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輪」是本記載著銀河系修行者的史,記述時間是從約九十萬年前開始的,而九十萬年以前的歷史,用很短的章節含混而過,但已是最詳盡的一本史了。
子都言道:「其實能寫下這本史的白石老人也是大有來頭,他是名史官,這人不知修煉了多久了,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師父說道:「史官啊,那也許會知道些秘密!」
白石老人,好熟的名字,對啊,閃落的遺物!
我驚叫道:「作者是白石老人!」
子都和師父同時點頭,我急忙將閃落的事說了。
子都言道:「或許以後阿風你有機會去找這白石老人,老哥,我們是不行的,這是個怪人,即便是天尊出面,他也不賣帳!」
師父歎了口氣,說:「史官的個性向來如此。」
「師父,什麼是史官啊?」
「那是一種獨特的職業,也是一種獨特的種族,叫石人,這種種族介於人與妖之間,半人半石,壽命非常的長,但是修煉也受了一定的限制。
「對了,子都,『天道輪』中記載,越怒天尊當年被自己給滅了,肉身便封存在一處神秘的地方,可是只有肉身沒有魂魄,這越怒天尊真會復活嗎?」
子都回答著:「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魂魄,中雖未寫明了,但是強調越怒必會重生,而重生之日便是銀河毀滅的開始,現在這麼巧,天雲殿要奪藥王櫃。對了,
萬煉和老哥結交多久了?」
「約千年!」
「看來天雲殿謀劃這事,恐怕也有數千年,安排萬煉和你結交,安排閒雲入你門派,這事絕非你我能想像的。」
師父滿臉憂愁,「沒料到,我不只是對不起藥王門,還讓整個銀河陷入了危機!」
我本想插話提提星劫計時器的,但看到師父如此自責,加勒五交代要保密,到了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子都安慰著師父:「老哥,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斷,你也不必自責,等到這魔月門的事解決後,我們去趟仙界暗中調查,也許是我們自己嚇自己啊!」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白石、越怒、銀河,到底有什麼關聯?而且沒了藥王櫃,那怎麼幫五龍啊?
一想到五龍,我突然想到靈山和師父有些淵源。
「對了,師父,你是否有個結拜兄弟,青城的盛法真君?」
「是啊,你怎麼知道。」
「這兒的紫靈山創山人靈山,是他的弟子啊。」
子都急忙叫多獸請來了靈山,靈山拜見了師父:「師伯,弟子有禮了。」
師父向靈山說了:「不錯,你真了不起,這麼快就修聚靈,我修行時間比你多一大段,成就也不過耳耳啊。」
靈山恭身說道:「師伯,您可知師父行蹤?」
師父轉過身子,眼光迷茫,「你師父啊,唉,早在數百年前便重新投胎去了。」
縱然是得道高人,靈山也不禁淚流了下來,輕輕的叫著:「師父。」
「真君,五龍的傷問題大了,唉,從何說起啊……」我向靈山說著。
師父突然說道:「藥王櫃雖然不在,那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啊,師父,有方法?」
眾人眼光直看著他。
