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站在一堆破瓦殘壁之中,仰頭起,眼睛遇上陽光,不免閉上,片刻之後才算適應,他的腳邊是一個正在慢慢聚合起來的洞口,而在洞口之下就是鬼域!
生活在現代世界裡的人誰會相信在他們的世界裡還存在著另一個世界呢?不!不只是一個,甚至是有幾個異世界,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罷了。
回到那間破屋子,雨瑤依然在那裡。
「不好意思,」楚一凡說道。
雨瑤看著楚一凡,說道:「去哪了,一個晚上。」
楚一凡搔頭一笑,說道:「去外面逛了一個晚上,因為覺得永安的風景很不錯,想多留些紀念在腦子裡呀。」
「以後要出去得和我說一聲,」雨瑤微微一笑,站起身,問道:「你的弓呢?」
在楚一凡手裡的並不是原先那把長弓,而是形態頗怪異的初開之星!而變成弓矢的天地乖離被他用一條黑布包裹住,連同初開之星握在了一起。
「掉了,」楚一凡答道。
雨瑤走至楚一凡身前,伸手拿過初開之星。
楚一凡的眉頭皺了皺,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雨瑤端詳著初開之星,用手在墨綠色寶石上撫過,就像在尋找什麼,片刻之後,她將初開之星遞還給了楚一凡,說道:「一把無弦之弓,你打算將它做為以後的武器嗎?」
楚一凡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因為它很特別,我很喜歡,你不覺得它蘊藏著神聖的力量嗎?」
「聖忌劍只會覺察出邪惡的力量,我也是如此,除非它的神聖力量越了聖忌劍,否則我都是感覺不出來的,你這把弓沒有弦,改天我幫你安一個上去,不然怎麼練習,」雨瑤說道。
「不用了,」楚一凡忙回絕道,「我還是喜歡原版,改了之後可能不適合,謝謝師傅。」
雨瑤柳眉一皺。
楚一凡馬上意識到了足跡又犯了一個非常可笑的錯誤,忙改口道:「雨瑤,雨瑤,雨瑤。」
「你手上那是什麼?」雨瑤的目光落在了楚一凡手中的黑布上。
楚一凡一愣,臉上已經滲出了汗水,他的眼光與雨瑤如鋒芒的目光相遇,忙避開,解釋道:「其實這就是這把弓的弦,我撿到它的時候不小心把它拉斷了,不捨得將它扔了。」
「那你就留著吧,」雨瑤說道,「該離開這裡了,這裡已經沒有我留下的理由了。」
「嗯!」楚一凡重重地點了點頭,跑過去就拎起了旅行包。
「吃吧,」雨瑤的手裡正拿著兩個已經變冷的包子。
楚一凡感激地看著雨瑤。
「不吃飽是沒有力氣學習空行術的,」雨瑤說道,臉上永遠是那副漠不關心的表情,可誰會知道她內心心潮的湧動?她關心楚一凡,擔心他一個晚上在外面會出事,尤其是看到了那把長弓時,她的心就更加的著急,當她看到了楚一凡的安全歸來,她並不會在動作和語言上表現出有多麼的關心楚一凡,她會做的只是簡單的詢問,僅此而已。
「等下還要練習嗎?」楚一凡接過包子問道。
「你學會了嗎?」雨瑤反問道。
楚一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皓齒,說道:「還是半調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笨了,真不好意思。沒有廣告的」
「我倒是無所謂,你的身上不是還背負著…仇恨嗎?」
楚一凡愣住,沒錯,他的身上還背負著痛苦!他必需用鮮血來釋放那份痛苦!他的眼神一冷,但馬上就恢復了原先的那般天真,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會忘記的,好好教我這個笨蛋吧。」
「我都是用自己的方法教你,領略多少精髓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走吧,」說著,雨瑤已經走出了屋子。
楚一凡忙將包子塞進嘴巴裡,背起旅行包就跟了出去。
