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立國傳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次西征(七)
    惠和尚的詳細講述簡直就是一顆五百磅的航空炸彈茲君臣給炸暈了。烏夷城在龜茲人眼裡算是一個偏遠城國畢竟那裡不但人口疆域沒有辦法跟龜茲比而且整個焉耆國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早就在數十年前的「涼州張家西征」中飽受蹂躪荒廢許久了短短的時間裡是不可能恢復多大的元氣。

    儘管這樣當聽到龍安和他的四萬臣民在一夜之間消失在茫茫的火海中相則等人已經深刻理解曾華書信中戰火連天的真正含義了。要是屈茨城也來上這麼一頓火油彈覆蓋射擊那麼龜茲國會變成什麼樣呢?

    要知道龜茲國屈茨城是烏夷城的五倍「常住人口」足有六、七萬比焉耆、尉犁兩國所有的居民集中起來還要多而繁華程度更是差得十萬八千里龜茲國的富足在整個西域也是數一數二的。

    正是這種富足讓龜茲國王相則等人更加感到畏懼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富命嬌。

    相則等人想到這裡不由地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龜茲國不但是絲綢之路上的要城重鎮也是西域富庶之地天竺和吐火羅文明在這裡燦爛耀眼上百年的安寧和輝煌讓龜茲國上下已經無法承受戰爭的洗禮了更不用說像烏夷城生的煉獄一般的毀滅。

    曾華的書信說得非常直白他要求龜茲上下立即臣服於北府西征軍陣前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戰火連天!

    聽著那拓將曾華地書信翻譯成龜茲話。相則等人已經深刻明白了戰火連天是什麼意思。龜茲群臣互相對視一眼最後把目光都投到國王相則的身上。

    相則的臉色有點慘白上面佈滿了煩惱和憂慮他四下環視了一下大堂的眾人最後無力地問道:「諸位有什麼意見?我們龜茲該何去何從?」

    大堂一片沉寂就是一向勇猛傲氣的白純也沒有出聲再狂妄的人在烏夷城大火面前也無法否認北府西征軍的手段和實力如此手段不但強橫無比。而且匪夷所思。在一般人的眼裡。神佛地力量也不過如此了。

    相則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接過那拓遞回來地曾華書信又仔細地看了幾遍這些不大認識地漢字最後突然抬起頭問道:「純兒我龜茲國能糾集多少兵馬?」

    白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如果盡起尉頭、溫宿、姑墨和延城等屬國屬城的兵馬加上我們龜茲本部人馬。可以集中兵馬三萬餘。」

    相則和群臣點點頭這個數字跟他們心中估算的差不多了這個數字基本上已經包括了龜茲國及其屬國屬地所有的青壯了。要知道這個數字在西域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正在東進援救的疏勒聯軍號稱三萬人馬其實只有一萬餘人是疏勒、莎車、捐毒、休循等國湊起來的而其餘兩萬餘人是西邊地強國大宛、康居「友情贊助」的。所以龜茲國在西域諸國算得上是頂級大國能夠和烏孫平起平坐。

    但是這些力量在十五萬北府西征軍面前還是太薄弱了。

    相則沉吟了一下然後轉身對惠和尚拱手道:「還要有勞大和尚了!」

    惠和尚雙手合掌道:「不敢稱勞。只是希望能免除戰火塗炭。」

    「陛下。微臣想隨大和尚去一趟。」國相那拓突然接言道。

    眾人不由一愣紛紛在心裡盤算那拓這個老狐狸為什麼會這麼做。不過相則心裡卻有數這那拓絕對不會背棄自己和龜茲而去。都數十年的君臣了非常知根知底。而且那拓對漢學也頗有研究有他出面跑一趟應該有一定的效果。

    「那就有勞國相大人了!」相則對著自己這位老臣子拱手道。

    那拓沒有客氣什麼只是彎腰拱手回了個禮然後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滿是皺紋的老臉顯得還算平和。

    正當大家繼續準備深入討論細節問題的時候一個龜茲軍官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跪在相則面前稟告道:「回陛下疏勒聯軍已經過姑墨城三日之內就可抵達屈茨城下。」

    聽到這個還算好的消息眾人陰沉地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這些王八蛋雖然來得慢了些但是總算來了。三萬人馬不算多但是也能讓眾人地膽氣足了一些。

    白純嗖了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口卻被相則擺了擺手阻止住:「什麼也不要說了。先把疏勒聯軍接應安頓了再說。我們的兵馬也要盡數集合起來隨時待命等大和尚和國相回來再說。」

