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 正文 第二十章
    鮑福從昭懿家裡出來本該去大隊部參加俱樂部的第一次見面會但一想時間還早不如先回家坐坐順便把小聖和碧月的事兒跟桂晴商量商量。這幾天事兒實在太多了一會兒要準備麥收一會兒又要去工作組開會。每天很晚才能回家一回到家裡啥事兒都忘了。人家馮水新那天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咱有必要裝糊塗嗎?再說了人家碧月也算個百里挑一的姑娘啊跟小聖站在一塊又是那麼珠聯璧合。這樣的好姻緣就是打著燈籠也難以尋找啊!如果沒別的事兒過了這陣子就把他們倆的事兒定下來算了。

    正走著遠遠地看見孫寡婦的門前站著一群婆娘他不知道那裡生了什麼等走近才知道黃臉婆正對著孫寡婦的大門罵呢。

    不像話太過分了!鮑福從心裡噁心這個滿嘴噴糞的臭婆娘。是你男人勾引人家又不是人家上門來找他你憑什麼罵人家?

    他想轉身回去躲過前面的是非之地又覺得實在累得慌懶得繞太多的彎路還是低頭闖過去為好。他走到跟前正趕上黃臉婆罵得最起勁兒。這老娘們兒真不要臉只顧自己嘴上痛快連路都給堵死了。鮑福不得不停止腳步。

    「嫂子別罵了快回家吧。」鮑福極不情願地勸了一句。

    黃臉婆一看鮑福站在跟前以為是專門勸她來的連忙轉怒為笑衝著裡面最後叫道:「今兒個我也累了算便宜了你。」說著跟在鮑福後面便走。

    鮑福後悔不該勸她。

    走進院子聽見堂屋裡有人在哭。鮑福非常納悶進屋一看學湘低著頭擦淚桂晴正在一旁勸說。唉這小伙子也真是個性情中人啊。

    看到這張痛苦不堪的臉鮑福一肚子的喜悅一掃而盡。他不知道面對此情此景該說些什麼?停了良久他才問了一句可有可無的話:「那麼你的意思呢?」

    學湘頭也不抬地掏出一封信遞給他。

    只見信皮的上下地址中間別彆扭扭地寫著「鮑學湘親夫收」的字樣。鮑福沒有抽看其中的內容。對於這類事情他沒有太多的好奇心。也許他見識得太多了。想當年他隨同劇團演出台前幕後曾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姑娘向他示愛而且花樣繁多令人咂舌:以沉迷於笛聲為幌子而故意將辮子甩在他臉上的有之;假裝黑夜迷路央他相送一程的有之;趁擁擠之機暗將字條兒塞在他布兜裡的亦有之。如果他有遐傾聽每一位癡情女子的纏綿之音恐怕以死相許的誓言會縈耳不絕。

    他把信件原封不動地歸還給學湘。他的腦子裡變得比任何時候都亂。此時如果有人把學湘緊緊地摟在懷裡「兒」一聲「肉」一聲地叫上一陣子他覺得很應該;如果有人掄起巴掌將學湘打個半死他一點兒都不心疼。他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優柔寡斷的男人。是娶是離你總得有所表示啊!哪怕跟你老子一樣一腳把人家踢開倒也乾淨啊!他忽然覺得推薦這樣的人上大學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時牆外有人喊話:「鮑福兄弟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黃組長叫我來叫你呢。」

    「知道了我這就走。」鮑福答應著巴不得立即離開這個令他心煩意亂的地方。

    大隊部裡那三間當年用於排演新戲的房子又物歸原主了。不過這次門口懸掛了一個明晃晃的招牌:蘆花村群眾俱樂部。在眾多的人員當中除了鮑福和汪清賢以及幾位女演員只有三十多歲外其餘都在五十歲左右。那些曾經風光一時的老演員一聽說俱樂部要成立幾天以前就激動得睡不著覺了。今天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既有久別重逢的親密感又有登場前的莊重相。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不是在回味劇團解散後的苦悶就是在分享俱樂部成立後的喜悅。

    「真沒想到這輩子咱哥兒幾個還能再聚在一塊。」甲對乙說。

    「山不轉水還轉嘛!兩座山跑不到一塊兩個人還跑不到一塊?」乙對甲說。

    「我早就說過咱們的劇團不能散散了太可惜了!」丙對丁說。

    「俱樂部倒是成起來了可惜不興唱老戲了要是大馬褂一穿雲履一蹬嘿那才帶勁兒呢。」丁對丙說。

    大家談意正濃忽見一個頂著花白頭的腦殼在窗口一晃很快就像捉迷藏似的縮了下去。儘管這一動作像貓一樣敏捷大家還是現了他是「二繞子」。

    他的正經名字叫馮水雲。劇團裡數他的花花事兒最多他說話愛繞彎子本來很平常的一句話被他繞來繞去大家反而弄不明白了。因他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二繞子」。

