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這個字對我可是不陌生,我已有多次經驗。更新超快
但是,我沒死,那是氣血攻心,一時暈了過去。
伽切寺的遭遇十分曲折,我的機緣救了宗巴、淨琉璃,壞了卡拉希等人的計策,然而他們並未罷手,宗巴及淨琉璃也深知,奢囉困魔的地方被魔發覺了,從此
伽切寺必然多事。
他們下了很大決心,將「金剛伏魔圈」交給我,帶離伽切寺,其實,伽切寺之難,他們早已預知。
奈何他們無法連絡「三十三天」以取得支援,因此,兩人顧不得當年諸天訂下的規矩,修煉了肉身不壞的法門,而為防後患,伽切寺由宗巴留守,淨琉璃則負責調
查那卡拉希等人的行蹤。
淨琉璃追蹤卡拉希,輾轉到了中亞的哈薩克共和國,不幸的事也在此發生了,卡拉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當了哈薩克的陸軍司令。
一枚舊蘇聯遺留下來的核子彈,從哈薩克發射出去,不是打向俄羅斯,不是其他鄰國,也不是中國北京或烏魯木齊,竟然是打在一處毫無人跡的藏西地區。
那便是伽切寺!
這實在太過離奇,卡拉希不是要救奢羅神魔嗎?
錯了,這竟與原先的判斷完全不同,他是要滅了奢囉神魔,這或許是當年雙魔會戰延伸而來的仇恨。
按說,以宗巴的功力,是可以自保的,核彈雖然威力強大,但對已修到可以入三十三天境界的宗巴,還是可以抵擋,然而這枚核彈是偷襲而來,沒有任何防護
的宗巴,便死得不明不白。
那奢囉更是不用說,長期困魔,功力不增反減,同樣也受屠戮。
「等到我趕回了伽切寺,那兒已全不存在,連山都被剷平。」淨琉璃感歎地說,他的臉佈滿了皺紋。
他繼續說:「可惡的卡拉希,不僅毀了伽切寺,不只殺了宗巴和奢囉,更可恨的,他們早已埋伏在伽切寺的附近,居然收了眾人的魂魄。」
他話一出口,其他僧人無不驚叫,這魂魄被收,那可是永不得超生,無法輪迴轉世!
無論修道者、釋者每人都義憤難平。
淨琉璃接著說:「我便是一路追蹤著卡拉希而來,我可以感到,他便是在那四刀四絕陣之中,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此處火光四起,便趕了過來。唉,宗巴的魂
魄在卡拉希手裡,我一定要追回啊。」
我將淨琉璃的手握得緊緊的,深怕他也離我而去,「大喇嘛,不管你決定怎麼做,阿風都和你一起。」
「阿風……」淨琉璃濕潤的眼睛看著我。
青虛此時問起:「大師,你說這四刀四絕陣,是什麼陣局,怎麼都沒聽過?」他一語道出了多人的心聲,諸多高手不好意思問起的問題。
「這是一種魔陣,要破此陣,需要很多高手配合,很是困難,這魔用了此陣,表示陣中必有很重要的東西。」
我、青虛、靈山等互望一眼,幾乎同時喊出……
「魔月門!」
我們正議論紛紛之際,玄鷹及田真子進來了。
原來在我昏迷期間,魔軍好像是消失了,北方聯盟及天獸令一路南下,與玄鷹北之軍會合,才知道魔尊及其手下,全都退入了魔教聖地——灰菊山。
的確,在灰菊山頂「入魔塔」的四周布下陣局,北方聯盟一支約十名高手的隊伍,貪功急進,一入陣瞬間血光飛散,全絞成細粉,血骨肉魂無一存在。
玄鷹向我說道:「盟主,天獸令及北方聯盟邀我方,三日後在紅花城會商,討論下一步如何行動。」
「各位,明日我們召集軍事大會,在赴約前先行成共識。」
祗仞谷會戰的結束,意味著魔界的慘敗,他們過於輕敵。
的確以雙方實力而言,我方決無取勝的可能,魔尊實力可比仙界大夫,魔君又有仙人功力,但是我方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勝了,但是也付出很大代價。
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我的兄弟五龍一手沒了,成了殘廢,為此我暗自流淚,自責心又起。
