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流淚 第四幕 第二章
    其實文件上寫的東西很簡單,只有一張地圖上面用紅筆勾畫了一條路線,還有一張照片。但是,這些東西代表的內涵,則不是那麼簡單。如果用『風暴』來形容這背後的東西,一點都不為過。

    任務的執行時間從將軍把文件丟在桌子上算起,只有一天一夜,24小時而已

    時間過去4個小時,深夜

    隼和風趴在一幢高樓的天台,而小隊裡其他人則埋伏在公路兩邊的建築物,或者是一些隱蔽物後面。

    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這條路又在城市邊緣,只有兩邊建築物的廢墟陪伴著他們。這裡是最佳的伏擊地點,他們知道,而目標也同樣知道。但是,機會則只有這一次。後備計劃,根本沒有制訂!可以說這是背水一戰,但是戰鬥的理由則匪夷所思。只是將軍的一個私人囑托而已但是這六個人,誰都知道這個囑托背後的含義。

    風半蹲在天台角落,用望遠鏡觀察著車隊會來的方向。而天台的胸牆,則成為他最好的隱蔽物。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深夜裡,很難發現只露出一個頭部的人,尤其在這種滿是高樓廢墟的地方。

    隼則抱著自己的步槍,靠坐在牆邊。他靜靜聽著耳機裡其他人聊天的聲音,偶爾才會插一句話。即使是面臨這種情況,小隊裡人也是嬉笑不禁。

    「喂∼這裡是戰區廣播電台,現在是特別播音員在和您說話,現在是月黑風高的時間,正好適合殺人越貨報仇滅口∼各位請早哦∼」狐狸依舊在耍寶,可是沒有醫生在一邊符合,他嬉笑的聲音顯得很孤單。

    「狐狸!」隼聽到這兩個字笑了笑,因為說話的火山額頭一定繃起了青筋。

    「火山你怕什麼?他們來還早著呢∼∼」狐狸倒是一點都不怕火山生氣的樣子。

    「安靜!!」火山的聲音就可以告訴大家----他在忍!

    「你咬我啊∼」狐狸現在離火山一定很遠。

    「#@!$@#$」不用說,火山在罵人了。

    「君子不罵人。」狐狸還覺得火不旺,正在往上面倒油。

    「#$!@$#」

    「狐狸用不用我丟個石頭下去把火山砸暈了?」隼探頭看了一眼埋伏在大樓下面的火山,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來。

    「找塊大點的,謝謝」

    「發現目標,距離一公里。」風冷靜的聲音,打斷了其他人趁火打劫的想法,暫時壓制了火山的怒氣狐狸往火裡倒的油。

    「各小組準備!」

    隼打開狙擊槍的支架,架到胸牆上,用瞄準鏡觀察著前導裝甲車。「狙擊組準備完畢。」

    「突擊組準備完畢。」一直沒有說話的沉默終於開口了。

    「掩護組也好了。」狐狸收回了平時的嬉笑。

    隼這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呆在自己身邊的風,「你下去吧。」

    「為什麼?」風很納悶得把眼睛從望遠鏡上挪開。

    「這裡我一個人足夠了,你下去幫火山他們。」隼接過風的望遠鏡擺在一邊。

    「可是」風還在堅持,因為他現在是隼的觀察員。

    「我說下去,這裡我一個人夠了!」隼冷冷的說了一句,「距離400,準備。」

    風沒有再廢話,收起一邊的裝備走到栓在角落裡的繩子旁,準備滑下去。他在滑下去之前,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隼。其實如果隼現在回頭,會看到風的眼睛裡有其他的神情,很複雜,有怨恨,有崇拜,也有感激。很多攙雜在一起的感情,讓風的眼神變得深邃。使勁搖搖頭,風甩掉自己的想法,眼神也恢復了平時的畏縮。「火山我下去了。」對綁在喉嚨上的通訊器說了句話,隨即消失在樓頂。

    「距離不斷報告著車隊的位置。

    「狙擊組,目標車隊進入預定位置以後,你把後衛廢了。」火山不含感情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隼挑了挑眉毛道,「明白。」

    他使勁拉開槍栓,一顆大口徑穿甲彈上膛。然後用右手拇指緩緩壓下保險,接著把槍托使勁往肩窩靠了靠,眼睛透過瞄準鏡看著他的獵物。

    「火山」

    「什麼?」火山對隼這個時候叫他很不耐煩。

    「目標距離50米,你回答我,我們為什麼要這樣?」隼問完這個問題,伸手扯下塞在耳朵裡的耳塞。

    轟!!前導裝甲車下突然爆起一團火光,沉重的裝甲車像孩子拋起的玩具一樣,在空中飛舞著砸到後面的車頭上。

    通!!同時也在這時候,隼的步槍射出一顆金屬彈丸,準確穿透了後衛裝甲車的駕駛員胸口。

    「行動!」火山說完話,率先帶著沉默和風跑向車頭被砸爛的裝甲車前。

    「都把槍扔出來!!」他大步跑到後車門,用槍托使勁砸著金屬門,還夾雜著大喊。

    而隼在樓上,用狙擊槍在後衛車頂部製造著均勻的彈孔,第一個跑出車門的人已經躺在外面,車裡的人只有兩個選擇,跑出去被殺,或者是在車裡被殺。他不會讓車裡人走出來的,幾乎所有人都被他射殺在車裡。沒有任何人有機會跑出來,對外面的火山開槍。火山他們誰都沒有去刻意注意,那輛車的縫隙裡流出來的濃稠液體。甚至,連回頭的舉動都沒有。

