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直翻騰的阿惠離開伍家後還是怕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面對著四壁。昨天哥哥在電話裡告訴她,楊繁這兩天就要去加拿大了,她想趁現在去看看侄女,這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
楊明遠一見是她,馬上揚聲對著樓上大叫道:
「繁繁!你看誰來看你了。」
「哎!來了!」聽到聲音楊繁快速從樓上奔下來,「姑姑你來了!」她興奮地撲過去給阿惠一個擁抱。
「看你都大學畢業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她也身受感染,拉著侄女仔細瞧著,「哇!真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標緻。走在路上姑姑都認不出你了。」
「是嘛!在你們長輩的眼裡我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即便五十年後也是一樣!」
「還五十年呢!能活到那麼久就好了!」
「你們能活到,到時候我給你們做百歲生日!」
「鬼丫頭真是天真!」阿惠點了點侄女的鼻子。
「還是我們楊家的開心果呢!」楊明遠欣慰著看著興奮的女兒,接著妹妹說道。
「在幹什麼呢?」阿惠又問。
「和媽媽一起收拾行李!」她在阿惠的身邊坐下,「哥哥的事我都聽說了,本應該去看望他,一直為出國準備沒時間,他好嗎?他的白澄好嗎?」
「好!」一提到他們倆,阿惠的面孔馬上板下來。就憤憤地回答了一句。
「我真想見見那個白澄!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子?能打動我這個在我的女同學心目中是個『鐵石心腸』的哥哥!那麼多大學裡的靚女追他,他都不動心!我還以為他是對伶俐姐始終如一呢!後來才發現自己判斷錯了……」楊繁興奮地說著,根本沒有看到姑姑滿臉的不悅。但是細心的楊明遠看出來了,
「怎麼阿惠發生什麼事了?」
「別提了,一提我就有氣!」她忿忿不平地把伍伶俐請她陪她去醫院,並請杜頻說服白澄放過劉亞美的經過說了一遍,「你說,她已得到杜頻的心,還去傷伶俐!就不能讓我和杜頻來補償一下她們母女?」
「你這就不對了,這是原則問題。再說那個劉亞美本來做得就不對,我相信白澄她不會亂說的。」楊明遠並不妹妹。
「有個性!公私、恩怨分明,我喜歡!看來臨走前非得和她見一面否則後悔!」楊繁站起來,說完就走。
「去哪?」阿惠問侄女。
「我要去看望那個可愛的姐姐並跟哥哥辭行!」說話間她已到了大門口。
「回來!你去看她幹嘛?」阿惠想阻止但來不及了。
「你就讓她去吧!」這次楊明遠很贊成女兒的舉動。
病房裡沈海潮和白澄談著談著就談到了汪孝毓,
「不知孝毓現在的生活怎樣?我眼中的他可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沈海潮感慨道。
「你不懂!發生那麼多事他在慢慢地成熟,我想現在的他是完全耐得住寂寞的。他需要的是時間是孤寂來讓他療傷,讓他檢驗自己這幾年的心路歷程。」
沈海潮聽後沉默不語,似乎在琢磨著她的話。
到醫院後,楊繁向服務台打聽到白澄的病房號就像個孩子似的蹦跳著走過去。
「對了,你有沒有他的消息?」
「沒有!我還正想問你呢?」
「我的手機壞了,杜頻幫我去修還沒有拿回來。」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她們想聊的話題,門突然被一下子推開了,
「杜頻!」一聲響亮的聲音過後,一張年輕靚麗掛著燦爛笑容的面孔立刻從門口伸進來。
「你找杜頻?他出去了?」白澄微笑地且友好地回答她。一聽對方熟悉這個名字,楊繁才確認自己確實是沒找錯地方。
「我哥哥去哪了?」
「你是杜頻的表妹!」白澄已猜出來人是誰了,「常聽杜頻提到你,真是美麗又可愛!要不坐下等他一會吧!」
「謝謝!我今天也是來看你的。」她上下打量著白澄,「我也常聽哥哥提到你,一說起你就眉飛色舞、容光煥發,今天見到你真有收穫!」是的,白澄笑容裡面依舊隱藏不住那種嫻靜、安然,更有一種超凡她人的冷靜。「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哥哥為什麼對你這麼傾心了?」
「我只不過是個平平常常的人,什麼也沒有,哪裡比得上你們!聽說你馬上就要出國深造了,祝賀你!」
「看你說的,你的特點是我們無法超越的。你的幾篇文章我都拜讀過了,我大學裡的幾個女同學也都喜歡你的文章。剛開始我還不知道是你的作品,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作者就是你!你心地那麼善良又樂於助人!而且文采又那麼漂亮,這些是我們難以企及的!」
「你言過其實,把我描述的太完美了!」
「沒有!我說的一點也不誇張。我想現在用一個詞來形容你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什麼詞?」白澄覺得自己是愈來愈喜歡眼前這個小妹妹了。
「慧質蘭心!」這次白澄笑起來,沈海潮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楊繁倒被她們弄得十分費解。
「你的心目中白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完美無缺者?」白澄接著發問。
「怎麼我錯了嗎?我哥哥也是這麼認為的,不信你們問他!」
「你這麼相信你哥哥的話。」白澄又問她。
「是啊!我崇拜我哥哥也崇拜你白澄姐。」
「謝謝!」白澄由衷道。
「我能這麼稱呼你嗎?」
「我還正愁沒有妹妹?」三個女孩都笑出聲來。
和李非仁吵好後,劉亞美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曾經的她是個多麼令人羨慕的佼佼者。眨眼就煙消雲散,什麼都沒有!這都是誰造成的呢!是她!是白澄無形中毀她一切!對她要去找她跟她拚命!
