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從發現我的皮膚一夜之間細膩如絲之後,老媽突然對我關注有加,讓我受寵若驚。特別是每當我洗完澡之後,她都會第一時間衝進去,像現代版的女福爾摩斯一樣,對著浴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還賊兮兮的不住往我身上打量。
為了以防她偷窺我洗澡,只好忍痛改掉洗澡不關門的良好習慣,泡澡不再是一種享受。
不過說也奇怪,從此之後還真沒再出現過類似的事情。
三天後,王宇寧來電,說是化驗結果出來了,讓我快去看看。
見上面他第一句話就問我:「你這水哪裡來的?」
「怎麼了?」我心虛有些底氣不足。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是不是耍我玩啊?弄個天池水來給大爺我驗,當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兒是吧?」
我愣在哪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天池水?」
「你丫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水這麼純,我是半點兒雜質都驗不出來,難不成你要告訴我這是你的洗澡水不成?」王宇寧顯然是火了,雖然我很想告訴他真是洗澡水,但看他那臉色硬是把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回到家裡沒敢給誰說,估計就算說了他們也不會明白,省得老媽整天疑神疑鬼找我麻煩,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天池水指的是長白山天池裡的水,我國古代大哲學家荀子曾經說過:「水至清則無魚。」據說這天池周邊寸草不長,除了傳說中的水怪外沒有任何的水生動物存在。
從腦中搜索想關信息,難以想像,我的洗澡水居然變成了天池水,說出來就連我自己都不信。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小白終於看明白旦旦這個異類不會跟它搶食,也不會主動攻擊它,唯一的嗜好就是睡覺。
我想每一隻狗的本性或許都是善良友好並且愚昧的,從最初的懼怕到好奇,現在儼然變成旦旦的跟班,由此可見,旦旦的魅力對任何一種生物都是有效的。
呃,在此糾證一下,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我老爸,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完全接受旦旦。當他翻閱過資料,咨詢過專家,確實頭部是橢圓形的通常為無毒蛇,沒有毒牙肯定是無毒蛇時,他已經完全沒有立場將旦旦趕出家門,只能含淚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旦旦的頭部的確是十分小巧可愛的橢圓形,之所以證實它沒有毒牙,那是因為它有時候會輕咬我們的手指來玩,力道不重,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通常這個時候意味著它無聊,想找人玩。而當它餓的時候,就會伸出細長的舌頭,輕舔你的手或脖子,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想忽略它都難。
旦旦十分挑食,開始時我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弄明白它的喜好,我從網上查找得知蛇要吃活的生物,例如青蛙,小鳥等活物。於是忍痛割肉到花鳥市場買了幾隻回來,這傢伙居然不屑吃它們,懶洋洋的望了一眼,又遠遠的滑開,就連小白也狗腿的跟在它身後。
最後那些美食落入我們的腹中,老媽居然還美滋滋的讓我下回多買點兒回來煮,說是好吃。
後來想了想,莫非這傢伙喜歡吃老鼠?於是又想辦法逮了隻老鼠給它,我發誓,我真的看見它眼中閃過憎惡的神情,居然三天不理我。
半個月過去了,這傢伙什麼都不吃光喝水活了下來,一次老媽不小心把雞蛋打破在地上,只見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刷的一下衝過來,飢渴的將蛋清蛋黃都舔食乾淨,完了還水汪汪的向老媽吐舌頭。
事實證明,老媽疼它的程度絕對遠勝過我這個兒子。平時煮個湯也不過捨得打兩個蛋下去的她,居然一口氣丟了三個雞蛋給它,直到它挺著個圓轆轆的肚子滿足的離開才算完。
「看著它用牙把蛋殼嗑破,然後伸出長長的舌頭去舔食,還可以清楚的看見蛋清蛋黃順著食道滑入肚子,太好玩了。」當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婆用天真的語氣這樣對你說話時,你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
其實我也沒資格去評價老媽什麼,我自己溺愛它的程度也很誇張.想我怎麼沒把小白給抱上床去睡,偏就讓旦旦上了我的床呢?雖然我無法分辨出它的性別,但就看它喜歡賴在我老媽的胸部上來看,初步確定為雄性.
不知是不是由於它是我撿回來的原故,它特別喜歡賴在我身邊.睡覺,洗澡都跟著我一起,就連餵食也變成了我的義務,開始時很不習慣,久而久之也沒什麼。
不過睡覺時偶爾會比較麻煩,我曾經說過,它的表皮如少女的肌膚一般光滑細膩.我有裸睡的習慣,當它纏到我的身上來時,那種絲滑般的觸覺總會讓我產生無限遐想,身體自然反應,引起失眠症狀。
老媽最初時也反對旦旦跟我同床共枕,因為她希望旦旦能跟她睡在一起.老爸開始也強烈反對,因為有一次早晨醒來,他居然看見旦旦將身體纏繞在我的脖子上,看上去要勒死我似的,嚇了他一跳.可當他知道老媽的意圖之後,反對的聲音漸漸消失無蹤.於是旦旦得以堂而皇之睡在我懷裡.
