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據說還滿負盛名的衣鋪店買了一套衣褲,我們一行四人隨即前往位於衣鋪店正前方的酒樓。
進入酒樓後,樊德恆大手筆的向店家包下了整座後院。
他之所以如此鋪張,原因是這家酒樓只有兩間澡堂,酒樓裡一間,後院裡一間。
雖然這兩間澡堂都是供客人方便,不過卻有著使用上的規定,那就是住在後院裡的客人才能使用後院裡的澡堂,住在酒樓裡的客人不得使用。
換言之,住在後院裡的客人,也不得使用酒樓裡的澡堂就是了。
另外,由於整座後院也不過只有四間房間,加上還沒有人投宿,所以樊德恆乾脆包下整座後院,一來方便讓我洗澡,二來也順便提供莊旎與於流休息之處。
在後院裡的澡堂稍做沖洗梳理後,我回到了佔地約十來坪大小,可卻只有睡覺用的床鋪、完全沒有任何桌椅擺設的房間內,而且一進入房間,就看見樊德恆坐在床沿等著我。
未等我說話,樊德恆已躍下床沿道:「武大哥,莊才女剛剛前來吩咐,她說為了不讓人聽及我們的談話,她已吩咐店家在房間擺了一桌酒菜,現在就等我們過去,不知武大哥的意思如何?」
「這陣仗都已經擺出來了,我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笑搭著樊德恆的肩膀,我邊走邊說道:「走,讓美女請客去。」
搭著樊德恆的肩膀,我們直接走進了莊旎未關掩的房裡。
當她看見我與樊德恆走到門前時,便立刻和於流一同站起身來,招呼我們入座,見他們如此盛情,我們也不客氣的直接進屋入座。
才一坐妥,莊旎已主動在我們的酒杯內倒入了八分滿的酒,並舉起自己的酒杯道:「樊東主、武大爺,莊旎敬你們。」
說完,一飲而盡。
我雖然跟樊德恆一樣是同時舉杯,不過我卻不像他一樣跟著喝完杯內的酒,相反的,我還輕放下自己舉起的酒杯,並且道:「敬酒的定義雖然很多,不過大多是完成某項協議,或者是晚輩尊敬長輩才有的舉動,莊才女不說敬我們什麼,就一飲而盡,這樣的請酒,我可喝不下口。」
莊旎面帶嬌嗔,氣鼓鼓的說道:「你這個人很奇怪耶,人家好意敬你們二位,卻被你想成有什麼企圖似的,真是討厭!」
我呵呵笑道:「是很討厭,但也沒辦法啊!誰叫你在用餐以外的時間,突然擺上這麼一桌招待我們,說沒有企圖,倒是很難讓人相信,不過你都為自己喊冤了,我也不能不給個」還你清白「的機會!
「不如這樣好了,待會兒用餐時,我們誰都不要開口說話,等用完餐後,我們就各自離開,這樣一來,我就真相信你是單純想招待我們,而並沒有我所說的企圖,如何?」
「你討厭啦!你明知道人家想問你事情,還故意這麼說,這不是擺明刁難人家嗎?」
我舉起酒杯淺嘗了一口,便放下酒杯道:「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有什麼問題就直問吧!」
於流這時開口道:「你之前所問,飄渺山除了有人可以達到樊東主這種境界外,是否還有人可達到更進一步的突破,這是什麼意思?」
我輕鬆一笑,懶懶笑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敢問你看到我的修為狀態是呈現什麼樣的顏色?」
「無。」
我又問道:「那你所看到的小樊,其修為狀態又是什麼顏色?」
「紅中帶紫。」於流道。
「那飄渺山中最高修為者,其修為狀態又呈何等顏色?」
「白中透紅。」
略一沉吟,我續問道:「你們飄渺山,能夠突破常人所無法突破的階段,是當初創門者自己悟出來的,還是他人所傳襲?」
於流搖了搖頭道:「我雖然受命與你交涉,可是我能透露的範圍卻是有限,很抱歉,你問的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
「哦!原來你是受命與我交涉的啊!」
大剌剌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放下酒杯道:「我不想為難你,不過我卻要奉勸你一句話,你們飄渺山雖然看似神秘,可在我眼中卻是破綻百出,奉勸你們不要逼我主動尋探你們飄渺山的老底,否則到時候,你們將毫無秘密可言,言盡於此,你就把我這些話帶回去,轉告你們山主吧!」