這一夜她一個人在黑夜裡獨自品嚐的她認為是白澄種下的苦果!發誓不會饒過她。
翌日一大早杜頻就起來了,對著也已醒來的白澄道:
「我去機場送繁繁,等一會海潮來陪你。」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出院?」
「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調理靜養,只有醫院才是最好的地方,又有醫生為你治療用藥。」
「那得要花多少錢?」
「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只要你的身體能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快點再給我生個健康聰明的Baby呢!」
她羞澀地笑了,他也被其感染,笑著扭了扭她的臉頰,「怎麼還怕難為情?」
「你坐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她想把自己放過劉亞美的決定告訴他。他一瞧時間不早就匆匆說道: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我趕時間!」邊說邊和她擺手再見。
沈海潮進來時,白澄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想通了,決定放棄!」
「為什麼?」
「為了他!」
「瘋了,戀愛中的女人就是瘋子!為了愛連原則都不要!」
「是的!我是有點不理智,但在愛與原則方面今天的我還是選擇了愛情!」
「你都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甘心我放過劉亞美?」
「不甘心又有什麼用?為了友情我只能作出犧牲!」
「你真好海潮!謝謝你能理解。」
國際機場,送行的人們在依依惜別。梅英抱著女兒更是哭得像個淚人兒,在場的阿惠也流下了難捨難分的的淚水!
「別哭了,女兒又不是不回來!你這樣讓她在外怎麼放心?」楊明遠上前扶著妻子,把她從女兒的身上拉下來,楊繁也被感動默不做聲地流著淚。
要登機了,杜頻見楊明遠拎著行李包依舊沒有要走的樣子。他想找點笑料來打破這傷感的場面,就打趣舅舅道:
「舅舅我看你才是最捨不得繁繁離開的人,看你都要登機了,還拿著行李不肯放手!」聽到這,楊明遠真得笑起來,梅英也跟著破涕而笑。楊繁則笑著走過來,湊著表哥的耳朵輕聲說道:
「不許出聲聽我把話說完!我爸爸也去加拿大,他是去找夏瑩阿姨。我媽媽想通了,是我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的。」
「真的!」杜頻激動的就差跳起來!
「看你興奮的樣!」楊繁使勁地點點頭。
「繁繁,你長大了!」他拉著表妹的手,又附耳說道:「我替夏瑩阿姨謝謝你!」
「謝我就不用了,我只要你平時多去看看我媽媽,幫我爸爸打理好公司就行了。」
「你就放心那好好讀書吧!家裡的一切有哥哥我哩!」
楊明遠心存感激地望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同床異夢二十年的妻子,驚異地發現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女人也有幾分嫵媚。他的腦中還迴盪著那夜對方對他說的那番話。
「公司最近不忙,趁這個機會去加拿大一趟吧!」
「去那?」他大驚,不知妻子到底是什麼意圖。
「是啊!去找她,看看她生活的怎麼樣!並代我向她致歉!」
他只有驚疑地望著她的份。
「幹嘛這麼看我?我想通了,她確實是個難得的女人!肯為我的丈夫犧牲一切,這一點誰也做不到!真得要和我競爭的話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這也是她永遠鮮活地在你心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真能想通?」他還是有點不能置信。
「別把你老婆想的那麼差勁!大家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
「謝謝!」他竟激動地抱住很久都沒有親近的妻子,哽咽地說道,「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