關老爺子也陣亡了,葬身在真圈大地,我耳際似乎又響起他那爽朗的聲音。
還好勒五並無大礙,如果沒有她的支援,我們可能全都要喪命,她這招「千蛛術」是用了幾萬顆蛛卵培殖而成,也全陣亡在兵歿之下。
神照星來援的,主要是法相寺及多梵谷,協同我方夾擊那魔尊的,為法相寺的天音及天宏大師,以及梵音谷的羯盧帝及聽諦大師,我全邀約參與軍事大會。
軍事大會決議,道長級以下者全數回歸門派,魔軍已縮回那灰菊山四刀四絕陣,沒必要讓功力不足者無謂犧牲;另外決議,韓林城的翁山散人協助古龍山,天
丁散人協助紫靈山做復建工作。
我又回到碑林,一座座新的碑碣落成,代表又有英魂飄去,多少好、多少知交、多少兄弟就躺著不起。
我特別將總軍帳移至這裡,希望能多陪陪這些英魂,縱然已無法與他們把手言歡,笑談天下。
我何等不捨讓他們寂寥無聲地飄泊啊。
在碑林前的草堂,總軍帳兄弟還在忙碌,統計死傷者,醫療救援者,製作丹藥者,擬未來計劃者,施作碑碣者,每人都盡了所有的能力。
我沒有太多悲傷權利,因為太多事等著,太多責任在肩。
傍晚,我和五龍在一起,「兄弟,你先回紫靈山,我會找到我師父,我們有一套再生術,可以喚起細胞再生功能,你的手會好的。」
五龍笑了起來,說道:「兄弟,沒什麼,唉,為兄當年一時心起,讓你到了紫靈山,沒想到,從此讓你背負了這麼大的責任,我心不安啊!」
我看著他,雙手緊握他的單手,要復健他的手,只有藥王櫃才有可能,可是「藥王櫃」要從何而得呢?唉,我真不敢想,我已不是藥王門徒,師父又不知在哪兒,
不知是否已經開啟仙門而去。
我和他相視一會兒,他告別去了!
淨琉璃看到我帶領的弟兄,為了誅魔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又看到那一大片的碑林,感歎萬分。
我取出伏魔圈還給他,「大喇嘛,原先關在圈內的魔,已全部清入了釋靈界,現正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我將釋靈界之事向他說了。
他一臉愕然,看了看伏魔圈,又遞還給我,「阿風,這只伏魔圈,以後便是你的,別人也無法驅動伏魔圈了。」
他看到我還沒收起伏魔圈,繼續說道:「那日大戰,我在遠處觀看,你能由伏魔圈射出『金剛子』,那表示金剛伏魔圈已經認你為主人了。」
「金剛子?什麼是金剛子?」
「你那天打向魔君的光球,便是金剛子。」
「大喇嘛,為何伏魔圈會認我為主人?」
「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是可能和當年天聖留下的旨意有關。」
我一細想,當年在伽切寺所遇到的異象,和在阿比門、袛仞谷幾乎都是相同。
「大喇嘛,當年你和宗巴真的沒看到什麼異象嗎?」
「有看到強光打在你身,這是一種認證過程,好像是天聖要確定你的身份,又有看到那天聖塑像身後的觸鬚,穿入你的體內,一半的觸鬚有紅色液體流了出來
,又有一半青色帶著金光的液體流了進去。
「我和宗巴後來談起,都覺得好像在替你換血。現在看來沒錯,在大戰中,你噴出的血是青色的。」
「唉,那是龍血,在伽切寺替我換血,在阿比門替我換髓,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納悶時,阿閃拉、大竹、勒五、伊雅進來了。
我大叫:「勒五,你沒事!」
勒五露出疏鬆白牙,比手劃腳的,「死了萬個蛛兒,可惜些。活神,這大光頭是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阿閃拉笑嘻嘻的走到淨琉璃身旁,原本已是很小的眼睛瞇起像一條線,右手擺出,大剌剌的叫著:「跟老巫婆你鄭重介紹,淨琉璃大喇叭!」
勒五伸出短而肥的手,握著淨琉璃,大眼一閃閃的叫道:「你好,大喇叭。」
大竹和伊雅笑到不行,我急道:「死蚊子,是大喇嘛,搞不清楚!」
