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皇 第六卷 碧海潮生怒揚波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一-全)
    清風徐送月色如銀。

    清風朗月下徐起鳳拉風箱般喘著粗氣在一片陌生的小街巷裡停了下來手扶著旁邊也不知道什麼年代以來就已經栽在那裡的木製燈桿蝦米般弓著腰身呼哧呼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瀰漫著陣陣槐花香的清爽潮濕的空氣努力地緩解著自己身體和大腦的缺氧狀態。

    前所未有的劇烈大運動量使得他的呼吸系統和循環系統的運轉嚴重負荷大量的蛋白質、糖份、碳水化合物被肆意地消耗掉血液裡的紅細胞載氧量大幅下降肌甘酸卻蹭蹭地瘋長身體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水分以求使得驟然暴增的體溫降下來順便盡可能多地排掉那些多於的副產品。

    也因為要維持肢體過量運動的消耗大腦的供血量明顯地嚴重不足供血不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充足的氧供應。腦供血、供氧的不足比如導致的結果就是難以遏制的眩暈。一陣陣強烈的暈眩帶來了胸腹間一陣陣翻江倒海般的煩悶欲嘔。

    終於徐起鳳再也支撐不住了搖搖晃晃地扶著燈桿哇哇嘔吐了起來。但午飯早過晚飯卻沒吃肚子裡空落落的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可吐的「嘔嘔」乾嘔了半天除了一些胃液、酸水再也沒什麼內容了。倒是劇烈的嘔吐反映刺激弄得他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當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再加上那一身黃一塊、綠一塊、黑一塊、白一塊、干一塊、濕一塊拖泥帶水汁水淋漓的衣服配上滿臉的眼淚鼻涕、滿腦袋粘著泥巴、草葉兒、甚至還有一塊鳥糞的亂糟糟的頭簡直邋遢得到了無以復加、讓人捶胸頓足、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腦袋清醒了一點兒強忍下胸口的煩悶和肚子裡的翻騰虛脫般地靠著燈桿蔫兒溜坐到了馬路牙子上打量著自己這副狼狽相心下忍不住一陣好笑心想:多虧了帥征沒看到自己現在這模樣不然的話以她那幾乎有點兒潔癖的挑剔還不定怎麼鄙視我呢!嘿……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呢?其實被她打打罵罵的也挺……開心、挺……舒服的吧?

    呵呵賤骨頭麼?

    那打打罵罵的背後分明能夠感受得到一種似有似無的溫暖那種猶如這瀰漫夜空的槐花香般直沁人心的溫馨。

    或者那不再是單純的鬥嘴打鬧了吧?隱隱然淡淡然或者那該算是一種……「關懷」的表現?

    可不是麼隔三差五的她總是會來看囡囡可每次來她總是會一邊罵著自己懶散、罵著自己邋遢一邊幫自己收拾著「豬圈」甚至還曾經幫自己洗衣服!

    靠著燈桿在馬路牙子上坐了半晌徐起鳳呼哧呼哧的牛喘終於漸趨平穩腦袋靠上背後的燈桿從這小巷子的空隙中遙望著濃雲漸散的夜空愜意地享受著濛濛的月光和習習的輕風腦袋裡轉著這些似乎不怎麼著邊際的念頭臉上漸漸露出了洋溢著溫柔、憧憬、幸福的微笑。

    可惜啊紅塵路遠造化弄人終究這段還沒來得及求證的情感之路只怕就要就此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了。

    也許帥征隔三差五往這兒跑真的只是不放心自己照顧囡囡只是執行著「看管」自己的任務吧?

    也許帥征幫自己收拾屋子真的只是出自她那對環境極其挑剔的「潔癖」的強迫症她的嘮叨、埋怨、譏笑、嘲罵或者真的就是她確實厭惡自己的習慣甚至厭惡自己這個人的真實心境吧?

    自己始終只是一隻癩蛤蟆而已而帥征則始終是一隻優雅、高潔、高高在上的天鵝。

    也別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癩蛤蟆想捧捧天鵝的腳丫子、拍拍天鵝的馬匹又怎麼可能夠得著呢?