「藥王櫃一失,我便一直思索著數百年放在我心的問題,如果沒有藥王櫃,是不是有別的方法達到藥王櫃的功能。後來我實驗多次,創了個藥王大陣,也許可
以成功也說不定啊。」
「藥王大陣?」眾人異口同聲叫出。
師父點點頭,「阿風,你和子都繼續辦你們的事,我先離開一陣子,這藥王大陣中仍有些疑點,我必須去一趟房宿星,若是可行的話,你那兄弟便有救了。
「子都,等這一切事都辦完了,我們便會合,再一起去仙界調查,希望你我是多慮的,唉。」
千百個結,一結未完,一結再生,魔月門的事還沒了,又有藥王門的危機,這莫非便是天地循環。
師父走了,南北雙方會集於灰菊山山腳下,這裡是神教的大本營,可是居然完全沒有看守,魔軍竟然放棄了根據地,那天兵歿魔尊說要回守大陣,看來那大陣
便在山頂了。
從山下永遠看不清那山頂的樣子,陰雲滿佈,我們穿入黑雲之內,果真在灰菊山的山頂,有著一座超大的平台,平台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塔。
環繞著巨塔高掛著四把赤紅色的刀,這裡不論是什麼時候,都不見陽光,陣局方烏漆麻黑的,使得那塔格外的陰森猙獰。
整個陣局沒有護衛,可以說根本沒有魔的蹤影,難道他們全都龜縮於那塔中,而那陣內好像有著無數的鬼靈,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子都遙指直著那大塔,向大家說道:「各位,那便是『入魔塔』,看來魔月門便在塔內,而外頭這陣,便是護衛那入魔塔。
「各位道兄,這個陣該如何破,不知各位有沒有高見?」他不知是客套還是不懂,堂堂一名大夫如果都不知如何破陣,那這關不好過了。
眾人沒人出聲,過了一會兒,一個老邁蒼涼聲音響起,是淨琉璃,「此陣叫做『四刀四絕陣』,各位看那高掛四面的魔刀,分別是魂殞血刀、歿魄血刀、離神血刀以
及靈滅血刀,入陣步伐如果稍有差池,不僅性命難保,連魂魄、元神、神識都會被滅掉,不可等閒視之。」
他言下之意,代表受血刀之屠者,永世不得超生,眾人不禁動容。
九煉島主神匊臉色慘綠,說話也略帶著抖音:「大師所言正是,我們北方聯盟有一個隊伍闖入,血刀一閃,所有人全化烏有,實在可怕,唉,千年,百年修行俱
成灰燼。」
一時靜了下來,那四把魔刀像是想吸我們的血,還真像是有四隻血眼盯著我們,冷風再一吹起,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子都現在對我方的態度十分謙和,言道:「大師可知破陣的方法?」
淨琉璃回道:「此陣難,便在於需要大量的高手,但是可以入陣的卻只有少數,即便能過了陣到達入魔塔,那敵方若在塔內暗藏高手,凶險也是很大。」
他緩了一口氣,開始解釋這個怪陣。
「我先說明一下外陣,首先需四名高手,分別於『離』位立『焰火旗』,『坎』位立『杏黃旗』,『兌』位立『紫神旗』,『震』位立『烈金旗』,又須於旗的方分別祭出『護魂幡』、『護魄
幡』、『護神幡』及『護靈幡』,每幡需兩名高手護持,前面那四旗主要功能是護住這四幡,名之為四旗四幡陣。
「然後,才由另外四名高手射入真元打向血刀,這四刀四絕陣便開始發動,血刀受到四幡的吸引,轉而攻擊四幡,在運轉過程,這十六名高手都需運功對抗,等
到入陣者出了陣局,才可撤下真元,所以又需十六名預備頂替。
