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動地風流記 正文 第二章
    十幾天過去了沒有遲麗麗的任何消息。

    陸一平想與遲麗麗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同時還真想知道遲麗麗所相之人究竟如何是否比自己面目受看些若是一表非凡為人和善對遲麗麗而言是公正的更是個安慰。

    正在家中胡思亂想一眼瞥見婁雅芝風風火火地進了院子。

    「她來幹什麼?」陸一平揣測著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窩順手抄起一本書翻起來。

    陸一平見婁雅芝進了裡屋只是看了一眼用頭一擺眼光提示讓婁雅芝坐在一邊木凳上做為一種歡迎。

    婁雅芝習慣了陸一平這種不情願的禮節並不落座擺出一副老樣子有些親暱並有些癲嗔地道「哎你死人吶!你媳婦來了也不出來表示表示坐這裝死呢!」

    陸一平馬上正色用手一指婁雅芝「你住口吧!你以後注意點人多時我不計較這沒人時別這麼叫你誰媳婦呀?」

    婁雅芝嘻嘻笑出聲來「呦!還蠻正經的呢。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和別人不一樣?」婁雅芝自己倒了杯涼開水放到炕沿上挪過一把木凳坐到陸一平跟前「實在有點格路!」婁雅芝使勁地瞪著陸一平。

    陸一平斜睨一下婁雅芝「是嗎?」翹起二郎腿繼續看書。

    「當然不僅是格路簡直就是敗類!人家管我叫媳婦你比誰都叫得歡生怕我被人搶去似的。按你的話說我是大家的媳婦誰先叫是誰的我無話說。可這沒人與你爭了我讓你一個人叫我媳婦我不就是你純純的媳婦了嗎?我上趕子你你卻不讓叫你傻瓜呀!這麼好的便宜你怎麼偏偏要放過呢?」婁雅芝有些生氣生氣陸一平端的這個架子。

    陸一平故意打個哈欠合上書衝著婁雅芝道「我為什麼要佔這個便宜呢?你認為叫你一聲媳婦我就能佔你多大便宜呢?」

    「我接受這個叫法。」婁雅芝也不避諱脆生生地道「我現在就是你一個人的媳婦唄!」婁雅芝用異樣的眼光望著陸一平。

    陸一平道「我不貪心也不想佔你便宜你還是當大家的媳婦吧。」

    婁雅芝有些不耐煩且急地道「陸一平人家麗麗姐都有對象了。」

    陸一平仍慢條斯理地對付婁雅芝「她有對象與我何干?我說過要與她處對象了嗎?再說你的想法未免可笑。就算我打算跟她處對像又如何?她現在有了對象你就可以乘虛而入嗎?你是否想過我會否接受你?」

    婁雅芝重粉之下仍顯羞澀。說道「我僅僅是這麼想誰知你……」

    陸一平站起來用不客氣的口氣道「我從沒想過與你會有什麼結果。」

    婁雅芝「噌」地下站起來「你喜不喜歡我?」婁雅芝用手一指陸一平有些不耐煩了。

    「喜歡不一定要處對象嘛!」陸一平淡然地道。「喜歡就得處對像我得處幾個對象呢?」

    婁雅芝猛地一腳踢倒凳子恨聲道「你好自為之我還會來找你的我纏你是纏定了。」婁雅芝「砰」地下關上門頭不回風風火火地出了院門。

    陸一平坐下來沉思了一會自言自語「還來想纏磨死我呀!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讓你找不著我。」

    趕忙翻翻日曆屈指算了一下日期似乎胸有成竹翻出幾件父親穿過的舊工作服收一下洗漱用品找了一個人造革馬桶兜塞了進去。撕了張紙留了個便條言之是出去幹臨時工了大概得二十多天或許更長些不用擔心。看了幾遍覺沒啥出入疊得板板正正小心翼翼地放到明眼處扛上馬桶兜揣上十幾塊零花錢關上所有窗戶並插好又把屋裡查視一遍認為十分安全沒有什麼危險隱患鎖上房門與院門使勁地拽上幾拽見鎖已鎖死才放心地到屯北大路口找了輛跑活的三輪車直奔大紅房子鎮。

    大紅房子鎮離五七家子七里半的路程不多會就到了鎮裡。

    大紅房子鎮在油田企業的管轄區內鎮外圍是采油分公司鎮中心是慶城最大的汽車修理總廠。事實上大紅房子鎮是汽車修理總廠後天人力建成的大家都這麼叫而並沒有設立鎮政府之類的機構。但為什麼這麼叫一般人也說不明白反正你叫他也叫便都這麼叫了。

    據說當初這裡有幾棟商店、郵局等皆是起脊的紅磚瓦房老遠一看紅堂堂一片怪有紀念意義的便叫開了大致緣於此罷。

    由於這裡的開發尚在初期階段在大紅房子東北和東湖地帶幾百幢居民住宅樓與商業中心的建築工地正熱火朝天。眼見著新樓就將竣工入住但時下汽修廠的職工家屬們仍住在磚木結構的平房裡或六十年代初蓋成的干打壘裡。

    大紅房子鎮裡鎮外有五十幾個公共廁所和廠區上百個馬葫蘆一直都是由汽修總廠房管科負責清理。房產科的人嫌髒累且臭都不願意去淘每到該淘季節的時候便有職工找多種原因休上二十來天氣得房產科長沒招沒落的。

    總得要清坑除堵否則將坑滿洞堵。廁所滿了可以將就馬葫蘆堵了將影響生產沒辦法之下只好僱人來幹上一個月。常常都由幾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來干年輕人一般不願幹這活以為下賤。