    還沒等二繞子進屋人們就開始出門迎接了。這個問:「二哥這幾年過的不錯吧?」那個問:「一眼望去二哥福多了。聽說二哥兩個兒子都娶上媳婦了怎麼樣還滿意嗎?」

    二繞子小眼睛一眨巴從鼻腔裡哼出一句話來:「哎呀別提啦!」

    大家急著問:「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

    「這世上的事兒呀真是讓人捉摸不定。就說娶兒媳婦的這回事兒吧沒有兒媳婦的時候白天黑夜裡想她;有了兒媳婦可算是過了兒媳婦的癮啦。」

    ……您可別瞎猜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兒子大了要結婚這是父母的一件心事;兒媳婦過門後家庭矛盾又開始增加。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二哥這老毛病還是沒改。」

    「這也是讓他兒媳婦給氣的。」

    「活該!」

    「這算什麼話啊!」

    「這才是他二繞子。」

    ……

    鮑福跟著笑了一陣兒忽然有人傳話:「黃組長在辦公室裡正等著你呢。」

    鮑福還沒有邁進門檻兒黃組長就笑容可掬地迎了上來:「來得正好我來介紹一下……」他拉著一位中年人的手說:「這是我的戰友叫管學交在縣照相館工作。」又指著鮑福:「這是鮑福同志年輕有為精明能幹。」

    鮑福與客人親切握手:「久仰久仰。」

    管學交亦客氣道:「不敢不敢。」

    兩人同時招手請對方就坐。

    三人共同坐下。

    鮑福簡單打量了一下此人四十歲上下穿一身的卡灰色服腳蹬黑色皮鞋褲褂都熨得筆直一頭鬆軟的黑整齊地梳向腦後給人一種穩健沉著的感覺。

    「學交可是我們縣裡屈一指的大攝影師啊。在部隊的時候我倆都是搞攝影的當時我們真是行影不離無話不談啊。沒想到一回到地方情況就大不相同了老戰友春風得意一腳踏進了縣照相館的大門可我……」他覺得再說下去就有點兒脫離身份了於是改口道:「我的情況也不錯革命工作嘛在哪兒都一樣。哈哈哈……」

    鮑福驚訝道:「您要這麼說我簡直懵了您好像從沒提起過您是攝影師啊?」

    「他呀絕對不是普通的攝影師水平絕對令我望塵莫及。」管學交隨即附和道。

    「別聽他瞎吹我那點兒小聰明還不是盡從他身上偷來的。我這個人吶跟鮑福一樣見啥喜歡啥可就是有一點不如鮑福……哪一樣都不精。我說的對吧鮑福?」

    鮑福笑道:「黃組長您又拿我開玩笑了。」

    黃組長忽然認真起來:「絕對不是開玩笑。鮑福我很早就想在弦兒和笛子上跟你學兩手可你就是不教。今兒你再沒有理由拒絕了……俱樂部開張了所以我的心情非常好正好我們的大攝影師又路過此地這不是錦上添花嗎?為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咱倆待會兒合個影。」

    「那我真有點兒受寵若驚了。」鮑福也高興起來。

    「閒話少說請吧……」黃組長先站起來。

    兩人在門前站好管學交迅按動快門。

    「等一下學交咱倆再來一張。」

    「你們倆?誰照?」鮑福不解地問。

    「你呀。」黃組長從管學交手裡接過照相機告訴鮑福怎樣使用。

    鮑福疑惑地問:「我行嗎?」

    兩人共同回答:「沒問題。」

    鮑福按照黃組長說的做了。他回過頭去現很多人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就在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接下來黃組長又提議讓鮑福跟管學交再合影一張。

    送走了管學交黃組長又把鮑福叫到辦公室裡說了一番話:「鮑福有件事兒我本應該事先給你通個氣兒可是一忙倒忘了請不要怪罪。經過工作組和支委會共同研究最後決定讓汪清賢同志任俱樂部主任你為副主任你沒意見吧?」

    「什麼?」鮑福氣得「霍」地站起來用手狠狠地指向門外「他當主任?他有什麼資格?」

    「鮑福同志請你冷靜一下。」

    「我沒法冷靜。」鮑福把桌子拍得「彭彭」響「這種人也配當主任?我簡直就搞不明白他汪清賢究竟給你們灌了什麼迷惑藥了?你們讓誰當這個主任我都沒意見為什麼是他?他是什麼人你們不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吧?」

    「鮑福同志有意見可以慢慢地提嘛!像你這樣一點兒都不沉著組織上怎麼重用你?」接著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坐下。」

