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同一時間,遠在長白山上,百印門依舊還是和往常一樣,有所不同的就是自從三日前古月櫻回來之後,便開始沉默不語,知情者非常識趣地沒去打攪她,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而一些不知情的人也以為是因為她的性格作祟,也沒去打探。
不過對於霍宗和左峰二人來說,古月櫻的變化不是他們能夠想像到的。
「她怎麼一回來就擺著一副死魚臉,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被誰欺負了?」霍宗關心道。
「不知道!」左峰簡單明瞭地回道。
「她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像兩三天了,該不會出事了吧!」霍宗略顯關心地問道。
「不知道!」
「她是不是……喜歡上其他人了?」霍宗問到這裡時,不由地感到有些緊張。
「不知道!」左峰還是如實回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霍宗不由地有些惱火。
「你問的問題都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這麼多,不過……聽師傅說,他們這次下山,遇到了莫言!」左峰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霍宗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雙眼睜大,一副緊張而又關心的樣子問道:「真的?那他現在怎麼樣?在哪裡?」
「不知道,你別扯我的衣服,要問你自己去問師傅去!」左峰用力拍開霍宗情急之下抓著自己衣領的手,整理了一下繼續道「不過相信師傅也不會說什麼!」
「為什麼?」霍宗疑惑道。
「如果他肯說的話,早就說了,何必我們去問!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瞭解師傅的脾氣麼?」左峰說道。霍宗想了想,也是無奈地點了點頭,但是一雙眼睛還是關心地看著那禁閉的房門。
「慕容香呢?」霍宗問道。
「不知道,現在和她一樣吧,還有祝賀龍也是如此!」左峰淡淡地說道,看了一眼面前緊閉的房門,言語之間隱隱透露著一絲關切之意。
「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們一些事情!」霍宗說道,左峰似乎也想到什麼轉過頭看向霍宗,後者深深地看了一眼古月櫻的房門,隨即轉身離去。
站在一座清幽的大殿門口,「無指殿」三個金漆大字橫立在高大的門樑上,這裡不像主峰那裡人多,相反卻顯得非常安靜,幾乎一個人影都沒有。但是這種安靜對於霍宗和左峰來說卻顯得有些蕭條「你確定卓師叔會在這裡?」左峰問道。
「不知道,師叔來無影去無蹤,我也只是瞎猜而已,不過我相信他應該知道些什麼,畢竟他的輩分高,師傅知道的事情他也應該知道些!」霍宗推斷道。左峰默然不語,抬步朝殿內走去。
平時沒有其他弟子會來「無指殿」,因為百印門裡誰都知道卓師叔那種怪性格,誰也不想招惹這樣一個人。霍宗和左峰也清楚,今天也是第一次偷偷來到此地,只覺得有股淡淡的涼意湧上心頭。不過一想起來這裡的目的,壯了壯膽子繼續搜索著卓不凡的身影。
找了老半天,二人幾乎將整座無指峰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卓不凡的身影,無奈之下,正準備離去之時,突然間,身後響起一陣輕微咳嗽聲。
霍宗二人猛地轉過身來,站在身後的不是卓不凡還會是誰,惺忪的睡眼淡淡地看著霍宗和左峰,雙頰微微有些紅,右手還提著一壺酒。
「師叔!」霍宗和左峰二人見到卓不凡時,不由地感到一絲驚詫,隨即便恢復過來。不過略顯膽怯和不安的情緒還是隱隱表現在臉上。
「你們兩個臭小子,不好好練功,來這裡做什麼?」卓不凡略帶著些許酒氣沖霍宗和左峰說道。
「我……我們是來向你問些事情的,問完我們就走!」霍宗壯著膽子說道,不過略顯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緊張的情緒。
「什麼事?」卓不凡一**坐在台階上,提起酒壺便往自己嘴中灌。霍宗見狀,便將古月櫻和慕容香她們幾人回來之後,奇怪的表現悉數說了出來。
「就這樣?」卓不凡淡淡地問道。
「是的,師叔!」霍宗回道。
「我不知道!」卓不凡乾脆地吐出幾個字眼便要提步離開,霍宗和左峰二人沒想到卓不凡會這樣回答,難道他也不肯說麼?