伊雅說道:「土包子,你這群朋真可愛。」
阿閃拉、大竹,同時一個動作,手指頭直點著,「喔……土包子!」
我不理會他們,向勒五問道:「大伙還好,你怎麼會來啊?」
勒五叫道:「活神,阿比要我來找你,請你再去趟銀行,東西要取些。」她拿出張清單,看來要拿的東西不少。
勒五又傳音給我:「阿比交代銀行保險箱內的事,以及要拿出的物品都要保密!」
「那好,紅花城大會後,我便去趟銀行。」
這一天,我與阿閃拉等人,一同前往紅花城赴約。
沿路北,但見荒煙漫漫,人跡稀少,冬季時節更多了些蕭瑟,狼狗成群覓食,反倒比人還多些。
長年戰事可苦了那百姓,大伙無不感歎萬分,以往雖然修道門派常有互鬥,國與國的戰爭也常發生,但是像如此大規模,所有門派都捲入的大戰,從未有過。
來到紅花城,正是黃昏。
這是及隨國與神國的邊界大城,位於千山萬嶺之中,本來是南北的交通要道,然而現在殘破衰敗,沒幾戶人家。
戰禍殃及百姓,繁華落盡,可是黎民無辜啊,在這片重重環抱的蒼茫暮靄裡,天抹著一縷長煙,映照著落日,更顯得死沉寂寥。
玄鷹向我說道:「盟主,我方雖然打了一場大勝仗,但是那北方可有天獸令作為後盾,而天獸令又有仙人撐腰,我方不能失了氣勢。」
靈山說道:「盟主,這仙人可能便是子都大夫,我想,今天他一定會出席,盟主不是一直在找他嗎?」
「唉,子都大夫。」
「的確是子都這老不死的,師父,你找他幹嘛?」阿閃拉冒出奇怪的一句話。
師父的交代,我一日不敢忘,但是當年自覺慚愧,貿然拜訪,好像是以師父名義來做人情,總覺得很是不妥當,如今,好歹我也是個盟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
場合和他會面。
一進到城內,接待者帶著我們來到一個大宅子。
裡頭有十多名老道,為首者連忙作揖,大叫:「諸位,多年不見,依然健朗,哈,很好很好,靈山,修得聚靈啦,恭喜啊,哈,哈,正黃通知一下大夫前輩,客
人來了。」
青虛傳音告訴我,「盟主,這個人是九煉島島主神匊大師,早就可以開啟仙門,可是不知為何一直停留在真圈,他和子都是八拜之交,所以天獸令才會一直力挺
北方聯盟。」
看來,北方也是臥虎藏龍,來頭不小。
子都派頭可真大,十名弟子前導著,使得本來寬敞的宅子擁擠了起來,左右分班站好,像是在迎媽祖,很有當官的派頭,我內心感到有些僥倖,還好當年沒立
刻去找他。
這些天獸令的弟子,可能便是所謂的天角人,每個人頭都長了兩隻角,雙角捲曲成圈有些像綿羊,特別的是圈子的數量不一,有的只有兩個圈,有的則有四
個圈,記得老莫講過,功力越高圈子會越多。
耳邊傳來震天響,「恭迎大夫!」十名弟子齊喊著。
子都原先曾經擔任天馬旋的副旋主,地位十分崇高,他一手創下了天獸令,現在的令主已是傳至第三代的紋獸真人,不知是什麼原因,仙界要子都長期鎮守天
獸令。
北方聯盟主要有三大門派,九煉島、長生堂及赤枚殿,早年就與神教常常衝突,後來神教是魔的事曝光之後,便結盟對抗,這三大門派實力都強大,可以與武
城山一較長短,只是聯盟雖成,各懷鬼胎,不像我方團結。
子都出現了,他頭的淡青色雙角有了八個圈子,那角像是鍍了一層金光,眉清目秀文質彬彬,氣度優雅,蒼白臉孔中透出一道精光,配著一隻金黃色閃
閃發亮的「黃金戒」。
他對著九煉島的神匊真君說道:「雙方都留下十名,其餘離開。」
這種話讓人聽了很不爽快,好像他是最偉大的,別人都得受他指揮一般,還好我方來的人不多,不然可就難堪了,那神匊分撥已定,雙方主客坐下。
「小頑,你還在啊,怎麼都不守規矩,仙戒呢?」子都看著阿閃拉。
「哼!」阿閃拉理都不理他,原來他叫小頑。
「還有釋門高僧,可真熱鬧啊,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子都講話都有股酸味。
