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妖醫 第一卷 第五章 愛情突襲
    任建文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寒梅功仍停留在第三層。只是經過起初神奇的入定,以及剛剛治療那賊眉鼠眼之時所獲的“內力”,自己的功力似乎精深了許多,似乎到了第三層的大圓滿境界,只需要稍微再前進一步,就有進入第四層的可能。只可惜偏偏就是這一小步,正是修煉之中的一個極難突破的瓶頸。

    到現在為止,他還仍然固執地認為,自己所修煉的“功夫”,不過是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內力”而已。並不知道那其實是一套仙道功法。

    賊真人受到趙龍與清明道士聯手一擊,雖然逃脫,但體內卻包含著不少趙龍的火系道術和清明道士的金系道術力量。這兩種道術力量,在賊真人體內瘋狂地肆虐,卻被任建文以玉龍針法一一吸取,然後通過神奇的灸針轉入到自己體內,融化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不過他體內散亂的外來力量太多,任建文只吸收了極小一部分而已。之後還得再行幾次針方可。

    這是他第一次以這套針法吸取到仙道中人體內的陰陽之氣,因此所獲可以說是超越從前從所有病患體內所得的總和。雖然不足以使得他的寒梅功進入第四層,卻也使得他的功力被鍛煉得無比精純。

    一直到第二日,賊真人都沒有醒來。忙乎了一夜,通宵未曾合眼,任建文卻依然感覺精力充沛無比。一大早來到診所的劉老中醫見到賊真人,以為不過一個普通病患而已,只是對任建文竟然肯收留病患過夜的行為感到奇怪。托付劉老中醫照看賊真人之後,他立即匆匆向學校走去。

    由於對自己的容貌太失望,任建文並沒有照鏡子的習慣。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丑陋無比的容貌,已經稍許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塌塌的鼻梁開始隆起,向前突出的嘴唇則逐漸像正常人的嘴唇那樣趨於平整。如果定定地看他十分鍾的話,細心的人定然可以發現,他的面孔仍然處於不斷的變化之中!

    清晨的陽光透過小小的玻璃窗照射到練功房內。只見這間足有五六百平方米的房間之中,百余名學生正隨著舒緩而悠揚的旋律翩翩起舞。清一色的帥哥美女,優美的舞姿,動人心弦的樂曲,讓人心曠神怡。

    在最前方,一名身材高佻修長的女生,舞姿宛如天鵝般靈動,一抬足一伸手都充滿自然的美感。上黑下白的練功服,恰倒好處地勾勒出她玲瓏的身體曲線。隨著輕快的節奏,飄逸的長發一甩,她轉過身來,正是雲羽裳。

    這裡是京華大學天舞團的活動場所。因為大學生即將面臨社會,所以各所大學都要求學生們積極組織和參加社團活動,形成良性競爭局面,以提高學生的社會生存能力。京華大學的社團之中,尤以天文社、神秘現象研究協會、天舞團等社團最為知名。天舞團,顧名思義,自然是舞蹈愛好者的學生組織。這個組織即便是在全國舞蹈界,也頗為知名。曾多次擔綱國內大型演出活動,並應邀到許多國家進行過舞蹈表演。

    雲羽裳正是天舞團的團長。能在這樣一個團體之中脫穎而出坐上團長寶座,她的舞蹈實力可見一斑。由於對舞蹈的愛好,所以雲羽裳素來在練功之時特別用功。可是今天,她的舞蹈姿態雖然仍然顯得那麼完美,那麼無可挑剔,但卻總給人一種感覺,似乎她的靈魂並不在這裡。這樣的情況是異乎尋常的。團員們雖然都對這種情況表現出視如不見的態度,但他們彼此互望的目光裡,卻清楚地表明,他們知道團長為何會如此魂不守捨。

    昨天,美麗的天舞團長半路叫住怪人任建文的一件小事,卻因為她在京華大學的知名度而鬧得一夜之間便幾乎盡人皆知。雲羽裳從不對任何男生假以詞色,素有“冰雪美人”之稱。就連黎文明那等傾倒無數少女,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氣有才氣,家世也相當不凡的人物,都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緣何會突然對一個整天面戴口罩的“怪人”發生興趣?在好奇心甚重的學生們眼裡,這種事情堪稱神秘,值得探索深究一番。

