陸一平回到慶塑總廠一天天的沒啥事可為就是與凌花、易秀枝閒談闊論消磨時光。科長辦公室招待房間已招不下他們了便又發展到凌花、易秀枝的宿舍去閒坐窮聊。
凌花、易秀枝、白雪、高春露住在一個房間與對門住著的技術部繪圖員金枝處的火熱因此也就順理成章的與陸一平混個臉熟。
陸一平與金枝只能算是正常交往的關係加之金枝相貌平平陸一平並不上心從未細心端詳過她。金枝不大的眼睛望著人有些發直總是有種自我陶醉的感覺陸一平認為她有點發苶缺乏靈氣。
聽凌花講金枝看上技術部副主任岳景波想與岳景波處朋友但岳景波從來沒給過她個笑臉也就做罷一天天唉聲歎氣。
陸一平對金枝沒任何想法聽凌花講她的故事借便多看了幾眼。
金枝以為陸一平對她有意思忙打聽凌花與易秀枝問陸一平對像情況。
易秀枝與金枝同住王五屯知道金枝是個沒深沒淺的人自己留個小心眼不願吱聲。
凌花知金枝又心血來潮覺金枝有些不知趣有心耍戲地對金枝講「聽說陸一平剛失戀正急著要找對象呢!前兩天閒嘮的時候我和小枝說你沒有對象他一勁地打聽你的情況。昨天在這坐著的時候我一提你你沒見他特意看你幾眼嗎?」凌花想要戲耍戲耍金枝。
凌花的話金枝信以為真半宿無眠。早晨起來便去求技術部主任包寶青給她當紅娘。
包寶青倒真是熱心人願意搭擱這事好討個喜興酒找到陸一平轉達了金枝的意思。
陸一平善於交際與機關幹部混的臉熱人熟平常彼此一笑拍肩而過。包寶青是技術部主任沒事的時候也曾在一起喝酒玩牌有時還吹吹牛皮扯扯淡說來即有同事關係也有哥們感情。包寶青三十六歲陸一平喚一聲包大哥知道他與董仙菊關係曖昧不願招惹相處平淡。
陸一平見包寶青熱心給自己介紹對像表示感謝笑問女方是誰。
包寶青直說是金枝。「你覺怎樣?」
陸一平眉頭一皺直接拒絕。「大哥你這不是糟賤我嗎?我怎麼能看上她!」
包寶青見陸一平對金枝沒熱情並不強求只能是雙手一揚失望地說道「就這麼簡單這頓喜酒泡湯了。」
兩個人閒談起慶塑的女人們當說到凌花時陸一平讚賞之餘順口說道「大哥要是你給凌花做個紅娘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怎麼說也是慶塑美人啊!」
包寶青回到技術部說陸一平不同意。金枝問什麼原因包寶青直言金枝長相不出彩陸一平沒看上眼而且陸一平大誇凌花要是給凌花牽個紅繩會考慮考慮。
金枝聽後不服氣拿出小鏡左照右照怎麼都覺自己的容顏不比凌花差多少稱自己稍加打扮就會光彩照人不信陸一平他不鬼迷心竅。
包寶青與金枝相處有一段時間對金枝有所瞭解知她是一個孤芳自賞並缺乏心智的女人當面不願揭破沖金枝道「你自個去試試吧興許會有轉機。」
金枝跑回宿舍翻出幾本報刊照著封面女郎的樣子化起妝來。擦胭抹粉描眉塗唇見陸一平與凌花、易秀枝在宿舍裡聊天直接問陸一平自己的妝扮如何。
陸一平與金枝沒有任何過節人家又是一心想與自己處對像有心譏諷幾句忙收回來看著金枝一副怪怪嚇人的樣子口是心非的讚美了幾句。
金枝又羞又喜地跑了出去。
凌花偷笑而一副得意忘形笑的易秀枝不知所以。
金枝興沖沖地把陸一平的讚美之辭說與包寶青包寶青立刻明白了這當中玄妙順著金枝心思也恭賀幾句金枝為此陶醉了一個下午想著陸一平而幻想了許多浪漫。
包寶青覺金枝此舉可笑至極當做笑話說給副主任岳景波聽。
岳景波聽說金枝想與銷售三科陸一平處對像直呼金枝患了失心症。包寶青稱陸一平對金枝是嵌半落眼睛看不上而是對凌花獨有欣賞。
此言一出岳景波驚愕失態呆坐半晌才問道「陸一平相中了凌花這是真的嗎?」
包寶青已猜到岳景波對凌花有意。「你喜歡凌花?」
岳景波臉上一熱點點頭「那是但不知她對我如何。」岳景波有些愁。
岳景波二十四歲比陸一平大三個月是個大專生一副儒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化素養表現方法不同於陸一平浪漫中有著一種軟弱的執著癡醉中辛苦地等待著機會而一旦發現有人對自己的心儀之人有所想觸及了自己的護花心境也就不需要男人的矜持了找對象到底雅儒相更重要直接求包寶青給從中搭橋。
包寶青與凌花來往不多自覺說不上話而且陸一平親口說了些欣賞凌花的話自己現在直接出頭恐傷陸一平心態考慮再三決定先讓金枝替岳景波做這個事情探探路。
金枝曾與岳景波有點個人過節正惱岳景波不給自己笑臉不想去做這個好事。
包寶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你也知道陸一平對凌花已經有意思說實在的你確實不如凌花漂亮如果你把凌花介紹給岳景波陸一平不就死心了嗎?咱們慶塑總廠除了凌花我還沒見誰比你漂亮他不跟你跟誰?」
金枝相信包寶青的話有道理不管怎樣先幫包寶青把自己的竟爭對手幹掉斷了陸一平的念想。遂找到凌花為岳景波說媒。
凌花認識岳景波彼此還很熟悉。姐妹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評價過這些未婚男人們自然落不下岳景波。凌花認為岳景波書生氣太濃優柔寡斷性情古怪。
凌花沒有堅決拒絕說是考慮考慮再說。金枝問凌花是不是對另外人感興趣提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凌花搖頭否認。
金枝一咬牙祭出陸一平。
凌花眼睛一亮「他倒是可以考慮的人選。」
金枝當場表示出不悅心裡埋怨凌花大家都是姐妹關係不錯怎麼能橫刀奪愛呢!