「師叔,請等等!聽師傅說她們下山後遇到莫言,之後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月櫻師姐已經將自己關在房內好幾天了,我們擔心她所以才來問您到底是出什麼事了,請告訴我!」霍宗真切地說道。
莫言,這兩個字猶如一道閃電瞬間劈在卓不凡那醉熏熏的臉上,整個人楞住了,就連手上提著的酒壺都掉在地上,還剩下半壺的酒灑了一地。正當霍宗和左峰二人等待卓不凡回答之時,卻見後者猛地轉過身,一把抓住霍宗的衣領近乎逼問式地說道:「她們在哪裡見到莫言?他現在怎麼樣?」
霍宗和左峰不由得一楞,霍宗更是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來,雖然來到百印門已經有幾年了,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親身體驗卓師叔的怪異性格,現在霍宗敢肯定,如果是其他剛入門的弟子的話,被卓不凡這麼一嚇,很有可能會瞬間休克。特別是那雙睜大的雙眼,緊緊盯著你,好像一隻被野獸盯著的獵物一樣。
「我……我不知道,我正是來問您的!」霍宗顫聲說道。卓不凡盯著霍宗的眼睛,半晌,才緩緩鬆開他的衣領,一言不身離去,待一道銀光閃過,載著卓不凡的身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時,霍宗和左峰二人才緩過神來。
「怎麼樣?沒事吧!」左峰關切地上前問道。
「但願不會有下次,現在終於知道那些師兄為什麼這麼怕卓師叔了,如果剛才是你的話恐怕你也會被那雙眼睛嚇壞!」霍宗緩下一口氣來說道。不過想起先前的事情還是隱隱有點驚魂未定。
百印大殿上,一批弟子正在寬大的廣場上練劍,幾名剛進來不久的弟子一邊掃地一邊羨慕地看著那些舞劍的師兄,希望有一天也能像他們一樣。
正當這時,一道銀光閃過,伴隨著一個身影如閃電一般朝這邊趕來,眾多舞劍的弟子紛紛停下來,待見到來者是卓不凡之後,紛紛驚恐地向兩邊躲開來,生怕被卓不凡撞上。而那些新來的弟子,則是疑惑地看著那些師兄和面色不善的卓不凡。
待卓不凡來到百印大殿後,白老和江師叔以及秋師叔,三人見卓不凡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不解地問道:「師弟,今天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我是來問關於莫言的事!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卓不凡問道。白老和兩位師叔面色一驚,相視一眼,有些心虛地問道:「師弟你這是從何談起?」
「別裝蒜了。霍宗和左峰那兩個小子說慕容香她們下山後遇到莫言,我已經知道了,告訴我生什麼事,莫言他人在哪裡?他怎麼樣了?」卓不凡說道。
白老三人無言以對,相視一眼,默然不語,正當卓不凡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白老終於開口說道:「莫言他還好!只是三年不見,恐怕他變了許多……」說到最後,白老歎了口氣,言語之間竟是唏噓不已。
站在一邊的秋師叔和江師叔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沒有保留一絲實情,並不是他們不想保留,畢竟卓不凡和謝莫言亦師亦友的事情已經是整個修真界都清楚的事情,為了謝莫言卓不凡可以毫不猶豫地赴湯蹈火。但是另外一方面,二人也擔心卓不凡一旦知道自己再隱瞞他事實真相的話,後果恐怕難以想像,卓不凡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被自己的同門欺騙後果更是無法估量。
卓不凡聽罷,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老三人也是默然不語。
「我去找他回來!」卓不凡說道,剛想離開卻被白老喝住道:「站住!」
「你去哪裡找,就算你找得到他,也未必能夠帶他回來,既然他已經準備離開,就不會回來,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相信莫言的性格你比我還要清楚!」白老說道。卓不凡開始沉默,半晌,轉身離開,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包括白老在內。
「師兄,卓師兄他會不會……」江師叔看著卓不凡離去的身影,略顯擔憂地看向白老,後者淡淡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就算他要去,我們也是阻止不了的,他的性格從來都是這樣。」