    火山敲打了幾下車門,發現車裡人根本不會跑出來,而他們的時間又不多。狐狸這時候已經趕過來了,他往車門上貼了幾個東西,示意大家後退。

    而在這時候,車裡的士兵已經按下了緊急按扭,通知總部他們被襲擊。

    「果然是這樣。」某個抽著香煙的男人聽到這個消息,對站在面前的人點點頭,然後和旁邊圍坐著的幾個人說道。

    旁邊的人聽到他的話,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把報告這個情況的秘書晾在一邊。

    「請,請問我們不需要派人援助他們嗎?」秘書忍了好久,才小心的問道。

    「派人?」拿煙的男人聽到秘書的話,把頭偏過去問他,聽他的語氣,這個秘書說的話好像是某種特別搞笑的笑話一樣。

    「是的,我們可以派直升機前往。」秘書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男人抽了一口手上的煙,叫住走到門口的秘書說道,「記得你什麼都不知道,明白?」

    秘書點頭離開,順手把門關上。

    在另一個地點,孤單的檯燈,照亮了一個焦灼的人影。

    張將軍把臉埋在手心裡,耳朵聽著擺在一邊的通訊器裡傳來的聲音。爆炸聲,還有喊叫聲,不斷折磨著他的神經。旁邊的煙灰缸早已經被煙頭塞滿,上面還橫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

    「我們找到目標人了,毫髮無傷!」火山的聲音清晰的從通訊器裡傳來。

    將軍抬頭用血紅的眼睛看著通訊器,手卻遲遲伸不出去。火山在通訊器裡催促了好幾聲,他才深深吸了口氣拿起通訊器移到嘴邊

    「所有人員撤離,記得不准留下指證你們的任何東西!」這句話彷彿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氣,他說完話就丟下通訊器,再次把臉深深埋進掌心。

    一聲被壓抑的吼叫在這個不大的辦公室裡迴盪,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最後的哀鳴。

    讓我們把視線轉回來,看著在執行任務的人。

    「撤離!」火山對通訊器說了一句,然後深深看了一眼跪在腳前的幾個傷員。

    「你們帶目標按照計劃路線撤離,我殿後。」他又對通訊器吩咐了一聲,然後看著急速消失在黑暗裡的隊員。

    深深吸了一口夾雜著各種味道的空氣,他緩緩抽出手槍,對準面前俘虜的頭。

    俘虜很年輕,火山覺得他甚至還沒有成年。知道自己的命運以後,槍口下的人慢慢把頭抬起來,看著拿槍的火山。

    火山就這麼看著他的眼睛,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想當初自己也是有這麼一雙堅毅的眼睛,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面前的敵人。可是他發現自己無法對這雙眼睛的主人開槍。

    「你開槍啊!叛徒!」俘虜看到火山微微顫動的槍口,冷聲催他開槍。

    俘虜的聲音還很稚嫩,真的很稚嫩。火山聽到他的聲音,渾身一顫,這一槍無論如何也開不下去。不為什麼,只是自己想對他說,「我不是俘虜!!」

    通!!!

    他頭頂突然傳來槍聲,孩子的頭就在他面前瞬間爆開,腦漿和血液噴的他全身都是。他就這麼愣愣的看著,看著失去頭顱的孩子慢慢倒下,綠色的液體從脖子裡噴出來,再慢慢鋪滿旁邊的柏油路面。

    「隼你幹什麼!!!」他終於恢復過來,第一時間對著通訊器大喊著。

    通!!槍聲回應了他的喊叫,又一個俘虜失去了頭顱,慢慢軟倒在地上。

    還剩下兩個俘虜,都抬起了頭,冷冷看著站在面前的人,他們心裡的叛徒!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隼冰冷的聲音傳到火山耳朵裡,刺的他渾身發冷。

    通!!!再一個。

    「你他媽住手!!」火山大聲對通訊器喊叫著,想擋在最後一個身前。

    「你少他媽假惺惺!」俘虜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更讓他從頭冷到腳。

    通!!!火山只覺得自己左耳朵被什麼東西擦過,然後聽到了什麼東西破掉的聲音。他知道,最後一個俘虜也死在隼的槍下。

    「火山,你知道的,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火山的耳機裡傳來隼的聲音,他抬頭看著隼的位置,一個模糊黑影站在樓頂任風吹拂。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他突然覺得那個人很孤獨,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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