    非常自然地,這一天到校之後,很久沒有受到別人注意過的任建文,成為了所有人注目的中心。他一舉手一抬足之時,所散發出的那種玄奧至極的獨特魅力,以及深邃的眼神,又一次引發了同學們的興趣。於是有好事者立即作出這樣的判斷和幻想:任建文同學是近乎完美的超級帥哥,只是為免廬山真面目暴露,引得太多女生神魂顛倒,這才終日戴上口罩。雲羽裳同學偶見任建文本來面目,立即心生愛慕。

    走到教室之後,任建文就接到李余傳遞來的紙條。李余是班級裡唯一與他關系還算過得去的同學。不過他在傳遞這張紙條的時候,卻故作咬牙切齒之狀道:“你這家伙,厲害,居然連第一美女都泡上了,小弟佩服啊!什麼時候傳小弟兩招泡妞大法?”

    任建文展開紙條一瞧,紙條上寫著兩行娟秀的鋼筆字:明日下午6時,校舞廳交誼舞會。落款是龍飛鳳舞的一個草書簽名。那簽名的字體雖然極草,他卻一眼即看出正是雲羽裳的簽名。紙條之中還附著一張舞票。

    真真是……任建文心裡歎了口氣。他是極聰明的人物,自然知道,這位冰雪美人對自己的心思。只是沒想到這位冰雪美人認真起來,居然可以如此大膽地以第一美女之尊反向自己發起追求攻勢。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談過戀愛呢。也曾懵懂中喜歡過幾個女子,不過一想到自己“特別出眾”的相貌,他就將那些處於萌芽狀態的愛慕之情統統扼殺。

    拿著手裡的舞票,他愣神半晌。也罷,便去瞧瞧吧。不過他可不像其他登徒子之流,只想摟起美女跳上一曲。而想的是,干脆找個機會讓她瞧瞧自己的長相,以絕她的念頭。他可不希望讓那個美麗的女子,陷入到一場絕不可能的戀情裡,讓彼此都受到傷害。是的,像雲羽裳那等層次的美女,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絕對不可能不喜歡。他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心裡的正義感,卻讓他立即就作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怎麼?第一美女有邀,你居然還敢不高興?!”李余看到任建文露出這樣的表情,露出的眼光簡直可以殺死人,“天哪,看來我什麼時候也得弄個口罩戴戴,搞出點神秘感來吸引美女們的注意力!”

    一小時之後,天舞團的練功房外。李余遇到剛剛走出來的一群美女。雲羽裳和曾文靜並肩而行。這位曾文靜也是京華大學有數的美女。李余是她狂熱追求者中的一員。雲羽裳的美,具有古典的淑女氣質。而曾文靜,則是典型的火辣型美女。

    只見曾文靜斜瞥李余一眼,“哼”了一聲,問道:“那張票,可給了他?”

    “給了給了。”可憐平時也算得上才氣縱橫之輩的李余一見到曾文靜之後,就像老鼠見了貓,本來還算不錯的形象立即憑空多出幾分畏縮怯懦。

    一旁的雲羽裳暗暗地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

    當夜任建文又為賊真人行了一次針。這次卻將他體內散亂的外來力量吸取了很大一部分。而賊真人本身體內所擁有的仙道力量,則開始自發地修復起五髒六腑的傷勢。這種現象讓任建文大覺奇妙。本來預計他最多撐過四五日,現在看來,如果那股神奇的力量繼續像這樣修復的話,或許此人還有傷勢徹底愈合的可能。

    針灸到一半的時候,賊真人終於醒了過來。不過這家伙賊心不改,一醒來之後,兩只眼睛就開始賊溜溜地盯著任建文手中的灸針,露出貪婪之色。這種目光讓任建文戒心大起。所以第二日到學校上課時,也將灸針帶在了身上。

    為了晚上按時參加舞會,下午任建文就請假回到診所給賊真人進行最後一次治療。通過治療之後,賊真人身體雖然仍然很虛弱,別說動身起床,就連話也說不了半句。劉老中醫看任建文如此盡心地治療這個人,還以為是什麼重要人物,侍侯得頗為殷勤,為賊真人輸了兩天液。

    學校的交誼舞會,自創辦以來就變了性質,成為了學生們尋找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以及增進感情的最佳場所。

    這天晚上的舞會,卻是最有意思的假面舞會。可憐素來不跳舞的任建文毫不知情,依舊戴著口罩出現在舞廳之中。不過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這次假面舞會之中,雖然依然有不少學生裝扮成各種古今中外著名人物,甚至還有裝扮成恐怖分子和非洲土著部落巫師形象的,但是居然有不少男生,打扮成他的模樣,戴上大口罩,希望能夠增加神秘感引起美女們的注目!