    「龜茲國以延城綠洲為中心北枕天山南臨大漠西與疏勒接東與焉耆為鄰都城屈茨城其城三重城郭方六里勝兵者萬餘。人以田種畜牧為業男女皆翦垂項風俗與焉耆同。其王宮壯麗煥若神居龜茲王往往頭系綵帶垂之於後坐金師子座南面臣民。龜茲國土產多稻、粟、、麥饒銅、鐵、鉛、麂皮、沙、鹽綠、雌黃、胡粉、安息香、良馬、封牛等物產極為豐富。」

    「龜茲有有佛塔廟千所僧尼五千多人。每年秋分時節都要舉行迎像大會十餘日。節日期間各佛寺都用珍寶錦綺把佛像裝飾起來然後載到彩車上在城內街道上緩緩而行。上自國王、王后、貴冑、大臣下至庶民百姓都脫掉帽子穿上新衣赤著雙腳手拿鮮花出門迎接佛像。待佛像駕臨人人頂禮膜拜個個焚香散花儀式極為隆重。」

    正在緩緩介紹龜茲國情況的是西域通後勤秘書錢富貴不過他地神情有些恍惚有點心不在焉。

    「富貴。你這是怎麼了?」曾華早就看出了錢富貴地異常待他介紹了大致情況之後便開口問道。

    「大將軍我們是不是也要在龜茲屈茨城放上這麼一把火?」錢富貴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

    曾華搖了搖頭看來烏夷城的那把火不但讓敵人感到畏懼就是自己人也被震撼了錢富貴是新入伙的沒有見識過北府軍的真正實力。所以才如此明顯。

    「富貴為什麼這麼問呢?」

    「大將軍。龜茲國是西域諸國之。絢爛至極可以說西域的繁華盡在龜茲。要是大將軍一把火燒了那裡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惜了。」錢富貴最後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字詞來形容他想說的後果。

    聽到錢富貴講出了自己的憂慮曾華轉過頭去問于歸道:「子家我們地火油彈還有多少?」

    「回大將軍只剩下兩成。」于歸迅回答道。

    「富貴。你說這點火油彈能把屈茨城燒透嗎?」曾華回過頭來問錢富貴道。

    錢富貴遲疑地搖搖頭這點常識他還是有地。

    「那大將軍在烏夷城地這把火是殺雞駭猴?」錢富貴是個極聰明的人轉念之間就大致弄明白了一。

    「可以這麼說。烏夷城這把火不但是燒給龜茲人看的也是燒給西域諸國看的。我要讓他們明白在我北府軍的攻勢下再高的牆再大的城也終將化為廢墟和灰燼。」

    曾華笑瞇瞇地說道但是說出來地話卻讓錢富貴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大將軍的意思是?」錢富貴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搞明白曾華話語中更深的意思。於是就接著問道。

    「我要用這把火逼他們做出一個決定到底是戰還是降?」說到這裡曾華笑意更濃了。「我知道龜茲等國富甲一方那些金山銀海要是一把火燒了該多可惜呀!這次西征我們花的錢都是通過戰爭債券湊集來的都是我北府百姓的血汗錢至少要把本錢撈回來。」

    「所以大將軍用烏夷城迫使龜茲等國選擇是出城決一死戰還是投降。」錢富貴終於算搞明白了。烏夷城的大火讓西域諸國所有打著固城堅守念頭的人徹底拋棄了他們地想法。既然守不住城那就跑吧但是一旦逃出堅固地城池那些神出鬼沒的羌騎兵將是他們的另一個噩夢。如此算下來那剩下地路只有出城決戰或者投降了。一旦在城外野戰就是不算人數上的優勢北府軍硬拚硬還沒有怕過誰。他們已經用諸多的勝利鑄就了光燦燦的金字招牌要不然五百萬的戰爭債券賣得怎麼那麼快呢?