坐在一邊的易秀枝見凌花表示了態度心下失望躺到一邊悶不吭聲黯然神傷地偷偷抹淚。
金枝把說媒情況如實說與包寶青包寶青分析希望尚存還要努力才能促成。與金枝琢磨半天終於想到讓陸一平去給岳景波說媒的高招。
包寶青和金枝苦勸岳景波鼓起勇氣去求陸一平給自己做媒。岳景波覺此計甚妙咬牙憋氣地求陸一平給自己拉個紅繩。
陸一平與岳景波稱兄道弟好不親熱但沒想到岳景波會讓自己去給他和凌花當介紹人猶猶豫豫沒有答應。
陸一平對凌花喜歡是真但還沒有想與凌花發展成戀愛關係從心理上排斥凌花的小胸纖體僅僅是欣賞凌花清爽靈秀而已。宜香易遠賞心悅目自有一番甜醉若夢欣賞猶酣的情趣。忽然岳景波半路殺出憑白插手欲折欣賞正好的花兒時突覺凌花在自己心裡有了較大份量珍惜間不忍放手表現出極不情願。
岳景波自化人的伎倆裝做漫不經心的道「我知你對凌花有意思不肯割愛。」
一句話把陸一平說的臉熱一拍桌子答應了。
陸一平當凌花一說此事凌花望著陸一平不敢相信是真的。問道「誰讓你來的?」
陸一平告訴凌花是岳景波求他的。
凌花氣的粉唇直咬半天順不過氣來。心中暗想你還不如一個書獃子人家都能主動出擊來搶你的食吃你還搖旗吶喊的助陣不覺活的窩囊嗎?唉!這也不能怪他金枝要是求我給她與陸一平當個紅娘興許自己也不會拒絕的。
凌花道「你告訴岳景波我不同意。」
「好吧我就這樣回復他。」陸一平如釋重負。
凌花與陸一平放下此事在小單間裡玩起紙牌一邊玩紙牌一邊聊起慶塑總廠的事聊著玩著忘了時間不知不覺間到了半夜。
金枝受了包寶青的委託時時注意凌花的動靜。聽岳景波說晚上陸一平找凌花做大媒一直守在凌花宿舍裡想在時間裡獲得凌花的消息。左等不回右等不回易秀枝、白雪、高春露已入香夢仍不見凌花回歸。
金枝急的實在上火跑到招待所去找凌花終於在一號單間門口聽到有人說笑。側目一聽正是凌花與陸一平妒火上湧推門就進了單間把凌花、陸一平嚇了一跳。
凌花站起來嗔怪地道「你怎麼不敲門?這大半夜的多嚇人我以為鬼來了呢!」
金枝瞟了凌花一眼「這又不是辦公室敲啥門呢!也沒背人的事害怕啥?」
陸一平看看金枝「金枝你有事嗎?」
金枝沒搭理陸一平小臉冰冷沖凌花道「這都半夜了回去睡覺吧。你不睏嗎?」
陸一平猜想金枝此來必章大概是岳景波派來的內鬼沖凌花道「凌花快回去吧金枝都著急了。」
凌花一邊收撲克牌一邊向外走「她急啥?我和她也不在一個屋也影響不著她。莫名奇妙!」
第二天金枝把此事添枝加葉的向包寶青、岳景波說了一大堆。
岳景波有種酸溜溜的感覺暗怨陸一平太不仗義人家的對象你跟著嘮了半宿並且是在小單間裡。在岳景波看來凌花已經是他的戀人了。
金枝對岳景波道「你去問陸一平這是什麼意思?有這麼介紹對象的嗎?」
岳景波覺無法啟口相問要包寶青去問陸一平。
包寶青巧妙地向陸一平打聽凌花口風陸一平笑說凌花不同意。包寶青讓陸一平再做做凌花工作陸一平含含糊糊地答應。包寶青一走陸一平便忘到腦後去了。
凌花在食堂碰見了岳景波直言自己考慮尚未成熟暗示岳景波另找他人。岳景波還挺執著表示等凌花考慮成熟後再做決定。
凌花見岳景波大有不到黃河不死心之意而且拒絕接受自己的委婉也就不再顧忌「你別等了我不同意等也是枉然!」
岳景波碰了直接的釘子又把希望寄托在陸一平身上。
包寶青一再催問陸一平進展情況而凌花只談別的拒談對像令陸一平左右為難。陸一平只好告訴包寶青自己無能為力。
包寶青不相信咬定陸一平不給真心說話。
包寶青以為自己面子淺陸一平不給自己面子也很正常何況陸一平對凌花也有意思這樣處理也不過分但岳景波與自己是一個辦公室遠近關係還是要想到的。包寶青下定決心幫岳景波這個大忙。
包寶青確定陸一平主觀上不努力客觀上找理由已列出架勢要撬這個牆角而自己的能量不足以影響陸一平不甘於就此罷休而在岳景波處落個話柄一下狠求助老相好董仙菊。
董仙菊滿口應承打電話與陸一平嘮了一個多小時閒話暗示陸一平應當理智一些能幫忙則幫忙幫不上忙也別幫倒忙。若是與凌花處對像大家都快樂收場若是不與凌花還從中是個羈絆或者影響凌花的選擇弄個裡外發燒大家都不滿意這樣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陸一平知包寶青從中趟了渾水在董仙菊那說了自己的一些閒言碎語。董仙菊與包寶青素有緋聞一定是包寶青求她來給自己施加影響幫岳景波說個情。董仙菊是陽晨小姨子在慶塑總廠跺上一腳全廠皆顫。這娘化不高霸道耍蠻若是不順著她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自己無意追求凌花何不退一步海闊天空。
陸一平找到凌花很認真地談了這件事。
凌花也正為難董仙菊找接待處長做媒帶有點強迫性。
陸一平與凌花商量後決定為緩和幾方壓力凌花假意與岳景波敷衍幾天給她和陸一平、包寶青、董仙菊、招待處長一個台階下大家因此事鬧的紅臉關係僵有些不值。
岳景波喜形於色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小食堂擺了兩桌董仙菊、陸一平均到場祝賀。看著凌花假笑勉強的樣子陸一平心裡不是滋味喝了幾杯酒告辭而去。