莊旎聞言可真生氣了,此時的她,竟口不擇言道:「既然我們飄渺山在你眼中看來是如此的破綻百出,那你就不要詢問我們嘛,我就不相信憑我們飄渺山的實力會探不出你的底細。」
「很好,歡迎你們派人探聽。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怎麼找人探聽都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找人試探我的武功修為,不然就別怪我不給情面的殺無赦。」說完,我故意透過額頭上的晶體,發出一股強大的殺氣。
猶如實質般的殺氣才一發出,於流與莊旎瞬間面露恐懼的顫抖著身軀,就連明知道我不是對他發出殺氣的樊德恆,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眼見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而且就連樊德恆也無辜被波及到,我一點一滴的收回自己的殺氣意念,並且道:「為了讓你們飄渺山可以做出防備,在此,我就大方敘說出我將如何尋探你們的老底。
「首先,我會讓樊德恆的情報網放出消息,說明之前救出被山石淹沒的飄渺山第十七代山主是真有其人,而且據說飄渺山,還傳承著一種非常奇特的功夫,只要學會這種功夫,就可突破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甚至還可以活到二、三百歲之齡,這是第一階段。
「第二階段,等眾多武者趨之若鶩的前往飄渺山後,我會趁機逼迫你們交出能讓你們突破的秘笈,甚至逼你們山主說明源自何處,當然,你們有權利不理不會,但你們應該知道違背我意者,絕對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至於我呢!從頭到尾只要出一張嘴就可以了,你們要玩,儘管跟我玩,我時間多得很。」
不曉得是因為我之前散發了殺氣意念,還是被我故意恐嚇的言語氣到不行,只見莊旎的身軀顫抖得比方纔還更厲害,甚至還紅了眼眶。
不過薑是老的辣,於流就顯得比較鎮靜,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後,從容不迫的開口向我道:「如果你真這麼做的話,我相信異都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我毫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狂妄說道:「那就要看你們是想保住自己的老窩,還是想讓異都付出代價了,而且我在此保證,只要你們敢動異都人員分毫的話,我絕對殺得你們飄渺山一個不留,保證就如此桌!」
說完,我右手蓄滿能量的往桌面輕觸。
「嘩」的一聲,整張桌子及桌面的所有東西,全數化為一攤灰燼,塵塵揚揚的散灑在地面上。
對此情形,莊旎與於流滿臉驚慌的暫態站起身來。
甚至連樊德恆也頓失所*的被嚇了一跳,迅速彈離自己座位。
驚惶過後,於流語帶懼意道:「在此,我懇求你暫且不要妄動,我一定會把今天一事,回報我們山主,而且不管我們決定如何,我保證會盡快派人稟告你。」
見他都已放低身段來懇求,我也不願再為難,這時,我輕站起身來,淡然的道:「要不是莊才女剛才把話說得那麼滿,我相信此時的場面一定會非常融洽,而不會搞得如此難堪,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省略了我們彼此想查探對方、又必須裝出以和為貴的虛偽假像。
「而且我相信自己如果不露上這麼一手的話,那暗地裡我與你們飄渺山肯定是沒完沒了,因為你們山主在聽完你轉達的話後,肯定會派人前來試探我,而方式應該免不了武藝試探,到時就真的難看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我繼續說道:「麻煩你再幫我傳句話給你們山主,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可以協助你們飄渺山人員,做更進一步的突破,但前提是,他必須把飄渺山人員能夠突破常人所無法突破的真正原因告訴我。」