「還有,外陣需由一名大高手指揮,否則如果有人真元不繼,或是持訣有誤,那入陣者可是難逃劫數了。」
現場一片靜寂,不論見識多少,全都聚精會神聆聽淨琉璃的說明。
他接著又說道:「入內陣者需分為四隊,每隊最多五人,血刀因受到四旗四幡陣的牽制,不會攻擊入陣者。
「另外要注意的,在陣局內不得祭出法寶,我想這點各位大師應該很清楚。
「還有,血刀雖然受到外陣的吸引,可是陣內鬼靈無數,這些鬼靈都是受到血刀屠殺而無法超生的異形,這不是元神也不是魂魄,而是一種沒有生命但又急要入
體的負能量,如果不小心讓異形入體,稍有失神,步出入陣方位,血刀馬攻出。」
他一口氣說了入陣方式,眾人越聽越驚,這種陣局聞所未聞,破陣的方法也太玄奇了,入陣者當真需要很大的勇氣。
淨琉璃又說了令人不解的話:「入陣者除了功力要強,還要心甘情願,不得有一絲勉強。入陣者假若有一絲的不甘心,便會生成戾氣!」
「戾氣!」所有人都不禁叫出,又馬恢復寂靜,在場每人無不神經緊繃,聚精會神的傾聽淨琉璃的往下分析。
「剛才講的異形本遭受血刀之災,以致充滿著戾氣,如果入陣者也帶著戾氣,異形便容易身,萬一讓異形身,兩相結合下,含著強大戾氣的肉身會吸引血刀
,如此不只自身難保,連帶的那一隊也要跟著遭殃。」
驚呼不絕,外陣難,內陣難,議論片刻,旋即又靜默下來,這種陣不只可怕,更如同是人性的試金石,假使只有表面功夫,入了陣去,不說屍骨無存,也可能
害了別人。
子都言道:「各位,無論如何,這陣不破,那塔內之魔不滅,可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必須趕在魔月門開之前,在傳送門的位址給予禁制,那即便
以後魔月門百年一開,魔也無法隨意進入真圈,不知北方及南方聯盟以為如何?」
我看了看青虛等眾人,內心早已決定我是要入陣的,便道:「南方五山聯盟全力配合。」
神匊也道:「北方聯盟願受大夫指揮。」
子都恭敬的向淨琉璃說道:「不知塔內是否還有別陣,請大師您入陣一趟,不知您以為如何?」
淨琉璃爽快的答應:「我是一定要入陣的,由您護持外陣,不知這魔月門開啟之日是什麼時候?」
子都言道:「照算來應在十日之後,開啟時間約為一日。」
我私下問靈山,為何不乾脆毀了傳送門,那不一勞永逸。
靈山苦笑地說明,原來傳送門是三界劃分時訂下的,誰都不得損害,這也許是天刻意安排,讓三界俱受劫難的一種方式,毀者必受天譴,而且毀了,天馬旋
有義務再建。
只聽子都再道:「內陣便由大師指揮,我天獸令出一隊。」
天照與羯盧帝小聲商量一會,向我表明志願入陣,我說道:「那好,法相寺及多梵谷出一隊,五山同盟出一隊。」
神匊言道:「當然剩下一隊由北方聯盟派出。」
子都說道:「太好了,各位請兩天內將內陣人選報給大師,注意,一定要心甘情願的志願者才行!」
一天之內,人選已定,我方志願者實在太多,像阿閃拉、紫仙及東葉,打死不退,定要跟在我身邊,其餘爭執不下,最後由靈山、青虛、玄鷹、越秋四人抽籤
,結果玄鷹拈中,四人加玄鷹,五人隊伍已成。
在我協商下,釋門隊伍的代表為淨琉璃、法相寺天照及天宏、多梵谷羯盧帝及聽諦。
天獸令則由子留領軍,他是子都的師弟,是名配著淡金戒的仙人,子都另派含獸、制獸、王獸、把獸四人與子留成隊。
北方聯盟則由長生堂月堂真人領軍,他是長生堂堂主,也是月華的師兄,加赤枚殿不凡真人,不塵散人以及九煉島神分真人,另一名卻是……正氣散人!
