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曲膝站在那裡,右手拉著弓弦,左手握著弓身。小說
在他手上的是一把長向怪異的弓,金黃色,全長約有一米,鑲嵌著數十個墨黃帶綠的反光寶石,弓臂上還有一隻鈍角,似獨角獸的角,而在搭著弓矢的地方是一張張開的獸嘴,兩顆鋒利的牙齒突出,正咬著那只剛剛兩度射穿金身體的暗金色弓矢。
弓弦並不是普通的材質,而是一條光線,一條被楚一凡拉得呈十幾度的光弦。
冰玫摀住傷口,會心一笑,正看著這個奇異的少年。
金見對方現身了,昂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被侮辱的尊嚴需要它討回,吼完,它就直奔向楚一凡。
「正合我心意,」楚一凡自語道。
金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他拉滿了弦,隨手一放,天地乖離就已離弦,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刺透金的身體,一個迴旋,天地乖離再次刺入了金的身體。
「真是非常完美的弓和箭,度和力量都是其它東西所不能比擬的,神弓初開之星,神劍天地乖離?哼,不過是我的囊中之物!」楚一凡笑道。
「你真的是人類嗎?」冰玫站起了身子。
楚一凡回身一笑,說道:「當一個人背負著必需完成的使命時,他的力量可以越神!」
冰玫輕輕呼出一口氣,身上開始凝結出一件冰裳,她看著停在半空中,一次次被天地乖離刺穿身體的金,說道:「你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魔,我就是我,一個因悲傷而墮落的毀滅者,」楚一凡說道。
冰玫的胸口開始慢慢癒合,她看著楚一凡,不語,嘴角卻是翹起,似乎在看一件大自然的藝術品。
天地乖離沖天而上,度突然減至最低。
楚一凡看著冰玫,輕輕一笑,隨手一揮,天地乖離狂奔而下,金已然落地,掙扎著想要爬起,天地乖離形成的氣流將它壓在了池底,宛如毀滅之日來臨般,金的身體被氣流壓制得凹陷下去,它吼著,無力地吼著,腹部、顎間、腦門、獸腿都開始出現重度的凹陷,鮮血如水柱般噴出,但因有氣流的壓制,它們並不能自由自在地噴起,而是一冒出就被壓抑得滲入地下。
金恐懼地看著即將與它肌膚相親的天地乖離,一聲怪叫,腦門已經爆破開!
冰玫臉上冒起汗水,她看著少年身後死去的金,又看了看這個表情平靜的少年,那是一種如何的安靜?安靜得讓冰玫毛,一個小小的人類,一個得到了天地乖離和初開之星的人類,一個漠視著她的人類。沒有廣告的
天地乖離飛向了楚一凡,輕輕落於楚一凡撐開的手掌中,楚一凡看著手中的這支弓矢,說道:「魔劍天地乖離就被我這個可笑的人類變成這樣子了,你是不是很傷心?」
「哪的話,」冰玫癡癡一笑,臉上蒼白一片,傷口還未完全癒合,「只要知道怎麼樣將它的力量揮到最大,那都是成功的,你很聰明。」
楚一凡將初開之星舉至頭頂,開始認真地端詳起這把守墓一族叫囂著的神弓,單從形態來說就是一絕,而它的爆力更是可以稱得上奇跡,但是,若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天地乖離,它的力量就不可能揮到極致!
光弦已經消失,乍看去,只是一把無弦之弓。
數分鐘之前,楚一凡還潛匿在冰寒刺骨的池底,而改變這一切的就是他手中的初開之星,先前還只是一塊六綾石,但在水下,楚一凡將鮮血抹上了那塊白色的六綾石,異變與先前將鮮血抹上黑色的六綾石相同,不同的只是六綾石內部躺著的物器,不是一隻看似普通的弓矢,而是一把絕世之弓初開之星!