    甩了甩腦袋徐起鳳似乎想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雜念藉著這是勁兒的甩動全然清除出去。直甩得腦袋懵、眼睛花了這才停下雜念甩掉了沒有倒不清楚但那一腦袋雞窩上粘著的泥巴、草葉、鳥糞和水分倒是真被甩掉了不少雖然亂依舊是那麼亂但至少看起來沒那麼多雜物眼睛裡看著乾淨多了。

    收攝心神把這小小的巷子裡看得到的地方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了個遍最終徐起鳳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巷子自己確實沒來過也就是說這片街巷自己根本沒什麼印象也就是說這兒的路自己根本不認識根本不知道怎麼走!

    說一千道一萬歸了包堆歸根結蒂徐起鳳可以負責任而確切地對自己說:我迷路了!

    密如蛛網的街巷從未來過的陌生街區顯然已經讓這魯莽的胖子徹底迷失了來去的方向。

    憑著剛才爆的那一瞬間留下的一點模糊印象雖然只是一瞬間雖然感覺很微弱很模糊但是徐起鳳卻明確地知道那絕對是囡囡……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始終放心不下的「海人」小姑娘凝汐紫和來找她的那個擁有著非常厲害的控電能力的「海人」「凝汐氏」的家臣鮨幻!

    不需要什麼理由更不需要什麼證據徐起鳳就是能夠知道、就是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他們倆人!

    那完全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一種冥冥中的觸感。

    欣喜之餘徐起鳳立時把身邊手頭所有的一切都拋諸了腦後強打起精神拖著虛脫疲累的身子向著那一霎那感覺中留下印象的方向一口氣狂奔而來。

    天時尚早本來他倒也想坐車來著可不知道具體地點公交車顯然是沒法坐了;他倒也想過打出租車可一摸兜卻現口袋裡羞澀得厲害羞澀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居然一個剛蹦兒都沒有!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勞煩自己的腿腳了。

    可他心裡又著急走路太慢了當然還是跑起來快多了。這胖子不假思索地撒開了丫子就跑卻忘記了自己早已是強弩之末、賊去樓空的身體狀況本來他的體質也不怎麼樣結果跑到了這片陌生的巷子裡身體負荷不起終於頹然倒地在也跑不動只得坐下來徒呼奈何了。

    徐起鳳心底裡隱隱泛起了一陣洋洋自得也泛起了一陣欣然喜慰——畢竟自己的身體是不同了!劉家灣一直到廣場左近的社區、道路哪點兒自己不知道?哪點兒自己沒去轉悠過呢?可這兒自己就不認識而且遠眺附近也沒有熟悉的標誌性建築那這一路狂奔下來只怕至少也跑出了不止三五公里!

    要知道以他徐起鳳那稀鬆平常而又缺乏鍛煉的身體素質早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從來沒完成過那些基本的耐力體育項目五千米長跑從來都沒達過標別說達標了甚至他就從來沒有跑完過!兩三千米一過通常他就可以很欣慰地癱在地上了。

    可現在不但一口氣跑了這麼遠而且始終還都保持著一定的度更關鍵、更重要的是早在起步開跑以前自己的身體早已就透支得厲害幾乎虛脫了。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下一口氣以這麼快的度跑了這麼遠的路雖然狼狽了點雖然差點兒沒累暈但這其中前後身體素質上的巨大差距可是實實在在的!

    這麼看起來不管自己能不能在短時間內真正掌握「能力」的運用最起碼身體素質上的改善已經是讓人難以置信難以想像的了!

    還有更讓人興奮的那就是身體的恢復能力顯然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先前爆受傷後覺察到的那種明顯的快復原的奇妙感受現在又在揮了作用流失掉的精力、消耗掉的體能迅而平穩地恢復著疲累欲死的虛脫已經漸漸不知去向了。

    說不高興?誰會相信啊?