    五七家子的老孫頭幹這活已有四個年頭因為年事已高經常不能按時出勤房產科頗有微詞。

    陸一平經常照顧老孫頭和老孫頭關係不錯總在一起喝上兩盅從母親那邊論還得叫聲舅姥爺。

    老孫頭幹不動了鼓動陸一平去幹。

    陸一平平時很講究但幹活卻不嫌髒累也不挑活。老孫頭問他怕不怕有人笑他下賤他呵呵一笑道「我才不怕呢!淘廁所怎麼了那有啥可下賤的。誰說下賤誰才下賤。天下只有下賤的人沒有下賤的活。」

    陸一平不僅沒怪孫老頭倒很感激老孫頭。

    去年雨水大一連干了近五十天冬天李科長特意派人來找陸一平做冬工刨了二十來天糞冰掙了兩百來塊過了一個快樂的年。臨了房產科李科長對陸一平說「一平你幹活是把好手年輕輕的沒那麼多講究待到七月末八月初的時候你就來吧有你幹的沒別人幹的。」

    老孫頭年老體弱也實在舉不動拎不起四五十斤的糞桶終於主動告退讓陸一平頂了名開始撿起了破爛。

    堪堪正是淘廁所的時候陸一平找到房產科長辦公室。李科長見到陸一平就笑著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正想派人去五七家子找你呢。有意思幹嗎?這回每天十五塊。」

    陸一平嘿嘿一笑道「憑啥不幹?有錢不賺那是傻蛋!」

    陸一平在房產科特意安排的一個小磚房宿舍裡住了下來跟十二個老頭開始了淘廁所和清馬葫蘆的活。

    淘廁所這活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髒累自然但臭味刺鼻直讓人噁心欲吐且頭暈目眩。尤其是清馬葫蘆沼氣使人窒息戴著厚厚的口罩仍被熏的頭昏腦脹兩眼昏花。

    陸一平年輕車上車下不停地忙從不攀活與其同組的幾個老人怕把他累著緊著讓他歇會他就是不肯「年紀輕輕累什麼累。我媽說了亂死崗子只有病死的沒有累死的。」

    有人見陸一平如此年輕便肯做淘廁所這活以為他是相當窮困的農村小子有些瞧不起。

    陸一平不藏不瞞「我是五七家子的怎麼奇怪嗎?」

    見別人滿眼的輕視便道「朋友這就不對了你清理腸道舒服咱清理你排出來的可並不舒服啊!你應感謝我才對麼!」

    於是雙方哈哈大笑起來。一位幹部模樣的人見陸一平有趣竟給了陸一平一盒「良友」牌香煙。

    陸一平有時也愛弄個惡作劇報復一下鄙視他的人。

    一般情況下大都是在早上三點左右開始淘一直淘到五點多鐘有時稍微晚起一會就要淘到六點多鐘正好趕上早晨如廁高峰。

    一天早上在大紅房子鎮四村淘得晚些竟然在六點多尚未封桶。男人還好沒多大怨言該拉則拉該尿則尿有些女人則怨聲載道。

    陸一平從不與女人計較只做沒聽見但心裡一樣煩得慌。

    一位時髦挑剔的女人老遠就捂著鼻子陰陽怪氣賤聲道「哎呦呦這多髒呵!讓人怎麼上廁所呢?噁心死嘍!這大早晨的淘什麼廁所呢!」轉身便往另個廁所奔去臨行狠狠地剜了陸一平一眼嘴上嘟嘟囔囔「好髒!好臭!我才不上這麼臭的廁所別熏死了。」

    陸一平馬上衝幾個老頭道「看我治治這些個騷娘們。」用一塊擋板斜放半堵地卡在廁所門口又補上半稀的一桶糞湯潑到板上。

    那女人轉了一大圈沒人讓她又轉回來見堵上又去找。想必各處廁所高峰時無人禮讓又轉回來。早上人多實在不方便旮旯方便時間一長有些屎堵腚門子了。這回真有些憋不住了終於放下了架子央求道「老弟幫個忙把門板挪開吧。」

    陸一平根本不買帳「你剛才不是嫌髒臭嗎?再說這廁所一動臭味比平常臭上幾倍別熏壞了你。」

    女人真急了雙肩亂抖「老弟大姐錯了不行嘛!我不嫌髒不嫌臭一點不臭。」

    陸一平用棍子把擋板推倒。

    那女人顧不得了幾乎是什麼都顧不得了還未等陸一平離開踩著糞湯撲進廁所忙解腰帶露出大白屁股蹲到坑口連拉帶尿。

    陸一平與幾個老頭邪邪地得意而笑。

    過會那女人似很舒服地出來滿臉臊得通紅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小跑著回家而去。

    陸一平道「瞧見沒這就是人得治她!還得憋著她還得看著她的大白屁股她還得謝謝再不服軟就讓她拉褲兜子裡。」

    一幹就是二十天陸一平領了三百元錢。告別李科長與幾位老人好好泡了個透澡找了家小吃部一人添五元錢喝了一頓散伙酒之後把舊工服扔到垃圾箱中到大紅房子鎮百貨商場買了些水果買了條大鯉魚買了只白條雞在地攤上買了件五元的花格半截袖襯衫在小髮廊裡把頭吹個板正有型瀟瀟灑灑地回到五七家子。