石室內只有孤單的油燈輕輕搖拽著,兩個身影默默地坐在角落處,互相擁抱著,享受著從對方軀體內傳來的淡淡溫暖。
「事情就是這樣,我在鷹愁澗下生活了三年!而外面的世界卻已生太多的事情,莫言,對不起……」水姬幽幽的聲音徘徊在空蕩的石室內。
「不用再說對不起了,不管怎麼樣,能夠再見到你,這已經足夠了!」謝莫言緊了緊懷中的水姬。
「你恨慕老麼?」水姬問道。
「恨不恨又有什麼關係……」謝莫言長歎一聲,淡淡地說道。
看著心愛的人變化如此大,彷彿經歷了許多無法想像的事情,心不由地疼了一下,很是難受。
「我以後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懷裡!」水姬略顯顫抖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謝莫言面色一怔,動情地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看著懷中女子,謝莫言輕輕湊過頭,兩片嘴唇終於碰在一起,四周的一切彷彿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正當二人沐浴在微妙的情感世界中時,一陣陰冷的氣息瞬間將這番氣氛打破。
「誰!」謝莫言鬆開手,冷冷地望向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個身影猶如幽靈一般從黑暗中走出來。
「是你!?」謝莫言不免有些驚疑。水姬站在旁邊,也是警惕地看著巫長老,不過先前的那一幕被第三者看到,未免有些羞澀。
「你來做什麼!」見對方不回答,謝莫言不冷不熱地問道。「嗖!」的一聲,黑影陡然間衝了過來,右掌隱隱泛著一絲黑氣,正面朝謝莫言襲來,水姬驚叫一聲:「小心!」但是話音剛落,那一掌已經重重地打在謝莫言的胸口上,後者整個人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石牆上,落下地來,一絲鮮血溢出嘴角。
水姬慌忙跑過去扶起謝莫言,而在這時,那黑影卻又上前來,水姬慌忙轉身擋在謝莫言面前,堅定地說道:「如果你要殺了他,就先殺了我吧!」
那黑影停住了,默默地看著水姬,無黑色寬袍落下地來,露出那張憤怒而又無奈的臉,略顯顫抖地說道:「你……真的肯為他犧牲?」
「是!」水姬堅定地回道。謝莫言似想說出口,但是剛張開嘴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不過他沒有意料到自己吐出來的鮮血竟是黑色。
巫長老猛地抬起右掌,雙眼隱隱露出一絲不忍,水姬微微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身後的謝莫言竭力站起身但是雙腳彷彿在地上扎上根似的,無法動彈半分。
正當巫長老準備下手時,突然間謝莫言彷彿著了魔似的,大吼一聲:「不要!」身體霍地衝了過來,一拳重重地打在巫長老身上,後者沒有意料到事情竟然會有如此變化,整個身體彷彿沒了重量似的,被一股力量重重地拋起,又重重地落下。
「砰!」一聲悶響,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要吐了出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此時謝莫言彷彿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異常玄妙的感覺,沒有了先前那股沉重的感覺,就好像全身毛孔都被打開了一般,雙眼疑惑地看著巫長老。
此時,巫長老站起身來,謝莫言和水姬二人見狀,以為他又要上來,二人紛紛護住對方,警惕地看著巫長老。
後者慘淡一笑,轉身離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時,謝莫言和水姬突然感到一絲淡淡的歉意。
背後的石門緩緩合上,正當巫長老準備離去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巫行!」
巫長老渾身一陣輕顫,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黑暗中,格羅顯眼的光頭走進巫行的視線中來,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巫行。
「你怎麼在這裡!」巫行問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你怎麼會受傷?該不會是被他們打傷的吧!」格羅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在監視我!」巫行雙眼一陣冰冷,一絲殺意一閃而過。
