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剛走出校門,聽見後邊有豬在叫喚,回頭一看果真是王宇寧。這傢伙死活纏著問我那水怎麼來的?簡直比蒼蠅還討厭。難道說天才都有這毛病?
說到王宇寧,他在我們學校是出了名的人物,他是個化學天才,學校的實驗室隨便他怎麼用,每年贏回來的獎盃為學校掙回了不少面子。更讓人眼紅的是他特殊的生活環境,呃!也許也稱不上是件讓人眼紅的事。是他那個更聲名遠揚的奇才大哥,聽說他大哥自己研製了搖頭丸的配方,發了大財,還跟黑道打交道,為他們提供配方,現在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的地下加工場當監工去了。
搖動丸生產商啊!全球十大暴利行業之一,你說,他們家得多富裕?當然,暴利的同時也不能暴光,所以他自己租了套公寓跟女朋友同居,我們從沒見過他的家人。
當初會自然而然的直接找上他,主要也是因為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就近找誰去?再說他平時也不怎麼跟人打交道,對他脾氣的人不多,碰巧我算是其中一個吧!不然,換著別人他恐怕連理都懶得搭理。沒想到,這一回,我到是自個給自個找了個大麻煩。
「錢多多,你給我說句實話,這水你到底打哪兒來的?」王宇寧質問的眼神換著差點兒的早腳軟了,可我錢多多什麼人?從小就是在這種逼迫的眼神下長大的,說謊早練得出神入化,游刃有餘。盯著對方的眼睛還可以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斬釘截鐵道:「別人給我的,我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樣好了,我跟你買,我跟你買怎麼樣?你還有多少這種水,多少錢你開個價,多少都行!」
「你要買它?」再次甩開王宇寧的爪子,貪婪的望著他,心裡盤算著上一頓海鮮的錢可以掙回來了。
「對!多少?你開個價!三千?五千?一萬?你到底還有多少?」王宇寧一副急得要跳腳的樣子,望著他這迫切的表情我到冷靜下來……老媽虧大了,這水居然能值這麼多錢。
「我說,這水真這麼值錢?」洗澡水啊!這是我的洗澡水啊!耶穌您老就一旁流口水去吧!
「呃!其實,我這是想來做研究,要換別人手裡就一文不值了。」嘿!這小子還挺靈光的嘛!轉得挺快的,可他當老子是白癡,俺也不能對不起人家的厚望吧?
「其實……」望著他猶如仰望救世主一般閃動的目光,抱著肚子,我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吐道:「我餓了。」
「……」
美美一頓酒足飯飽過後,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終於點頭答應賣十毫升給他,價錢嘛!嘿嘿!不好說,也就夠一頓海鮮了,再加上這一頓,算是賺了兩倍的錢,讓我老媽知道,不知道是啥表情?
至於來歷嘛!我說了,是小妹寄回來的,她在外省讀書,搞的也是這種化學類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東西是她自己亂配出來的,說是給我老媽美容很有效果。當然,我不忘誇大一翻它的珍貴性,不知道是王宇寧真傻還是假傻,反正他捧著那十毫升神仙水傻乎乎的樂了。
第二天,他沒有來校上課。
第三天我們家來賊,還是小白的叫聲把我們給驚醒的,旦旦直接就從窗戶哧哧有聲的竄了出去……殺豬般的慘叫響切夜空……
等我們開門追出去的時候,就見一個高瘦的背影已經跑遠,我們誰也不知道外頭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小偷會發生這麼淒厲的叫聲?
