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陽光散放著萬道霞彩,金黃色的光影投射在粼粼水面上。
視線一離開水面上的怡人景色,含碧潭周邊的草地依舊枯黃,凌亂礙眼的垃圾同樣散落各地。
這一回,聚集在此的人更多了。
其中有一個現象令我感到奇怪,雖然含碧潭的周邊四處站滿了人,可是原本我所待的那棵大樹周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好像那一處是專為我而留似的。
我們一來到現場,隨即為原本吵雜不堪的談話聲畫下一個休止符,因為從我們到潭邊後,整個場面立即變得靜悄悄的毫無人聲,甚至像是有人喊口令一般,每個人都把自己的目光往我們這邊投射過來。
絲毫不在意眾人的注視目光,我保持正常行走速度,協同樊德恆走到空無一人的大樹底下。
當我們才一站定位,頓時看見言東寶率領著一群人往我們這裡走來。
這時,未等他們走近,樊德恆已主動開口道:「為了防止之前有人蓄意挑釁行為再次發生,煩請言前輩請主事者過來即可。」
正在行走間的言東寶聞言楞了楞,隨後轉過身與他身後的人談話。
過了一會兒後,才見他轉過身子,獨自一人走了過來,至於其他人則是站在原地不動。
來到了我們身前,言東寶直接開口道:「樊東主的顧忌我們可以明白,而且我們也明白人多口雜的道理,為了防止之前意見分歧的情形再次發生,這一次大家共推選我出來與兩位交涉。」
樊德恆回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與言前輩拐彎抹角了,不知各位考慮的如何?」
「這就是眾人共推我出來與兩位交涉的原因,大家雖然願意與你們合作,可對於寶物分配一事卻無法苟同,我們希望你們對於寶物一事能重新分配,然後再來談合作事宜。」
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道:「給你們幾分顏色,你們倒是開起染坊來了。合作一事無須多談,你們就當作我從來沒有說過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下水,如何對抗潭底下的不知名凶物,你請回吧!」
言東寶聞言,拱了拱手道:「我們都會在這裡,若是你們改變心意的話,我們願意敞開大門與兩位商談。」
說完,他轉身離去。
等他們都回到自己原本所處的位置後,我坐下身來,輕鬆的笑著對樊德恆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看我坐下,樊德恆也跟著盤腿而坐,並道:「還能怎麼看,不就是一群忘恩負義、想自殺的笨蛋嗎?我已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會怎麼死。」
我遙望著潭面略一沉思,而後道:「死是必然的,不過我還真希望他們能死的有價值一點,至少可以把潭底下的怪物給引……」
話之所以沒有講完,全因為此時的樊德恆突然拉扯著我的衣衫,低叫道:「武大哥你看,莊旎與於流帶著一位老人走過來了。」
抬眼望去,果真看見莊旎與於流,以一老人為首地朝這裡走了過來。
此時,我趁著自己望去的同時,把內息貫注在雙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位那老者的靈能狀態。
這一觀察,結果同樣沒有出乎我的預料之外,這名為首老者之靈能狀態是屬於近乎白色,但這種白卻又不是純白,仔細看的話,就可以清楚分辨出這種白是屬於接近粉紅色的白,也代表他尚未凝聚成第二元神意識。
收回了貫注在雙眼的內息,我站起身來。
至於我身旁的樊德恆,早在告訴我莊旎與於流帶著一位老人走來時,就已站了起來。
此時,我對著剛來到我們身前站定位的於流等三人道:「這一次的代表還有回答我問題的限制嗎?如果有的話,那各位請回吧!不用浪費時間了。」
聞言,於流壓低聲音道:「我跟二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第十七山主,之前」大巴山「發生走山事件,就是我們十七山主幫忙救人的,想必各位都聽過這個傳言才對。」
我頷首說道:「是有聽過這個傳聞,不過這應該跟我問你的問題沒什麼關聯性吧!」
老者輕輕*近,低聲的道:「我已得到我們當代山主的全權委託,你儘管放心,不過相對的,你也必須拿出一些足以讓我們信服的東西來才行。」
「讓你們信服的東西,呵!」
我搖頭失笑道:「你們這個要求,也未免太托大了吧!別忘了,你們現在是被動而行喔!」
莊旎雙眉微蹙的道:「你可不要太過分,我們全是按照你的吩咐在走,可是你卻一反再反,你這不就擺明欺負人嗎?」
冷哼了一聲,我不屑道:「既然認為我是在欺負你們,那你們儘管走人,我也好直接去挖你們的老根。」
就在這時,站在我身旁的樊德恆突然向我附耳道:「武大哥,剛才有鷹眼向我打出緊急暗號,我去收收消息馬上回來。」
「嗯,快去快回。」
「知道了。」
說完,樊德恆有禮地對著於流他們拱手一禮後,這才騰掠離去。
朝樊德恆離去方向一看,於流開口道:「回到剛剛的話題,雖然我們現在是被動而行,但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些應有的尊重,而不是……」
伸斷他未說完的話,我道:「不用再說了,該有的尊重,我都給你們了,現在反而是你們不尊重我,不說別的,單是小樊的快速突破,你們無法看見我修為狀態,以及我對敵的手法,這些難道都無法讓你們信服嗎?