「好,我會把此訊息確實轉達給我們山主知道,並盡快通知你,那我們就此告別。」
言畢,他向我與樊德恆拱了拱手後,隨即不再多說,帶著莊旎離開。
遙望著他們快速離去的背影,我面帶笑意,收回自己的目光,對著一臉傻楞的樊德恆道:「剛才可嚇著你了?」
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樊德恆微窘的道:「是嚇了一跳!武大哥有所不知,當時除了害怕之外,我心裡還想著,武大哥若是真把他們殺掉的話,那我該如何跟妙人交代?」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微笑問道:「那你想到了沒有?」
「嗯……」樊德恆點了點頭道:「我會把事情發生的經過,據實告訴妙人,我想妙人聽過後,難過的反應肯定會有,但還不至於因這點因素就跟我分手,頂多是短時間內不給我好臉色看就是。」
「那這樣不就委屈你了。」
我故意調侃。
面對我玩笑似的調侃,樊德恆非但沒有如往常般的尷尬以對,甚至還一臉的正經道:「不,委屈的應該是武大哥才對,因為憑武大哥的身份,根本就不用在乎任何人的觀感,但武大哥卻常為了我委屈自己,與妙人恩師以及聖劍派門主一事,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更不要說武大哥對我親人……」
我略舉左手,阻斷他滔滔不絕的話,笑笑的介面道:「說這麼多幹嘛!我們相識就是有緣,而且你幫我的也不少,不是嗎?就拿你如此大手筆包下整座後院,為的只是讓我不受打擾的洗個澡,你啊!哈哈哈……」
我笑,樊德恆也跟著笑。
一陣暢笑過後,我回歸正題道:「不與你玩鬧了,說正經的,之前我主動找含碧潭岸邊的那些人合作時,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不怎麼願意,但是到最後怎麼換你提起與他們合作之事?」
樊德恆一臉無辜的道:「這個誤會可大了,我是看他們一直懷疑武大哥的話,所以才會感到不爽的出言反駁,但其實我並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啊!想必武大哥最後也看見了,若是我當時不找個台階讓他們下的話,那這些腦筋硬梆梆的傢伙,怎麼肯拉下面子離開?」
瞬間,換了個不解的表情,樊德恆續問道:「對了,武大哥怎麼會突然動了殺性?」
「我原本以為你不願意與他們合作,再加上那位長得橫眉豎眼的中年人一直出言挑釁,我才會故意殺那位中年人以示警告,沒想到這些人竟會為了面子而不顧自己性命,真是憨傻。」
抓了抓自己的後腦杓,樊德恆無奈說道:「我們大陸上的武者就是這樣,死要面子,根本不管事情鬧得多大,最後,若是彼此有個滿意的台階可以下的話,再大的恩怨也可以化解,甚至連仇人也可以變朋友,唉!真不知道這是什麼世界。」
「這是你們的世界。」笑笑的介面,我又道:「你也別在這裡唉聲歎氣了,我問你,飄渺山到這裡,需要耗費幾天的時間?」
「武大哥是問武者,還是一般人?」
白了他一眼,我道:「你這是在問廢話嗎?你認為飄渺山人員是武者,還是一般人。」
「對哦,我這個問題好像問得很笨,一定是被武大哥剛剛的舉動給嚇傻了。」
尷尬地笑著搔了搔頭,樊德恆正經的道:「如果是日夜不停的騰掠,大概三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飄渺山,不過若是用飛的,大概只需要兩、三小時的時間。」
聞言,我搖了搖頭道:「你以為飄渺山的人,都可以像你這樣得天獨厚嗎?想要用飛的,也必須要知道方法才行。」
「欸,不是只要進入先天,就可以使用氣息飛行術嗎?」
再次搖了搖頭,我道:「按照常理推斷是如此沒錯,怕就怕他們所學不全,畢竟他們所學只是半套子功夫,根本無法用常理來推斷。」
「也對,能遇上武大哥,真是我一輩子的幸福。」
樊德恆一臉陶醉地說著。
受不了他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樣,我推了他一把,並道:「別開玩笑了,說正格的,對於含碧潭底下之謎,你有什麼看法?」