只見月光下,旦旦一付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小白的頭頂上邀功,它的嘴角隱閃著不易察覺的血跡,那副搖頭晃腦美滋滋的樣子讓人莫名奇妙。
第四天,王宇寧突然來訪。
老媽剛把門打開,旦旦讓人措手不及的閃了出來,當看清來人時又興致缺缺的騎上它的坐騎(小白)離開,躲一邊睡去。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出什麼樣的奴才,這傢伙越來越撿到我的真傳,一個字——懶。
王宇寧眼還真尖,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也讓他看清楚了,一晚上就在那心不在焉的跟我閒扯,眼睛時不時的飄上我老媽的胸部。呃,更正一下,是掛在胸上的旦旦。
家人也就當是普通的同學來玩,該幹嘛幹嘛去。老媽抱著一堆零食看肥皂劇,老爸手拿報紙時不時不善的瞄著坐在對面的王宇寧,只有我知道他的目地,一晚上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他看出些什麼沒有?我總覺得他的眼睛在打轉。
至此以後一連好幾天王宇寧都來訪,也就跟家人們混了個臉熟。幾天觀察下來沒見他有什麼動作,我也就放鬆了警惕。本來嘛,不見養條小蛇在家,我又沒犯什麼事,至於嘛?卻不想,就因為一時的大意,終釀大禍。
這天他又跑來,還破例抱一大袋甜橙,老媽樂呵呵的接過手到一邊切水果去,這天老爸不在家,我見又是他也沒當回事,跑房裡看網絡小說去。
當我聽到尖叫聲從房裡衝出來時,就看見旦旦整個身子纏繞在王宇寧的手上,而它的嘴正死死的咬著他的一隻手指,那殺豬般的叫聲就是從王宇寧的嘴中發出來的,小白正拚命的對著他們狂吠。
聽到聲音的老媽也跑了過來,我們幾乎同一時間喝令旦旦,可它仍然沒有鬆口。直到我伸出手輕撫它才感覺到它緊繃的身子一軟,嘴也隨之鬆開,滑落到我的手掌中。我剛把它帶離開老媽就上前去查看王宇寧的傷口。
我把旦旦摔到床上,小白已經跟到床邊,把房門關上後我又跑了出來,老媽正在給王宇寧上藥膏。
「沒事吧?」我上前去看他的手指,上面布著小洞狀牙印,而且每個小洞都冒出一小滴血,看上去挺嚇人的。
「沒事兒,不就破了點兒皮,多了兩個洞嘛!」老媽陪笑道,可她的手卻在顫抖。
王宇寧坐在那看著上藥沉默不語,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怎麼了。
「放心吧!旦旦不是毒蛇,不會有毒的。」
王宇寧抬起頭望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他那目光比蛇的眼睛還陰冷,至少旦旦的眼睛就比他要可愛得多。
他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一手擋開正要給他貼創口貼的母親,站了起來。
「我沒事,先走了,改天再來。」說完這傢伙居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媽一下癱在沙發上,撫著胸口直喘氣,活像被咬的是她似的。我也跟著坐了下來,突然一僵,屁股上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跳了起來。
是根針,一根粗大的針。
老媽望望我,我也望望她。我們誰都知道家裡從來沒有針線這玩藝,老媽小妹都不是做這事的料,可怎麼會有根針出現在這裡呢?回想一下,這個位置正好是剛才王宇寧與旦旦所在的位置,而且旦旦從來不會無原無故的攻擊人,難道說……
這事除了在飯桌上老媽加油添醋的跟老爸提了一下外,誰都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我心裡也覺得王宇寧活該,如果他不是心裡有鬼的話怎麼會就這麼離開?老媽甚至說破了幾個洞還算是客氣的了,應該讓小白也上去咬兩口,我一聽,冷汗直冒。
老爸還算正常,他只是淡淡的囑咐我,下次不要再隨便帶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回家。
然而事情遠沒有我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第二天學校傳來王宇寧的死訊。
王宇寧死在自己的單身公寓裡,中午他女朋友給他送飯時被發現的。他一個早上沒上課,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後來驗屍報告出來,是中毒生亡,但卻查不出中的是什麼毒,醫生還驗出他生前有服用大量毒品的習性。
王宇寧的父母都身處異地,據說在一天夜裡匆匆將王宇寧的遺體運走了,一切都處理得無聲無息,自然也沒有人再去追究他的死因。
而我們作夢也沒想到這事會與昨天的事件有關,(本來嘛!旦旦被認定是無毒的蛇,總不能每天死一兩個人都攤我家旦旦身上去吧?)更沒想到,偷盜事件不過是一切的起源,直到很久以後,真相才一點一滴的被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