「還有,你們這位第十七代山主,一見面非但連基本的自我介紹都省略了,甚至一開口就自視甚高的要我拿出足以讓你們信服的東西來,現在到底是誰不尊重誰來著?虧你還有這個臉說出來。」
見於流就要開口回話,我再次伸斷他到口的話,因為我已看見樊德恆騰掠回來,而他臉上的表情帶著異常的悲憤。
不等樊德恆開口告知,我已先對著剛騰掠站定位的他問道:「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不然你看起來怎麼如此悲憤?」
「武大哥,老丈……老丈他……死了……」
「什麼!」我勃然變色道:「說清楚一點。」
滿臉的苦澀,樊德恆淒淒的道:「根據鷹眼回報,正當他買妥隔壁鄰居所說的老丈必需品,前往老丈人居處時,竟看見老丈橫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觀察其身軀後,才知道老丈是被武者以重手法擊斃。」
他抿了抿雙唇,緩和一下情緒後,接著道:「鷹眼發現後,到左鄰右舍探查,雖然當時左鄰右舍的鄰居並沒有看見老丈遇害情形,不過卻有好幾個人,目睹一個身穿黑衫的人,快速從他們門口掠過,甚至有人發現,那個黑衫人離開的方向,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含碧潭,因為」碧潭村「中有一條道路,唯一能到達之處就是這裡,所以他們才能確定,那個身穿黑衫的人,就是往這含碧潭騰掠。」
聽完後,我忍不住的仰天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無限的悲憤。
「哈哈哈──」
這時的我,已在這一瞬間完全變了另一個人,沒有嘲弄的微笑,沒有玩世不恭的放蕩,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與殘酷……
甚至,我不再隱瞞自己特殊身份,往湖面中央上方飄去……
居高臨下,我殺氣畢現地用著無比狂悍的聲音道:「在場的人給我聽著,你們之中有人殺了之前來此的駝背老者,現在我命令你們即刻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然,你們在場所有的人全都得死,全都該死──」
言畢,我開口吐出了須禰劍丸,讓須禰劍丸瞬間化為一條長約三十尺的龐大金龍,快如閃電的沿著我的身體四周捲繞著。
右手更是拿出地珠的喚出了沙龍,而沙龍也在我的心靈知會下,幻化出自己背鰭如刀、鋒牙利獠的巨大模樣。
對此,深覺還不夠似的,我開始在自己頭頂上方凝聚著龐大的能量。
隨著能量的凝聚、擴大,原本平淡無奇的天空,已瞬間佈滿金黃色的翻騰能量,到處可見金黃色的閃電在天際中亂竄、閃爍,耳裡還不時傳來一陣陣震人耳膜的轟炸聲浪。
轟隆──轟隆──伴隨著震人耳膜的轟炸聲浪,我再次用內息逼出聲音,冷森森的道:「不管任何人都別想逃,否則我一概殺!殺!殺──」
這時,從第二元神所見的視窗中,我看見有一個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躲在人群中,緩緩往後移動,我把視線轉向那個人身上,神色驟寒,冷厲的道聲「死」後,右手微揚,降下一道金黃色電光,往這個人身上一擊。
「轟」的一聲爆炸聲響!
