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坳一片火光和呼號。
由於有內應打開營柵偏門,自由軍團的戰士們順利地衝進了詹魯太子的營地,在裡邊來回踐踏衝殺,遭到突襲的太子親衛隊慌忙迎戰,卻根本無法抵擋。
火箭、火把在營內各處肆虐,詹魯人根本分不清敵友,也搞不清來了多少敵人,沒頭蒼蠅般亂竄亂逃。
原巨虎軍團的老兵們自然是快意恩仇,痛殺侵略者。盜賊們勞動的積極性也極度高漲,殺起敵人來的勇猛程度不比巨虎軍團老兵們遜色。
激勵制度真是個好東西,巴維爾改變分配模式,採用按件計價的提成工資制,而且改按人頭算錢,黑雨盜賊團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
巴維爾和阿施塔、瑞奇等人帶著幾十個精悍的戰士,直撲溫沃爾的臨時行宮。這支彪悍的小分隊,將攔路的詹魯人劈得一片片地倒地。巴維爾手中的勁弓更是彈無虛發,一發兩箭的技巧令人防不勝防,遠近的詹魯衛兵揪著滋血的脖子,捧著心窩倒下。
阿施塔重劍一揮,將臨時舞廳的大門劈開,自由軍團的戰士們一擁而入。
那些聽到喧鬧才慌忙摘下假面具,抄起板凳、燭台等一切能用的東西當武器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是老戰士們的對手。
戰場上的廝殺可不是點到為止的比劍,戰士們三下五除二,將頑抗者通通送進地獄。看到飛濺的鮮血、滿地的殘肢,女人們嚇得驚聲尖叫,男人們也不敢再逞英雄,乖乖地舉手投降。
「溫沃爾殿下、娥麗姬絲殿下,歡迎各位到猛虎自治領做客。」一把揪住兩個此行的主要目標,像拎小雞一樣拎出去,其他的人也都被血淋淋的刀槍架出房門。
外面的戰鬥開始平息,詹魯殘兵大批地逃竄,俘虜則被押送到臨時舞廳前的空地上集中。
溫泉坳突襲戰,詹魯衛隊有四百多人被消滅,包括溫沃爾太子夫婦、十多名貴族子弟在內的三百多名詹魯人被俘,其餘的都做了鳥獸散。
「俘虜怎麼辦?」阿施塔問道。
「女人們留條命當搬運工,男的還是老規矩,取命、剁掌!」
「溫沃爾也不留嗎?」興奮的傑姆也有些驚訝了。詹魯的太子,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啊!
「一樣。」巴維爾沒有一絲猶豫。
鮮血濺飛,人頭滾動,斷掌堆積,這個場面把二十幾個貴族小姐、婦人都嚇得暈了過去。
等到她們被人用涼水潑醒時,屠殺已經結束。戰士們分給她們每人一個竹簍,裡面裝上一堆血肉模糊的右掌。惟有太子和太子妃受到了特殊待遇,溫沃爾除了右掌還加上了一個頭顱,娥麗姬絲則被收押帶走。
「回去告訴你們的父母兄弟、告訴你們的親戚朋友,這就是侵略者的下場!」
巴維爾說完此話,就將這些背著斷掌,傳送恐怖信息的貴婦小姐們趕走。盜賊們看著這些細皮嫩肉的女人跑掉,雖然直流口水,卻無奈巴維爾已經發出集合整隊的命令,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離開。
整隊又整了好半天,全軍才集結好。巴維爾倒也不著急,耐心地踱著步子,等一切平靜下來才開口說話。
「弟兄們,今天我們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巴維爾高聲說道:「同時,也是我們自由軍團最後一次全軍團統一行動!」