    兒子打工回來老人自然歡喜全家喜洋洋地燉雞燒魚。酒足飯飽後陸一平給了母親二百元錢母親喜上眉梢笑不攏嘴。

    陸永澤得意地道「這孩子就是孝順。」

    陸一平到食雜店買了兩瓶「慶城小燒」直奔雲鵬家。

    雲鵬一見陸一平劈頭就問「你貓哪去了?讓我好找。」

    陸一平把酒放到炕上「在大紅房子淘了二十天廁所有事嗎?」

    雲鵬一擺手「沒啥大事你一走沒人陪我喝酒了。他們那幫小子亂喝一個點不如咱哥倆有對心思的酒話。這不老爺子剛念叨完。」

    雲鵬父一邊擺弄著酒一邊誇陸一平「還是我乾兒子知道我心思你就是給我割十斤豬肉來也不如給我這兩瓶酒來。」

    陸一平把「良友」煙扔給雲鵬「拿著當大哥的裝個門面。」

    雲鵬嘻嘻一笑「這煙挺貴我可捨不得抽你留著吧。」

    陸一平乾咳幾聲「又來這出了這算啥好煙五六塊錢一盒。這煙太衝我抽不了我要是能抽能捨得給你嘛!」

    哥倆笑起來。

    雲程喜歡撿漏佔便宜「平哥給兄弟弄點啥?」

    陸一平一聳肩「哪涼快上哪待會去吧有乾爹和大哥在你算個啥呀!」

    在笑聲中雲程點上一支煙一溜湮沒影兒了。

    雲鵬想張羅些酒菜陸一平不肯「我剛吃完飯明天明天晚上我安排。」從口袋裡掏出剩下的幾十塊錢道「錢!有得是。別看這是淘大糞掙來的吃肉照香喝酒照辣。乾爹你說是吧?」

    雲鵬父沖雲鵬道「雲鵬你得向一學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雲鵬拍著陸一平肩膀道「兄弟你將來錯不了的。」

    倆人談了一些徐山、齊輝的事知道徐山他們最近並不上市場騷擾似很規矩又嘮起婁雅芝來。

    雲鵬告訴陸一平婁雅芝找不著陸一平知道陸一平因為她而躲了出去明白陸一平與她之間不可能在雲鵬家發了一陣瘋把陸一平好頓臭罵閃電般地與徐山搭上關係整天勾肩搭背地到處招搖還揚言要結婚不知真假。

    「婁雅芝天生一副媚骨是不可靠的女人。但與徐山倒真是作賤自己。」陸一平表示了惋惜。他知道徐山僅僅是想玩弄一下婁雅芝這個人而已但與自己毫不相干她願跟誰跟誰只要不再來糾纏自己就是自己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第二天傍晚是個火燒雲天天空煞是好看。

    陸一平心情怡然從家裡出來準備到雲鵬家去把許下的願還了。快走到遲麗麗家的時候忽見遲麗麗家院門一開一個與自己高矮差不多但身體結實的男人從院裡走出來只是年紀看上去有些大。這男人一身休閒打扮身後跟著依然樸素的遲麗麗。

    陸一平正想看看這個人緊走了幾步。

    遲麗麗一抬頭望見陸一平急急走來一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竟然有一種對不起陸一平的感覺閃身鑽進院門口自家的小廁所裡。

    這個男人正在納悶左顧右盼以為遲麗麗真的方便只好等在一旁。

    陸一平來到跟前停下來恰好與這男人站個對面瞅得清楚。

    這個男人就是遲麗麗新近相親的對象喬伯萬在油田鑽井五公司當鑽井工剛好三十歲。作業工的活又累又髒雖說收入較高仍不受城裡姑娘青睞一直沒找著對像無奈之下才屈就到五七家子來與遲麗麗相了親。

    喬伯萬本人對遲麗麗到挺滿意趕上休班到遲麗麗家來玩玩飯罷閒悶無聊想出去轉轉恰好與陸一平走個碰頭。

    陸一平打量一下喬伯萬相貌平平沒有出彩的地方也無甚麼缺陷之處只是稍微感覺有些凶意給陸一平感覺就是此人不怎麼地道。

    「別他媽的結了婚讓遲麗麗受氣吧?這小子可不好說。」陸一平暗忖著但仍得體現一副善相來。

    「您是麗麗姐的朋友吧?」陸一平笑著問。

    「對呀有事嗎?」喬伯萬翻了一下眼皮。

    「哦沒事。」陸一平忙解釋。「我叫陸一平是麗麗姐的祝賀你倆。」陸一平向喬伯萬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喬伯萬用眼睛翻了幾下陸一平無意與陸一平行握手禮略側一下身把手插向褲袋。

    陸一平覺得好無趣裝做不在意地道「別誤會我沒惡意。」

    喬伯萬沒搭理陸一平掏出一盒「大重九」牌香煙來抽出一支點著吸上吐了一口濃霧吹散看著西邊的殘紅道「我不認識你也用不著你祝賀更談不上什麼誤會。我管你是路一平還是道一平有啥話找遲麗麗磨嘰去管我屁事!」

    陸一平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神情尷尬。回頭看看廁所知道遲麗麗不願出來見他也不好沖喬伯萬發作至少給遲麗麗一個面子心裡暗罵「咋這個屌樣?」搖一搖頭回過頭沖喬伯萬道「不好意思請轉告麗麗姐一聲就說陸一平給她祝福了。」陸一平故意提高嗓音是讓遲麗麗聽見。

    喬伯萬「哼」了一聲道「操!多此一舉!」

    陸一平在五七家子這一畝三分地上雖說不似「雲氏兄弟」跺一腳全屯子亂顫的人物仍是五七家子有名的「混混兒」中的風雲人物從沒有人輕易敢對陸一平如此不禮貌。

    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陸一平終歸是地頭蛇吧何況陸一平並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孬種。