兩人正行走在永安縣的街道上,街上非常的熱鬧,畢竟是中國式情人節,也就是七夕,三三兩兩的賣花女孩正穿梭在街道上,捧著一大把的玫瑰花,顏色都以艷紅的為主,賣花小女孩紛紛將目光瞄準了一對對走在一起的情侶,一有時機就直奔而上。
「哥哥,買朵玫瑰給這位姐姐吧,五元一朵,不貴,」一個穿著小花裙的小女孩追上了一對正慢步而行的男女。
男孩顯得有點靦腆,外歪頭看著女孩,問道:「小淋,要花嗎?」
被叫做小淋的女孩將頭一甩,扁著個嘴巴,說道:「你自己看著辦。」
賣花的小女孩見有機會賣出一朵玫瑰,便忙說道:「哥哥,買一朵吧,姐姐長得很漂亮,玫瑰花很配她,而且今天是情人節哦。」
男孩臉一紅,支吾著,「小淋,你看吧,這花真的不錯,買一朵插在你房間的花瓶裡,既可以美化你的房間,又可以讓你的心情得到放鬆,還可以清新空氣呀。」
「阿楓,你這只呆頭鵝!」小淋罵道,頭一甩,加快了步伐。
阿楓見小淋走開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賣花的小女孩看出了端倪,嘻嘻一笑,說道:「哥哥是個大笨蛋,姐姐也是喜歡你的,你自己又嘴笨,不知道表白,趕緊買一朵玫瑰去表白吧,情人節喲,可不要讓自己留下什麼遺憾,沒有情人的情人節是很悲慘的,」說著,小女孩已經拔出了一隻艷紅的玫瑰遞給阿楓。
阿楓直點頭,掏出一張五元的紙幣,一手抓過玫瑰,一手將錢塞給了小女孩,說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努力的。」說罷,他就追向了走遠了的小淋。
賣花的小女孩正沉浸在賣出玫瑰的喜悅當中,片刻之後,她又開始搜尋可能買玫瑰的人,一對男女正從她身邊走過,男的消瘦,背著旅行包,手裡還拿著一支無弦之弓;女的長得非常的嬌艷,一身奇怪的花裳,背上背著一把青龍盤繞的怪劍。
賣花學女孩左右張望著,見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顧客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跑上了他們的前面。
「買花嗎?大哥哥,」小女孩細聲地問道。
楚一凡還未回過神,小女孩又補充道:「今天是情人節哦。」
楚一凡臉一紅,走在前面的雨瑤斜看了眼身後,又繼續走路。
楚一凡邊走著,邊說道:「今天是七夕呀。」
小女孩點了點頭,靦腆一笑,說道:「沒錯呀,前面那個大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嗎?」
楚一凡的臉更紅,說道:「不是,是師傅。」
雨瑤止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楚一凡,說道:「別叫我師傅,我說過多少次了。」
楚一凡直點頭,應道:「知道了,師傅,不!雨瑤。」
小女孩好奇地看著這一對男女,將一朵玫瑰遞到楚一凡面前,說道:「買朵吧,送給你師傅,你聞聞,挺香的,很配她哦。」
楚一凡真的用鼻子聞了下,爽朗一笑,說道:「嗯,是挺香的,多少錢一朵。」
小女孩張開小手,說道:「五元一朵。」
楚一凡騰出了左手往口袋裡掏了掏,勉強掏出了五張一元的紙幣,他將紙幣遞給了小女孩,小女孩接過紙幣就將玫瑰遞給了楚一凡。
楚一凡拿著玫瑰就奔向了雨瑤。
「好看嗎?」楚一凡問道。
雨瑤看了眼楚一凡手裡的玫瑰,眼裡並沒有喜悅之色,說道:「好看又怎麼樣,遲早都要凋謝的,永恆是不存在的,你們人類就是如此,總是希望強制性地留住一些東西的青春,可到頭來得到的只是失望、疲累、悲傷,那樣子有意義嗎?」
楚一凡被雨瑤說得啞口無言,手指一顫,那朵玫瑰被風刮起。
風載著玫瑰飛向上空,飄搖著,一陣疾風吹起,玫瑰瞬間凋謝,艷紅的花瓣徐徐下落,落在了楚一凡的眼前。
賣花的小女孩見狀,忙轉身離去,嘴裡念叨著,「趕緊跑,又是一對失敗的組合。」
「這樣子不是更好,」雨瑤說著又繼續趕路。
看著還在地上顫抖著的花瓣,楚一凡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困惑,他還是不明白雨瑤的言語,永恆不存在?得到的只會是失望、疲累?