不論是盜賊還是老兵,下面的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個古怪的半瞎子團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首先,我要對黑雨盜賊團的弟兄們表示感謝!」巴維爾向一臉茫然的傑姆笑著點點頭:「這段日子,你們給了我們自由軍團極大的幫助,是我最信任的戰友。不過,由於我們自由軍團即將分散行動,所以貴團自今天起,將脫離自由軍團,恢復自己的旗號!」
「為了表示感謝,除了本次的兩千金幣的賞金外,我們再額外贈送兩千金幣的酬勞!」巴維爾接過瑞奇遞過來的盛滿金幣的大盤子,將其轉遞給傑姆。
雖然有些失落,傑姆也只得接過盤子。人家下了逐客令,總不能賴著不走吧!何況這確實是一大筆財富,半個多月掙四千餘金幣,平均每人有十多枚,這個夏季也算是黑雨團歷史上收入最豐的幾個夏季之一了。
分道揚鑣的時刻終於到來,雖然來的有些突然,卻早在獨眼指揮官的算計當中。
對於巴維爾來說,紅髮獨裁官僅給了他五百人馬和一萬金幣,可支配的資源十分有限,補給也只能從戰爭中劫掠而來,面對的敵人卻是將近百萬的反虎聯盟大軍,差別宛如螞蟻與大象。
這種情況下,獨眼龍軍團長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送上門來的黑雨盜賊團,他當然不肯放棄,充分利用對方貪婪的本性將其拴上了自由軍團的戰車。
然而他手裡的錢是有限的,現階段的這種金幣刺激措施,只能是暫時採用,而不能應付長期戰鬥的需要。
更重要的是,隨著下一步戰略的開啟,巴維爾也不可能老指望盜賊團這樣的隊伍去打仗。參加自由軍團者,可以沒有戰鬥技能,但絕不能缺乏戰鬥熱情;可以有道德缺陷,但絕不能不熱愛家鄉;可以貪財好色,但絕不能缺乏對侵略者的仇恨。
盜賊團來自五湖四海,因利而合,而且毫無家鄉觀念,對侵略者缺乏仇恨,對本地居民缺乏同情,明目張膽地為錢而戰,只可利用不能倚靠。
自由軍團可以接納流浪者、無賴漢,但成團抱伙地與自己討價還價者,是巴維爾不能接受的。壞榜樣遠比好榜樣有吸引力得多,在接納新加入者之前,他必須和黑雨盜賊團有一個了斷。
隨著戰局的發展和開啟,黑雨盜賊團也在大幅地連續貶值。與盜賊們攜手作戰將近一個月,對方的拿手戰術也被好學的原巨虎正規軍戰士們學會。接連的小勝利,奇特、殘忍而特徵鮮明的斷掌標誌,至今對家鄉民眾的秋毫無犯,不僅給聯軍將士以深刻印象,在民間也開始小有名氣,徵募志願者的難度大大降低。
今晚這次溫泉坳之戰後,自由軍團必然名聲大震,黑雨盜賊團的最後一點殘存價值也被搾乾。友好地分手,好合好散,遠勝過以後的齟齬、衝突,甚至發生流血事件。
「再見,傑姆,祝你們一路大發,有什麼事歡迎隨時找我!」巴維爾帶著近五百名原巨虎軍團戰士,排著整齊的隊伍,向曾並肩戰鬥過的盜賊們行軍禮告別。
「再見,巴維爾!再見,弟兄們!」傑姆帶著手下人,拎著一麻袋金幣離開。
人生就是這樣。
有緣則聚,無緣則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做了這麼多年盜賊,到處為捕食而轉悠的傑姆,見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倒也沒什麼不適應。
巴維爾利用黑雨盜賊團,黑雨盜賊團何嘗不是同樣在利用巴維爾?像瑪斯坳、溫泉坳這種買賣,不是巴維爾這樣的人來組織策劃,黑雨盜賊團連想都不敢去想,當然也就根本不會有今天這樣豐厚的收益。這段日子,兩方雙贏,此時分手,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送走了黑雨盜賊團的人後,巴維爾面對著人數減少一半,但卻一色由意志堅定的戰士們組成的自由軍團。
經過一連串小規模戰鬥的損耗後,這支隊伍目前總人數為四百五十三人。