內心隱約感到有些不妥,怎麼會是他,但這可是他們的家務事,千萬別惹出事端啊。
外陣人選也定了下來,我方負責的「震」位由靈山領軍,他對抗靈滅血刀,越秋立「烈金旗」,武城山青龍、武城山白虎護持「護靈幡」,預備隊為金光洞黃葉、韓林
城天丁、韓林城翁山、凍谷門火神龍。
「兌」位的外陣由青虛領軍,他對抗離神血刀,白虛立「紫神旗」,法相寺天音尊者、多梵谷鞞支大長老護持「護神幡」,預備隊為天霧峰赤虛、天霧峰法成、古龍山
天道及法相寺天覺大長老。
如此我方共十六名,配合北方十名,天獸六名,合子都共計三十三名,每人熟習法訣,準備護持。
破陣之日定在五日之後,南北雙方各自返回。
這些時日大竹等人繼續煉丹,我將大碧元丹及續命丹分發完成,集合所有人聚會,這一場生死鬥,將比那祗仞谷會戰更是凶險。
想想在鬼界及廢棄坑道的經驗,大悲咒對鬼魂似乎很有效,我向淨琉璃問起:「在陣內的異形厲害,持大悲咒護身不知有沒有效?」
淨琉璃與釋門同僚討論了一會,向我點點頭,我將大悲咒文給了入陣之阿閃拉、東葉、紫仙、玄鷹,要他們背熟了。
夜裡,大竹及田真子一起來到,兩人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他們還沒開口,我大致也猜得出,他們難以啟齒的是什麼。
「是不是正氣散人的事?直說了。」
大竹說道:「師叔啊,聽了大伙之言,才知道入陣者的條件嚴苛,那可不能有絲毫戾氣,這紫仙師叔,去了好像不好。」
田老大不愧是情報頭子,接著說道:「師叔,為了入陣之事,正氣和他的父親神匊大吵一頓。」
我苦笑起來:「可想而知,他是為紫仙入陣的,他父親必是阻止著他。」
田老大歎了口氣:「不只如此啊,神匊深信淨琉璃大師所言,反而那正氣壓根不相信所謂戾氣之說,他可是以為淨琉璃大師在妖言惑眾。
「神匊修道千年,無意得了一子,所以從小便溺愛著正氣,這正氣自修煉以來,便是真圈大陸一顆閃亮的明星,從未失敗過,自小便有神童之稱。」
聽來,我是搶了他丰采,田老大又說道:「九煉島下寵著他,稱之為少島主。神匊的結拜大哥子都大夫,在他二十歲那年還送給了他一隻神獸。
「也在那年,真圈星辦了個龍台大會,那時師父及紫仙師叔代表紫靈山參加,紫仙師叔便是在大會出足風頭,很多名門俊秀無不傾心師叔。也難怪,師叔美貌
兼武藝絕倫啊。
「龍台大會後,正氣死追著師叔不放,他系出名門,功夫又高,人又英俊,大伙又捧,師叔啊,沒料到,自從你出現後,他開始吃不開了。
「師叔,那北方聯盟雖是以神匊為盟主,但實際都是正氣在發號施令,哪知啊,這傢伙有些空名罷了,連連打了敗仗,他們北方像是一盤散沙,而且時常因正
氣的自大而誤了軍機,連累了同門。」
他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和南方相比之下,北方越發遜色,據情報顯示,幾次長生堂有了叛盟的想法,如果不是天獸令即時幫忙,我看北方聯盟早就解體了。」
從救了長生堂月華散人,我便感到奇怪,月華怎麼也不回去長生堂,甚至原降神教的長生堂人受救後,也不願回去,原先我還以為長生堂存在著內鬥,原來是
在正氣領導下,士氣低迷,不知為何而戰。
我又能怎樣呢?