總之旦旦因為老媽的關係,在我們家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僅次於遠在異地讀書的小妹,排行第三。而我跟老爸自然分屬第四第五,至於誰第四誰第五至今仍是個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後面還有小白殿後,這個無恥的狗腿子,整天就知道跟在旦旦的後邊跑,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誰才是它的主子。
人生最大的樂事無非平平安安逍遙自在,能吃能喝能睡就是福。
——錢多多
以上這句至理名言已經申請專利請勿亂用,它被我寫成大字貼在床頭,成為我人生的座右銘之一。當然!——「能躺著絕不靠著,能坐著絕不靠著,能躺著絕不坐著」這句也可堪稱經典,唯一遺憾的是,它非出至我錢多多之手。
每天上上課,睡一覺等著放學,回家裡玩CS,抱旦旦睡覺,幻想懷裡抱著的是個美女,日子過得暇逸又有意義,很快那水的事就被我淡忘,就連母親也將它拋之腦後,整天想著怎麼多賺點錢給客廳加台櫃式空調。
算算時間一個月匆匆過去,月芽又嶄新的掛在夜空中。
今天約了幾個哥們在網吧聯機打CS跟人對戰,一想到就熱血沸騰,馬馬虎虎洗完身子抓緊時間穿上衣服跑出去,跑到一半想起旦旦還在浴缸裡,水也沒放連忙沖了回去,結果,面對我的卻是一缸的黑水。
我眼明手快的搶到一瓢子黑水。說來也驚險,瓢子剛離開水面,眼看著又變成了清水,那笨蛇正在裡面快活的玩水……
我拿出一些給王宇寧化驗,結果被勒索了一頓好的,回家算了算,心在滴血,還我血汗錢!……
剩下的全上繳給老媽,證明我沒騙她,也沒有偷偷去做過變性手術,我的皮膚的確是這水弄出來的。
結果老媽果真老奸巨滑,瞧她那眼神就沒好事。
「兒子。」
「幹嘛?」
「借你的臉給老媽用用?」
「沒門。」
「那就開個後門吧!50!」
「100!」
「60!」
「80!一口價否則免談!」
「成交!」
就這樣,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當成小白鼠來用,那滋味,不提也罷。
第二天睜開眼差一點沒被我老媽那張大餅臉給嚇死,旦旦早就跳到她胸前掛著了,而我是被她那只正貼在我臉上的魔爪給弄醒的。
「老媽!你在幹嘛?難不成……你……你……想對我……」我魂魄的一半還在夢裡跟人打CS掛著,另一半已經被嚇醒,原來我老媽還有老牛吃嫩草的嗜好。
「啪!」一聲,我可憐的臉啊!一大早就被人虐待!
「痛吧?」老妖婆居然還能笑嘻嘻的問我痛不痛?
這一下子我全醒了,忍不住吼道:「老媽你到底想幹什麼?一大早跑我房裡來人身攻擊?」
「你自己看,細皮嫩肉的能不痛嗎?」她變魔術似的遞了個鏡子給我。
聽說過SKII神仙水嗎?這水絕對比它功效更快,一夜之間可以讓一張原本坑坑哇哇的臉光滑白皙,難怪老媽興奮成這樣,抱著那水直呼神仙水,面對著鏡子我在想著一會兒怎麼出去見人?
捱過痛苦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就像我習慣自己的名字一樣,大家也習慣了我那種白裡透紅的面皮。反正平時見人的機會也少,縮在自己位置上睡覺,天大地大自有強人頂著,不然還要班幹部幹嘛?
這天我正乖乖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覺,卻被一個激動萬分的瘋子給推醒,不想理,挪了個位繼續睡我的。
「多多,錢多多,醒醒!快醒醒!」那像山豬尖叫的聲音越來越急促,終於,無奈的抬起眼看了對方一眼,原來是王宇寧,該想到的,這聲音唯此一家別無分號。
「什麼事?」抹了把口水,他該死的最好有什麼要緊的事,不然……一頓海鮮躲不掉。
「那水,你那水它可神了,它……」一聽這話我才想起那事兒來,連忙跳起來摀住他的嘴,拽著往外走。人怕出名豬怕壯,這頭豬想把我害死不成?
找到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我一把放開他,「說吧!那水又怎麼了?該不會是哪座山哪條江的水吧?」我哈欠連連。
「不……不是……」這瘦弱的傢伙才走幾步路就直喘氣。
「不是,你告訴我,你那水到底哪裡來的?」這丫捉著我手的力道可不小,我一把甩開,除了家人外我不太習慣讓外人碰觸。
「別人給的,怎麼了?」
「那水,那水把小強給救活了。」王宇寧那雙渾濁的眼睛難得閃亮一回。
「小強是誰?」
「小強是我實驗用的小白鼠啊!」我頓時張口結舌,我還當是只蟑螂呢,畢竟與他的形象較相符。
弄了老半天原來是不知染上什麼病症的小白鼠,誤飲了那黑水,結果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人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關於旦旦的事情我不太想讓外人知道太多,找了個借口打哈哈就過去了,雖然對方顯然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