玄鷹豁然起身,雙手作揖,他一出口便顯出我方威勢:「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右軍部統領三大隊指揮使,武城山煉氣士玄鷹,見過前輩及各位道兄。」
這話一說出,便充滿了南方聯盟的作戰氣息,一股有條不紊、肅殺冷森的霸氣顯露無遺,況且他本人是一派之尊,而北方同道更是瞭解玄鷹自恃甚高,最是難
纏,如今居然甘居下風,當了個指揮使,可能很多人充滿著好奇與不解。
玄鷹旋即坐下,他正是要以我方的氣勢,來對抗北方及天獸令的陣仗,青虛倏地起身:「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左軍部統領三大隊指揮使,天霧峰煉氣士青虛
,見過前輩及各位道兄。」
竊竊私語不止,堂堂真君,真圈大陸最大門派的大長老,若論個排行,真圈大陸修道者能勝他的屈指可數,卻也當了個指揮使,他們可能在想,行軍打仗用
凡人手段已是不可思議,而這天行客是何方神聖,能讓兩位高手臣服。
「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先鋒軍統領三大隊指揮使,金光洞煉氣士天行客奴僕東葉,見過前輩及各位道兄。」
哇,對方所有人大聲驚呼,堂堂東葉真人自稱奴僕,連對子都崇敬不已的人,也都開始動搖,反倒對我這個怪人,產生了莫名的畏懼。
「五山聯盟主天行客座下後軍部統領二大隊指揮使,紫靈山創山人靈山見過前輩,各位道兄。」
議論聲不絕如縷,又是一名真君人物自甘為一個指揮使。
「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神火軍護衛使,古龍山煉氣士天道,見過各位前輩。」
「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總軍帳戌衛部指揮使,小蘅山煉氣士越秋,見過前輩及各位。」
「神照星法相寺住持,天行客法王座下法相支援軍護衛後軍勤務,貧僧天照釋者見過各位。」
又一陣嘩然,對方連天獸令人馬都發出了驚叫,這個南方五山聯盟盟主,竟然還是個釋界法王!
「神照星多梵谷長老,天行客法王座下支援滅魔勤務,貧僧羯盧帝見過各位。」
神照星釋門弟子名氣響亮,那釋門兩大派居然都支援滅魔,子都都開始動容了,眼神已開始搜索原本他一點都不在乎的南方聯盟。
「地球伽切寺喇嘛,支援滅魔,淨琉璃見過各位。」
子都臉越來越莊重,他閱歷豐富,也知三名釋門高僧功力不弱,而且又分屬不同教派及星球,尤其淨琉璃的功力直逼他自己。
在場大多介紹完畢,似乎子都與那神匊互相傳音討論著,應是已認定我便是天行客,一個配著「灰戒」的小小道長,號令群雄,這南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可當他
往下聽,更是驚異無比。
「五山聯盟盟主天行客座下總幕僚,祗仞谷會戰代行總指揮,兼情報部,紫靈山煉氣士田真子,拜見各位前輩。」
所有北方及天獸令無不疑惑,一名小小道長,輩分差了三截,指揮那震驚全大陸的祗仞谷會戰,況且那盟主之尊,可以將權力放出給這個小人物,當真不可思
議,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五山同盟的盟主也是小人物一個。
此時阿閃拉清清喉嚨站了起來,如此場合他也要玩一玩,開始自我介紹:「我師父是大魔公,就是你們說的天行客啦,不好意思解釋一下,我,就是他徒弟,大
魔爸,見過各位,講得不好可見怪,別客氣啊。」
他停頓了一下,吞了吞口水,也不理眾多議論聲,接著說:「子都老頭,以後可別叫我小頑,小頑小頑的多沒品味啊,我叫大魔爸,知道嗎?大——魔——爸。」
「大魔公,大魔爸,就是他們啊……」紛擾聲不斷,原來北方俘了一些魔,每個魔幾乎都嚇破膽,審問之下,都只知道「大魔公死神」、「死神大魔公」、「大魔爸」等言