    不過雖然裝扮成他的形象者雖多,能夠擁有他這樣獨特氣質的卻一個都沒有。

    一進到舞廳之後,就有一位美麗的“蝴蝶女郎”出現在他面前。正是雲羽裳。由於有假面的偽裝,所以她的膽量也比平時大了許多,徑直走到任建文面前,非常淑女地伸出手來:“發什麼呆?還不請我跳上一曲?”

    以任建文敏銳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識破了她的身份。不過他可沒有雲羽裳預料中的那樣非常紳士地應她所請翩翩一舞。而是手足無措地道:“不好意思,我……我不會跳舞。”

    雲羽裳呆了一呆,“撲哧”笑道:“沒關系,我帶你跳。”如果說她之前之所以會朦朧地覺得自己有幾分喜歡他,是因為他曾救過自己性命,以及曾看光過自己身體的話,那麼現在,則是發自內心地很欣賞這個神秘的“怪人”了。她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生,能夠在自己做出那樣明顯的表示之後,還沒有表現得欣喜如狂。這樣有定力不花心的男生,才是她心目中最佳的白馬王子!

    就這樣,任建文懵懵懂懂地被雲羽裳牽著手硬拉進舞場。不過雲羽裳的舞技確實高超無比。居然能夠在帶著一個交誼舞白癡跳舞的時候,硬沒受到一次玉足被踩的厄運。任建文本就聰明無比,又有這樣一個舞蹈高手帶著,很快地就發現了交誼舞的訣竅,跳得像模像樣了。

    他從來沒想到過,跟女生跳舞居然會有這樣美妙的感受。摟著她柔軟的腰肢,牽著她嬌嫩細膩的小手,嗅著她身體傳來的如麝如蘭的香味,平生第一次,他沉醉了。

    雲羽裳被他摟著,嗅著他身體傳來的男兒氣息,感受著他雄健的胸膛帶給自己無比的安全感,玉面通紅,一顆心像小鹿一樣“砰砰”地跳個不停。幸好有蝴蝶面具遮掩著,否則……這兩日,她也為自己的大膽而震驚。主動約會一個男生,這可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呢!

    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到沉默之中,誰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待到一曲終了,兩人站在舞廳角落裡,松開她的手,任建文這才發覺,自己竟有些依依不捨之感!

    “喲,任建文,你不是號稱最獨來獨往的怪人麼?怎麼也學人跳起舞來啦?!”黎文明的聲音不合適宜地在兩人身後響起。

    雲羽裳惱怒地望著黎文明。

    黎文明卻絲毫不以為意,嘿嘿笑道:“任建文,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你的很。就你那副模樣,還敢跟我們堂堂的第一美女跳舞,也不灑泡尿去照照鏡子!”

    “說什麼呢你!”雲羽裳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羽裳,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你千萬別被這故作神秘的家伙給欺騙了。你有沒有看到過他取下口罩的模樣?如果你看見了……嘿嘿……”黎文明連連冷聲怪笑。

    周圍的學生們終於也注意到這個角落裡發生的事情了。雖然大家都有假面遮掩,但是這三個學校最出名人物的形象,大家可是清楚得很。不必看到臉面,只需要一看身影就清楚誰是誰了。

    聽到黎文明的話,雲羽裳也有些疑惑起來。不過她卻依然站在任建文一邊,抗聲爭辯道:“黎文明,你說話可得注意著點。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這不是怕好好的一朵鮮花,卻插到牛糞上的麼!”黎文明明顯已經因為心上人與別人摟抱跳舞而大失理智了,言語尖刻至極。

    聽到黎文明的話,任建文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瓢涼水。剛剛與雲羽裳的一舞,是那麼的讓他沉醉。他知道,自己已經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她了。可是,現在黎文明的話給他提了個醒。自己無論如何,是配不上她的。誠如黎文明所說,自己喜歡她,根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

    他心裡很憤怒。非常的憤怒。黎文明毫不留情地揭開自己的傷疤,並且血淋淋地揭了一次又一次。對黎文明的仇視達到了極點。不過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因為他仍然認為,自己的力量遠不及這個人。

    況且,自己不是早就做好准備,要讓雲羽裳絕了喜歡自己的念頭麼?雖然原先的計劃是,找個沒人的角落讓她看清楚自己。不過現在,他的驕傲促使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開了自己的口罩。他能夠預想得到,雲羽裳看到自己本來面目的失望,同學們將會出現的鄙視的眼神。