「弟兄們,對於你們,我可沒有金幣可以獎賞,這些盜賊們把我的錢匣子差不多掏空了。」
下面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巴維爾說的倒是實話。一萬金幣,第一次給五百人每人十枚,分掉了五千,這次讓傑姆撈走了四千多,餘款確實已經不多了。
「今晚,你們名揚四海,用刀劍為你們自己、為自由軍團,贏得了無上榮譽!我代表中央郡獨裁官、代表中央郡人民,向你們敬禮!」
巴維爾莊重地行一個標準的軍禮,下面響起一片掌聲與歡呼。
平靜下來後,他繼續說道:「今天,我們沉重地打擊了侵略者,讓蓋亞也品嚐了喪子之痛。不過,敵人也會進行瘋狂的報復。為此,我們也必須改換戰略。」
「從現在開始,我們將化整為零,開始分散行動。當然,你們也可以自由組合,三五成群的活動。我們的目標有兩個——消滅敵人、發動民眾。」
「這兩者同樣重要,殺死一名敵兵或吸收一位勇士加入我們的隊伍,功勞的評定也完全相同。你們所有的人目前都是掛著虛職的小隊長以上軍官,所以你們每個人的基本任務也非常明確,就是吸收十名勇士入伍或者殺死十名敵人。當然,殺死五名敵人並吸收五位勇士入隊,也是一樣的效果,依此類推。」
「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來找我報到,賦予實職。完不成這個任務,包括我在內,都貶為普通士兵!哪一項更容易,你們就根據自己的特長,自行選擇吧!」
「無論現有官職如何,無論是誰,能殺死一百名敵人或者吸收一百名勇士,你就榮任中隊長;能殺死一千名敵人或者吸收一千名勇士,你就榮任大隊長;能殺死一萬名敵人或者吸收一萬名勇士,你就榮任縱隊長;能殺死十萬名敵人或者吸收十萬名勇士,軍團長的位置,你來坐,我無怨無悔、心甘情願地主動讓賢!」
「大家遇到什麼危險、碰到什麼困難,或者有什麼重要情報匯報,都可以到累斯頓河沿岸的各個秘密據點。蛟龍軍團的戰友們會為我們提供一切方便。廣大的河岸線,是我們最佳的庇護所。具體的聯絡方式、聯絡密語、注意事項,待會阿施塔副團長會跟大家詳細解釋。」
「弟兄們,敵人在猖狂,家園在毀滅,同胞在受難!我們四百五十三個人,就是四百五十三個復仇使者,要讓敵人走著進來,躺著離開!我們四百五十三個人,就是四百五十三名傳道者,驅除人們的麻木不仁,激發民眾的戰鬥精神,給中央郡的全體人民帶來福音!我們四百五十三個人,就是四百五十三顆火種,要燃起復仇的滔天烈焰!」
巴維爾突然間的化整為零,分頭行動,又是席爾瓦告訴他的一招怪招和毒招。水路控制權握在席爾瓦手裡,聯軍又採取重點協防的區域縱深防守策略,大規模的正規部隊雖然被防住了,但孔隙之大,對於自由軍團的分散為幾個、幾十個人進出,這種防禦簡直形同虛設。
而到了河邊,就是蛟龍軍團的地盤,聯軍鞭長莫及,無可奈何。漫長的河岸防線,可以頂住大風大浪,但無法阻止螞蟻般遊蕩的自由軍團的活動,相反,還出現了大量的蟻穴,成為游擊戰的重要據點。
當然,巴維爾的這種分頭行動,對於戰士們的忠誠、意志力、單兵作戰能力、口才等多方面素質都提出了較高的要求,盜賊們顯然無法勝任。這也是必須與黑雨盜賊團分道揚鑣的重要原因。
巴維爾演說完後,阿施塔又詳盡介紹了如何與蛟龍軍團取得聯絡,聯絡密語、信號、信物的使用方法,分發各種武器,剩下兩千多枚金幣也全部平分,作為各自的活動經費。會上還進行了活動區域的大體分工,阿施塔帶兩百名戰士連夜出發,秘密坐船渡河,前往累斯頓河東岸,巴維爾和其餘的戰士在西岸活動。至於更細小的區域就不作劃分,任戰士們自己行動。
目標已經確定,反正是哪有敵人,哪有老百姓,哪裡就是自由軍團的戰場。