岳景波傾情投入凌花則逢場作戲。倆人在一起時凌花愛搭不理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岳景波想盡辦法大獻慇勤為博凌花一笑。
凌花隨時隨地把岳景波之事說與陸一平聽陸一平笑笑作罷倆人關係保持的即沒疏遠也沒再近一步。
凌花有了岳景波的糾纏不免分身無術倒讓易秀枝與陸一平的關係在平淡中升溫常常是歡笑而聚歡笑而分。
金枝多次主動向陸一平示愛陸一平裝癲做傻不理不睬金枝急如熱鍋上螞蟻但也沒什麼好辦法一拖再拖。
一個月後凌花以倆人沒有共同語言為由提出與岳景波分手。
凌花輕鬆加愉快和易秀枝在小單間裡與陸一平暢然歡鬧到深夜。岳景波則借酒澆愁醉臥如泥並大哭大喊拍著床板而叫喊凌花的名字表現出極度傷感。
陸一平聽說後為之感動認為岳景波書生氣雖濃但對於凌花確實出自真心誠意真心勸凌花與岳景波重歸於好。
凌花心中只有陸一平堅決不肯反譏諷陸一平活得累。「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陸一平能不明白凌花對自己的想法嗎可自己尚未對凌花有最終的認可之意心裡頭對易秀枝有更多的寄望坐在椅子上默默無語。
「我問你你喜歡我嗎?」凌花問陸一平。
「當然。」陸一平回答的乾脆但話鋒一轉「但喜歡僅僅是單純的喜歡並不代表更多的意思。當前我是這麼想的。」
「不管你怎麼想的我認為有『喜歡』這兩個字就夠了。」凌花轉身出去了。
易秀枝見凌花出去了陸一平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麼問道「你是咋想的呢?」
陸一平站起來一聳肩「我偏不告訴你。」
易秀枝一甩手「不告訴拉倒。」
金枝聽說凌花甩了岳景波馬上擔心起凌花回來搶陸一平又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金枝當岳景波說陸一平有私心肯定是沒做好醋留有後手。
岳景波是明白人知道這事與陸一平有關係但不是陸一平的關係是凌花愛上了陸一平。越想凌花越是心有不捨不想放棄越想陸一平越是有不服輸之意但怎麼能讓凌花回心轉意呢岳景波一籌莫展。
金枝見岳景波對凌花計窮無奈隨時有失去陸一平的可能馬上改變被動追求為主動追求幾次想找陸一平出去談談。
陸一平可不買金枝的帳直接回絕。
金枝幹脆攤牌直說自己想與陸一平處對象。
陸一平笑著回絕。「我沒這意思。金枝你還是別抱這種想法了。」
金枝不理解陸一平的笑以為還有迴旋餘地央求岳景波去找找陸一平做做陸一平的工作。
岳景波不願去做這件事不想搭理金枝也不想在情敵面前有所求。
金枝道「凌花喜歡陸一平你不是不知道你如果把陸一平說通了他萬一跟我處上了凌花就對陸一平死心了這樣的話你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岳景波為了凌花舍下臉找陸一平。
岳景波還沒說話陸一平便知這裡的複雜事對岳景波道「岳景波我喜歡凌花是真的但僅僅局限在男人對女人的欣賞而已我暫時還沒有與凌花發展成為戀愛關係的想法。金枝的事講都不要講。凌花的事你自己努力吧。成了無須謝我敗了不必恨我一切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緣分看造化。」
岳景波頓悟二話沒說轉身離開了銷售三科。金枝正等在銷售公司門口見著岳景波便問結果。岳景波忙著去找凌花心急如焚哄金枝說「你回去等消息吧陸一平說了等處理完凌花之事與你好好談談。」岳景波急急而去。
金枝先是樂的拍手轉而一想有些不對「這個死岳景波談談是啥意思呀!」
凌花與岳景波談了許多表明了最後的態度。
岳景波問「你是不是想與陸一平?」
凌花不想刺激岳景波淡淡地道「我只是在考慮之中還沒有成熟呢。」
岳景波追求凌花徹底失敗萬分沮喪縮在宿舍裡裝病。
金枝去探望岳景波大說特說凌花無情無意。
岳景波搖手道「這是無緣吶!陸一平影響著凌花的態度。」
金枝沒弄明白岳景波所指表示一定要給岳景波出出氣。岳景波勸金枝別亂來與凌花、陸一平無關怨自己沒能耐攏住凌花。金枝也不聽勸氣哼哼地走了。
在食堂裡陸一平、凌花、易秀枝在一起吃飯。慶塑食堂的伙食一直很好陸一平在中午時一般都要喝上幾口酒。
陸一平沖凌花道「你應當去安慰安慰岳景波勸他振作起來。好聚好散何必掛在心上。」
凌花冷冷地道「你去做這個好人吧他死他活與我無關。分手了就不能再磨嘰藕斷絲連的倒沒啥勁氣了何況開始就是假的。」
「說的倒是。」陸一平看看凌花「但我想你去勸他有說服力他一想開就好了也免得見面彆扭。消沉如刀憂鬱如劍。」
凌花一梗脖子「我偏不去氣死你!」
陸一平道「不可理喻!真想罵上你幾句。」
易秀枝道「你倆別鬧吵了為個岳景波值嗎?」
陸一平一笑道「我才不跟她吵呢!只是勸她為人圓滑些而已。」
凌花沖陸一平展顏道「好了算我錯了晚上我去勸勸他。來我給你倒杯酒讓你順順氣。」凌花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給陸一平倒起酒來。
正巧金枝端著飯盒進了食堂。
金枝見此親熱情景醋意、妒意、恨意齊發走到三人桌前衝著陸一平凶巴巴地道「陸一平虧你有臉在這裡喝酒我替你臉紅!」