    且不說自己能否掌握更高明的能力技巧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得到真正實用的能力單單就這些明顯看來是「副產品」、「衍生產品」的變化已然讓人足夠興奮了。

    懶散地靠在燈桿上體會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一種前所未有或者也可能是曾經有過但早已被他遺忘了的情緒從他的心底最深開始萌、滋長並且迅無比、而又堅定無比地席捲了他整個的身心!

    徐起鳳只覺得自己再不懼怕任何事情只覺得自己再不為任何情況擔心。以前的畏縮、憂鬱、軟弱似乎在這一瞬間已然被這種強大甚至強烈的情緒一掃而空這時的徐起鳳面上身上哪裡還有那一貫畏畏尾的瑟縮不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依舊沉靜平和、依舊恬沖溫文但是卻透著從容自在、透著無所畏懼的滿滿自信!

    沒錯就是自信!

    就是這個帥征也好、韓海萍也罷從來沒在徐起鳳身上看到過的東西!

    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徐起鳳一躍而起這短短十幾分鐘的一坐之後滿身的疲累居然一時盡去內腑震盪的暗傷似乎也消失無蹤了。

    嘴角掛著恬沖而自信的微笑徐起鳳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遊目四顧尋找著這小街裡可能路過的行人。

    小小的街巷裡寂然無聲這麼半天也沒有一個出入路過的行人只有皎皎的月光均勻地塗抹著每一寸路面還有就是那幾根古老的木製燈桿上挑著的幾盞昏黃的路燈散著黯淡的幽光。

    到底這城市和郊區始終是有區別的呢。

    雖然這個時候天還早雖然這個時候清風明月、滿徑花香正是納涼的好時候可這片看起來頗有些古意的街區裡卻沒人出來乘涼消暑弄得徐起鳳連想找個人問問路都沒辦法。

    輕輕歎了口氣徐起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扶著燈桿緩緩站了起來。忍不住心裡慨歎城市始終都是人心最容易產生隔閡的地方始終也是人與人之間的猜疑最容易滋長的地方啊!人與人彼此之間的互不信任相互猜忌始終都是城裡人之間更容易產生。

    劉家灣雖然是近郊的「城中村」雖然基本上已然跟著城市混融在了一起區分不開了但那裡的人們卻畢竟還是保留下了不少村裡人的淳樸和熱心熱情。

    或許正是城市的快節奏、城市的多元化造成了人們的這種隔閡和猜忌麼?

    或許走向城市化的人們、走向城市化的鄉村最終也可能逃不脫這樣的命運吧?

    也或許劉家灣這個小小的漁村這個小小漁村裡的淳樸熱情的人們最終也可能會步入這樣的後塵?

    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的劉家灣還保留著濃濃的人情味就像這空氣中濃濃的槐花香讓人那麼舒服讓人那麼溫暖的人間溫情。或者劉家灣也可能是個例外?因為那濃濃的人情味似乎是可以生根、可以開枝、可以散葉、可以開花、可以結果的!那些和自己一樣從四面八方來這裡尋找機會追尋夢想的人們落腳在劉家灣之後不是也被這人情味溶化臉上僵硬的面具、消解了不少內心冷漠的壁壘麼?

    感慨也沒用啊畢竟這裡不是劉家灣這裡沒有劉家灣那個小小漁村裡那些總是願意走出自己的屋子扎堆兒找樂、一起納涼的淳樸村民這裡也沒有劉家灣那個小小漁村裡那些肯管、願管、也敢管閒事的熱心腸。

    既然等不出人來找不到可以指路的嘴巴看起來也只好自己摸索了。徐起鳳又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胡亂辨了下方向打算先找出路。

    「阿嚏——!!」

    忽地一陣小風吹來渾身上下早就落湯雞般透濕的徐胖子只覺得遍體生涼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一個大大的噴嚏夾雜著淋淋漓漓的口水、鼻涕噴口而出本來就夠精彩的一張胖臉上一時間更是弄了個一塌糊塗看來今天這著涼感冒的罪是難免了。

    徐起鳳抽著鼻子伸手到褲袋裡胡亂地掏摸出了一團東西打算把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擦一把可當他把這東西拿到眼前的時候卻忽地停下了。