阿施塔和負責東岸活動的戰士們,在與西岸的戰友們擁抱告別後,就立刻縱馬出發,連夜趕路。
西岸的戰士們也紛紛相互告別。
離別的場面相當感人。戰士們眼中噙著淚水,相互祝福、相互勉勵,交換離別小禮物以紀念這段難忘的友情。
以前是堅定執行指揮官的命令,一起行動,如今卻是自己掌握命運,前途充滿風險、充滿不測,但同樣又充滿了機遇。
這是巴維爾向丹西學會的典型的猛虎軍團做事風格,只要有本事和能耐,在猛虎軍團裡絕對不會埋沒。
有人單獨行動,也有不少要好的戰士相約結伴闖蕩。巴維爾跟每個人都一一擁抱,目送著他們一個一個,或者三兩成群地離開,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只有一隻眼睛能流淚的軍團長,胸襟也沾濕了。
這一別之後,不知道有多少戰士還能再次相會。
不過,巴維爾知道,當他們帶著人馬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之時,就是自由軍團威震大陸之日!
※※※
所有人都離開後,天都差不多要亮了。在橫屍纍纍的溫泉坳,只有持著那面「和平鴿」大旗的掌旗官瑞奇跟在軍團長的身邊,腳邊還有一個被綁著的娥麗姬絲。鑒於她的特殊身份,席爾瓦獨裁官吩咐,對她另有處置。
巴維爾拎起娥麗姬絲,瑞奇擎起軍旗,兩人都躍上駿馬。
「軍團長,咱們上哪兒?」瑞奇此時也是滿臉的茫然,這種情況,他也是頭一次遇到。
「棲息地一號。」巴維爾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咱們先建個窩,再去完成殺敵和募兵的任務。」
一催戰馬,兩人向著東方,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絕塵而去……
溫泉坳一戰,從死傷情況和戰果上看,在猛虎自治領第一次衛國戰爭中如一粒芝麻那樣渺小,不過其政治意義卻非同小可,而且遠遠不只詹魯太子被弒、太子妃被擄這麼簡單。
溫沃爾和十幾名貴族子弟之死、自由軍團之凶狠,通過一批貴婦之口傳播得全大陸皆知。自由軍團不僅成為聯軍和詹魯人不共戴天的仇敵,更成為中央郡老百姓津津樂道的英雄。
民間關於他們的事跡、關於他們的本領,被傳得神乎其神。這為四百五十三位傳教士傳播福音,做了最好的宣傳和輿論準備。
喪子之痛的蓋亞和其他詹魯貴族氣勢洶洶地要復仇時,這支幾乎每天都向詹魯國王進貢斷掌的暴民,卻突然間消失了,不再現任何蹤影。
怒髮衝冠的蓋亞將溫泉坳的全體居民、太子親衛隊的逃兵全部殺死,為兒子殉葬,可仍然無法消除心頭之恨。詹魯王國還懸賞每人一百金幣捉拿自由軍團的暴民,巴維爾的賞金更高達數萬金幣。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懸賞本來是一種簡單而有效的手段,可蓋亞這一次卻用得有些欠妥。懸賞對象的目標不明確、特徵不明顯,除了巴維爾的獨眼外,找不出其他人的相貌特徵。
更重要的是,自由軍團是以武裝暴民的身份出現。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對不明確的單個對象的懸賞金額太高,終於導致了詹魯軍人為了得到高額酬金而大肆屠殺平民,完全激化淪陷區軍民的矛盾,陷入了席爾瓦預設的陷阱。
在對等文明之間的戰爭中,有一些傳統,雖然沒有成文,卻在道德上具有相當大的約束力。基督教國家還曾達成馬都蘭合約,規定信奉基督教的軍人不得虐待戰領區的平民和戰俘,並得到東西教會的共同承認。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標誌。