金枝「光鐺」一聲把飯盒擱到桌上。
陸一平、凌花、易秀枝三個人齊怔。食堂就餐的人不少均瞅向這裡。
陸一平不知何事得罪了金枝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問道「我怎麼了?莫名其妙!」
凌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金枝你發什麼瘋?你說明白了憨頭憨腦地整出這一句來你什麼意思嘛!」凌花站起來搡了一把金枝。「你說你說陸一平做錯了什麼事?」
易秀枝也不高興「說嘛!有啥不能說的。」
金枝看看凌花瞧瞧易秀枝沖陸一平道「岳景波與凌花多般配你偏偏插在中間來充當第三者。呸!第三者插足最卑鄙。」
凌花急道「你放屁!你才是第三者。」
易秀枝道「盡說不著調的事。」
陸一平氣得真想扇金枝一個大耳光但食堂幾十號人在吃飯大眼瞪小眼地瞅著遂沖金枝和顏悅色道「是又能怎地呢?你是閒吃蘿蔔淡操心我不願與你這樣的人解釋什麼你想說什麼隨便。」陸一平拎起酒瓶出了食堂。
凌花沖金枝道「你今後少放狗屁話我和岳景波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陸一平才不是第三者呢!再說管你屁事狗攆耗子多管閒事!」
金枝冷冷一笑不陰不陽地說「誰是第三者誰明白我最討厭撬別人牆角的人。」
凌花知金枝說自己撬她的牆角沖金枝說道「我不追陸一平了你開足馬力去追他你能追上陸一平的話我從此不嫁人!」凌花端起飯盒出了食堂。
易秀枝沖金枝埋怨道「瞧你攪的局弄得亂糟糟。你什麼都不知道瞎說個啥呢!哪顯得著你多嘴多舌。」易秀枝忙忙追出了食堂。
金枝冷笑著道「一腳沒踩住鑽出你來就你知道!這與你沒關哪顯著你?跟屁蟲!好像能撿個後落似的。」
陸一平把此事說與岳景波表示了極大氣憤。岳景波一再道歉讓金枝給陸一平陪個不是。
金枝可不想與陸一平真的鬧僵簡單地給陸一平道個歉。
陸一平豈能與金枝一般見識冷著臉去了。
岳景波見陸一平真的生氣覺自己失口在先心有愧疚拉上包寶青、金枝約上陸一平在小食堂單間裡安排點酒菜。一來讓金枝給陸一平拉拉話緩和一下關係二來與陸一平做個小結把雙方誤會攤開趁機探探陸一平的口風。三來想招待招待包寶青包寶青忙前忙後又是自己上司就當留須了。
陸一平與包寶青、岳景波談的開心均能理解這當中的一些事情一笑作罷。
金枝悟性不高隨不上三個人的心思喝了幾口小酒後問陸一平「陸一平我問你你有沒有真心與凌花處對像?真的我就想知道你啥心思。」
陸一平看看金枝「告訴你吧我不想與凌花。」
「你說不與凌花那你為什麼不找對象?」
「這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陸一平不客氣地道。
金枝望著陸一平直喘粗氣。
包寶青純心調侃金枝對陸一平說道「一平反正你也沒對象現在大伙還有誤解你看金枝對你誠心實意的你倆不妨……興許會是天造地合的絕配呢!」
包寶青與岳景波哈哈大笑。
陸一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哥是好意我倒也想與金枝成就絕配可我有對象了。」
包寶青與岳景波相視一笑這是推搪人慣用的一種方式雖說這套路有點俗但屢試不爽。
金枝小臉脹的通紅猛地一摔杯子「誰?哪個科的?你為什麼不早說出來你戲耍誰呢?」
「耍戲你了嗎?你道你是誰呀!值得戲耍嗎?」陸一平打個哈哈「想給大夥一個驚喜而已。」
金枝一拍桌子「要是凌花的話那可真是你的驚喜啊!」金枝沖岳景波道「是不?」
陸一平歪頭道「除了凌花我就找不著對象是吧?難道不能是別人嗎?」
金枝道「你現在領到這來讓我看看這個人我就死心了。」
陸一平站起來「好吧你們等著我去領來與你們見個面好像我在胡扯似的。不讓你們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你們總覺我與凌花扯不清。」
陸一平說這話心中有底知道易秀枝可幫他大忙。最近一段時間大致每天晚上都在易秀枝辦公室裡玩撲克嘮嗑雖然沒說出心思但彼此關係在不斷升溫之中大有水到渠成之勢。易秀枝的心思他已熟透她只是礙著凌花的不確定性而不說罷了。
陸一平也心知肚明自己對易秀枝的嚮往超過凌花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向易秀枝表白打個擦邊球還能把凌花的誤解轉嫁給金枝不使凌花怨恨易秀枝也不埋怨自己同時化解岳景波的誤會。如果易秀枝不想或不敢接受自己也會同意逢場作戲的。
陸一平直奔招待處易秀枝辦公室知道她每天必在這裡等他來已成了習慣。
陸一平見易秀枝望著他也沒多言劈頭就問「小枝我想與你處對像你願意嗎?」
太突然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易秀枝看看陸一平不像喝醉酒的樣子這是怎麼一回事?陸一平是真是假弄不清了望著陸一平有些呆。
