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 正文 第13節:聽女人的指使
    耿小草認識到:混出個名堂,必須見血腥,暴力開路,事兒折騰得越大,才能收到越大的效果,拔的份兒才越大,跟這幫混蛋沒有道理可講,必須以混蛋的手段對付混蛋。

    她明白:人都拔尖,而且貪得無厭,以小克難目前的份兒,與自己的目標相差甚遠,而眼前的人,胸無大志、目光短淺、見利忘義,只能利用,當做跳板,蹦得高不高,全*自己的勁兒使得夠不夠用,落得漂亮不漂亮,也全*自己的功力到不到家,明知是入狼群,也得試試掏出個金狼崽子來。

    「克難大哥,兄弟們撲的子兒可真不容易,看著你心甘情願地給爬爬上供,妹妹可不舒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非爬爬長著三頭六臂,降著您?」耿小草點火燒人。

    頂到小克難心窩子的話,特難受:「你不舒服?我已經不舒服了多年。」

    耿小草加把火:「人活著,就是一口氣,大哥,你是不是習慣了挨宰?」

    克難畢竟多吃了不少鹽:「按理講,你小草的話夠勁,也是我考慮了許久的事,而且,憑良心說,的的確確是壓在我心上的一塊臭硬臭硬的石頭,這種翻篇兒的念頭,已經多次有過,又多次打消。

    「你剛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句老話叫做兩敗俱傷,以爬爬現在的實力,與他拚一拚,並非不敢,而且不見得誰輸誰贏呢。但是,不是咱們雞賊(雞賊——小心眼兒。)、膽小、怕事,這場碴錛起來,就是惡戰,肯定你死我活,後果,我不說你也清楚。」

    耿小草又翻著丹鳳眼:「大哥,前怕狼後怕虎可不是你的風格。」

    克難:「人都拼完了,錢也就是個王八蛋了,不划算的事情,你也不會做。」

    耿小草開始引導:「人都一樣,事情也一樣,就怕算計,算計到家,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大價值的果子,你不會不吃吧?」

    克難:「你說得具體點。」

    看著克難有興趣,索性就直說:「往往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有可能發生。爬爬這麼多年高枕無憂,安然享受,已經麻痺,他的手下也無所事事,人已經皮實了,在不設防的情況下,你的機會就有了,重擊之下,必然土崩瓦解。」

    克難已經有些變化:「你說。」

    耿小草:「蛇打七寸,敲就敲他個狠的。另外,把他的左膀右臂也都削掉,注意,必須找個斜茬兒,找個站得住的理由,你明白嗎?」

    「明白。」

    「真好,寧跟聰明人打場架,也不跟糊塗人說句話。」耿小草玩兒心眼,「你也別顧慮太多,這些烏合之眾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哪一個是扛得起大事的人?混混終歸是混混,把拔尖的摁了,那不全都是讓你收編了,進貢打住,勢力壯大,你說值嗎?」

    小克難本身就是個腦袋夠使的主兒,耿小草的這份狼心,足夠讓他吃驚,也足夠讓他雄心再起。

    他決定磕了。

    但是,他多少年從來沒有的恐懼和害怕,隱隱約約從耿小草身上找到了一些。

    是禍躲不過,有一天是一天,這就是流氓的本性,他小克難也不例外。

    兩天後,東單郵局前,爬爬的兄弟鏟子蒜頭鼻子氣得紅彤彤的:「克難大哥,兄弟是底下催巴兒(催巴兒——行話,跑腿的。),這您也知道,左右誰都招不起,聽喝兒(聽喝兒——北京土語,沒有主動性,聽憑別人指揮。)的沒多大出息,瞎×混。今兒,您這口兒太邪,兄弟沒法回去傳話,到頭來真沒法混了,爬爬肯定扒兄弟的皮。」

    小克難冷笑著說:「哼,小子,回去報信,如實轉達,這是你的。」隨手扔在地上十幾張大團結,「等爬爬徹底歇菜,隨時到我這兒來,飯會有的吃。不過,以後得長點骨氣,否則,在我這兒,你也不好抬頭。」