    藉著皎潔的月光、還有那不算很亮的燈光只見眼前這團軟軟滑滑的東西卻是一塊潔白的絲帕絲帕的一角赫然是一朵三瓣花瓣的粉紅色小花淡雅而樸素一如它原來的主人普通卻又讓人印象深刻。那個普通得像一粒砂子般的人影似乎又再一閃而過那句平淡溫和的話語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徐起鳳心底裡沒來由地泛起一絲悵然輕輕喟歎一聲重又將那帕子收回了褲袋然後赤著手胡亂地在口鼻上一抹又隨手在身邊那根倒霉的木製燈桿上抹了又抹沾到手掌上的那些液體自然是一滴不落地全都轉移到了可憐的燈桿身上。

    忽地一陣略顯單薄的音樂在這寂靜的小街裡突兀地響起正在處理那些液體的徐起鳳被驚得一跳。定了定神這才現卻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自嘲地訕笑了一聲打開了手機摁下接聽健聽筒裡傳來了韓海萍銀鈴般的聲音:「喂?你個死胖子!終於知道接電話了?那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現在這什麼時期?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麼大了?會兒在跟什麼人講電話啊?居然一直都占線!你知道別人多麼擔心你呀?你這傢伙……」

    韓海萍一連串機關鎗般的埋怨和責備加上一邊高進軍嘟嘟囔囔的磨叨讓渾身透濕、孤零零一個人獨自站在冷冷清清的冷月小巷裡慨歎著人情冷暖的徐起鳳心底裡油然生出了一股暖意雖然被數落著雖然挨著罵但這數落、這責罵卻分明蘊含著濃濃的關懷和熱熱的友情。

    當然這個時候人情的冷暖固然不再入徐起鳳的意就連韓海萍和高進軍的「關懷」、「友情」都不再重要了因為他聽到韓海萍的話語間提到了「某個人」在已經等了自己一下午並且他還聽到了韓海萍和高進軍那亂七八糟的「機關鎗掃射」中隱隱有一個同樣清脆卻頗具磁性的聲音輕聲說了句什麼徐起鳳只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喜悅狂潮般急湧上了他的心頭!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在等我?!

    霎時間這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美好皓月如銀疏星似玉清風、花香……一切的一切甚至這冷冷清清的破舊小巷子裡那些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古老木製燈桿和那黯淡昏聵的舊路燈都變得如夢似幻般的浪漫。

    那兩個「海人」的落腳處看起來短時間內暫時是找不到了而家裡又有自己相見的人在等待這樣的情況下難道還需要選擇麼?

    ************************************************************************

    朗月疏星之下一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特別挺拔、也沒什麼顯著特點的身影悄然靜立於斜斜對著秦公子那棟大房子觀景窗的一座樓房屋頂支著的中央空調冷卻塔和巨大儲水箱的陰影裡除了頭上那不很長也不算短的頭隨風輕舞之外整個人就像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彷彿亙古以來就已經立在了那裡並且還將一直挺立到不知如何久遠的未來。

    秦公子那沒什麼燈火的房子裡剛才那一番奇麗絢爛的彷彿電影特技般的魔幻光影沒有一點一滴漏過了這石像那雙不算小卻也不算大、這時卻閃爍著星辰般的寒光的眼睛;那同樣也不常有聲息的房間裡剛才的每一絲可以傳得出來的足夠響亮的和一些不那麼響亮卻非常重要的響動也同樣沒有一絲一毫錯過了這石像那雙元寶似的耳朵。

    一張平凡、普通得幾乎沒有任何特色、任何個性、只有皮膚還算細膩白皙的面孔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木木然冷冷然似乎全然沒有任何一點屬於人的情緒的波動。看到了這張臉那種石像般的感覺益地強烈!只是那雙寒星般的眼睛透著些許的靈動和生氣。這時這雙眼睛裡似乎正閃爍著一絲絲的驚疑和不解。