易秀枝性情溫順不假心裡卻有如火**只是表達不出來。對陸一平的愛慕與日俱增卻遲遲不敢透露怕傷了凌花的心。今日見陸一平這麼直接問自己不像平日那麼嬉笑荒誕心裡立馬慌慌的不敢表態。「那凌花怎麼辦呢?」
「我在問你你管凌花幹什麼?」陸一平望著易秀枝。
易秀枝低下頭羞怯怯地說「那你決定唄!」
陸一平一把摟過易秀枝「走和我去公開這事。」
當陸一平摟著易秀枝的時候易秀枝芳心甜醉恍惚著就進了小食堂的單間。
三個人正焦急地等著見陸一平與易秀枝進來均感意外。
金枝臉現驚詫彷彿見著了外星人大睜著雙眼指著易秀枝「你你你和陸一平處對像真的嗎?」
「是的」。易秀枝點頭然後嬌羞依依地望向陸一平。
三個人看易秀枝模樣不是裝出來的深信不疑。
金枝一副要吃人狀緊盯著易秀枝似有一口吞下之意。
易秀枝本就膽小嚇的直往陸一平懷裡躲但羞怯依然用手緊緊地攬著陸一平的後腰。
陸一平一扒拉金枝「瘋狗呵!咬人怎麼的?一邊去別嚇著我家小枝。」讓易秀枝坐下「來坐我身邊。」
易秀枝沖包寶青、岳景波點點頭坐下。
金枝沮喪地坐到椅子上「真想不到真想不到竟是這個結果!你爭我搶竟然讓一個『蔫巴人』一聲不響地撿了漏了。」
陸一平哈哈一笑「你可別自我陶醉了小枝誰的漏也沒撿。我報到那天就和小枝一見鍾情了就你蒙在鼓裡還想撬小枝的牆角哎呀說這話你也不嫌丟人虧你臉皮厚!」
金枝氣的一拍桌子「陸一平你真行!情場上的高手我服了!」忿忿離去。
陸一平望著易秀枝已有猴急之意沖包寶青和岳景波道「二位即然你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我就告辭了改日好好喝個痛快。你們倆人有啥話就接著嘮吧我和小枝該去光明正大的浪漫了。」不等二人說什麼陸一平擁著易秀枝去了。
包寶青與岳景波面面相覷真的沒話可說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岳景波只能怪自己道行淺了。
在小單間裡陸一平與易秀枝擁抱親吻相擁相撫。浪漫不同往日盡情盡力有些忘乎所以肆無忌憚。
易秀枝甜美美地閉上一雙含情的秀目主動地把香舌送與陸一平任由吸吮。
年輕的人浮躁的心**之下難免衝動。倆人歡趟愛河共搏愛慾的浪潮。易秀枝初嘗禁果欠缺些經驗手忙腳亂且緊張但還是讓陸一平感受到了不同的歡暢感覺摟著易秀枝不肯放手而盡情歡娛。
金枝早把此事告訴了凌花凌花聽後吃驚非小但很快鎮靜了。她不惱陸一平不恨易秀枝他恨岳景波半路攪局使陸一平改變了初衷。由於金枝的自以為是當中趕驢趕馬的攪混才使陸一平轉投易秀枝。也是自己過於自信讓金枝攪混進來結果倆人雙雙淘汰出局。失望之餘趴在被窩裡傷心了一回又一回。
陸一平與易秀枝經常在招待所小單間裡幽會凌花躲的老遠覺自己多餘跑到一邊傷心不已後來知陸一平與易秀枝已有肌膚之實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姻緣失望至極則消沉跑回家中不願上班。
凌花的父親受聘於華奇織業集團在後勤當副個主任有些勢力見凌花因對像一事煩惱勸了多次不見起色四下打點很快就把凌花從慶塑總廠調到華奇集團。
凌花與陸一平、易秀枝惜惜一別凌花祝福陸一平與易秀枝。
易秀枝拉著凌花的手問「凌花你不會恨我吧?」
凌花苦澀地一笑「枝姐人的命天注定該著我與陸一平無緣。我想這當中的事惟有你的陸一平才知道的。」
陸一平有些尷尬地笑笑怎麼能告訴凌花說自己喜歡易秀枝的豐滿圓潤之軀不得意凌花「太平公主」之身呢!有些事還是不說的好。常言道隱秘人人有不露是好手。
陸一平與易秀枝卿卿我我親親熱熱恩恩愛愛和和美美歡情為樂一掃寂寞。
易秀枝像個溫順的小羔羊時常偎在陸一平懷中呢呢喃喃哄的陸一平常常把持不住纏綿起來盡心呵護。
無論是心理上的安慰還是生理上的刺激令陸一平有新鮮的感覺與興趣的不同把舊日傷痛與失意掩蓋住了。時爾捧著《推銷員札記》吻上一吻快樂地道「我好快樂但願你也快樂。」時爾想起馬小紅、史俊英時突發奇思妙想。「我現在快樂似神仙不知你們是否正神仙著但願有一天見面的時候我好好調侃調侃你們不可。」然後拍拍屁股用手捏個脆脆的響「哈哈有個女人真好!」
不覺間已到九月易秀枝戀著陸一平歡不想家陸一平戀著易秀枝樂不思家。
陸一平計劃著先領易秀枝回紅旗鎮去給父母過個話再去易秀枝家中見易秀枝的父母之後兩家定一下結婚的日子但因廠子局勢正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一拖再拖。
中、日談判已徹底無望慶塑總廠是上是下市裡與萬達公司緊張地交涉著。工廠前途未卜廠裡如亂營一樣人心惶惶。
陸一平早已分析到了這個結果心理準備充分與易秀枝商量靜觀其變然後再下定奪。
易秀枝溫順聽話自然任由陸一平的安排。
陸一平見科員們心事重重滿面愁色衝他們道「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沒了慶塑總廠你們還不活了呢!走跟我踢足球去。」
陸一平正領著幾個科員踢得正歡六科科長付智雨招喚陸一平說著有人找陸一平忙回到科裡。
在三科的辦公室裡見到一對鄉下老夫妻正等在那裡。倆人都是四五十歲左右穿著樸素一臉飽經蒼桑之色言行舉止保持著地道農民形象。男的自稱是易秀枝的父親易國梁指著女的說是易秀枝的母親范曉蓮。