    鮑福馬上意識到自己是有些過火只好坐下但頭卻偏向一邊:「組織組織到底誰是組織?這餿主意除了文圭汝那老兒誰還能想得出?他文圭汝也配叫『組織』?」

    「鮑福同志說話一定要嚴肅而且要有根據。我現在是跟你談工作不能動不動就隨便詆毀一個同志。」

    「什麼同志?就他那些個破事兒連瞎子都看得一清二楚。」鮑福仍然不服。

    「那也不能隨便亂說一定要注意影響。」

    「好好道理我說不過你反正我的意見很簡單只要讓他當主任我寧可不干也決不當這個副主任。跟他做搭檔丟人。」

    黃組長慢慢地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鮑福同志組織上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經過了深思熟慮。如果僅僅從業務水平和工作熱情方面來考慮你們倆不分上下;如果從目前所處的工作位置以及跟有關部門溝通的有利條件等方面來考慮清賢同志似乎更合適一些。由於近期你我一直都很忙沒有及時跟你溝通責任完全在我。日前我專門找清賢同志談過他的態度很好也很坦率。他承認過去是跟你有過一段時間的摩擦原因不外乎兩點:一那時你們都很年輕;二對藝術的理解有分歧。……這也是難免的。現在你們倆都漸漸成熟了許多問題都可以通過對話來增進瞭解。清賢同志向我表示他先向你伸出友誼的雙手。這就很不錯嘛!鮑福同志你還有什麼想不通的?為了大局為了工作的需要我想沒有解不開的疙瘩。當前的形勢我就不用多說了總而言之形勢嚴峻哪!用歷史的眼光來看我們的黨一貫重視文藝宣傳無論是過去的戰爭時期還是當前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新時期文藝宣傳都為我們黨的事業揮了巨大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講文藝宣傳跟政治鬥爭同等重要。咱們蘆花村的文藝工作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都做得相當出色這是有目共睹的。我們一定要在從前的基礎上再接再厲把四平腔這個嶄新的劇種進一步揚光大起來。鮑福同志你有著良好的藝術才能又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組織上是相信你的好好幹吧不要太計較了。」

    鮑福儘管還有一肚子的委屈但面對這樣的領導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好了好了不多說了大家還等著開會呢咱們這就過去吧?」黃組長用徵詢的口吻說。

    他們走進俱樂部的時候剛才的熱烈氣氛一掃而盡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汪清賢一個人像看家狗似的守護著。一問才知道此時大隊部門口正停著一輛宣傳車演員們都出去聽宣傳了。黃組長讓汪清賢把他們都叫過來。汪清賢得到命令像跑堂的店小二一樣屁股一顛一顛地出去了。鮑福望著他的背影想笑卻笑不出來。

    不一會兒演員們6續趕來他們仍然在議論著:

    「這群窩囊廢也真夠可憐的不是偷上一把麥秸就是偷上幾根樹枝跟著村村挨斗丟人現眼不說還得受罰。」

    「你們看見前村偷牛糞的那位麼?還是讓咱們的霍組長逮著的呢當時霍組長逮他時他還嘴硬這陣兒比誰都熊。」

    「霍組長還真有兩下子這已經是第四位了。」

    「請大家靜一靜現在開會了。」黃組長坐在臨時擺放的一張辦公桌前聲音非常洪亮。

    這時汪清賢將一個斟滿開水的玻璃杯雙手恭恭敬敬地放到黃組長的面前然後輕輕後退著離開辦公桌。

    鮑福仰著臉瞇著眼看著這一幕覺得一陣陣噁心。

    「同志們今天我們蘆花村群眾俱樂部正式成立了。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先請允許我代表工作組向俱樂部的成立表示由衷的祝賀!

    汪清賢立即帶動大家熱烈鼓掌。

    「俱樂部的成立是我們蘆花村群眾文藝生活中的一件大喜事它對於我們今後正確開展路線鬥爭教育、推動我村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的開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在此之前工作組、大隊支委會多次開會討論公社黨委也通過下達指示、親臨指導等多種形式關心我們的工作當然揮直接作用的還要歸功於在座的每一位同志。……」

    黃組長的講話鮑福幾乎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完全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狀態。

    黃組長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結束後會場上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之後汪清賢做表態言。汪清賢最會見風使舵當然要把黃組長的功勞排在第一位什麼黃組長「給我們指明了方向」啦、「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啦、「為了俱樂部的工作廢寢忘食」啦等等凡是能往上堆砌的詞兒盡量往上堆砌。最後是自己的決心又是一堆「不辜負工作組和大隊支委的期望」啦、「一定要緊密地團結起來」啦等等。他一邊言一邊觀察著黃組長的眼色。