楚一凡放下了手,說道:「我要離開這裡。」
冰玫淡淡一笑,說道:「你殺了我的宿敵,我可以將鬼域所有的統治權交給你,你完全有這個資格繼承鬼域,而我將成為你的王后。」
「那又有什麼意義?」楚一凡反問道。
「我可以不在乎你人類的身份,」冰玫補充道。
「人類?」楚一凡輕笑一聲,說道,「人類又怎麼樣,還不是可以掌控一切,任意妄為,還不是可以斬殺一切!」瞳孔立然睜大,叫道,「我要的不是留在鬼域,我要的是復仇,所有相識已死的人的仇都已經背負在我的身上!所以…你別想留下我,我救了你一命,做為等價交換,你必需送我出去。」
「你很固執,」冰玫說道。
「這不用你說,如果我不固執,我就不可能得到它們了,一邪一正,而主人都是我,」楚一凡笑道。
「年級小小,野心倒不小,」冰玫輕然一笑,轉身走開。
「路在哪裡?」楚一凡叫道。
「你有能力殺了金,那你就絕對有離開這裡的力量,」冰玫說著已經飄起。
「回頭,否則你的下場和它一樣,」說完,光弦已經出現,楚一凡搭上天地乖離,對準了正欲離開的冰玫,獸嘴咬住了暗金色的天地乖離。
冰裳飛舞著,冰玫轉身而視,說道:「幾分鐘之前,我是王后,而你只是階下囚,現在,你是國王,而我成了階下囚。」
「只要讓我離開這裡,你依舊是這裡的王后,而我只會是你記憶裡曾經的存在,告訴我,」楚一凡笑道。
「好吧,反正你留在這裡對我也沒有利益,」冰玫落在了楚一凡的旁邊。
楚一凡收起初開之星,問道:「哪?」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冰玫問道。
「既然會成回憶,我說了也沒有多大意義,」楚一凡笑道。
「我要永遠記住你,一個人類,所以告訴我,說完我就會告訴你離開這裡的方法,」冰玫盯著楚一凡消瘦的臉頰說道。
「楚一凡,十七歲,」楚一凡說道。
「楚一凡?才十七?呵呵,真是年輕,」冰玫嫵媚一笑,說道,「希望以後還能遇見,我已經沒有去過人界了,在鬼域孤獨地生活了上千年,看到的永遠是一成不變,今天遇見了你,本想將你留下,談談心,說說話,僅此而已。」
「路,」楚一凡說道。
冰玫柳眉一皺,說道:「其實,鬼域和人界僅隔一條極薄的結界,只不過因為有這種結界的存在,鬼域與人界才被孤立開,你只要用天地乖離射破那層結界就可以了,但是有一點是必需注意的,你只能射破結界的中心點,那裡是結界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射破了之後還會癒合,你如果射錯了地方,結界崩潰,那上方的人界就會墜落,直至與鬼域混為一體,後果也就不用我多加說明了,你是聰明之人。」
「中心點在哪?」楚一凡再次問道。
「你落下的地方,」冰玫答道。
楚一凡思索了片刻,轉身,卻又回過了頭,說道:「再見,」眼神裡並沒有過多的邪惡,反而是有幾分的天真之色,他笑了笑,轉身離去。
留在那裡的只有傻愣著的冰玫,她的腦中只留下了剛剛少年楚一凡那回眸一笑,說不出是感動還是傷心,冰玫的眼裡竟然冒出了幾滴淚花,她張開了雙唇,大聲問道:「楚一凡,那才是真正的你嗎?」
楚一凡輕歎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說道:「曾經的我,只是希望給你留個好印象,再見。」
看著遠去的楚一凡,冰玫低語道:「他身上肯定是背負著常人不能想像的仇恨,得到了天地乖離和初開之星,他以後會怎麼樣呢?真是很值得去想像,會是罪惡的因子,還是滴血的青燈?」
楚一凡走至先前落地之處,他看著四周的景物,待確定了這裡就是落地的位置時,他才舉起了初開之星。
左手握著弓臂,右手拉滿了光弦。
初開之星的光弦拉滿出奇的輕鬆,根本不用多大的力氣,這也讓天生體弱的楚一凡看到了復仇的希望。楚一凡瞄準的只是一片的黑暗,眉頭一緊,天地乖離離弦而出,直衝向墨色的高空!
天地乖離越飛越高,直至消失在楚一凡的視線裡。
寂靜。
讓楚一凡心急的寂靜。
一道光線直洩而下,在這個被黑暗包裹的世界裡顯得異常的耀眼,光線洩下,中央處正有一把暗金色的弓矢飛下。
楚一凡接住了天地乖離。
「材質結構,鎖解;分子結構,鎖解,」楚一凡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叫道:「投影開始!!!」
一隻大氣球出現在他手中,他將初開之星往身前一擱,初開之星便順從地飄浮在他面前,楚一凡輕輕一躍,踏在了初開之星上,楚一凡施展開空行術,同初開之星一起沿著光線飛向了上方。
冰玫看得真切,釋然一笑,語道:「看來還是個半調子,老是出乎我的意料。」她轉身看著這個鬼域,又復先前那般冷寂。
散開了的冰怪又開始聚集,紛紛走向了冰玫,一些則開始搭接在一起,慢慢地延伸向上空。
「是你們支撐著鬼域,雖然只是低等的不知道思考的冰怪,但還是接受我的感謝吧,」說著,冰玫重重地鞠了個躬。
她的眼神斜盯著慢慢升向高空的楚一凡,低語道:「這個男人…你教會了我很多,就像三千年前那樣。」
光線消失,鬼域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之中,一個身著冰裳的婦人站在一處稍高處,眼神平和地看著萬根的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