    陸一平本來想扇不搭地走開見喬伯萬不恭沒動窩眉頭一皺本來就大的龍眼一瞪一股冷波直襲喬伯萬。

    喬伯萬心裡「格登」一下倒吸一口氣涼氣暗道「這小子這眼光挺刺人吶!這屯子裡還有這種傲氣的人?」

    陸一平臉上沒了笑意但也沒有太難看只是目光如電有些冷。

    陸一平想與喬伯萬討個說法別他媽的拿屯子人不識數可以小看但不可以侮辱。下意識地向前跨了一步忽然眼角餘光瞥見婁雅芝正站在左首十幾米遠的一個牆角正望著這裡臉上有幸災樂禍之表情。

    陸一平不願讓婁雅芝看自己的熱鬧何況是遲麗麗新處的朋友這像什麼樣子會讓人懷疑自己的為人和其它用意。不管怎麼說全屯子人都哄揚自己與遲麗麗有點意思與婁雅芝有點說道這三角關係還真不好抖落。忙轉過身拋下喬伯萬走向婁雅芝「哎呀!這不是婁雅芝嗎?二十多天沒見漂亮多了!」

    婁雅芝本想看個熱鬧見陸一平如此收場甚覺無趣。見陸一平先打招呼便想與陸一平先搭上話然後好好地把陸一平埋汰一頓撒撒氣不對象就不對像唄你跑什麼呢?我又不是瘟神!

    婁雅芝尚未來得及搭話喬伯萬突然粗口罵了一句「你以為你誰呀狗頭掃腦的樣純粹一個『大屯子人』!」

    這是純純粹粹的侮辱!

    陸一平臉「刷」地下落下了動了真怒。

    婁雅芝臉上立時有些慍怒但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竟然嘻皮笑臉地沖陸一平做了個鬼臉不陰不陽地道「哎一平你的情敵在罵你呢!」

    陸一平用手一指婁雅芝厲聲道「你他媽的給我閉上你的臭嘴!」轉過身來劈頭就罵「你他媽的狗卵子你挺屌哇!」

    喬伯萬並沒有料到陸一平會如此快且直接他不瞭解陸一平的性格與為人。本身就瞧不起五七家子人根本沒把陸一平當回事他也沒聽遲麗麗談起過陸一平這個人和當中的一些微妙關係以為自己的城裡人身份足已把這裡的人震懾住了一個「大屯子人」再怎麼的也不會與他為難。

    有時候城裡人在鄉下人面前以為高人一等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嘴臉總想拿鄉下人耍戲玩而開心以為鄉下人智商低。當然鄉下人大多窮困覺得在城裡人面前低人一等難免自卑。緣於此把城裡人慣得到了鄉下趾高氣揚傲慢的不知天高地厚。

    喬伯萬在城裡實屬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人了卻也想在這鄉下耍個橫出點彩。他把陸一平的謙讓當做一種怯懦藉機羞辱羞辱「大屯子人」也好在遲麗麗面前掙個臉面。

    乍見陸一平突然近身毫無防範竟然不知所措隨口答曰「屌能咋的?你管不著!」嘴上說著心卻怯了。

    兩者相鬥勇者勝。陸一平不乏其勇尚且兼謀。見喬伯萬已生怯意心頭一喜放了心地踏步上前一把扭住喬佰萬前胸順手向懷裡猛的一帶。喬伯萬本能地向外一掙卻上了陸一平的當。

    雲鵬一年前收容所待過五個月跟了幾招摔跤術回來教了兩招給陸一平其中最拿手的就是這招腿下前勾攔在退者的腿彎以下。喬伯萬忙來無智本就怯手心慌也沒防備這一手向後一掙陸一平順手一推「去你媽的吧!」

    陸一平是借力打力的順勢一推並沒有用多大勁喬伯萬可慘嘍!仰面跌了出去狼狽異常。嘰哩轱轆爬起來惱羞大怒破口大罵作勢欲撲。

    倆人對望了十幾秒喬伯萬覺自己空手與之相搏勝算不大四下亂看想臨時找個趁手的傢把什。

    陸一平「嗖」地下從兜裡掏出一把電工刀子來雖沒有打開刀刃但可以看出這是一把傷人的利器。

    遲麗麗再也躲不下去忙跑出來攔在倆人中間。「一平這是我對像大喬。」又衝喬佰萬道「大喬這是我陸一平你倆別打了好嗎?」

    喬伯萬一指陸一平「他打我!」沖陸一平道「小子你有種!今天在你這一畝三分地上我認栽了我不信你不出這大屯子。」

    陸一平收起電工刀「就算我錯了對不起改日賠禮吧。」

    陸一平沖遲麗麗做了一個失禮的手式也沒有再說什麼回身向小賣店走去。

    婁雅芝得意地轉身向屯子東急走顯然是奔雲鵬家。

    陸一平馬上意識到婁雅芝又要大肆渲染這回可章可以大掀風浪而信口雌黃了這是婁雅芝的特長。

    喬伯萬還有些不服放聲罵了陸一平幾句被遲麗麗連拉帶求地勸了回去。

    陸一平心中氣憤難平氣哼哼提著酒菜進了雲鵬家的門。剛進頭門就聽婁雅芝尖聲拔高地說「我可見識到了陸一平那副德行把人打倒不說把刀子都掏出來了要是遲麗麗晚出來一步今天就得出人命。為了對象陸一平想殺人吶!」