「如果你不做虧心事,又怎麼會怕別人監視!」格羅絲毫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沒資格過問我的事!」巫行冷冷地說道。
「哼!在這裡我和你平起平座,血影門不會在像當年一樣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如果剛才的事情血魔大人看到的話,你現在恐怕已經死了吧!」格羅不冷不熱地說道。巫行雙眼閃過一絲殺意,冰冷的氣息也隨即朝格羅席捲而來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再監視我的話,我不會放過你!」說罷轉身離去。
忿忿地看著巫行離去的背影,又冷冷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石門,格羅雙眼閃過一絲殺意。
而在此時,一名弟子走上前來,低頭道:「格長老,門主有事找你!」
「知道了!」格羅淡淡地回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巫行離去的方向,轉身離開。
大殿上,依舊通明,格雷背對著他,望著石壁,見身後有所動靜,便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格羅,淡淡地說道:「血祭完成了沒有?」
「已經完成了。」格羅回道。
「修真界的那幫虛偽的傢伙一定不知道蚩尤刃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如果要將它找出來,就必須其中血靈大陣來召喚蚩尤刃。只是如若能夠得到極陰之女,以她的鮮血吸收無盡的月能,召喚蚩尤刃的成功率就又多了幾分!但是可惜,如果不驚動修真界的話,尋找一個極陰之女恐怕很難!」血魔略顯遺憾地說道。
「血魔大人不必為此擔心,如若我沒看錯的話,我們這裡就有一個我們想要的人!」格羅似乎想到什麼,略顯陰冷地說道。
「哦?是誰?」血魔道。
「水姬!」格羅說道。
「你確定!」血魔雙眼一閃,彷彿看到了什麼希望。
「屬下不敢欺瞞門主!」格羅微微伏說道。
「好!傳令下去,明日月圓之時,啟動血靈召喚!」血魔冷聲說道,雙眼看向虛空,彷彿期待著什麼。
「是!」格羅心中冷笑一聲,正當離開之時,似乎想到什麼,張口欲言卻又沒說出來,血魔見狀不由地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格羅說道。
「說!」血魔道。
「最近我經常看到巫長老去石室,而且行蹤詭異,先前屬下無意中現他從石室出來之後,竟然受了傷!」格羅說道這裡便停住。血魔眉頭微皺,淡淡地說道:「繼續說下去!」
「根據門中弟子傳言,巫長老對水姬曾有曖昧之意,處處維護她!他早就知道如果門主想要取蚩尤刃的話有一位極陰之女,那成功率就大上很多,但是他卻一直瞞著你!屬下擔心如若再讓巫長老沉迷於女色之中,日後難免會出現意外。」格羅說道。血魔微皺著眉頭,似有疑惑地看著格羅,後者雖然很怕血魔那雙眼睛,而且他說出這番話來也是別有用意,不過表面上看來他所說的都是實話,遂也沒讓血魔看出些端倪。
「我知道了!」血魔看了一會兒,沒現什麼端倪,淡淡地說道。
「血魔大人,屬下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格羅說道。
「你說!」血魔道。
「屬下認為,如今謝莫言既然在我們手中,應當立刻將他除去,如若再耽擱下去,屬下擔心他會壞我們的大事!」格羅說到這裡便被血魔冷聲打斷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我!」
「屬下不過是關心門主,謝莫言雖然魔氣侵體,但是他一心想和我們做對,如若現在不除去,日後必定會成為我們的障礙。」格羅說到這裡,便無法再說下去了,血魔那雙足以殺死他的眼神彷彿要噴出火來,直直地看著他,格羅只覺得全身頓時墮入冰窖,雙腳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微微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在石室內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自從昨日被巫長老那一掌擊中之後,謝莫言感覺體內的靈氣正緩緩恢復過來,不會再被那股怪異的能量束縛住了。但是如果說這是巫長老的功勞卻又顯得有些說不通,謝莫言還能感覺到當初巫長老身上散出來的那股殺意,他是想殺自己的,只是……因為水姬,他才沒有下手吧!