語。
阿閃拉可又說話了,他似乎覺得有機會出出風頭也是不錯,「不好意思,介紹得不完整,補充一下,我是前軍部指揮一個大隊及盟主護衛軍,對了,我本來很大
的,可惜了,這個大隊連同大隊的長老勝雲,全軍覆沒,不存在了,唉……」他歎氣模樣也很古怪。
這句話卻使得全場動容,一句話而已,道盡祗仞谷會戰的慘烈。勝雲雖非大門派,但他創的火雲谷,聲勢逐日昇,功力強大,聞名真圈大陸,可是全沒了,
北方中一些人不禁肅然起敬。
我不得不起身了,淡淡的說:「天行客便是我,五山同盟盟主、伽切寺法王、大魔公,都是我,各位前輩,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小子郭慕風有禮了。」
「郭慕風」三個字一出,那子都眼光突然亮起,喃喃地自語:「郭慕風……阿風……郭慕風……」
眾人都不知他在講什麼,子都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什麼,顧不了身份,忽然大叫:「你是郭慕風,你是阿風,阿風便是天行客!」
他跳了出來,一手將我拉住,臉激動的表情,似乎找到他多年失散的孩子般,眼睛直望著我,一動也不動,呼地一聲,一把將我抱住。
這仙人的道貌岸然、清冷倨傲,一下子全消失了,竟然老淚縱橫,反倒像是一個凡人,眾人無不錯愕。
不只大伙受到強大的震懾,我在他懷中也不禁有絲感動,我真是太多慮了,沒想到是在這種情境下與子都相認,世事如棋,實在令人唏噓。
子都邊流淚邊說道:「阿風,我愧對你師父所托啊,如果不是調查神教之事,有所耽擱,我早該來找你了。」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麼,大叫:「多獸,快,快回天獸令,請文大哥前來。」
師父?我內心翻滾不止,驚叫:「大夫,我師父在真圈星啊?」
「在,阿風。」
他又對外大喝一聲:「多獸,動作快一點。」
「我可是對不起老哥,這點事都沒辦好。」他眼眶淚珠閃爍,有些語無倫次,眾人無不驚奇,我居然和子都大夫也有淵源。
現場沒人敢出一言半語。
可是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話:「爹、大師伯,他,啊……」
只聽那神匊大喝:「別失了禮,什麼樣子1
那人似乎不管別人怎麼看,忽然掩面向外奔出。
我等一頭霧水,田真子傳音而入:「師叔,他便是紫仙師叔的死忠迷,窮追不放的九煉島正氣散人,神匊的兒子。」
子都竟然會也不打算開了,命令神匊招待我方,將我帶到他的休憩處。
「阿風啊,半年前,你師父來找我,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連你在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唉……」他對師父語多尊重,兩人之情似乎不是外人所能知。
「大夫,可別這麼說,您帶領著北方抗敵,小子敬仰萬分,找我之事是小我之事,那滅魔之事,才是大我行為啊。」
子都若有所思,愣了一會兒,「小我,大我,哈……我明白了,阿風,難怪你能領導群雄對抗那魔教,論功力,論資歷,你可樣樣比不他們,但是,你有一顆
無私的心啊,子都修煉了數千年,有些事還不如你看的透徹啊。
「阿風,快,說來聽聽,你們怎麼有辦法,一口氣滅了那麼大量的魔軍,還有二位魔君啊?」
我只得將那祗仞谷會戰說了,子都可聽得如癡如醉。
我終於見到師父了,他那白髮白鬍子的身影依然,可是消瘦多了,眉宇間表露出憂心忡忡的樣子,內心好像有著很重的負擔,一點都不像是即將成仙的高人。
他見到我,眼流滿面,我也忍不住地飲泣起來。
「阿風,讓我好好看看你。」他語帶哽咽地言道。
「師父,我好想你。」
我們師徒抱在一起,連身旁的子都也淚流不止。