「沒想到打仗被我搶了頭彩,紫仙又讓他傷心,再加幾天前,子都對我情況,大家看在眼裡。」
田老大當日也在現場,搖首長歎:「那天我也嚇了一跳,眾人的焦點在師叔身,沒特別注意,正氣的表現實在反常,看來,子都原是要幫他出頭的,藉著紅花
城大會殺殺我方銳氣。
「沒想到玄鷹用心良苦,一來便佔了個風,更沒想到,子都居然是師叔祖的好。新仇舊恨啊,師叔,你可真要當心才是。
「心胸坦蕩蕩像玄鷹、天道等人,會自己承認錯誤,那才是勇者的行為,正氣養尊處優,自以為是,遲早要受苦的,但是,師叔,他自個兒受苦無妨,可別連累
了大家啊,這魔月門不是小事,不容胡鬧啊。」
我也難啊,「田老大、大竹,不是我不知道,可是你們也知道紫仙的個性,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唉,正氣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表現給紫仙看,他想讓她知道,
沒選擇他是錯誤的。」
我言語唏噓,又想到此去不知道能否平安歸來,又向他們說了:「大竹,西村兄弟們的修煉,你要多費心,我有些不安,此去怕是難回來了。」
兩人齊聲說:「師叔,不會。」他們這段時日大風大浪見多了,像是那祗仞谷會戰般的凶險也過來了,可是他們也知道我直覺向來很準。
一時間想到小同,唉……我真想他們啊。
大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說道:「師叔,小同和阿嫗一直希望能來探望你,可是你就不答應,現在好囉,又老是說些不吉利的話,他們要知道,不傷心死才怪。」
矮人們難得可以掙脫萬年詛咒,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再多受劫難,因此,我一直禁止矮人們涉入道魔之爭,那日勒五的突然來援,我也是嚇了一跳。
田老大語帶斥責:「大竹,師叔交代你的,你就照辦,哪那麼多廢話。」
我言道:「還好離入陣還有兩天,明天我和勒五先去一下天馬銀行,再回西村一趟,看看大家!大竹,跟阿秀他們講一下,打包打包一起回西村。」也是時候了,
建構了二年的總軍帳,也應各別歸回自己的門派。
大竹歡呼大叫,勒五及阿閃拉走了進來,只聽勒五說道:「胖子,胖子別叫了,活神,我們什麼時候去銀行哩!」
一大早天還沒全亮,勒五便哇拉哇拉的大叫著,拿著那飛行毛毯,「活神、大矮人、胖子,起來,我們出發快些!」
阿閃拉揉著眼睛,好像還在作夢,「什……什麼?老巫婆要去哪兒啊!」
勒五拿著詛咒棒:「哇拉那八,大!」那毛毯漲開起來,「親愛的,我們要先去銀行,再回去西村哩!」
我和大竹、阿閃拉好奇著這片毛毯,大竹叫道:「勒五,我們不用飛行,坐你這毯子啊!」
勒五開心的笑著,那疏鬆的白牙,像是隨時會脫落一般。
我對著大竹說道:「你去找阿秀他們,現在有便車可搭,真是太好了!」
只見大竹邊晃著進了去,伊雅從裡頭跑了出來:「哇,有便車可以搭,我正想去布虞城找大哥哩!」
現在環群工作室的E多得接不完,真圈南方各派對於他們的義助無不感謝,於是一堆計劃出來了,坦虞道要由坦坦國延伸到金光洞護持的夫鏡什國,另外又
由布虞城新建一條飄浮道到成田國,伊凡若調了好多人手到布虞城,並成立了分公司,專做真圈大陸的生意。
這是趟奇異的旅程,一堆人還有大包小包全了那地毯,勒五皺著眉頭,直嘟嚷著:「真重,真重,胖子!就你最重!」
大竹「啊」的一聲回著。
阿閃拉笑叫道:「竹胖子,你能不能減肥呀!」
他躺著看那藍天白雲,口裡還咬著一根草,吱吱喳喳的哼著那條「賞月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大竹踢了他一腳,阿閃拉發出「喔、喔」的狗叫聲。
只聽勒五大叫:「哇拉忽拉拉,起!」咦,毯子真的飛起來了,眾人好開心,拚鬥多年終於可以返鄉了。
「哇拉忽拉拉,噴!」毯子急速的衝了出去!
哪知正在與阿閃拉胡鬧的大竹,還叫著:「這麼飛會不會危險啊,哇……」整個人居然掉出了毯子外,「嗖」的一聲往下墜!