想到這裡謝莫言不免歎然,水姬見狀,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在想巫長老為什麼不殺我!」謝莫言淡淡地說道。
「其實他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嗜血,他也是個好人,只是被利益和權利蒙蔽了自己的本性!」水姬幽幽地說道。
「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謝莫言說道。
「雖然如此,但是我心裡只有你一個,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水姬有些緊張地看著謝莫言說道。後者看著水姬淡笑道:「沒什麼,別亂想!」水姬見謝莫言沒有表現出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情形,輕輕舒了口氣順勢倒在他的懷裡。
正當這時,石門一陣顫動,格羅走進石室內,謝莫言和水姬二人紛紛站起身來,警惕地看著他。
「真是對讓人嫉妒的野鴛鴦啊!不過,很快你們就會感受到痛苦的分離了!」格羅冷笑一聲說道。
「你想幹什麼!」謝莫言說道。
「不想幹什麼,只是門主找水姬有事情而已!」格羅冷冷地看著謝莫言,隨即頭也不回地說道:「帶她走!」兩個黑衣打扮的弟子上前,二話不說便抓住水姬的胳膊,後者本想掙扎,無奈體內的靈力被封,根本無法掙扎出來,只能抱以求救的眼神望向謝莫言,後者剛想出手,格羅便擋在自己面前道:「怎麼?你想在這裡動手?哼!以你現在的能力能打得過我麼!」
謝莫言冷哼一聲,雖然體內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一些,不過還不到三成,而格羅雖然失去一條手臂,不過他修為也不容忽視,現在動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外面還有個血魔。不過看到水姬那般眼神,謝莫言只感到一股不祥的預感,遂又放棄了剛才的想法,冷冷地沖格羅喝道:「放了她!」雙手慢慢抓緊拳頭,緩緩提起靈力,準備偷襲。
「不放又如何!」格羅絲毫不將謝莫言放在眼裡。就在後者準備出手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傳來:「格羅!你在幹什麼!」
「原來是你,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格羅傲慢地說道。
「門主要你帶水姬出去幹什麼!」巫行看了一眼水姬,隨即轉向格羅。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帶走水姬是門主的意思,如果你要知道的話,自己去問門主!」格羅說罷冷冷地看了一眼謝莫言,隨即便要教唆那兩名弟子帶走水姬。
巫行本想阻攔,但是無奈之下只能看著水姬被格羅**石室。轉過身,看了一眼謝莫言,後者滿臉都是擔憂之色,雙拳緊緊拽著,想必剛才如果自己沒出來的話,他可能就要出手了!
大殿處,巫行走上前來,恭敬地朝血魔做了一輯道:「門主,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門主告之!」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抓走水姬!」血魔淡淡地說道。巫行略顯詫異地抬起頭,隨即回道:「是的!」
「你可知道,極陰之女的鮮血對召喚蚩尤刃有多大好處!」血魔說道,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在巫行聽來卻猶如墮入冰窖一般,渾身一陣輕顫。
「但是……門主,現在我們還未得到鎮靈石,傳聞蚩尤刃上蘊涵著無窮的魔氣,很難駕馭,現在恐怕不適合召喚蚩尤刃,是不是再等等!」巫長老說道。
「哼!這你就不必操心了,昨日,格羅已經將鎮靈石帶來了!」血魔輕哼一聲說道。巫長老啞口無言。
「這次我權當放你一回,希望你不會再有下次,否則就算你救我出來過,我也會殺了你!退下吧!血靈召喚你就不必參與了,守在外面就可以了!」血魔說罷,一道血霧漸漸包住他全身,眨眼間消失無形。
血魔離開後,良久,巫行才緩緩抬起頭來,雖然面色沒有變化,但是內心卻還是沉浸在先前的恐懼之中,血魔的魔力越來越強大了,剛才他那般氣勢如若再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就算不死恐怕也已受了重傷。