    陸一平一步跨進屋。雲鵬、雲程、雲鵬母都在炕沿上坐著婁雅芝站在地中間正比劃著。

    陸一平目光如電直逼向婁雅芝「你在這胡掫八捺些什麼呢!」

    雲鵬知婁雅芝善於誇張根本不信見陸一平沒有好氣忙擋在中間「來坐炕上聽小芝講故事。雲程放桌子喝酒。」

    雲程忙把「靠邊站」支上。

    陸一平坐到桌邊的炕沿上衝雲程道「去把香腸切了把雞撕了我要喝酒。」

    雲程忙下廚忙活。

    一副善相的雲鵬母坐在炕頭用手捅了下陸一平腰眼「別跟小芝一般見識她心眼小。」

    陸一平笑了笑「我才不跟個瘋子見識呢!」

    婁雅芝冷冷一笑「我瘋?哼咱倆有一個瘋的。人家不跟你就得了唄何必要羞辱人家呢?太沒風度!」

    「放屁!」陸一平真有些憤怒。「我是因為麗麗姐跟那個王八犢子處對像才動手的嗎?你不是也聽見了嗎?」

    「我什麼都沒聽見就看見你把人家打倒了還掏出了刀子像瘋狗一樣。」婁雅芝望著怒目橫眉有些氣滯的陸一平臉上得意非常。「真是老天有眼我婁雅芝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聽說你這『風流公子』回來了就不敢和徐山招搖過市了。說不准讓你給徐山一悶棍子沖誰去說?上吊都沒人管吶!遲麗麗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顯是站累了坐到雲鵬母身邊。

    雲鵬母以前一心想讓雲程與婁雅芝有些袒護婁雅芝見婁雅芝越說越過份有些不著過際忙向婁雅芝使了一個眼色道「說這些個有啥用呢?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說出來也憋不死的誰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就是說出來了也就快得快得嘴。」

    婁雅芝「哼」了一聲沒吱聲表示心裡對陸一平的千般不滿。

    雲鵬沖婁雅芝道「小芝你說這話我不佩服一平啥人我知道你也不用擠對他。」

    「你倆穿一條褲子你當然向著他。你別跟我說話我煩你!你俠客呀!」婁雅芝一撇嘴「喝你的酒得了。」

    雲鵬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陸一平的氣有些消彌也清楚婁雅芝正在大肆喧洩對自己的不滿反倒心寬見酒菜到位沖雲鵬一招手「來哥喝酒。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朝是與非。」

    倆人大吃二喝起來剛才的事就像沒發生一樣。

    婁雅芝越看越生氣越生氣越覺惱怨愈熾小臉氣得煞白小胸脯一個勁地起浮。如果陸一平生氣也就罷了總算出了一口惡氣這會竟然悠悠然無事一樣小酒一飲樂哉悠哉!似乎已經超脫了。

    婁雅芝心裡的怒火更加強烈突然沖陸一平道「一平你跟我和大伙講一句實話遲麗麗找對象你後不後悔?」

    陸一平看了婁雅芝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掏出兩元錢給雲程「再去買瓶酒。」

    雲程接錢而去。

    婁雅芝追問一句「你啞巴嗎?怎麼不回答我?」

    雲鵬有些不高興瞪了婁雅芝一眼婁雅芝佯做不見。

    陸一平嚼了塊骨頭似津津有味「吧噠吧噠」嘴把雞骨頭吐到地上慢聲慢語道「我不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可以這樣講我與麗麗姐之間永遠不可能。我對她印象挺好但從沒想過要和她處對象。就這麼簡單沒了。」

    「別吹牛了你小子想端架子端大了看人家找了對象心裡頭有點氣就找人家對象的毛病。要是給挑黃了也好破鏡重圓。」婁雅芝煞有介事地形容著。「誰還不知道你的為人?裝得蠻正經整個一個花花心腸!」

    陸一平「騰」地下站起來有些怒火中燒幾乎忍無可忍。真實地講陸一平不願讓人挑破心中最深處的秘密。對於遲麗麗這件事儘管他對遲麗麗有許多顧慮和想法但多少都有一些端小架子再觀望一陣的成份或者說因為丁錦芳而正在考慮是否放低擇偶標準正心不在焉的考慮如何讓這個面子體面地過渡一下。本來這個想法就沒有正八經地成立過因遲麗麗相親而煙散霧盡只能是深究起來才會有點回味之處。一朝讓婁雅芝無情的捅破臉上掛不住對婁雅芝立馬產生厭惡情緒。本來已靜下心來可婁雅芝為了一洩私怨不依不饒一路窮追猛打向陸一平施壓報復心理昭然若現陸一平終於忍不住了。

    「是又怎麼樣?端大了又能咋地?遲麗麗還值我一端而不像你似的讓我端的本錢都沒有。」陸一平此說其實也是一個真實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陸一平現在說來無非是為了打擊婁雅芝的氣焰暗示婁雅芝不如遲麗麗也在直接說婁雅芝不必如此怨恨自己倆人之間根本不可能陸一平對她不上心只不過言辭直接針鋒相對毫無相讓。