准岳父、岳母駕到陸一平忙客氣地讓到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沏上香茶敬上香煙。
易國梁拒絕抽煙也不喝茶苦著臉看著陸一平問「你叫陸一平?」
「是的。」陸一平回答。
「我們倆特意來找你的。」易國梁硬硬生生地道。
易國梁與范曉蓮確實是特意來找陸一平的。
易秀枝家住西城區慶寨鄉王五屯與金枝同住一屯都是慶塑總廠首批招工而來。易秀枝因貌美被分配到招待所金枝因會畫點畫分到技術部當繪圖員。由於王五屯與慶塑總廠較遠廠規又嚴他們都按規定住宿在廠每個月回家待上三天。現在廠裡混亂失了秩序無人精心管理各科室已呈樹倒猢猴散之勢漫山放羊隨便了。
金枝生陸一平與易秀枝的氣受不了包寶青與岳景波的譏笑趁著混亂找清閒扛一卷子繪圖紙跑回王五屯一待就是十幾天。
金枝打扮得花裡虎哨妖冶做俏背著畫夾屯裡屯外的亂逛恰好碰見易秀枝的母親范曉蓮。
范曉蓮看見金枝在屯中招搖想起易秀枝有兩個月沒回家來一打電話就說廠裡忙納悶易秀枝忙什麼呢。於是向金枝打聽易秀枝的事。
金枝鬼迷哈眼地看著范曉蓮不冷不熱地說「忙什麼呢有什麼可忙的廠子馬上就要黃了你沒見我嗎我這都忙回家來了。大家都閒的要死就你家小枝忙著呢!」
范曉蓮拉住金枝「死丫頭給嬸說明白了。」
金枝掙脫了范曉蓮的手「易秀枝正忙著處對象呢。」
易秀枝處對象了這是個好事嘛!范曉蓮喜形於色「她對像咋樣?不錯吧?」
金枝惺惺作態「咱可不敢亂說亂講她找的那個對象……」金枝欲言又止急忙忙走開「你自個去打聽打聽吧。哎呀別提了。」金枝一揮手故意落荒而去。
范曉蓮佇在當街懵懵兮趕忙回到家中與老伴易國梁商量這事的蹊蹺之處。金枝話裡有話必須問個明白。倆人貪黑到金枝家向金枝打聽易秀枝處對像一事。
金枝胡編亂講一氣大說特說陸一平是個「搞破鞋」的主拈花惹草腳踏三隻船。言之陸一平本來是跟她處對像後來又跟一個叫凌花的亂搞差點把凌花肚子搞大了後來凌花知道他是啥人了一氣之下把他甩了凌花怕陸一平纏磨人便調到華奇去了。
金枝最後對易國梁與范曉蓮道「你們可不知道陸一平這小子可會騙人了三唬兩唬的就與你家易秀枝搞上了。趕緊把易秀枝弄回來吧不然的話就擎等著易秀枝抱外孫子回家來吧。再說了你家閨女也忒不仗義了搶誰對象也不能搶我對象啊!一個屯子住著啥也不說了。」金枝擺出一副挺委屈的樣子。
金枝媽見縫插針「老易你本分了一輩子可別出這砢磣人的事呀!」
易國梁本本分分、規規矩矩了一輩子在王五屯素有好名聲哪能容得這事發生表示工作再好也不要了拼了老命也得把易秀枝拉回來命可以不要臉面可不能丟。再說了咱閨女也確實不仗義搶誰的對象也不能搶金枝的對象呵!一個屯子住著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金枝媽添柴助焰「這要是不下狠心制止不得讓屯子人笑掉大牙嗎?讓唾沫淹死不怕咱這幾十歲的老臉可往哪擱呵!在王五屯還能待嗎?趁早別趁晚別出點啥事整回來找個好婆家送出去得了。」
易國梁與范曉蓮起了個大早搭上車到了慶塑總廠。找到銷售三科的時候陸一平正在操場上踢足球。一問陸一平有人一指「那不就是嗎正踢足球呢!」
范曉蓮道「這肯定不是一個務正業的主呵!放著活不干他踢球玩。」
付智雨沒事亂串正好走到三科來易國梁向他打聽陸一平。
付智雨始終對陸一平有偏見也沒捎好話對倆人道「唉!現在的年輕人麼都毛手毛腳的做出的事讓人理解不了。好端端的規矩他一來就給破壞了軍訓計劃也給攪泡湯了氣得我這老傢伙沒招沒落這心吶可堵得慌呵!」
易國梁與范曉蓮對望一下。這是個什麼人吶!搞破壞不說軍隊的事他也攪混把一個老頭子都給氣病了這分明不是一個好人。
易國梁問「聽說有個叫凌花的小丫頭因為他調走了有這事嗎?」
這件事在慶塑總廠無人不曉但具體細節並不為人所知眾說紛紜說法多多付智雨並不清楚內幕只能道「是有這麼回事那小丫頭確實調到華奇集團去了。是不是因為他我可不知道他們當中的事較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聽說他們還搞多角戀愛有這回事嗎?」易國梁問。
范曉蓮沖付智雨道「聽說還有我家那丫頭。」
付智雨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我可不能亂講但大伙都說陸一平跟凌花處對像金枝說她跟陸一平處對像凌花還跟岳景波處了一階段對像黃了成了的亂糟糟的我也說不明白反正他現在跟你閨女處著呢!挺好的聽說張羅結婚呢就這麼回事。」
易國梁與范曉蓮聽的亂成一套心亂如麻求付智雨把陸一平找回來。
易國梁已經迫不及待「你和易秀枝處對像?」
「是的。」陸一平爽快地承認。「我和小枝正準備先去我家跟我父母說一聲然後去您那徵求一下二老意見。」
范曉蓮一擺手「不用啦我們倆不同意。」
陸一平一怔忙問理由。
易國梁人雖老實但挺倔不說出原因來就是堅持不同意一口咬定陸一平心裡明白。
陸一平表示不明白一定要倆人解釋清楚說出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來。