那個趁機想逃的中年人,身軀頓時被金黃色電光炸得粉碎,焦黑的屍塊伴隨著電光力道散落在四地。
接著,我右手多次微揚,降下一道道金黃色電光,在沒有人的空地上,目的就是在警告他們,任何人都別想要輕舉妄動。
「轟轟轟──」
伴隨著一道道的爆炸聲響過後,原本就枯黃的草地上,瞬間被金黃色電光炸得土石頓翻,留下一個個方圓十來尺大小的焦黑大凹洞來。
甚至有一些距離炸點比較近的人,還被波及到,震得東倒西歪、踉蹌倒地。
對此,我根本當作視而不見,再次森冷著聲音道:「所有人都給我蹲下來,凡是站著的人,我都當你們想逃,我給你們三秒鐘的時間動作,一……二……三……」
「三」字才一落,眾人已如我所言地蹲了下來,就連樊德恆他們也不例外。
這時,我遙視著言東寶道:「言東寶站起來,說!你可有派人跟蹤我們?」
言東寶聞言,畏畏縮縮的站起身,戰戰兢兢的道:「有……有……」
「負責跟蹤我與樊德恆的人站起來。」
我冷厲的道。
言畢,言東寶周圍隨即有五個人站了起來,其中只有一個人是身穿黑色衣衫。
透過額頭上的晶體,我發出無窮盡的殺氣意念,說道:「你們五個之中,是誰殺了駝背老者,如你們都不承認,我就一個一個的殺,說!」
「是他。」
「駝背老者是他殺的。」
「就是他。」
雖然開口說話的四人說法不一,可全把自己的手指,指向那位身穿黑色衣衫的年輕人。
「你為何殺了老者?」我火烈的斥問。
那位身穿黑色衣衫的年輕人緊張的喘息著,嘴角的肌肉更因驚慌而急速抽搐著,結結巴巴的道:「我不……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失手……才……殺了他,不要殺我……請您饒了我。」
絲毫不理他的求饒,我再次森冷著語調問道:「你為何殺他?」
他焦促的道︰「我問他,他卻什麼都不說……一氣之下,我就在他的胸前打了一掌……但事後……我真有想解救他的念頭,卻來不及了……我知道我錯了,不要殺我啊!求求您!」
聞言,我再次仰天狂笑……
笑聲中充滿了憤恨、不甘,同時也笑出了我的淚水,因為我知道老丈是因為我而慘遭不幸,這叫我怎麼能不悲憤呢!
默然無語的流著淚水,我彈手,對這位黑色衣衫年輕人的丹田射出一道純正的能量。
騰空劃過,「咻」的一聲,那位黑色衣衫年輕人的身軀,頓時像氣球充氣般膨脹了起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個黑衫年輕人身軀已承受不住的爆裂開來。
「波」的一響。
蹲在黑衫年輕人身旁的人,瞬間被噴得一身模糊血肉與五臟器官,全忍不住腥膻味的頻頻作嘔。
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我雙目寒電更熾的再問道:「言東寶,事情全因你而起,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你呢?」
面容僵凝著,言東寶顫抖著身軀道:「事到如今……我又能說什麼?說了,你又豈會饒得過我,要殺就殺吧!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留我全屍。」
「我問你,這些被你派出去跟蹤我們的人,可是你的手下?」
愁慘一笑,言東寶緩緩的道:「不是,我個人從不搞門派關係,因為我知道如果創立門派的話,良莠不齊的門下弟子肯定會讓我難保有超然立場,所以我從不歸順何人,也不想讓任何人歸順於我。
「就因我有此超然立場的關係,所以眾人才會公推我為此次含碧潭的主事者,雖然這些人不是我的手下,可跟蹤意見是我提出來的,對此,我言東寶絕對負責。」