石室內,謝莫言焦急得等待著,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體內的靈力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焦慮心緒,恢復得快了許多,現在已經有七成左右,如果再等下去的話,水姬恐怕已經遭遇不知明的危險。
正當謝莫言準備衝出去之時,忽然間,石門一陣輕顫,巫行面色冷然地衝進來,謝莫言驚疑地看著他,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不過可以看出他對自己沒有敵意。
「跟我走!」巫行不冷不淡地說道,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出賣了他的情緒,隱隱帶著一絲緊張。
「去哪裡?」謝莫言說道。
「如果你想救水姬的話,就立刻跟我走,別問太多!」巫行說罷便轉身離開,謝莫言驚疑地看著他,不過還是跟他走了,畢竟現在還是水姬的安危重要得多。
陰冷的夜風輕輕吹拂著,數十米高的寬大祭壇上,擺放著一張石床,上面躺著一名女子,一雙眼睛驚慌地看著四周,但是身體卻根本無法動彈分毫。祭壇下,數十個弟子面色肅然,分別站在兩邊,背後十多個火盆熊熊燃燒著,被風肆虐的火,左右搖拽著,彷彿魔鬼的爪子,彷彿要吞噬四週一切生命。
夜空中,一輪圓月靜靜散著柔和的光芒,神色凝重的格羅站在祭壇上,仰望天空,彷彿在等待著什麼,忽然間,只覺身後一陣輕微的動靜,血魔出現在祭壇上。
「都準備好了麼?」血魔淡淡地問道。
「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待時辰一到,便可啟動血靈陣!」格羅恭敬地說道。血魔微微點了點頭,格羅小心地看了一眼血魔的神色,隱隱有些怒意,想必先前巫行肯定沒吃到什麼好果子。想到這裡,格羅冷笑一聲。
血魔慢慢走近那張石床,水姬略顯驚恐地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張美麗容顏,血魔無動於忠,不過水姬那雙眼睛卻很是有神,難怪巫行會因為她而無法自拔。
「門主,時辰到了!」格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血魔看了一眼水姬,轉過身,傲然地站在祭壇上,仰望天空,先前的明月,此時在血魔眼中卻是閃現一絲異光,彷彿一面鏡。
「開始!」血魔果斷地說道,話音剛落,格羅彷彿念動了什麼咒語,嘴中喃喃念叨著。也就在同一時間,一股魔氣以祭壇為中心,漸漸向遠方延伸而去。
這一夜,原本潔白的圓月彷彿消失了一般,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黑色恐懼之中,彷彿世界末日。而修真界中,面對突如其來的強大魔氣更是震驚不已,無法想像這到底是股多麼強大的能量,就彷彿要毀滅整個世界一般。
也就在同時蜀山派、天山派、百印門,以及各大門派以及修真者紛紛下界巡視魔氣來源,魔門如此大的動靜自己卻全然不知,直到現在才現,這無形中相當於重重地煽了修真界一巴掌。
另外一邊,巫行一路急走著,遇到血影門的弟子二話不說上前便將其打暈,緊緊跟在身後的謝莫言對此不由地感到很是意外。
一路疾走,二人來到一面石壁前停下,上面除了刻著怪異的紋路外,便沒有其他,謝莫言本想上前仔細查探一番卻被巫長老喝住道:「你退後,我來!這裡後面是血魔大人設置的結界,沒有特殊的手法是不能打開的。不過我想警告你,如果你現在進去的話,以你現在的修為,恐怕不是血魔大人的對手!可能會死在裡面。」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他的人麼!」謝莫言問出心中的疑惑。巫行轉過身,淡淡地回道:「不為什麼!」隨即雙手疊起一個怪異的手印,謝莫言見狀也沒繼續問,只是深深地看著巫行。
祭壇上,血魔右手右手起劍指,輕輕在虛空劃過一道弧線,「嘶」一陣破空聲,靜靜躺在石床上的水姬右手腕處陡然出現一道血痕,一絲鮮血漸漸溢出傷口,慢慢地向下滴去。水姬望著自己的胳膊,雙眼隱隱露出一絲焦急和無奈。難道自己就要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了麼?