呵笑了幾聲,他搖頭回應。
我道:「我們既然已知道從這到飄渺山的時間點,那他們懂不懂得氣息飛行術的答案,就由他們自己來告訴我們,現在我們就先外出去尋找一個人。」
「找人,找誰啊?」
我伸手搭著樊德恆的肩膀,邊走邊說道:「就是之前在潭邊警告我們的那位駝背老丈啊,我想詢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愛護含碧潭,看看能不能順便從他口中探出一些相關訊息來。」
「對喔!我怎麼沒有想到。」
「因為我比較聰明啊!」
「那武大哥是說我笨囉……」
我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句,說說笑笑地走了出去。
經過了沿路的探聽,我們來到一座小小的村落。
看著這片原本應該屬於依山傍水、明媚秀麗的村落,如今卻因為遭受大水無情的摧殘而變得殘破不堪,我的心情也跟著低落了起來。
混濁的河水,變成河床的田地,枯萎腐爛的果樹……
一切的一切,都在在顯示著大水肆虐過的痕跡。
就這樣踩著泥濘的走道,我們來到了路人所指示的駝背老者家前。
駝背老人的家非常好認,因為整座村落中,只有他家圍有竹籬笆,不過現在這座籬笆已不能再稱之為籬笆了,只能算是幾根及腰高的竹子綁著繩索插在地下,就連原本可遮風避雨的茅舍也變得殘破凌亂。
此時,我們所要尋找的那位駝背老人,正巧坐在失去了屋頂的茅舍前面,仰首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老人家是仰首望天,可還是不難從他充滿歲月刻痕的臉上看出些許的孤獨與落寞。
邁開步伐走到了他的身前,我開口輕喚道,「老丈,老丈。」
坐在搖椅上的駝背老人收回失焦的眼神,滄桑中又帶點恐懼的說道:「是你啊!有事嗎?」
我笑笑的蹲下身來道:「哦,沒什麼事,我只是想請教老丈幾個有關含碧潭的問題。」
由於我已從他的回答中聽出他內心的恐懼,再加上不想讓他把對我的印象停留在我殺人時的情景,所以我不等他反應,已帶著親切的笑意,先轉開話題道:「老丈啊,房子都被摧毀成這樣了,怎麼不找人整修一下?」
駝背老者*在搖椅上搖了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無所謂,說道:「我老了,遲早要與大地同眠,修不修對我而言根本不甚重要,只要有個安身之地,不至於顛沛流離就可以了。」
他這番話雖然說得相當灑脫,但此情此景令旁人看來卻覺得於心不忍。
儘管心底泛起了一陣酸楚,我還是刻意掩飾的配合、附和道:「老丈倒是想得透徹,不過老丈睡在沒有屋頂的房舍不怕受涼嗎?」
「死都不怕了,還怕受涼不?年輕人,你有話直問吧!」
靜靜的注視著駝背老人滿是風霜的臉龐,雖然對於他的話語感到心酸不忍,可我還是不得不轉入正題的問道:「老丈為何如此愛護含碧潭?」
聞言,駝背老者的目光陷入一片淒黯,語帶悠沉的道:「我亡妻以前最愛的就是含碧潭的景色,雖然它這次帶給眾人如此大的傷害,可是卻依然抹滅不掉它過去所帶給我的眾多回憶,我希望後人也可以像我一樣,對含碧潭留下美好的回憶,而不是一處令人嫌惡的骯髒印象,不過這個想法恐怕已經不可能達成了。」
我輕握著駝背老者平攤在把椅上的右手,誠懇說道:「老丈的想法我可以瞭解,而且老丈也無須把事情想得如此不堪,畢竟丟下去的東西可以再撈起來,草木枯黃了,可以重新再種,我相信,只要解決了含碧潭的中央漩渦因素,含碧潭勢必會有恢復以往美麗的一天,我們不妨把這一天,當作是一種美麗的期待!」
只是淡淡的微笑,卻牽動老者臉上的條條皺紋,他左手輕拍我放在他右手上的手背道:「沒想到你這個年輕人,除了殺人功夫一流外,安慰人的功夫也不遜色,娶妻了沒?」
對於他的話語,我絲毫沒有被諷刺的感覺,相反的,我還覺得他的動作就像阿公對待孫子般的親切,讓我充滿了溫馨感。
此時的我,也毫不避諱的道:「娶了,而且就快身為人父了。」
再次拍了拍我的手背,老者喃喃地說道:「一定要好好對待你的妻子。」
「我會的。」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作出保證,我想,應該是他那深情不悔、一心一意深愛妻子的信念傳達給了我吧!