范曉蓮見陸一平態度堅決不想拖延便道「我們都打聽過了你人品不好你腳踏三隻船凌花、金枝還有我家小枝你說說看是不是這麼回事?」
陸一平雙手一攤「大叔、大嬸你們聽我解釋我挺喜歡凌花的關係確實近但我沒想與她處對象。金枝想與我處對像我沒同意。我與小枝性格一反一正但說來還是挺般配的至少我自己這麼認為。」
「呸!」易國梁怒目橫眉「和我姑娘處對像還說喜歡凌花那喜歡是啥意思呢?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你這是吃著碗裡的扒拉著盤子裡的還想著鍋裡的是吧?」
范曉蓮補充道「只能跟一個處就再不能喜歡第二個人了這是舊社會娶妻納妾嗎?你以為是選皇妃嗎?易秀枝可是本分人家的孩子可由不得你這樣你願意喜歡誰喜歡誰去我們不幹!」
陸一平自感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但不說更說不清道「這是生活態度的不同也許二老誤會了我的意思。我認為喜歡凌花與喜歡易秀枝是兩碼子事這與娶妻納妾皇帝選妃不搭邊子的事。你們二老怎麼想我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愛是不同的是有較大區別的。」
易國梁一揮手「別跟我們說『愛』這個字我們嫌砢磣你能說得出口我聽著肉麻。我和小枝她媽一輩子沒說過這個字也過來了照樣過日子只有不知道砢磣的人才說那個字的。姓陸的咱這本分人家本就不可能和你一塊過日子快把姑娘還給我們吧別讓你給糟蹋了!」易國梁雙手一攤認為自己說話占理。
陸一平一聽此話有些生氣這是什麼話拿自己當什麼人了。「你們在說些什麼呢?怎麼能說讓我糟蹋了呢!」
范曉蓮急道「我們養的閨女想怎麼的就怎麼地你管得著嗎?」
陸一平認為倆人不可理喻心生煩躁不想與之犯話掏出香煙點著坐到坐位上去。
暫短的僵持。
易秀枝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早有人把父母來找陸一平之事告訴於她她立覺不妙。
易秀枝還沒當家透露這消息一定是金枝給說出去的。以自己父母的性格若沒有重大事情不會大老遠來找陸一平的。也猜想到金枝沒添好言恐怕對陸一平不利急匆匆來到三科看看情況果然三個人鬧得挺僵各有理說互不相讓。
易秀枝懇切地道「爸媽是我願意與陸一平的他人好……」
易國梁一跺腳「他好?我知道他好!與你處對像還喜歡凌花呢!」一指陸一平「這是他親口說的姓陸的你承認不?」
陸一平不屑解釋口氣加重道「是的是我說的。我喜歡凌花過去現在將來不會變的。我喜歡誰這是我的權利!」
易秀枝道「他喜歡誰我不管我就是想與陸一平。」
易國樑上去就給易秀枝一個耳光「小兔崽子!他給你灌迷魂湯了?」
易秀枝被易國梁打了一個趔趄臉上頓起五個手指印忙用手摀住。
陸一平一個箭步衝上前攔在仨人之間一把把易國梁推後一步「你們要幹什麼?」怒目瞪向易國梁。
易秀枝躲在陸一平身後「嚶嚶」哭起來。
易國梁與范曉蓮同時後退了幾步。
易國梁穩了一下心神怒目橫眉沖陸一平道「你你打死我吧!我這條老命今天就交待到這了!」拍著胸脯「打呵!打呵!打我!」
范曉蓮突然坐到地上雙手拍著地毯嚎啕大哭。「天吶!你睜開眼吧我怎麼養了這麼天殺的閨女呵!讓我怎麼有臉見人吶!我可怎麼活呦!老天爺睜睜眼吧救救我們吧!」
易秀枝忙去拉地上的范曉蓮「媽你這是幹啥呀!這是辦公室這對陸一平影響多不好哇!他可是一個科長啊!媽求求您了。」
易國梁一指驚愕怔愣的陸一平「啊!原來你還是當大官的呢!你白披了一張人皮!」
陸一平已放棄解釋雅士盲不必說主張。陸一平有些看不懂自己怎麼白披了一張人皮。真想弄個清楚明白但礙於易秀枝不想與二人見識較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氣的直喘粗氣而望向窗外。
三科門口已有人圍過來議論紛紛白雪與高春露忙把人勸走把陸一平辦公室的門關上。
范曉蓮對易秀枝道「小枝你若是想認你這個爸、媽你就跟爸、媽回王五屯去」
易秀枝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爸、媽我和一平處得挺好你們為什麼非要拆散我們呢?」
范曉蓮道「再不拆散你們你就得抱孩子回家了!全屯子都說咱家不仗義硬搶人家金枝的對象。在王五屯這麼多年從沒讓人說說呱呱的。這工作再好咱也不稀罕這臉面上的事才是頂頂重要的。」
易國梁道「人的臉樹的皮再窮也不能失了咱本分人家的禮數餓死事小失節是大。」
陸一平冷冷一笑好一副錚錚傲骨破釜沉舟之決心爭個臉面來又能怎樣還不是以犧牲易秀枝而虛榮地活著。這種人看著讓人可憐可鄙。
陸一平已看出易國梁與范曉蓮的態度不可逆轉易秀枝已經是秋風中的落葉由不得她而將歸根兮她太瞭解易秀枝的為人品性了。
易秀枝是陸一平用以慰籍感情空廖寂寞而搭建的並不堅固的浮橋小的風波可以經受若是有了大的衝擊便會轟然坍塌無論這當中有多少濃情蜜意和期待著的幸福生活頃刻間化為泡沫式的愛戀。