鮮血即將滑落水姬那潔白的手腕時,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在半空中,似慢實快地朝天空中那輪圓月飄去。
鮮血落在圓月中心,彷彿水滴在一片靜靜的湖面上,掀起一片漣漪,潔白如雪的明月陡然間覆上一層淡淡的紅色。也就在同時,血魔雙手大張,一道道無形的血色靈氣從圓月之中硬生生分離出來,被血魔吸進體內。
隨著水姬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如鏡一般的圓月上,上面那層猩紅的屏幕也逐漸加深,而在同時血魔吸收的月能也逐漸增加,整個身體彷彿被一層無形的血光籠罩住一般,很是詭異。
意識正在漸漸脫離自己的軀體,水姬無奈地看著眼前虛空,彷彿迎接著死亡來臨,一滴淚水默默地溢出眼眶,無聲滑落。
正當圓月即將化成完全紅色的時候,突然間,祭壇下傳來一陣靈力波動,血魔和格羅紛紛警惕地看去,只見巫行和謝莫言赫然出現在他們視線中。
「巫行,你來做什麼,而且竟然還帶他來,你好大的膽子!」格羅先制人道。
「放了水姬!」謝莫言冷聲說道,右手白光一閃,寶寶已經化身無形劍體,泛著白光。
「殺了他們!」格羅冷聲說道。早就虎視眈眈的十幾名血影門弟子一傭而上,雖然這裡是格羅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不過對於巫行和謝莫言二人來說還是無法匹敵,不過幾分鐘已經死傷待盡。
巫行雖然背叛血影門,但是他對這些人下手還是很有分寸,沒有下殺手,這讓謝莫言看清楚,原來一直冷漠的巫行也有這樣一面。
血魔此時已經到了最緊要關頭,根本無暇顧及謝莫言以及巫行二人,整個身體被一股無形力量托在半空中,全身血光四射,全神貫注地吸收著月能。
此時謝莫言和巫行也看到高高的祭壇上,靜靜躺在石床上的水姬,本想上前卻被格羅攔住道:「巫行,如若你現在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替你向血魔大人求情,饒你一命,如若你還執迷不悟,可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如果不是你陷害我,我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巫行冷冷地看著格羅,第一次他對自己人竟然產生一股濃濃的殺意。
「哼!你暗戀本門弟子這已經是犯了大忌,現在你竟然帶著敵人來這裡,更是叛門,就算我不殺你,血魔大人恐怕也不會讓你好過!」格羅冷聲說道。
「你去救水姬,這裡我來對付!」巫行緊緊盯著格羅,頭也不回地說道。謝莫言關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格羅,略顯猶豫。
「快點,再遲就晚了!」巫行說道。
「你保重!」謝莫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躲過格羅迎面一擊朝祭壇飛身而去。
彷彿沉浸在一片虛空中,環顧四周,白茫茫一片,這就是死去的感覺麼?好安靜……突然間白茫茫的虛空頓時化成一片無盡的黑暗,恐懼,無助……種種感覺襲來,水姬叫喚著,四周迴響著自己的聲音。
正當這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彷彿從無盡的黑暗中傳來。
「水姬……水姬……」謝莫言半跪在石床邊,緊張地看著水姬,右手腕處的傷口已經被謝莫言處理過,鮮血已經暫時止住,只是面色慘白的水姬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如果不是感覺到她那虛弱的呼吸聲,恐怕謝莫言認為水姬已經死去。
緩緩睜開眼,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入自己眼簾,是謝莫言!水姬嘴角動了動,似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未說出口,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回昏迷的世界。
正當謝莫言焦急之時,身後傳來一陣巨響,回頭望去,只見巫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蒼白,顯然吃了不少虧,反觀格羅,似乎也佔不到什麼便宜,灰頭土臉,那身寬大的僧袍也破了許多處,沾染了不少鮮血,不知道是巫行的還是他自己的。
「看來你的修為精進不少啊!」格羅冷笑道。巫行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血色飛梭此時也是安靜地躺在旁邊黯然失色。
格羅冷笑著,找準機會準備上前給巫行致命一擊時,一道白光閃過,格羅只覺得一股強大的震波從手上的權仗上傳來,身體被震退數十步方才停下,定睛一看,手持劍靈的謝莫言赫然站在巫行面前,左手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水姬。
「你怎麼樣?」謝莫言沖巫行說道。
「快帶水姬走,過一會兒,血魔召喚出蚩尤刃的時候,就遲了!」巫行有氣無力地說道。謝莫言轉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如今他落得這般地步都是因為一個情字,當然其中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肯為水姬付出這麼多,這是其他人所無法比擬的,一個情字竟然能夠改變一個人。謝莫言不由地暗自感歎,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謝莫言的參與,格羅便開始警惕起來,先前那一擊足以顯示出自己和他的距離,眼下不禁對謝莫言有些忌諱,不敢冒險上前來,只是冷冷地看著謝莫言,尋找偷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