駝背老者滿意一笑,喃喃道:「年輕人啊,你還想問我什麼啊?」
「是這樣的,我想請教老丈,含碧潭在未發生漩渦事件之前,是否曾發生過比較奇怪的事情?」
面露沉思的想了一會兒後,駝背老者才道:「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奇怪的事情,不過在未發生水災之前,含碧潭附近本來有許多水鳥棲息著,可有一段時間卻全數消失不見,之後沒多久就鬧大水災了。」
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我緊接著問道:「記得之前老丈曾告訴過我,含碧潭這種凡物必沉的現象大概只有十來天左右,但不知這種現象,是否跟漩渦同時產生?另外,漩渦是水災過後就產生,還是過了一陣子才產生的?」
撫了撫鬍鬚,駝背老者道:「大水過後就產生漩渦了,不過凡物必沉卻是前十來天才有的現象。」
「那含碧潭在作大水災之前,除了棲息水鳥消失不見外,是否還曾發生過什麼樣的變故,例如船難之類的種種變故。」
駝背老者道:「聽你說到船難,就讓我想起另一件事,原本有許多人是在含碧潭捕魚為生,可是就在棲息水鳥消失不見的那段時間裡,整個含碧潭的漁獲量也跟著銳減,甚至有時候耗上一整天,卻連一條魚也沒有捕到,至於你所說的船難變故,倒不曾發生過。」
輕點了點頭,我繼續追問:「那老丈從小到大,是否曾聽老一輩的長者告誡過,像是潭裡有什麼仙、神之類的奇象?」
「告誡話語倒沒有,不過從老一輩口中的確聽過許多差不多的故事。含碧潭曾經發生過許多次的捕漁船翻船事件,雖然落水者都會游泳,可由於翻船的地方與岸邊有一大段的距離,所以多數落水者只游到一半,就會體力不支地往下沉,就在他們體力不支往下沉時,他們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把他們的身軀往岸邊托送,至於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只是我聽來的故事。」
我淡然笑道:「反正故事就是說給人聽的,管他是不是真的,不過老丈,你們這一輩的捕魚人,是否曾見過潭裡有什麼大魚,或者是什麼有著長長的觸角之類的奇怪魚類?」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不過有人曾在捕魚時,看過一道龐大的黑影,快速從船下掠過,事後,他把這件事告訴大家,眾人皆以為是他的吹噓說詞,根本沒有人相信,因為,這個人平時就喜歡編擬故事,所以,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得不到任何正面的回應。
「後來,氣得他魚也不捕了,每天行為異常的拿著自己製造的大魚鉤,稱說想釣上他所看見的龐大黑影以求證實,而且日復一日從沒有斷過,大夥兒才漸漸相信。不過,可惜這個龐大黑影還是沒有釣到,他卻因過於勞累而死,甚至他在死時,還緊握著綁著大魚鉤的繩索不放,唉……」
我繼續追問:「他說曾經看過有龐大的黑影快速從船下掠過,那距離現在有多久的時間,而他是否有娶妻生子?」
面露長思地回想了一會兒,駝背老者道:「真正時間我也不太確定,但絕不會超過兩年就是了。另外,他有娶妻生子,不過他的妻子早在他行為異常的一個月後,就帶著三歲孩子跑了,之後就從沒再見過。」
駝背老者說完後,臉上微露出疲憊之相,再加上自己也詢問的差不多了,於是我輕輕站起身來,臉上充滿著感激道:「老丈,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不知我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你?」
「年輕人謝謝你,與你談話,我也很快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路面泥濘,小心慢走。」
說完,他雙手交迭在腹部,閉上雙眼,自然的搖動起搖椅。
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所以我也不方便多做打擾,只好真誠的道:「老丈,謝謝你了,請保重自己的身軀。」