    「我怎麼啦?陸一平你給我說清楚。」婁雅芝從炕沿上跳起來凶霸霸地站到陸一平身前直拍桌子。

    四目相對各逞威風。

    陸一平望望婁雅芝甚覺自己此舉無聊就這麼的與婁雅芝拌嘴有失風度。坐下來大口飲了一大杯酒。

    雲鵬怕陸一平酒後嘴上無德再掀風浪忙在桌下踢了陸一平一腳。

    陸一平會意地一笑沖婁雅芝抱拳告饒地道「你能耐成了吧?你是天下美女你是咱五七家子最了不得的人你比遲麗麗強百倍你婁雅芝如花似玉我陸一平高攀不上怎敢端你的架子?如果有來生豁死豁活地也要娶你當媳婦。高抬貴手我怕你了婁大小姐!」陸一平說了一大堆。

    平時說這些話聽來只是個戲謔今個聽來格外刺耳。婁雅芝正在氣頭上也沒有明白陸一平是想收個場順個台階反認為這是陸一平對她的污辱。

    「你這是埋汰誰呢?羞辱我嗎?好好好!你陸一平牙尖嘴利拐彎抹角地嘲笑我我說不過你我走!陸一平咱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走著瞧!」婁雅芝氣呼呼地跑出屋「啪」地下關上外屋門。

    雲鵬母跟到門外叫了幾聲婁雅芝也沒理會。

    陸一平沒想到婁雅芝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雖然感覺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認為以婁雅芝的聰明度應當會理解自己的意思見婁雅芝反更誤解自己倒弄得有些不解而迷惑。

    雲鵬也本想陸一平這番話後婁雅芝會一笑抿情怨說不定會犯賤地抱著陸一平啃一頓呢。見此結局愕了一愕道「大腦進水了不知好歹!」

    雲程進了屋來「小芝咋哭了?還挺傷心的呢!」

    雲鵬母道「沒說她啥一平盡說她好話來著。這丫頭一天天瘋瘋張張的好賴話也聽不出來。」

    雲程一捏鼻子「你倆真是的硬給整跑了我還正想忽悠忽悠她呢!平哥你不要的東西我撿個便宜不忌諱吧?」雲程做了個鬼臉。

    陸一平作勢欲打「胡說八道!她跟我扯不上任何關係與我何干?」

    雲鵬母掄起條帚疙瘩一通打「讓你們胡說讓你們胡說。」

    哥仨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一頓小酒還沒喝完便不歡而散。陸一平回到家思前想後覺自己無姑且無聊平端的把遲麗麗和婁雅芝都得罪了真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頭不是人。

    笠日陸一平躲在家裡不想出門以為婁雅芝會打上門來也好陪個不是。畢竟過去在一起胡天海地沒個深淺地渾鬧過沒有什麼過結何必如此不愉快。直到中午也沒見著婁雅芝的影子。

    午後下了一陣子雨空氣清新涼爽許多空氣裡瀰漫著泥土的香味有一種舒心的感覺。陸一平在院子裡踱了一會忘了不愉快想起了老孫頭忙穿上半截袖出了院門。好長時間沒去老孫頭家應該去探望一下。其實探望之意僅佔四成不足六成以上是想到老孫頭的破爛堆裡挑上幾本認為有價值的書也少不了與老孫頭飲上幾杯。

    老孫頭是連撿帶收有時收了許多陸一平認為很好的書挑選好了給個收購價。

    陸一平每過一段時間就去斂一回沒花幾個錢書倒斂了幾百本。在五七家子陸一平藏書最多。

    老孫頭見書就收等陸一平挑完了便統統賣到收購站去了。

    老孫頭家在屯東北角上離陸一平家較遠每回去老孫頭家都經過遲麗麗家這是較近路程。怕見著遲麗麗尷尬改走屯北小樹林正好在婁雅芝家後院路過雖然路遠一些但可以避免與遲麗麗碰上。

    陸一平繞過婁雅芝家後院直奔小樹林往回一兜穿過幾排房子就可拐上去老孫頭家的正路。剛要穿過小樹林就見從婁雅芝家後院門裡跑過來七八個後生「混混仔兒」來直衝到陸一平跟前扇形把陸一平圍在一棵樹下為首的正是長毛耷撒的「長毛怪」齊輝。