正統王國的軍隊,都有軍紀的約束,像詹魯、塞爾這樣的老牌帝國就更是如此。即便是君王許可的屠城,也有規定的時限和範圍。吃光了羊,狼自己也無法生存,這條規律,如蓋亞、習博卡二世這樣的人肯定明白。不遵守這條規則的人,早就在權力遊戲中被淘汰出局。
當然,這些規定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完全遵守,兵與民之間由於殘害和被殘害權利義務上的單向性,敲詐、勒索、姦淫,自然是時有發生。
對於軍官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是掩蓋和平息。因為上報的話,首先寫的是「某某部隊的某某幹了什麼」,而不僅僅是「某某幹了什麼」,長官自然也要跟著受罰。不過,長官也會抑制手下,把危害控制在某一個程度,不能過火,防止激起自己也蓋不住的大問題。對於老百姓來說,在戰亂中交出金幣、糧草、物資甚至貞潔等,只要能保住性命,他們就有可能忍受下去。
老百姓能忍受到什麼程度、民變的臨界點在哪裡,是一個複雜的函數,與民風的強悍程度,國家的文明程度、戰爭的目的、軍隊的道德觀念強弱、軍紀的松嚴、後勤方面壓力的大小等多個變量相關。
像中央郡戰場這種大規模、長時期的軍事行動,軍民間經過多次試探、博弈,最終將達成一個平衡點,在此基礎上心照不宣地約定各自的權利義務。這是戰爭過程中兵民關係的常態。
有一點可以肯定,軍民間相互博弈、相互試探後達成的平衡點,民眾所擁有的權利必然低於馬都蘭合約,因為該合約是根據道德來制定的。不過,這並不妨礙它在道德上的指引作用,能對部分軍人產生影響,改善淪陷區民眾的生存環境。
走廊地區老牌霸主詹魯王國的本次入侵,蓋亞也是懷著統治而非征服的態度進入中央郡。破壞這種富庶地區、破壞未來詹魯王國的重要稅源,豈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中央郡以各地移民為主體,活躍程度和反抗意識較強,而聯軍則有一定的軍紀約束,實行大軍集結於巨木堡城下,其他地區分散駐兵的軍事佈局,催糧、征夫、運輸等方面需要有一定的民間配合。
經過一系列的試探和摩擦,雙方正在以此為基礎達成默契,形成都可接受的平衡點。
然而,憤怒的蓋亞,終於因懸賞這道失招,破壞了正在形成的共生平衡。士兵有重金誘惑,又通過為太子復仇而捕殺「斷掌軍」暴民為借口,手中的合法屠殺權劇增,在談判中的要價自然狂漲。
對於民眾而言,無法保全性命也超過了自己所能接受的被殘害底線,反抗也就不可避免。
士兵憑著合法屠殺權擁有了對一切任取任奪的權力,性命不保的民眾要嘛反抗、要嘛死亡,雙方開始了一種新的談判方式,士兵們拿著刀槍,老百姓拿著鋤頭菜刀,進行直接的對話。
從道德的角度,席爾瓦和巴維爾策劃和誘導了這種悲劇,自然應該受到譴責,而蓋亞等聯軍首領則是縱容和導演這種悲劇的直接責任人,同樣責無旁貸。不過,最終帳將算到誰的頭上,誰將成為被譴責的對象,卻是由另一套規則決定。
若席爾瓦最終獲勝,這將是一場偉大的民間反抗侵略的義舉;如果聯軍最終獲勝,那麼這就是一次剷除暴民的正義軍事行動。
歷史有時候是要反著讀的,要以倒序的因果關係來理解。不是因為暴虐而亡國,而是因為亡國而暴虐;不是因為仁善而得國,而是因為得國而仁善。
真實的歷史正在揭開它最殘酷的一頁……
這段時期也成為了自由軍團戰史上第一個英雄輩出的黃金時期。四百五十三顆火種,找到了最適合於他們燃燒的地方,還有更多的火焰,在各地自發地燃起。星星點點的火光,向著燎原之勢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