收回自己散發出去的殺氣意念,我道:「此事你雖然有錯,不過念在你不撇開關係,甚至還全予承擔,老丈的死,我就不再追究;但我雖然不追究,可不代表你對老丈之死不用負相關責任,我要你負責處理老丈的身後事,並在他墳前磕頭致歉,對此,你可否接受?」
言東寶驀然下跪道:「言東寶虛心接受,並感謝你饒了言東寶一命,如果可以的話,言東寶這就前往處理老丈的身後事。」
「等等吧!我也想見老丈最後一面,等這邊事情處理完,我陪你一同前往,現在所有人員全站起來,並且小心戒備,因為我要引出潭底下的怪物。」
眾人全驚然起身,並如我所言抽出自己隨身武器戒備後,我這才對著幻出龐大身形的沙龍道:「沙龍,對於潭底下的怪物,你是否有所感應?」
沙龍聞言,幻化回進化後的人類模樣,向我拱手道:「稟主人,小妖感覺到潭底下有一具不知何物所形成的精魄存在,而且它似乎還很恐懼,因為小妖可以感覺到它所發出來的畏懼生息。」
「你有辦法與它溝通,或者是喚出它來嗎?」
「小妖試試。」
說完,沙龍對著漩渦方向,發出一股非常奇怪的音波。
隨著音波過後,原本平靜無波的含碧潭,驀然如海波浪般的波動連連,並從漩渦方向,傳出一道非常高亢的古怪聲響。
聞及此道聲響,沙龍第一時間回答道:「主人,潭底下的精魄在求饒。」
「要它浮出水面!」
「是。」
言畢,沙龍又對著漩渦發出一道奇怪音波,不過仔細聆聽的話,即可聽出這一次的音波和音律,與上次的有些明顯差距。
高亢的聲響再次從漩渦底下發出,沙龍也跟著翻譯道:「主人,潭底下的精魄說它很害怕,不敢浮出水面。」
「告訴它,如果再不浮出水面的話,我就用天雷轟它。」
同樣,沙龍又對著漩渦發出一道奇怪音波,不過就在沙龍奇怪音波的尾音一落,我已暫態的打出一道邪魔歪道及妖物最害怕的悶雷咒,在漩渦上方。
「轟──」的一聲巨響,原本餘波蕩漾的水面上瞬間沸騰了起來。
緊接著,就看見湖面上的中央漩渦一點一滴的縮小,而後整個消逝不見,湖面上驀然浮現出一隻長約五公尺,寬約三公尺,長像看似鯉魚身,不過卻擁有蜥蜴般的四肢,鯰魚的長鬚,鯊魚的背鰭,魚類的鱗片,通體墨黑且泛著白色毫光之奇形怪獸來。
它才一現身,已瞬間從嘴裡發出高亢的聲響來。
聞之聲響,沙龍也同一時間的翻譯道:「主人,它求你饒命。」
我知道沙龍會把我所言直接翻譯給它明瞭,所以不再多此一舉的告訴沙龍我想說什麼,直接說道:「殘害這麼多人命還想求饒,天容,我可不容。」
隨著我的話語一完,沙龍也發出奇怪音波同步翻譯。
這只泛著白色毫光的奇形怪獸,在聽聞沙龍發出的音波後,隨即發出一連串的高亢聲響來。
而聽到聲響後的沙龍,也跟著翻譯道:「它說,大仙饒命,它並沒有殘害任何人的性命,它所作的一切,只是不想讓人打擾修煉而做出防範,它從不曾傷害過任何生命。」
我左手掐著劍指凝出一把金黃色氣劍,讓氣劍停留在自己身前,並道:「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我親眼目睹你用觸鬚把下水者的屍身捲入洞口裡,這不是殘害人命,又是什麼?」
沙龍同步的發出一陣音波,緊接著就傳來魚妖連串的高亢聲響。
沙龍翻譯道:「它說,它把這些下水者捲入洞口是在救他們,因為它本身在吞服潭底下的」九陰花「之後,雖然成功修得形體,不過湖水卻變得異常冰冷,進而導致這些下水者一下水沒多久,就被凍得失去了意識。
「但是,這些人雖然被凍得失去了意識,卻還沒有喪失生命,所以,為了不讓這些下水者,被冰冷的湖水給凍斃或淹死,它才會利用頭頂上的觸鬚,把這些下水者的身軀,給捲入洞口,為的就是讓這些凍得陷入昏迷的下水者,可以在它所創造的洞口內生存。
「而這些下水者的身軀,暫時被它的力量給保存,只要它解除自己加諸的力量後,這些下水者就可以再次醒來。」