言畢,我悄悄的在他身上施了一道復原魔法後,這才與樊德恆離開。
等離開駝背老者居住的茅舍有一段距離後,我才對著樊德恆道:「小樊,麻煩你派個手下去詢問老丈鄰居,看看老丈有何需要,然後再依照老丈所需補給,我先回酒樓等你。」
「沒問題。」說完,樊德恆已率先騰掠離去。
回到了樊德恆包下的酒樓後院,我進到了自己的房間。
可我才一踏入房間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看見樊德恆帶著笑意走了進來。
他才一走進房間,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武大哥,老丈一事,我已派人前往關切,另外,我也收了兩則消息。
「第一則消息,就是在我們離開含碧潭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武者馬上騰掠離去,目的就是要廣邀同道,至於是不是要對付我們,目前並無法得悉。
「第二件則是莊旎與於流離開後,兩人竟迅速往不同方向離去,可惜到最後都同樣擺脫我們鷹眼的追蹤。」
「辛苦你了,坐下來歇口氣吧!看你也夠趕的。」我輕拍拍床沿。
聞言,樊德恆乾脆連坐也不坐,直接大剌剌的仰躺在床鋪上道:「武大哥,你真的結婚了嗎?」
「當然,我有必要說謊嗎?」
迅速坐起身來,樊德恆有著抱怨的道:「那武大哥怎麼沒有告訴我?」
「你又沒問,而且這對你而言很重要嗎?」我白了他一眼。
樊德恆這會兒連坐也不坐了,只見他一個彈身,跨步地站在我的身前,臉上一副誇張模樣道:「當然重要嘍!你是我大哥耶,我怎麼可以不清楚自己大哥的事。」
我笑笑的輕敲了他一個響頭,笑道:「總是有你的理由,不過,我的事情可多了,即使要說,也不見得說得透徹,可能的話,等我尋找到天珠後,直接帶你去接觸比較快。」
「你這不是在敷衍我吧!我真可以到其他空間去?」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道:「既然是我提及的,那我有敷衍你的必要嗎?」
「說的也是,不過武大哥可不可以先透露一點點,例如武大哥的妻子……」
「妻子,你想問哪一個?」我笑笑的反問。
樊德恆雙眼一瞪,瞬間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道:「武大哥有兩個妻子?!」
「不,正確來說,是有好幾個才對。」
「天啊,兩個就夠多了,你……你居然還有好幾個!」樊德恆誇張的猛拍著自己額頭問道:「那……請問武大哥到底有幾個妻子?」
「六個。」
「哦!我有沒有聽錯?六個!?這麼多個怎麼相處啊?」
我笑笑的道:「你嫌多,我老婆們還巴不得我多娶幾個呢!」
歇了口氣,我言歸正傳道:「好了,你也無須再多詢問,等待時機成熟時,你有機會見得到她們的,現在也差不多快黃昏了,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這就前往含碧潭吧!」
原本一副不可思議,輕搖著頭的樊德恆,看見我不再開玩笑,也不由得正經了起來。
只見他道:「有件事想先跟武大哥確認一下,武大哥是不是覺得,含碧潭底下有什麼怪物?」
「根據我所見,以及老丈話語的分析,潭底下有怪物的可能性極高,這一次,前往含碧潭,你自己可得小心一點,因為我要把所有心力,集中在潭底下的不明物上,萬一各方人馬又要找碴,那到時候,我恐怕無法兼顧到你了,你要自己提高警覺,小心謹慎。」
樊德恆表示瞭解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雖說不知那些人廣邀人手的用意為何,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是不是也需要召集自己的人馬?」
聽他這麼說,我毫不考慮的道:「反正現在事情也還不能確定,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嗯,沒問題了。」
輕躍下床沿,我道:「既然沒問題了,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