我趕忙看了看,大竹在半空中御劍又衝了來,一個大胖子踏著小小的劍,樣子有些滑稽,灰頭土臉的又了毯子,還不忘說道:「你們看看,我飛的姿勢很棒!」
伊雅大笑,「忽」的一聲,衝入空中,在毯子約五十公尺高處,如仙女下凡一般,轉了好幾身,下到毯子,哇,真是美極了,一堆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大竹還
口水流了下來。
阿閃拉大笑:「喔!大竹……流口水!換看我的!」
阿閃拉祭起那巨型玩具大手,頭綁著細絲,施了法訣將細絲的另一頭黏在毯子,一溜煙人飛了起來,整個人浮在半空中,一手握著巨拍,一手還做著各式
各樣的花式體。
如果這毯子是遊艇,那他當真成了飛行傘了,真是可愛極了,大伙笑翻了。
忽然勒五故意急停毯子,只見正在表演的阿閃拉巨手沒捉穩,「嗖」的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也是灰頭土臉的下了來。
「大矮人真沒用,喂,你們耍特技啊!」勒五咧開大嘴大叫著。
我笑了笑,可惜了阿秀他們還沒法子御劍飛行,不然一堆人都飛起來也是壯觀。
到了布虞城,勒五言道:「活神,銀行你去自己,我們找個地方等你!」
伊雅興奮的說道:「對了,我們去觀皇閣,我叫大哥一起來,喝茶聊天,不錯。」
我便獨自前去那有著十幾雙眼睛的超高大樓,哪知,一入大門表明要找布裡時,接待的金髮美女竟說著:「布裡?布裡是誰?」
「他是你們執事啊!」
「這位先生,你不要搞亂,不然我可要找警衛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就……這兒是天馬布虞總行沒錯啊……怎會沒有布裡這個人呢?
我腦筋一片空白,滿懷不解的走出銀行,還是想不透,不禁找著那天帶著我去找布裡的那位美女。
在二樓的入口看到她,急忙問道:「小姐,你認得我嗎?」
她可能看的人太多了,而且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我急道:「我要找布裡先生,你帶我去的啊!」
「先生,我們這兒沒有布裡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那兩年前你們的執事是哪一位?」
「一直都是法蘭先生啊,先生,你有沒有需要我們服務的?」
我急忙取出那記事本,我記得裡頭有布裡的資料,哪知那本子中有伊雅,有伊凡若,哪有布裡這個人,我整個人呆住了!
耳中傳來那美女的話:「先生,先生,你沒事!」
我真的見鬼了,這到底怎麼了,師父也不認識他,深吸一口氣,言道:「我要去保險箱!」
「喔,先生,請您至第三號櫃檯,那有專人服務!」
我整個人都不知在做什麼,總之,有人帶著我到了那奇怪的空間,依規定我發功打在金屬牆,一樣的十分鐘之後幻出一個橘色門,我進入了「保險屋」,取出了
勒五的清單,這清單內共有好多東西,我開始大叫起清單頭的東西。
詛咒棒第二晶片、三塊聚仙玉、兩塊魔仙石、一顆洨菊花子、一個多蟲盒,及一片窩窩鐵板。
當我叫著最後一樣「玉釋靈環」,一隻像是項圈般的東西飛了出來,竟然直接套在我的脖子,一時茫茫然的我醒了過來,用手撫摸這個玉帶,可憐了,我被套了
個狗圈。
我將所有東西收入手鐲,正要離開,突然牆又瞬移了起來,停在一個小櫃子,我並沒有大叫要東西啊,正納悶時,櫃內飛出一隻雕著老鷹圖樣的戒指,直接扣
在我的手指,仔細一瞧,那櫃子頭寫著「天鷲戒」!
今天來到銀行,整個事都不太對,我急忙出了門,離開了銀行。
腦中還在思索著,布裡是誰……
觀皇閣的嬉鬧我全沒有印象,我只記得問了伊凡若,他與天馬銀行有往來,可是也不知道布裡是誰!
布裡到底是誰?