來不及多想,楚一凡拉了拉旅行包的扣帶,追上了雨瑤。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楚一凡問道。
雨瑤頭也不回地說道:「繼續尋找血魂之眼的寄宿體。」
「除了這個你還有其它的事情做嗎?」楚一凡又問道。
「改改你愛問的毛病,」雨瑤說道。
「不好意思,」楚一凡忙說道。
「我的使命就是毀了四代邪物,其它的事情沒有在我的思考範圍之內,」雨瑤說道。
「怎麼只是如此,」楚一凡困惑地看著雨瑤的背影。
他們的前面已經聚集起了上百號人,每個人的顯得非常的緊張,正抬頭看著三十層樓的大廈,十幾名民警將人群擋在了半米之外,街上的交通也出現了停滯現象。抬頭一看,一個穿著一身鮮紅緊身短裙的女子正站在大廈頂部的邊緣,哭著,抓著邊緣的護欄。
「鬧劇,」雨瑤說著繞道而行。
「雨瑤,你不能見死不救,」楚一凡叫道。
雨瑤停住了腳步,看著楚一凡,說道:「我不屬於人界,我沒有義務為他們服務,你有能力的話就去救她,如果你覺得那有意義的話。」
「你真的這麼冷血嗎?」楚一凡問道。
雨瑤淡淡一笑,說道:「你還是不瞭解我,」停頓片刻,雨瑤又說道,「走吧,沒什麼好看的,我不是你們人類的保姆。」
「可…那是條生命,」楚一凡說道。
「有時候感情太豐富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你要想復仇,你就必需學會冷血,就是如此,道理很簡單,」雨瑤說道。
「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楚一凡叫道。
「那就當我沒感情吧,楚一凡,」雨瑤已經走出好幾米。
圍在一旁的人群還在騷動著,民警一邊擋住人群一邊看著站在邊緣的女子,女子變得非常的躁動,哭著,喊著,叫著,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我不要就這樣子活著!我要去找你!」女子聲嘶力竭地叫著,她的眼裡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一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正從大廈一層走出,她抱著布娃娃,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裡只有迷茫,一個民警見走出了一個小女孩,忙跑過去,說道:「小妹妹,趕緊離開這裡,這裡被封鎖了!」
小女孩抬起頭,輕應道:「嗯,」說完,她就擠進了人群。
小女孩與楚一凡擦身而過,那只長相可怖的布娃娃讓楚一凡不覺多看了幾眼。
女子哀嚎一聲,縱身跳下!
雨瑤皺起柳眉,她分明覺察到了聖忌劍短暫的躁動。
一道藍光衝向正落向地面的女子,藍光包裹住了女子,正飛上頂樓。
楚一凡開心地笑了,自語道:「還不會冷血嘛。」
雨瑤落在頂樓,她看著這個眼裡正出紅光的女子,眉頭皺得更緊,腳步聲已經臨近,她也就不多說什麼,化作一道藍光飛向了楚一凡。
幾個民警已經出現在頂樓,他們忙跑向了那個剛剛跳下樓的女子。
「真是奇跡!」一個民警叫道。
民警怕她還會有什麼輕生的舉動,忙將她圍住,準備送下大廈。
女子眼中還出紅光,她張著嘴巴,幽幽說道:「任務還沒有完成,任務還沒有完成,」驀然,她眼中的紅光消失,頹然跪地,手捂著臉頰,叫道,「惡夢!她是一場惡夢!」
雨瑤落在楚一凡面前,說道:「走吧。」
楚一凡笑著說道:「你不是說不去救她嗎?」
「你的理解有問題,我並沒有去救她,我只是感覺到了一些異樣而已,你想太多了,」雨瑤說道。
「異樣?」
「沒什麼,反正聖忌劍沒有生大幅度的躁動,不可能是血魂之眼的,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逗留的,」雨瑤說完就已經走遠了。
楚一凡忙跟上了雨瑤。
在另一座大廈之上,站著兩個人,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銀眸少女,一襲銀色的頭在陽光的點綴下變得非常的耀眼奪目,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短男子。
銀眸少女看著剛剛那場**動,問道:「哥哥,有注意到寄宿體嗎?」
「哎呀呀,妹妹都沒有注意到,我這個白癡怎麼會注意到呢,」吉古奧自嘲道。
「寄宿體倒是沒有注意到,但看到了一個仙界的殘餘,」法斯菲冷漠地看著漸漸散開的人群,說道,「興許以後還會遇上。」
吉古奧搔了搔頭,叫道:「哎呀呀,真是非常的不爽,出來都一年多了,還是沒有找到寄宿體,這日子怎麼過呀。」
「走吧,」法斯菲說道。
「哪呀,我真的快崩潰了,」吉古奧嚷道。
法斯菲看了眼吉古奧,銀眸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寒意,吉古奧幹幹吞了口口水,忙說道:「妹妹,你做主,我跟在你**後面就可以了。」
法斯菲也不多言語,靜靜地走下了大廈。
吉古奧大吐一口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