    這邊的爬爬聽完鏟子的敘述,根本不當回事:「行,跟我掉腰子(掉腰子——北京土語,指故意不做或不好好做應該做、可以做好的事情。)玩兒,肉皮子癢癢了,喜子、二龍、飛子,你們給丫小克難拿拿龍,我到底要看這孫子尥蹶子能尥多高。」一甩手又喝小酒去了。

    這三位都是爬爬起家時並著肩磕過來的,各有特長:喜子出手快,兩把三稜子刮刀紮了無數的玩鬧;二龍身大力不虧,跤活踢得倍兒棒,練四五個跟玩兒玩意兒似的;最要命的是飛子,一把菜刀、一把噴子(噴子——北京土語,土造火槍。)很少有敗績。菜刀精鋼打的,比一般的大一倍,橫掄豎掄威力極大;那噴子更是出名的厲害,它打的不是鐵砂,而是死心的鋼珠。哥兒仨也沒把事放在心上,定好明天聚齊的時間,各回各窩。

    等到第二天爬爬趕到出事處,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飛子左右開弓的威力永遠失去,扣扳機的手指被生生地剁下,掄菜刀的手被強硫酸腐蝕,血肉翻著,變形拘攣著。

    二龍的膝蓋骨全部粉碎,肯定是強烈的打擊之下致殘的,看來,終生坐輪椅絕對是他的專利了。

    喜子引為自豪的優勢徹底消失,靜脈血管被砍斷,神經受損傷,流血過多,生活自理全喪失,更別提再當戰士了。

    此情此景,小克難毒辣、凶狠,手段如此惡劣,令見過場面的爬爬心驚肉跳,六神無主。他清醒:痛下絕報,是拼著命而來,不留後路,以死相拼,自己的大將相繼損傷,能用的人幾乎挑不起大梁,根本無法抗爭。

    他前思後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少這一份進項,無傷大雅,惟一的最最慘重的是:這次的突襲,使自己的名聲一落千丈,這幫孫子也會狗眼看人低。罷、罷、罷,齊精銳,伺機再戰,再煽起來。

    這筆賬,他爬爬記上了。

    同時,他也從其他途徑知道,背後的主謀——耿小草,一個看似鮮花,實為毒草的女人。

    都說壞事傳千里,這話一點不虛,小克難翻的大篇兒令人刮目相看,因為這不僅僅是一起簡單的碴錛,而是破了一個先例——佛爺將玩主打翻在地,同時,無論手段還是力度,都是絕絕對對的趕盡殺絕,不留任何的情面,一下子將佛爺們推到了很高的份兒上。

    在社會上混的,腦瓜子一個比一個好使,一個比一個轉得快,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把腦筋動在了一個人頭上——耿小草。誰也不傻,都心裡明白,有這個女人在,禍頭子出在她身上的事少不了。

    第一個先想到的是涼粉,她十分有把握地對過智說:「小克難就這麼玩兒命地死煽,百分之百地與耿小草這個小崽子有關,看樣子,我還小看她了。」

    過智漫不經心地說:「她這點小聰明,沒什麼新鮮的,借克難的手,盡快地樹立自己的腕兒,跟著她轉的全是傻二,到頭來,誰也落不下什麼,都得給她當槍使。」

    涼粉:「哼,過智,你還別拿豆包不當乾糧,人都是心血來潮,什麼事做順了,一順百順,保不齊就成了全順。」

    過智:「全順多少錢一斤?衝她,還能翻得了天?」

    涼粉還擊他:「你呀,還是混的時間短,狗屁不知,這幫孫子都是真正的下三濫,有奶便是娘,起哄架秧子的,誰旺跟誰,橫人是怎麼出來的,人慣的……」

    過智打斷她:「你要是不夾他,不給他這個市場,他狗×都不是。如果您中途有事離開,請按CTRL+鍵保存當前頁面至收藏夾,以便以後接著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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