不知不覺中回到了西村,總算回到家了,內心的不安一掃而空,小同已是個青年,一見到我鼻子紅了起來,「叔叔,你終於回來!」
阿嫗抱住了我,「活神,很好很好!」
大家一同到了覺遠學堂,勒六正教著眾矮人修煉,看來子也不在期間,讓她辛苦了,我抱了抱阿大、阿卡他們,大家開心的唱歌跳舞。
勒六說道:「活神,多了些雕像耶,要不要瞧瞧?」
勒五說道:「活神時間不多,明日一早便要趕回去,不必看了,就是包括大矮人、紅老頭、大美人,還有大喇叭,對了,今天在觀皇閣那個也好面熟!」
是伊凡若?看來連勒五在內,已有阿閃拉、東葉、紫仙及淨琉璃六個雕像,早聽他們講過,除我之外一共有三十六個,奇怪了,這些都是和我最親近之人。
快樂的時間過得總是較快,一夜的敘舊很快的過去了,我、阿閃拉、大竹、勒五告別了眾人。
阿嫗言道:「活神,事情辦完,要快些回來!」
我點點頭,但總覺得好像會離開這兒很久很久,我一一的抱了他們。
阿秀說道:「師父,希望你能快點回來,一起安樂的過日子。」
平凡的日子,唉,離我多遙遠,也多難得啊!
回到總軍帳,已人去樓空,只有少數人留著,進入了裡面,咦,那不是子都嗎?
「阿風,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談一談小頑。」
我好奇說道:「阿閃拉,他怎麼了?」話一出口,我才想到,阿閃拉對子都好像有些敵意。
子都苦笑一番:「唉,小頑在仙界名氣很大。」
他停了一下,眼望遠方,似是回到仙界,「他在仙界犯了不少仙規。」
「仙規?」仙界有法律的啊?
「其中較嚴重的,便是偷了不少仙人的寶物,仙藥及仙果。」
他講的是阿閃拉的名言,叫「鏘」。
「最麻煩的,是一顆千匊神果,這種果子不同別的仙果,可是五千前才結一次,為了這件事,看守的翡翠仙子可是被罰了,阿風啊,仙人之間結怨是很難解的。
「也因此,小頑在仙界到處躲藏,後來不知怎麼,他逃回天馬旋,要知道以他的狀況,至少會被罰吃十顆的消功丹。」
「消功丹?」
「你見識過魔界的化身覆命,消功丹和此法有異曲同工之效,一顆消功丹會毀了百年功力。」
他拿出一隻金牌,刻奇怪的浮雕,「未來你將此金牌給小頑,他這次助你滅魔可是大功一件,金牌可抵他偷千匊神果的過錯,小頑偷了此果自己也沒吃,若自
己吃了,他的功力絕不止於此。」
他看了我一眼,似是提起勇氣,「阿風,你可不可以不要入陣?」
子都是不是也和田老大有相同顧慮,勸我來著。
「大夫,我必須和淨琉璃一同入陣,大夫,您有所不知,這是一件非我不可的事啊。」我將伽切寺及卡拉希的事說了。
我接著說道:「大夫,拿回宗巴的魂魄,也是我的責任,我可不能讓淨琉璃單獨涉險的。」
子都言道:「不瞞你說,神匊找了我,你可知正氣何以要入陣去?」
我苦笑一番,點點頭,十分無奈。
子都也是語多無奈:「這孩子從小被慣壞了,唉,他父親有錯,我們長輩也有錯,我真擔心他有朝一日會墮入魔道。」
「大夫,最好能阻止他入陣,如果真有戾氣,那可是危險萬分。」
子都苦笑一番,好像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我真好奇,神匊及子都怎麼一點都拿他沒皮條,由此可見,他們常打敗仗不是沒道理,如此大事怎麼可隨心所欲呢。
子都似乎不願在此話題打轉,繼續說道:「不談這個了,阿風,此事完後,我和你師父可能遠行,沒時間教你,本來我想傳你一些東西的,現在只能你先自行摸
索,這個玉簡是天獸令的入門,你先學著。」