    半晌這石像似乎是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亞瑟……亞瑟……唉……」音同樣很平實既不特別悅耳也不特別難聽的卻似乎帶著一種能讓人安心靜神的感覺。這時念叨著亞瑟的名字語氣中滿帶著絲絲的無奈、惋惜還有更多的則是猶豫。

    頓了一頓那聲音再度響起內容卻不再與亞瑟有關:「唔……那個是那個中國聯絡人麼?那樣的能力那種古怪的運行方式怎麼可能呢?那是什麼能力?為什麼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奇怪的方式啊?古怪的能力也是可怕的能力啊!這個聯絡人居然這麼厲害麼?以前卻從沒聽說過。是上面安排的秘密人手?可是也不像啊。」

    又再搖了搖頭這尊石像終於走出了陰影緩緩向樓梯間走去明淨的月光下赫然卻是那個在廣場上勸慰痛哭流涕的徐起鳳並且還留下了一塊絲帕的那個「普通」女子!這「普通」女子出現在這裡說著這樣的話只怕遠不止「不普通」那麼簡單了。

    「奇怪的人……嘿古怪的聯絡人啊!」那平實無波的喃喃自語還在繼續著:「呵呵真是有意思是個厲害的角色呢!走眼了都走眼了!嘿嘿……真是期待呀……」後面這幾句自語忽然就不再那麼平平板板了微微起了幾絲起伏就這一點點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到的起伏卻似乎給這石像般的「普通」女子注入了無窮的活力霎時間那尊沉厚堅實的石像彷彿就化作了靈動夭矯的飛仙飄逸而飛揚!

    **********************************************************************

    徐起鳳剛剛離開那片古老雜亂的街區不到十分鐘一條拖著一頭隨風飛舞的旗幟般柔順的長、穿著一身映著月光閃閃光輕薄軟滑更勝絲綢說不出來是什麼顏色卻幾乎透明、式樣奇特如改良版古代夜行衣般的衣服的幾近完美的曼妙身影帶起一溜殘影一陣輕風般閃入了距離那小街不到二百米的一片爛尾小區。

    著那身影的去向不遠處的一棟半邊樓的玻璃窗後一大一小兩個同樣長飄飄的身影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到來。只不過那個雄壯健碩的男子一臉的欣慰歡喜而那個纖小瘦弱的小女孩兒卻是滿臉瑟縮恐懼的憂色。

    那件古怪衣服上閃爍的微光和那一溜殘影齊齊一斂那長女子已然悄然卓立在了鮨幻和囡囡……那個「海人」小姑娘凝汐紫的面前。

    鮨幻雙手相叉躬身行了一個與那些古裝影視劇裡的拱手禮頗為相似的古怪禮節欣然恭聲道:「黛小姐您怎麼會親自來了?我們正需要人手去營救蒼呢您來了就太好了!咱們還有什麼其他人來麼?」

    那「海人」女子黛小姐抬手虛扶了鮨幻一下然後還了個同樣類似古時的斂衽禮曼聲道:「鮨幻大哥辛苦你了。為了他們兩個不知輕重、不知死活的搗蛋鬼讓你涉足在這個充滿了貪婪和慾望的墮落之地面對著這些貪婪殘忍的『6人』們的貪慾真是十分抱歉了。」黛小姐的聲音如簫管和鳴般的和諧恬澈語氣雍容矜持卻不帶絲毫的傲氣。

    鮨幻咧嘴一笑謙遜道:「這都是我份內之事不敢當您的謝的。呵呵紫小姐我已經接回來了雖然吃了些苦頭萬幸沒什麼大礙。只是……」鮨幻的申請語氣低落了下去「只是可惜蒼少爺……蒼少爺還在那些卑劣的『6人』手裡……」

    黛小姐自打站在了這裡只是跟鮨幻寒暄始終沒有正眼瞧過怯生生縮在屋角的囡囡一眼雖然她的心底裡關心之極雖然她早就想把這孩子攬在懷裡疼愛一番可是……卻終究硬起了心腸不去看她。

    終於還是囡囡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怯怯地輕輕叫道:「姐……姐姐……」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