對於易秀枝陸一平是喜歡的這不可否認但其目的是想找對象還不同與馬小紅之間感情那麼純粹應說是絕對相中型的男女喜愛。易秀枝想嫁給陸一平陸一平想娶易秀枝想在一起生活白頭偕老。至於愛情還不能硬加於倆人的身上天天在一起柔情與溫存歡顏與笑語還有「性」趣此中戀著那是當然了至於愛還沒有受到考驗至於情還沒有最終認可。在陸一平的心中易秀枝的份量還沒有達到杜麗娜、馬小紅、史俊英、譚麗的份量大致與譚鳳差不多而已。當然易秀枝要比譚鳳心思單純。
陸一平有過考慮有過非現實的過妄思路這與陸一平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有關忽視了客觀因素同時在他的假性判斷中出了一個不小的失誤導致了現在的不可收的局面。
他與易秀枝確定關係後就應當與易家打聲招呼而他沒有當中有廠子原因也有以自己主張為主的大男子主義動機。他認為他與易秀枝雖說談不上檀郎桂女但性情互補彼此寬讓體貼能做一對波瀾不驚的戲水鴛鴦會是一對好夫妻會過好日子的。自己的父母開通絲毫不會干涉這門親事的易秀枝是個好姑娘父母會這門親事的。至於易家應當說不會發生變故。易秀枝家生活條件一般家居城郊農村自己是年輕氣盛的科長收入又高家庭條件應說不錯比之易家而言優越性極其明顯這一城一鄉就是直接的區別。從心理上不承認是攀高枝是他看中了易秀枝但事實上確是這樣的任誰都會這麼認為的。
陸一平不止一次想過一朝結婚必須大操大辦風風光光不能讓任何人低看了易秀枝不能因她家是鄉下的而瞧不起並且把岳父、岳母接城裡養好讓王五屯看看易家找了個好女婿給易家添點風光讓人知道易秀枝的丈夫是個孝心並有能耐的人誰知……因一招疏漏竟反過來讓易家如此看扁。
陸一平氣滯難舒臉色難看沖易國梁道「你說吧打算咋辦?」
易國梁看了一眼陸一平沒吭聲指著易秀枝「告訴你吧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家去。兩條道你選擇。條道回家;第二條道跟他你選擇吧。」
易國梁閃到一邊站定。
范曉蓮道「你就是跟了他我也不會讓你們過消停日子的。」轉頭沖陸一平道「我們鄉下人窮但得窮出志氣來。別以為你是城裡人還是個大官我們還真沒上心過。沒你我們照樣活得有滋有味!」
陸一平站起來望著兩位老人弄不請自己什麼地方讓他們如此怨恨也無心思究問一揮手道「二位老人家不用說那麼多了我已經明白你們的心思了。你們為什麼對我如此態度我也不想問個明白將來會水落石出的。放心我陸一平做人向來光明磊落從不會難為任何人的。」把頭轉向易秀枝苦笑了一下「天知道怎麼會這樣!小枝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說這都擺在這呢你決定吧我不後悔也不會怪你永遠尊重你的選擇。」
易國梁沉默粗聲的喘氣;范曉蓮沉默緊張地等待;陸一平沉默冷靜的思索;易秀枝沉默輕聲的抽泣。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過去了。
終於易秀枝走到陸一平跟前輕聲道「一平我真的熬不住了我要休克了。我真的沒辦法了他們是我爸我媽但萬有一個兒子我也不會放棄的。讓我跟他們走吧我知道他們是在坑我可我太軟弱了我家就我這麼一個姑娘養我一回就當是盡孝報達他們的養育之恩吧。」
陸一平站起來「我知道就是這個結果。你太軟弱了而且太年輕了。其實我仍太嫩假如當初我與你去一趟你家結果就不一樣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你是一個好女孩是個孝順的女兒生養之恩終究是要報的只是這個代價高了點。你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要說他們的決定是錯的是人為毀了你的幸福。與我結婚我自信會給你幸福的。說再多也沒用但願你能比我幸福、快樂吧。」
易秀枝回頭看看己露得意之色的父母搖搖頭低下頭道「別惦著我了找一個更好的吧。一平我永遠忘不了咱倆八月三號那天晚上。」
易秀枝擦著淚水跟著父母出了銷售三科。
易秀枝說的八月三號晚上是陸一平在小單間裡與易秀枝初嘗雲雨之歡的那天晚上。陸一平已記不清哪天易秀枝卻仍記的清清楚楚。
陸一平頹坐到椅子上回憶起那天晚上的美好時刻回味著易秀枝的溫柔不免無限惆悵傷感望著遠方碧草連天悠悠情愁藍天廣闊綿綿傷痛。
「我真的不走桃花運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陸一平就是弄不明白。
陸一平掄起胳膊把辦公桌上一應俱物掃到桌下「去吧!去吧!統統去吧!去了乾淨!」
陸一平待在科裡深居簡出從抽屜裡捧出《推銷員札記》又讀起來。「還是我的『娜姐』好每當我痛苦的時候便來陪伴我。」
國慶節過後市裡來了消息慶塑總廠正式下馬除留下幾個留守人員外其餘全部放假等通知等待市裡分批分批向各單位分流。
陸一平領完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帶著唯一不忘的《推銷員札記》回到紅旗鎮鐵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