我一看玉簡名為「獸語術」,子都說道:「先學會獸語,才能與獸溝通,然後才學驅獸等較高階法門。」
他又遞給了我另一片玉簡,是為「馴獸術」。
「謝謝大夫。」
他笑笑地說:「阿風,以後你的責任可大了,隱約中,挑戰也不同於常人,你要多忍著,越大的危機,反而是越好的歷練。」
「謝謝大夫的提醒,大夫那正氣的事,難道就由他了嗎?」
只見子都搖首歎息,想了很久,像是在考慮些什麼,然後下了決心似的說道:「唉,說給你聽,也許你不信,這事你可能會覺得我和神匊沒用,我們有難言之隱
啊,你可知正氣的一世便是我和神匊的救命恩人,我們三人是結拜兄弟,因他的犧牲,我們才可活到現在。」
此事當真離奇,子都眼望遠方,好像是回到那古老的時代,是寵愛是報恩,一切感覺都交雜在一起,複雜的情緒讓他蒼老了許多。
「大夫啊,造化弄人,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也許天也不願我們事事順心罷。」
我反看得開,他倒奇了,只說了句:「難怪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
入陣的日子到了。
眾人齊集灰菊山頂,這可真是真圈星包含真圈大陸及天獸大陸所有的精英,千年來最大的盛會。
淨琉璃將入陣步位及法訣再次說明清楚,入陣可是要步步小心。
子都位於陣前方,監督一切。
我集合眾人,叫道:「外陣者檢查大碧元丹數量是否正確。」
行軍作戰已久,我方養成作戰標準作業流程,一絲都不得馬虎,不論功力高低皆同一模式。
靈山大叫:「報告盟主,震位外陣數量正確。」
青虛接著叫道:「報告盟主,兌位外陣數量正確無誤。」
我方這個舉動,讓子都及北方聯盟十分好奇。
打仗不可開玩笑,那管得他人想法,我接著說道:「外陣預備勤務檢查開始。」
假使外陣有突發的狀況,後勤的緊急支援便十分重要。
一會兒,田真子大叫:「丹隊竹真子部無誤,醫隊法若部無誤。」
我又說道:「內陣開始檢查大碧元丹、續命丹、避咒符、避毒符數量是否正確?」
玄鷹代我指揮一一詢問,淨琉璃也檢查釋門各人。
「報告盟主,內陣震隊數量無誤。」
「報告法王,內陣兌隊數量無誤。」
在旁人驚奇眼中,我這小小修行者,號令群雄,行事有序,有條不紊,多位長生堂長老甚至捉住那月華,問的起勁,回的也起勁。
月華跟隨五山聯盟,隸屬那勝雲大隊,祗仞谷會戰勝雲陣亡後接手指揮,第二階段任務是守住谷口的阻擊部,最為慘烈,她可是豪氣萬丈地敘述那種種事跡,
長生堂那些長老可聽得心癢難止。
「大風起兮風飛揚,魂魄消殞兮散四方,魂魄歸來兮歌泣傷,護我真圈兮氣豪壯,佑我真圈兮當自強,保我家園兮男兒當自強。」
月華吟唱起那首輓歌,一會兒所有的南方聯盟成員,都輕聲的跟著吟唱,一股濃厚的浩然淒壯的氣氛,籠罩住整個四刀四絕陣。
我隱約感到那正氣臉色不太好看,我方表現越好,越是顯得他的無能,尤其眼睛盯著紫仙不放,而紫仙也跟著眾人吟唱著,如此冷漠冰霜的人,也會熱情流露
,是誰改變了她,是誰改變了修道者,是我!
我想他一定覺得,一個功力差勁、出身低落的小道長,怎麼如此可恨。
我真覺大事不妙,正氣的戾氣若是不減,那入陣必是凶險萬分,正想著該如何是好時,耳中傳來子都的叫聲。
「準備啟陣!」
全場為之動容。
一切都是命,我只是輕歎一聲,整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