    當他口罩揭開的那一剎那,似乎嘈雜的舞廳一剎那之間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驚奇無比的目光望著他。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最不可思議的人物。尤其是雲羽裳,那目光中極度的震驚,讓他的心,一剎那像鏡子一樣“叮”地破碎。

    是離開的時候了!他慘然一笑,神情暗淡地望了雲羽裳一眼,然後准備轉身離開。可是,最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雲羽裳居然拉起他的手,向舞場中央走去。第二支舞曲正好響起。她將他的手圈在她的腰上,拉起他的手,開始翩翩起舞。

    這……這是怎麼回事!任建文的大腦一片空白:自己如此丑陋……她居然還會與自己跳舞?!他幾乎以為自己身處夢中。可是摟著這個美麗的女子腰肢,那柔軟而幽香暗浮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

    巨大的驚喜像傾洩的洪水一樣沖擊著他的身心——她,她居然毫不嫌棄自己的丑陋!

    如果說從前他還只是對她有著愛慕之心,卻抱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態度的話,那麼現在,他從這一刻起,已經毫無保留地愛上了她!

    是的,的確是愛。

    他摟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徹底放開自己的身心舞蹈起來。

    那一刻,這兩個人,成為了全場注目的中心。舞場之中,只有他們二人在舞蹈著。

    周圍同學們圍成了一個大圈,不斷地為他們優美的舞姿歡呼鼓掌。

    舞曲的節奏舒緩而悠揚。逐漸地,雲羽裳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了他的身上。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所懷著的最真切的愛意!

    毫無疑問地,這個夜晚,是任建文這二十年的人生歷程之中,最開心的一天。從前的他,總是將自己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抱著一種貌似超然高傲,實則深懷戒懼的心理。可是現在取下那個將他與全世界隔絕開來的口罩,他終於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的美麗!

    青澀懵懂的初戀,讓他和她,終於初次品嘗到愛情的甜蜜。

    “你愛我嗎?”走在大街上,依偎在任建文的懷裡,雲羽裳問道。明亮的眸子裡閃爍著星星般耀眼的光亮。

    任建文鄭重地點頭。

    “有多愛?”女孩子對這個問題是非常執著的。即便是高傲的冰雪美人也未能免俗。

    任建文將目光望向漆黑的夜空,沉聲道:“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事物,但是,我對你的愛就像天空中閃爍的星子一樣永恆。如果能有來生輪回,我會在每一個輪回裡,永遠地愛你,除非,你不肯再接受我的愛!”

    甜言蜜語總是能夠讓女孩子的心為之沉醉。更何況,任建文的語氣是如此的堅決。她完全能夠感覺到,他所說的話,完全是真誠的,沒有一絲一毫虛假的成分。所以她很開心,非常的開心。

    “傻子,我怎麼會不接受呢!”雲羽裳低聲呢喃。愛情的到來是如此突然,快到她幾乎沒有任何准備,就已經深陷其中。她的手指頭在他手心裡悄悄地畫了一顆心。女孩子的小動作而已。卻讓任建文的內心震撼無比。說實話,到現在,他心裡都還完全想不通,自己丑陋的面孔究竟會有什麼魅力,居然能夠讓這樣美麗的女子毫不嫌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你平時為什麼老戴著口罩啊,感覺怪怪的,難看死啦,以後可不許戴。”雲羽裳說。她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將自己當作了他的小情人。

    難看死啦——這四個字讓任建文心裡再次顫抖了一下。她既然嫌棄自己戴口罩的樣子難看,怎會不覺得自己面孔難看?!但這個疑問只是在心裡閃了一下,就迅速被幸福的潮水淹沒。

    夜風徐徐,吹拂在這對年輕的情侶身上。不夜的城市,雖然夜色已深,行人卻絲毫未見減少。路過的人們頻頻將目光投到他們身上,他們卻絲毫未覺。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然跟隨著。駕駛這部轎車的,正是那夜在診所內扶雲羽裳回家的黑衣女子之一。她正拿著一部手機跟人通話:“大小姐正跟一個年輕人在一起……是的,百分之九十可能……恩,我肯定就是那位神秘的針灸師……恩,知道了,一定會保護好大小姐的……”放下電話,黑衣女子的眼中閃現出幾分寵溺之色,“大小姐居然也會跟人談戀愛,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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