    接下來黃組長提議:「請讓鮑福同志言。」

    鮑福一方面情緒不好另一方面也不習慣在台上講話。所以他隨便擺了擺手算是給黃組長一個答覆。

    黃組長也不再勉強繼續進行下面的議程:「現在就今後的工作思路請大家暢所欲言。」

    會場上立即變得肅靜起來。

    黃組長再次提醒大家:「誰有好的想法或者見解請不要憋在心裡要毫不保留地講出來。」

    汪清賢也像鸚鵡學舌一樣跟著附和:「是啊誰有好的想法都講出來。」

    人們一開始是竊竊私語後來聲音逐漸變大。

    鮑福並沒有留心人們在說什麼只是將目光從每一張臉上來回掠過。忽然他現其中少了一張臉於是高聲問道:「今天誰下的通知?」

    汪清賢立即應道:「是我。」

    鮑福問:「馮水新怎麼沒來?」

    這一問眾人才若有所失起來:

    「我說呢怎麼像少了一個人似的?」

    「是啊怎麼把他忘了?」

    「沒他怎麼能行啊?」

    黃組長看到鮑福滿臉的怒火生怕節外生枝趕忙解釋:「可能是因為一時緊張漏掉了吧下次通知時一定注意會後向他好好地解釋一下。」

    也不知汪清賢是因為人們一鬧哄黃組長的話沒有灌進他的耳朵裡還是因為一聽說馮水新三個字心裡就彆扭他臉一紅小聲嘟囔道:「他有什麼了不起?地球離開誰不能轉?下次叫他一聲不就得了!」

    鮑福本來就覺得汪清賢今天左右都不順眼沒事兒還想尋出點兒事兒呢聽了這話那還了得!他氣洶洶地衝過去指著汪清賢的鼻尖罵道:「你放肆!」

    「幹嗎這麼大的火?不就是一個馮水新嗎?」汪清賢顯得很不以為然。

    「你再說一遍。」鮑福又往前走近一步。

    汪清賢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做聲。

    鮑福不依不饒:「我告訴你這個俱樂部可以沒有你但不能沒有馮水新。」

    「黃組長你看……」汪清賢用一種乞求的目光望著黃組長。

    「鮑福同志請注意態度。」黃組長批評道。

    這時在場的人紛紛上前勸解。無奈鮑福是火性之人一旦爆起來豈肯輕易罷休?大家共事多年誰都瞭解他倆的脾味:一個暴躁如雷一個陰陽怪氣。剛才聽了汪清賢的那句話大家早就心存不滿了無奈黃組長在場不好分辨。這會兒看到鮑福怒一個個表面上是在勸解實際上都想讓他一吐為快。

    鮑福撥開眾人聲色具厲道:「汪清賢你以為你是個人物吧?告訴你就你這樣的角兒一大堆捆在一起都頂不上馮水新半個指頭。人家馮水新走紅的時候你我才剛剛出世。我問你你那點兒小本事兒最早是跟誰學的?你可以不認你的老師但是你決不能侮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藝人。汪清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是同一天進的戲班。從進戲班的那天起你我就合不來。為什麼會是這樣呢?當然有我個人的原因但關鍵就因為你這個人一向狗眼看人低。連馮水新這樣的大腕兒你就敢不放在眼裡你眼裡還會有誰?『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是咱梨園行的行規你連這點兒行規都不懂竟然還腆著老臉叫嚷在梨園行干了十幾年我身為梨園弟子為有你這樣的敗類而羞恥。今天當著諸位師傅的面咱打開窗戶說亮的據我所知在座的諸位師傅還從來沒有誰不把馮水新當回事兒的。你問問哪一位師傅見了馮水新不是左一聲『大哥』右一聲『親人』地叫著?就憑這一點他們就有資格做你我的老師。藝人得講究藝德啊你連這點兒藝德都不講還張口閉口的『緊密團結』你究竟要『團結』誰呀?你這不是瞪著眼說瞎話嗎?我真擔心就你這樣的『團結』俱樂部用不了多久就只剩你一個人!今天你敢背著馮水新的面說他沒什麼了不起誰敢保證你背了在座的諸位的面不罵他們一錢不值呢?包括坐在主席台上的黃組長在內」他望了黃組長一眼:「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擔憂嗎?」

    黃組長當即批評道:「鮑福不要擴大事態。」

    鮑福繼續質問汪清賢:「汪清賢有一個問題你一輩子都不會想明白你知道馮水新為什麼在別人眼裡是鳳凰而在你的眼裡是老草雞嗎?你有眼不識泰山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因為他離你太近。你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離你近的人還會是高人。如果馮水新生活在異鄉他土你很可能會巴巴地投奔到他的足下一旦他走到你的身邊就立即變得豬狗不如了。你把人家看得一錢不值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人看。」

    黃組長看一眼萎靡不振的汪清賢再看一眼一而不可收拾的鮑福覺得這場鬧劇應該結束了於是宣佈:「不要再說了今天的會就開到這兒汪清賢和鮑福留下其餘同志可以離開。散會。」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