知道精魄、靈精只是單純的生命型態,並不像人類般的*詐狡猾、擅於說謊,所以,聞言後的我,也不再以武力威脅,直接散去自己所凝出來的金黃色氣劍,並對它說道:「你先把這些下水者的身軀送上岸,但暫時不要解除你的力量,畢竟這些人醒來後還會迷迷糊糊好一陣子,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攻擊意外發生,你只要把他們送上岸即可。」
聞及我的話語,沙龍同一時間的發出音波,緊接著,就看見這只泛著白色毫光的魚獸往潭底游動。
再次看見它時,它的龐大巨首已出現在潭岸邊,並大嘴一吐的,吐出五個泛著白光的身軀,在吐完這些身軀後,它再次的潛入潭底。
就這樣看它來來回回的潭底游動、潭岸吐出……
很快的,含碧潭的沿岸已躺滿了身泛白光的身軀,最後,魚獸在吐完兩個人的身軀後,發出高亢聲響的往我的方向游來。
沙龍則是翻譯道:「主人,他說所有下水者的身軀都已經送上岸。」
點了點頭,我問道:「沙龍,你與它同是精魄一類,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它較適當?」
沙龍道:「稟主人,如果主人想饒恕它的話,可將它移往他處,或者是跟小妖一樣,收留在主人身邊,至於如何處置,還請主人自己決定,小妖不敢左右主人的意見。」
略一沉吟,我道:「如果我同樣把它收留在地珠修煉的話,對你吸取地珠上的能量是否有影響?」
「稟主人,毫無影響。」
我又問道:「那你願不願意與它分享地珠能量?」
「稟主人,小妖不敢左右主人的意見,還請主人自己決定。」
「說吧!我需要你的想法。」
沙龍不敢違背道:「稟主人,小妖在裡面覺得滿孤單的,如果有同類陪伴的話,小妖比較不會孤單,至於地珠上的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再多的精魄、靈精附著在地珠上修煉,也不會影響小妖。」
聞言,我頷首說道:「把我的想法告訴它,問它是否接受。」
「是。」
說完,沙龍對著魚獸發出一陣深長的音波。
泛著毫光的魚獸聽過沙龍所發出的音波後,緊接著發出一連串的高亢聲響來。
而沙龍也跟著翻譯道:「主人,它說它可以離水修煉,並願意跟小妖一樣,跟著主人修煉。」
我點了點頭道:「告訴它,我不想煉化它原有意識,毀了它修來不易的道行,但也不可能跟它訂定生命契約來收容它,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你一樣,與我定下主僕關係,如果它願意的話,我願意冒險以精神力來降服它,要它不要抗拒。」
隨著我的話語一完,沙龍已同步的發出音波向它敘說。
隨後,就傳來魚獸連珠串的高亢聲響,以及沙龍的聲音道:「稟主人,它感謝主人的恩賜,並保證它絕對順從。」
略一頷首,我緩緩的往下飄落,如腳踏實地般的站在水面上。
而這時的魚獸看我站在水面上後,也主動的浮起自己的龐大身軀,並抬起它那巨大的頭首與我保持一樣高度。
由於已有一次的經驗,知道反降服只需要我單方面的點出精血,所以這時的我也二話不說,利用左手拇指指甲劃傷同一隻手的食指,擠出血珠,伸手點向它巨大頭首的額頭正中央,並同時催動著血誓咒……
血誓咒一完,我的額頭瞬間再次激射出一道拇指粗細、如雷射般的紅色精神力,且毫無間斷的,與我在它額頭所點的精血位置相系。
紅光不斷,它泛著白色毫光的黑色身軀泛起了一層血紅色光芒,大眼更是如沉睡般地緊閉著。
而我的身軀也跟之前降服沙龍一樣,同樣無法動彈。
但不知是這只魚獸的修為尚淺,還是它的絕對順從態度,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我藉由地珠能量支撐自己所需的龐大精神力,已不再從額頭晶體射出,就連不能言行的身軀,也在紅光停止的同時,恢復了正常的行動力。
