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 正文 第41節:想怎麼拼
    唐隊長:「過智。」

    正回答。

    「怎麼回事?」唐隊長指著地面。

    「王西和陳國春嫌咱們車間太乾淨,哥兒倆幹活不累,有勁沒處使去,想鍛煉鍛煉。」過智一本正經地匯報。

    隊列裡有人開始樂。

    唐隊長:「笑什麼笑?大蝦米、豹禿,喝湯喝糊塗了?到我班上鬧事?好,成全,風場,二百圈,過智數著,不夠,你也一樣,帶回。」

    透過窗戶,看著兜圈兒的倆傻青,號裡早有人發表高論:

    「玩兒得真好。」

    「不費吹灰之力,滅掉叫板。」

    「這啞巴虧吃得還行。」

    「這過智有把逗,各村有各村的高招。」

    「今兒的事,不對勁,肯定有大事,兩個人跳出來,而且不管不顧,直截了當,夠邪門的。」

    「是啊!沒聽說過智招過誰呀,招恨也不至於,他不是自己混呢嗎?挨不著別人呀?」

    「跟托兒這麼橫的人玩兒,膽不小,不會是外邊殺的仇吧?」

    「熱鬧在後面呢,肯定沒完沒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打飯的時候,又是這兩個混蛋猛地出現,一人一口痰啐在過智的菜裡並揚長而去。

    下午,洋洋得意的大蝦米叼著煙,哼著小曲在廁所解決,門被人踹開,過智拿著拖把,上面滿是廢機油衝了進來。

    大蝦米一愣,剛要站起來,褪下去的褲子阻礙了行動:「你要幹嗎挪腳,無意踩到褲腿,摔倒在地。

    過智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用拖把狠狠戳在臉上,污黑的機油四濺開來,嘴裡、臉上弄了個花瓜,一下、兩下,四五下。

    過智咬著牙:「孫子,殺人不過頭點地,別見著人壓不住火,回去跟你的大哥講清楚,少抖醒攢兒,要想磕,就站出來,約個地,哪都行。」

    正說著,和尚也躥進來:「兄弟,別跟丫玩兒客氣,今就弄他。」

    過智攔住他:「不用,我的事自己解決。」

    和尚:「不行,得打服他。」

    「弄他沒用,後面有給他戳著的,等他跳出來。咱們走。」

    全中隊的人誰也想不到,在庫房商量過智的事,主角是兩個人物——大文和鬼子。

    鬼子始終保持著穩勁:「干,就是兩敗俱傷。」

    大文暴著青筋:「這小兔崽子,耍著單呢,也就是有個橫托兒,這托兒也就是讓他拿柳兒,減個刑,還管他吃、喝、拉、撒、睡,不可能,我也不信。」

    「未必你想像的那樣,沒人管?小傢伙跟涼粉混過,而且鬧得死去活來,那娘們兒,有點手段,歪的、稀的,鬼頭魔八眼(鬼頭魔八眼——北京口語,機靈。)的沒少教他,這娘們兒身邊的男人有幾個是善茬子,省油的燈兒?」

    「說的有點邪乎吧?嚇我?嚇大的?」

    「急什麼呀?不瞞你說,以前就著過她下的道,雖然恨她,但正兒八經的是我賤骨頭,樂意,敗在她手下,舒服。」

    「真夠累的,你沒事吧?」大文又冒火。

    「沒事,反正有兩條道你選,一、試他一下,真有道行,也不賴,不打不相識,反而弄不好成為瓷器,不過,千萬不要太過分,容易出事。我的話你也明白,估計你是走頭一條,甘心拔腿,不是你的風格,得找補這個不值錢的面子。但是,你是不是親自出頭,得考慮好了,敗了,可不好抬頭,別說我沒提醒你。贏了,也不要死拽著不放,服了,見好就收。

    「這二嘛,講和拉攏,肯定行不通,你也不會這麼做,別說你,啟子、鬍子這兩個老河底子都拉過他,沒戲。」

    大文:「你說有人替他出頭嗎?」

    鬼子:「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反正我覺得這小東西帶股邪勁,多想一層,不是什麼壞事。」

    「操,玩兒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沒經歷過?什麼碴錛沒遇到過?哪有這麼複雜過,我他,他我,多簡單。」

    「不信?你可以掄著試試,現在外面的世道都在改,咱們還原地踏步,有什麼出息,想著怎麼撈實惠,這最正科,最現實,早出去早翻身,這就是勝利。

    「還有,我跟你說,別老聽下面嘀咕,四張多的人別聽風就是雨,給個棒槌就認(針)真,氣蛋也不是個東西,也是個禍頭子,跟四海子一模一樣,真是有什麼大哥,就有什麼兄弟,這件事,跟他有很大關係。

    「我出個主意,讓丫氣蛋衝在前面,又可以達到目的,還不暴露你自己,以後還有機會,全折裡面,緩都不好緩,這幫孫子,破鼓亂人捶,你還有好,最最重要的,失去中隊的信任,你得重頭再來。」

    「高,實在是高,叫你鬼子,真是高。」大文還真服氣。

    「去你大爺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跟小東西較勁,能想的到,你當年跟涼粉也有過多多少少,沒有跟涼粉有事,不可能這麼上心,不是這麼回事,你打死我,算你算得準准的。」

    「老×,你丫是猴變的嗎?」

    「哼,哼哼。」鬼子發出冷笑。

    折騰的人永遠把聰明才智用在歪門斜道上,碴錛選在加班上。

    圈兒裡的加班就是幌子,活兒本來就不多,有兩個不純,一是躲避休息日的學習,二是有加班飯,又有細糧又有肉。

    隊長挑選的人,全是放心的人,自己一鎖門,拿走鑰匙,或干自己的私事,或去宿舍睡覺,大撒巴掌,省心得很。

    當氣蛋耀武揚威、神氣十足地帶著二十幾個人,站在單奔兒(單奔兒——北京口語,單個,隻身的意思。)的過智面前,點著腿:「過四,山不轉水轉,以前的事不提,哥們兒高姿態,今兒論的,可是大發了,你丫得罪了一層子人,這可不是在社會上,沒地躲,沒地藏,現在,還有機會後悔,必須你得服。」

    過智穿得乾乾淨淨,渾身上下利利索索,這幫子眼挺毒,知道他沒帶傢伙。「長這麼大,沒說過這個字,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豹禿:「小×崽子,怎麼還犯口呀?有托兒沒用,不等托兒來,早打得你五眼朝天。」

    大蝦米:「孫子,今兒抄什麼呀?這車間裡有什麼隨便拿,告訴你,沒你的戲了。」

    過智:「都受這罪了,還相互死拼,傷的是咱們自己,當然,只是勸你們,想怎麼幹,既然來了,隨便。」

    「隨便,隨便打你。」後面傳來大文陰森森的聲音,他還真憋不住,自己來了,站在人群後。

    過智:「打我?不好說。」

    大文:「涼粉教你犯口還行。」

    過智立馬變色:「老孫子,涼粉是你叫的嗎?」

    「這話我愛聽,大文,涼粉是你丫叫的嗎?」不知什麼時候,鬍子帶著一幫站在了大文身後,人多出了一倍。

    大文犯愣:「鬍子,你往裡攪?」

    「不行嗎?」鬍子慢條斯理的。

    鬼子不知什麼時候也冒了出來:「鬍子、大文、過智,今兒的碴錛,要是真碴起來,非得炸了不可,後果,都是老炮兒,提個醒,誰也跑不掉,這是死圈兒。當然,跟我無關,想怎麼拼,那是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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