    齊輝道「陸一平你等會再走我大哥找你有點事。」齊輝所說的大哥就是指徐山。

    陸一平是雲鵬的鐵桿兄弟人人皆知在五七家子當說很有面子般得般大的很少有人直呼陸一平大名。

    陸一平也不客氣說道「你大哥算個屌哇!找我有啥事?」

    陸一平還未看清齊輝等人的長相就見徐山穿著一件繡花襯衫敞著懷穿著一條牛仔式大短褲橫著膀子從婁雅芝家後門裡走出來婁雅芝怯生生地跟在徐山身後。

    徐山人高馬大婁雅芝嬌小玲瓏極不相配而彆扭好似駱駝與羊在一起似的讓人看了不舒服。

    陸一平看看眾人知道來者不善倒吸一口涼氣不免有些緊張。跑是已經來不及了齊輝與同夥已把陸一平圍在一棵樹前。

    陸一平一手扶住樹幹一手插向褲袋摸著電工刀的刀柄故做鎮靜臉上不動聲色用輕視的目光看著齊輝。

    前些日子在集市上動過手齊輝被陸一平用一把大掃巴攆得到處跑至今尚心有餘悸不敢輕舉妄動怒目望著陸一平。

    徐山走到陸一平跟前站定打量一下陸一平挑釁地道「挺巧哇!我正想找你呢!」

    陸一平淡然道「無巧不成書嘛!」

    徐山問「知道我為啥找你嗎?」

    陸一平看看婁雅芝婁雅芝不敢看陸一平忙躲到徐山身後暗示陸一平快跑。

    徐山像老鷹叼小雞一般把婁雅芝拎到身前一把攬在懷裡道「你在雲鵬家窩囊我媳婦惹得我媳婦哭了半晌你說我能袖手不管嗎?」

    陸一平仰天吐了一口氣道「我不願為自己辨解即然你指定我羞辱了婁雅芝想要怎樣說吧。」

    陸一平偷眼掃了四週一圈沒有可利用地形向前跨了幾步坐到一個半截土牆上歪著頭望向徐山好似根本沒把眾人放到眼裡。

    徐山雙手一拍「好有種!不愧為雲鵬的左膀右臂。」

    徐山所指是陸一平與雲程。

    徐山比陸一平小一歲長得高大威猛又有齊輝等十五六個後生前呼後擁是五七家子近兩年的又一撮地痞小混子勢力雖說還未成氣候但後力強勁已對雲鵬團伙構成了威脅現在有恃無恐地攔截陸一平說明徐山心裡對雲鵬仍舊不服儘管前些日子吃了大虧。

    徐山不斷發展自己小團伙勢力號稱「徐大馬棒」。他這一夥一打群架的時候每個人一條鎬把。

    五七家子屯子較大但很規則呈四方型近幾年雖然添了許多外來戶但仍沒有多大改變。屯子中間空場地大人家也並不多大伙便按東、西、南、北地叫著屯東、屯西、屯南、屯北。

    這四個方位上還屬屯東住家最密然後依次是屯南、屯西、屯北。

    陸一平家住屯西算是個炸刺些的後生小有名氣拉幫成伙糾集了趙達、王福、牛喜草、關海心等十幾個死黨但並不顯山露水。

    屯北沒有尖刺的孩子有幾個也都孤木難支。

    屯東「雲氏兄弟」最為風頭正勁在五七家子可以說是鬧騰得最歡。

    雲鵬出道較早十八歲就與人打打殺殺在五七家子中首屈一指在大紅房子及南紅崗鎮曾名噪一時是地痞賴子中的知名人物一年前被政府收一頓後才有所收斂。在收容所被管教硬是把腰打傷費了許多周折才回到五七家子養了半年才算恢復但聲名已不如往昔只好屈就在五七家子這塊地盤上了。然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餘威尚存況且雲程鼎力擁護至少在五七家子這塊仍是「大哥大」。

    雲程出道較晚但出手異常狠辣名聲在外。大紅房子鎮的付小光南紅崗鎮的李玉光紅旗鎮的王金光在慶城是臭名昭著的「三光」在慶城所謂的黑道上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對雲程有些欣賞。雲程也曾為王金光效過力其中較有名的「十三排大會仗」雲程一把殺豬刀只殺得號稱「瓦崗寨」的所謂三十六條好漢心驚膽寒服輸告饒。

    陸一平帶一班小兄弟與雲鵬並伙後雲鵬一下子了發展成了一個三十幾號人的小團伙。平常隨便活動遇到有事一招喚一大幫子人便胡作非為一通讓派出所抓得四散而後通融點罰些治安費便了事。小集市的一半收入都用在了派出所云鵬為了哥們從不心疼錢這是陸一平最欣賞之處為此與雲鵬交情日深。

    陸一平在雲鵬這夥人裡混著名聲較大卻是一個較特殊的人物。陸一平論打殺比雲程遜色許多。雲程是有勇而不善心計以勇出名而陸一平是靠智慧兼勇而混出名的。每次群毆之時陸一平都是衝在最前邊喊號最凶當混打亂套的時候往往找最體弱的和逃跑的人遠離危險地帶當大勝猛追之時他追在最前邊高舉大棒狠掄下去眼見要打到頭上時故意偏差經常把棍棒打成兩截造成一種狠辣之勢讓人心驚膽寒人人以為陸一平是個善鬥之士敬畏有加而且又是雲鵬的軍師於是成了雲鵬這夥人中的「二哥大」。

    雲鵬、雲程、徐山、齊輝等都被收容和拘留過陸一平一次沒有。陸一平看的書多什麼書都看懂一些現行法律總能在關鍵時候用得上。

    雲鵬這夥人號稱「小刀會」每人一把電工刀。當中一些人被抓到派出所後一頓收後招認是凶器是準備用來傷人的拘的拘罰的罰而陸一平堅決不承認是凶器咬定吃西瓜削水果一用沒有傷人的動機與傷人的證據揣把電工刀子並不違犯相關法律規定。有時想給陸一平動刑逼供陸一平公開說「電工刀是日常專用工具不是管制刀具我不犯法。你們如果打我一下我就到市局告你們刑訊逼供。」

    派出所也沒啥好辦法。五七家子派出所就是大元總公司的企業分局的分支機構是原來五七家子牧場保衛科換了個叫法。鄉里鄉親的何況陸一平姐夫周海洋在大元總公司還是有些名頭與分局局長曹憲平稱兄喚弟別沒事找事找不自在不了了之做個順水人情。因此陸一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仇家也沒有什麼前科反倒成了渾水中最清白的人物。

    屯南的徐山糾集了十五六個人拉成一幫也算成了一派勢力與雲鵬相比略顯單薄但已不可忽勢其力量。在爭奪小市場上確實吃了大虧但元氣未傷有隨時捲土重來的可能。

    徐山見陸一平不卑不亢從臉上看不出恐慌反倒為難。無論怎樣講陸一平一個對峙十個有些不仗義是其一其二是應考慮一下後果。

    陸一平畢竟是雲鵬最得意之人一旦出手肯定再起爭端後果不堪設想。雲鵬倒是可以只是拳腳相加雲程那小子簡直不是人一通亂捅真假難辨。刀是邪氣玩意一時把握不住讓他捅上也真不好確定後果。假定今日真鬧出點後果為了婁雅芝這麼個小騷丫頭有些個得不償失一時間猶猶豫豫。