但經過降服手續的魚獸卻同樣泛著白色毫光,且毫無所變。
這時,魚獸突然發出一串的高亢聲響,可奇怪的是,我竟聽得懂它在表達什麼,它的意思是說:「魚妖參見主人,請主人賜名。」
由於我不知道它是否同樣聽得懂我的語言,甚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所以這時的我也嘗試性地問道:「你的本體是什麼?」
「稟主人,魚妖本是經」波魚「孕育而生,魚妖是在服下潭底的」九陰花「後才變成這種形體的。」
雖然,魚獸是同樣發出高亢聲響來回答我,不過我已確定彼此語言雖然明顯不同,但經過降服後,我們已可以彼此溝通。
聞言,雖不知波魚是長得何種模樣,不過腦筋一轉,我已瞬間浮出一個人名來,並且道:「既然你是含碧潭的波魚孕育而生,那我就是賜你」含「姓,單名一個」魚「字,全名為」含魚「。」
「謝主人賜名。」
含魚高興的在水裡翻舞著龐大身軀,濺起陣陣水花。
讓它稍微發洩一下愉悅的心情後,我這才問道:「含魚,潭底下是否有什麼寶物?」
含魚回道:「稟主人,數百年前,曾有人在潭底放下一箱亮晶晶的東西,如果主人要的話,魚妖這就下去叼上來。」
「等等吧,不急,我先問你,你是否曾見過類似我手上這種充滿能量的東西?」我攤開自己握著地珠的右手。
含魚在水中搖了搖巨大頭首,引起陣陣水花的道:「稟主人,魚妖雖然修為尚淺,不過潭底下能發出能量的東西,魚妖都可以感覺得到,最近魚妖感覺最龐大的能量,就屬主人留下的那兩顆亮球,其餘的,魚妖就不曾感覺到了。」
點了點頭,我先是開口收回了在天空上盤繞的金龍,並讓沙龍回歸地珠,把地珠收回龍戒中後,我散去凝聚在天空的龐大能量,用手指著樊德恆所站方向道:「你下去把那箱亮晶晶的東西運上來,我到那邊岸上陸地等你。」
說完,我緩慢地往樊德恆方向飄去。
雙腳才一落地,我尚未來得及與樊德恆說話,就看見含魚龐大的身軀爬出水面,並從嘴裡吐出一個高及腰部的大箱子來。
而含魚爬上岸的舉動也嚇壞了在場一干人,甚至連樊德恆他們也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這時,我輕撫了撫含魚的巨大頭首道:「含魚,含碧潭凡物必沉的原因,是不是也是你造成的?」
「是的,主人。」
我再道:「現在你先收回布在含碧潭裡的力量,讓含碧潭恢復以往的常態,然後再讓這些昏迷的下水者清醒過來,完成一切動作後,你就回歸地珠修煉吧!」
說完,我已再次從龍戒中拿出地珠。
含魚點了點巨大頭首,往後一退,倒滑入了水裡。
當它再次上岸時,湖面上「嘩啦──嘩啦──」聲不斷地飄起,各種大、小型垃圾、雜物、髒污頓時充斥著整個湖面。
接著上岸的它,朝著那些身體泛著白光的下水者身軀方向,張著大口猛烈施予吸取動作。
就在它這一吸取下,原本覆蓋在下水者身上的[奇`書`網`整.理提.供]白光,頓時迅速竄回它口中……
少了白光覆蓋的下水者,身軀也漸漸動了起來。
這時,我攤開握著地珠的右手道:「入地珠修煉吧!」
聽及我的吩咐,含魚的龐大身軀馬上化作一道黑白光芒,迅捷的竄入地珠。
暫態,右手上的黝黑地珠,除了活靈活現的盤踞在地珠內的沙龍外,頓時又多了一道含魚的模樣。
一龍一魚,就這麼分別各自盤踞在地珠一半空間。
把地珠收回了龍戒中,我用內息逼出聲音道:「除了剛清醒過來的人之外,所有的人,想必都已經瞭解所有的過程,現在,你們所要尋找的含碧潭寶物,就是這個箱子,裡面有什麼,我也不甚瞭解,現在我就請你們最信任的言東寶來打開它,言東寶,請!」
言東寶聞言,雙手一揖,二話不說地立刻往箱子走去,伸手推開了半蓋式的箱子蓋頭。
箱子的蓋頭才一打開,現場驀然響起眾人的驚呼聲!