    「所以就有了烏夷城。」錢富貴終於明白了那座城池消失的原因。他突然間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那座城池裡歇過腳販賣和收購過貨物還有曾經和自己交識過的人那些人和情景將永遠不會出現了。

    「是的烏夷城復國沒有多久它的財富應該大半都在姑臧城裡早就由張家轉到我北府手裡了。所以我會毫不心痛地下令毀滅它。」曾華還是那麼笑瞇瞇的但是那些平和話語卻讓錢富貴感到越來重的寒意雖然這些寒意不是針對他錢富貴還是忍不住感到心裡有些毛。

    「大將軍為什麼不是車師交城?」錢富貴不是在為烏夷城喊冤叫屈在他的印象中烏夷城和交城都差不多現在的錢富貴只是想弄明白自己的一個疑問。

    「因為車師交城離龜茲和其它諸國太遠了燒了它不足以讓龜茲等國震驚畏懼。」曾華擺擺手道。

    錢富貴徹底無語了他張開的嘴巴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還是在哆嗦中閉上了。

    「富貴你是不是覺得太冷酷了。四萬亡魂一座城池他們的毀滅只是因為我們的權衡算計。」曾華說出了錢富貴的心裡話。

    錢富貴掙扎了一會終於艱難地點了點頭。

    「富貴你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也深知這貨殖交易中的艱辛和險惡。我問問你你在商貿往來中是不是想方設法去算計別人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目的。在別人傾家蕩產和自己財之間你會選哪一個?」曾華轉顏肅正地問道。

    看到錢富貴在自己的問話中彷徨、驚恐曾華知道這位商業天才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錢富貴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獲取到如此大的財富這就是說明他是一個非常有手段的商人他以前一定也曾經在心裡暗暗算計別人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戰爭也是如此。做為主帥我不但要為十五萬跟著我的北府健兒負責我還要為拿出五百萬銀元支持我們西征的北府百姓負責。在為他們謀取最大的利益之後我才會想到別人的死活。」

    「屬下知道了。」錢富貴心裡想了許久最後艱難地答道。

    「屬臣那拓拜見北府大將軍!」那拓一口流利的漢語官話讓曾華和眾將驚訝不已。

    「你是龜茲國的國相不知這次為何而來?」曾華對那拓很是客氣讓座上茶再客套一番後才直奔正題。

    「屬臣在西域化外之地也知道華夏是以仁德廣播天下這也是我們景仰中原的原因。」那拓花白的須隨著他說話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很有氣勢再加上他嚴正和赤誠的神情讓人不由地對他產生一種信任感。

    「北府大將軍救萬民於水火之中仁義恩德就是遠在萬里的我們也是如雷貫耳。」

    曾華聽著那拓的讚譽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含笑地點頭靜等那拓下面的話。

    「此次我龜茲國王受小人蠱惑跟隨烏孫逆天倒行差點鑄成大錯。現相則國王陛下已經迷途知返與烏孫逆賊毅然斷絕。陛下遣屬臣此次前來是向北府大將軍乞降伏臣請求大將軍如太陽一般的仁慈和恩德。」那拓說著就伏倒在地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旁邊的惠和尚也合掌道:「大將軍還請你將甘露春雨一樣的仁德施捨給龜茲國數十萬百姓吧。」

    「我的仁德只施捨給我的臣民。」曾華終於開金口了。

    那拓不由大喜連忙接著說道:「龜茲上下願意永遠臣服於北府願意永遠在大將軍翼下為北府鎮守西陲。」

    「西征前我就計劃好了我準備把西域變成北府的兩個州。」曾華說得非常和氣「如果相則國王願意為西域諸國做出表率的話我當倒履相迎。」

    那拓抬起了頭凝視著正坐在上面的曾華默然了半天最後說道:「後漢定遠侯(班)久鎮絕域遂逾蔥嶺出入二十二年諸國莫不賓從。但是最後還是年老思土上疏乞還。」

    說到這裡那拓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龜茲人自遠古先祖便居於此地而中原離此萬里恐難以持久還望大將軍三思。」

    「多謝國相大人一片好意。」曾華看著眼前跪著的這位老人心裡卻在暗暗嘀咕著住得久又怎麼了這個地方月氏人、吐火羅人、烏孫人、塞人還有後來的回紇人都是誰強誰就佔據這裡。

    「當年聖主(黃帝)出沮水故而有炎黃子孫;亶父遷岐山這才有周室天下;始皇並六國於是山河一統。」曾華突然給那拓上起華夏歷史課來了。

    「我華夏神州的土地是打出來的不是天下掉下來的也不是靠仁義討來的。」說到這裡曾華直視著那拓說道:「既然你們想要得到我的恩德那就要先徹徹底底成為我華夏一員否則……。我北府軍士的鋼刀只是用來殺敵人。何去何從請國相大人回去後幫你家國王好好思量一下。」

    那拓黯然地向曾華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站起身來無語地轉身離開。

    看著那拓和惠消失在大帳門口曾華轉過頭來對樂常山、魏興國、夏侯闐、鄧遐、張、曹延等人說道:「各部立即開拔出鐵門關直取烏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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