    徐山本來是找婁雅芝去飯店搓上一頓好哄婁雅芝上床。正好婁雅芝沒好氣忙問怎麼回事。婁雅芝竟讓徐山給她解恨去找陸一平的晦氣。徐山本是騙色之意為討婁雅芝歡心當即答應。

    偏不趕巧陸一平想到老孫頭家去找書本來可以走個近路為了遲麗麗而繞了個遠道從婁雅芝家後門走過恰巧被眼尖的齊輝看見。齊輝沒理解徐山真正想法忙告訴徐山。話已說出不得不做忙讓齊輝把陸一平叫住。婁雅芝本想在徐三面前快得快得嘴想藉機看看徐山對她的誠意沒想到陸一平竟然撞到槍口上。

    雙方騎虎難下麻桿打狼兩頭害怕只好僵持著。

    陸一平下意識地伸手到褲袋裡摸著了刀柄但手心已經沁出了汗平常在口袋裡輕易就把刀刃掰開今天試了五六次就是掰不開。手上有汗太滑電工刀本身合口就緊越緊張越掰不開。

    忽然遠處撲撲騰騰、咋咋忽忽地跑來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雲鵬、雲程哥倆。

    原來是婁雅芝的父親讓鄰居通知了雲鵬。

    雅芝父對陸一平素有好感對婁雅芝所為大為不滿但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小嬌寵著任由她所為。見徐山等人難為陸一平恐怕要出事忙讓鄰居去告訴雲鵬。雅芝父倒不是希望雲鵬來和徐山打架而是認為雲鵬會壓制一下徐山免得雙方動壞誰都得攤事何況把婁雅芝牽扯到此中終究不好。

    雲鵬正和關海心、王福、趙達等閒搓麻將一聽此事急忙趕到這裡。

    雲鵬身材與徐山相比略顯單薄但久經戰仗精通一些散打、擒拿、摔跤之類的竅門較量幾次徐山均落下風。

    雲鵬腰傷時好時壞但關鍵時候絲毫不影響雲鵬的殺性與搏技何況雲程殺豬刀一旦出手則不管不顧簡直就是一個亡命之徒讓你看不出真假挺刀便捅躲沒事不躲捅上刀刃明晃晃閃著寒光誰不頭皮發炸。

    徐山顧慮之下已生和意見雲鵬趕到也只能做個順水人情沖雲鵬道「鵬哥啥事勞您大駕?」

    雲鵬喘了口氣用手叉住後腰見陸一平泰然自若神定氣閒毫髮未損似乎沒有受到什麼為難放下心來。見徐山有意和為貴只好圓個場子道「我當誰呢是山子呀!不是想難為一平吧?」

    「鵬哥這話說哪裡去了?」徐山裝做無辜樣「我在這裡碰見一平恰巧問點私人之間的小事竟鬧了點誤會。再說就算平哥有什麼不對當小弟的還能咋地。有你鵬哥的面子一切都瓦釋冰消。」沒等雲鵬再說什麼一擺手領著齊輝等呼啦啦走了。

    婁雅芝滿臉羞紅直奔自家而去。

    雲程「嗖」地下從袖裡亮出明晃晃尺長殺豬刀只待雲鵬張口便有立下殺手之意。

    雲鵬一擺手「讓他們去吧。」

    老孫頭那去不成了陸一平與雲鵬等回到雲家。

    陸一平知道徐山與雲鵬已經形成分庭抗禮之勢。雲鵬能讓徐山全身而退說明心裡也是信心不如從前。

    雲鵬自知徐山雖勇但並不乏謀是後生代中的佼佼者始終對小集市耿耿於懷不會甘心前些日子的失敗。雲程有勇無謀不可能是徐山對手憑雲程一把刀不足以鎮得住徐山而陸一平雖說謀大於勇但不是同路人隨時將去。做為知心朋友絕不能因此影響了陸一平正道前程。本身陸一平也不願混得不三不四堅持走人間正道。留是留不住誰但萬有能耐甘於當個地痞混子無論何時何地「小混混兒」永遠都是下等之人是社會的渣子。旦如果陸一平真能混出個風光來以陸一平之能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腰傷癒來愈嚴重已留下後遺症隨著年齡越大興許會更嚴重想要再現輝煌已是不可能一旦混不下去的時候或者說是未路窮途時陸一平也是一個依靠至少不會看自己的笑話。雲鵬是聰明人會給自己留條後路的。

    雲鵬深感壓力驟增遂和陸一平商量將來之事。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利用一個月後雲鵬父六十大壽做章搞得場面一些擺幾桌酒席以此來樹立最後的威信。同時邀請一些三山五嶽的同道朋友捧個大場面把徐山等人也邀來做客趁著氣氛濃烈之時把小市場的份額讓出三成來體面地給徐山也好緩和矛盾以避免更大的衝突一旦鬧出人命來驚動了政府對於雙方而言百害而無一利都想好好活著。

    雲鵬一見公安幹警就腰疼頭皮發炸心裡打怵他對收容所的刑訊逼供深有體會那地方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決定一經制定馬上進入實質性安排。

    雲鵬把此事委託給了老王太太。

    老王太太是五七家子的穆桂英紅白喜事陣陣落不下當個大知客總是讓人歡喜。

    大長煙袋往炕沿上一瞌當場拍板「把菜譜拉出來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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