就連見多識廣的我,在看見箱子裡面的東西時,也顯得有些驚訝,因為整個箱子內,竟裝滿了大大小小的鑽石。
雖然沒有實際摸取,不過從我這個角度望去,最小的鑽石,大概也有拇指指甲般大小。
由於不知道鑽石在他們這空間的價值性如何,甚至不知道他們為何稱呼,所以這時的我,故意用內息逼出聲音的問道:「言東寶,你所見為何,又有什麼價值?把它說出來。」
只見言東寶拿起一顆鑽石起來查看,隨後,他把鑽石放回箱子內道:「這個箱子裡面的東西全是」透明石「,其價值性無法估計。」
原來他們把鑽石稱之為透明石啊!我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我嘴巴也不忘繼續說道:「那你認為,這箱的透明石該如何分配?」
言東寶坦言道:「不敢分配,因為所有的過程乃是由你一人獨自完成,這箱透明石誰也不配分享。」
「在場之人,是否有人不同意言東寶的話語,直說無妨。」我用內息逼出聲音問著。
相當明顯的,多數人全是目露貪婪地望著箱子,不過全場卻是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出言反駁。
冷然一笑,我飄飛起身的道:「在場的人員聽著,之前,我曾開出過彼此合作,在遇有寶物時,我只取其中一件的條件,不過是你們自己不肯答應的,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貪得無厭吧!」
環眼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我透過額頭上的晶體,發出一股強大霸氣意念,續道:「現在,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們有誰能夠尋找到類似我剛才握在手上的珠子,並經過我認證,確定你們所找到的珠子就是我想要的東西,屆時,我除了贈予尋得之人一部分透明石外,更會把我所學教給他。」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騷動不斷。
不過,這個騷動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我已在剎那之間,加大了散發出去的霸氣意念。
冷眼望了瞬間靜默下來的眾人一眼,我收回自己的霸氣意念道:「我要你們尋找的珠子有一個特徵,那就是不管你們怎麼破壞,都無法破壞它的結構,而且珠子出現的地點,可能會有違反常理的情形發生。
「像含碧潭所發生的這種情形,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們如有意願的話,可以朝有這方面跡象之處尋找。」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我收回霸氣意念,減少了對他們的威脅,或是另有其因,只見原本靜悄悄的場面,頓時響起了熱烈的討論聲。
這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位年輕人,戰戰兢兢地舉起手來,面帶恐懼之色地問道:「請問,我們若是尋找到的話,該如何通知您?」
「要通知我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你們前往樊德恆所開的寶涵樓稟告就可以了。」
稍頓了一下,我續道:「不過我希望你們盡可能不要往珠子的方向尋找,因為我要你們找的珠子含有龐大的能量,你們若是真的找到而放在身上的話,短時間,你們可能還承受得住珠子所散發出來的龐大力量,但時間一長,你們就會因消受不了,導致爆體而亡。
「除此之外,珠子還有可能被一些異獸給佔據修煉,所以為了避免憾事發生,我建議你們不要把尋找目標放在珠子身上,你們只要找到發生違反常理現象的地方,就可以直接前往寶涵樓稟告。
「事後,我若真是在你們所通知的地方尋找到的話,功勞同樣歸屬此人,而我也同樣會實現對此人的承諾。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眾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的,又是一片喧嘩,不過卻沒有人再提出疑問。
眾人雖然沒有疑問,不過為了加強自己所言的可信度,我對著樊德恆道:「小樊,飄上來。」
樊德恆雖然不知我要他飄上來的用意,不過他還是如我所吩咐的,飄到我的身旁道:「武大哥,有何吩咐?」
向他搖了搖頭,我對著眾人道:「樊德恆之前的武藝如何,想必在場的部分人士應該清楚,而我要他上來的用意只是想告訴你們,不要懷疑我對你們開出的承諾,只要你們之中有誰尋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把自己所學教導給這個人,而樊德恆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
「現在言東寶留著,其他人請便,我就不打擾你們的時間了。」言畢,我輕拉著樊德恆的身軀,直接往言東寶所處的箱子方向飄去。
一落下地,我連看也不看就把開啟的箱子輕闔上,右手平攤,掌心向下的把箱子收進了我的龍戒中,並且道:「言東寶,我們這就前往老丈住處吧!」
言畢,我側頭把視線轉向莊旎他們所處方向,說道:「我剛才所呈現出來的一切應該足以讓你們信服。現在,我要前往處理老丈的後事,你們要跟就跟,不跟就得保證可以讓我找得到你們,否則我一定會直接前往你們山頭,剿你們的老根。」
冷冷一笑,我回過頭向樊德恆與言東寶示意一個眼神後,不再多說的往老丈住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