「好,很好,我聽多獸講了,你的成就這樣大啊,師父當年沒看錯人,阿風,師父也好想你啊。」
「師父……」
「阿風,以後你可得多靠自己了,唉,師父千言萬語,真不知從何說起。」
「師父……」
「你怎麼不聽師父的話來找子都,還好沒什麼事,對了,這些年你怎麼過來的,怎麼會當了盟主啊?」
我緩緩地把在真圈的經歷說了一遍,師父及子都越聽越驚奇,不要說是他們,連我都覺得像是一場夢,師父以藥王心法檢查了我的狀況,眼神透出迷茫,那子
都也參與了檢查,兩人互相搖了搖頭。
師父說道:「阿風,你的機緣真是特別,尤其這龍血中的金點,還有龍髓,子都,你有聽過嗎?」
只見子都搖搖頭,師父發起呆來,過了一會兒又道:「而你的練功方式可是從未有過,再來會怎樣,可能需要自己摸索了,現在雖然你將那玉清元神封住,但這
可不是辦法,也許那小頑說的是,你當真要想法子,學縳神大法才是釜底抽薪啊。」
子都說道:「你灌子師父,可是仙界一大人物,功力之高無法想像,但是很少與人來往,他好像已經離開仙界了。」
我問道:「大夫,離開仙界是什麼意思啊?」
子都說道:「三界的事你已知道,仙界是位於銀河四旋臂的中心周圍,也就是銀河的中心附近,那裡靈氣能量十分強大,不是一般修道者能受得起的。
「只有聚集足夠靈氣,才能開啟仙門進入,進入之後便開始修煉仙法,仙法越是精進,越可接近那銀河中心,銀河的正中心是一座超大的神殿,神殿內的正門,
誰也無法打開。」
我問道:「灌子師父莫非便是開了正門而去?」
子都搖搖頭言道:「正門,開了正門便糟了,那正門之內的神風,會將星球吸入,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這是黑洞嘛!我的天文知識告訴我,銀河的中心是黑洞,竟與所謂的神門不謀而合。
又聽子都言道:「神殿又有兩個偏門,這偏門其實是一種高能量的傳送門,但要打開偏門,卻要有超強的功力,只有天尊等級才有可能開啟。
「據史記載,修道者百萬年來,也只有三位打開偏門而去,釋者有五位,修魔者有兩位,還有二名不是三界的修行者,加一加也只有十二位啊。」
師父問道:「這灌子先生便是開啟偏門而去啊?」
子都點頭,歎了口氣,說道:「修煉不到三千年,居然能開偏門,這除了百萬年前的那位……」他話講了一半,師父乾咳一聲,急忙停了住。怪了!
子都似乎想引開我的注意力,言道:「我們都身在銀河界,那銀河界以外的世界是什麼呢,誰也不知道,除了開啟偏門外,便是做長途的星際旅行啊!」
「星際旅行?」這話題太吸引人了,我不禁問道。
子都言道:「沒錯,這還是要有超強的功力,並有強大的飛行神器,你想,茫茫天際,如果沒有星球的地方,那能量從何而來,定要有能聚得大量能量的飛行神
器,才能離開,否則留在宇宙黑幕之處,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好奇的問道:「宇宙黑幕是不是便是星系間的巨大空間?」
子都點點頭,我知道離銀河最近的大星系便是仙女座,那可離我們有兩百萬光年以的距離。
唉,這下子,我可真難見到灌子師父一面了,想想人生的機遇實在特別,拜了藥王師父,沒幾年便給逐出師門,拜了灌子師父,連面也沒見過。
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到了布裡,收了人家那麼好的記事簿,趕快拿出本子,問起師父,哪知師父一臉茫然,「沒印象啊,布裡?」
咦,師父得了健忘症啊,可能是他幫了太多人了。
子都說道:「阿風,你這本子,可貴了,這是研發品,連我都沒見過,起碼值二十萬真元以!」
天啊,比田真子說的還誇張!
我急道:「布裡啊,師父你再想想,天馬銀行的執事,他說你救過他的啊,對了,他由我的星際通行證中認出來的。」
師父搖頭晃腦的,「天馬銀行,我沒跟他們打交道啊,真的沒印象。」師父拿出了自己的記事簿,輸入布裡兩字,還是搖搖頭。
我……活見鬼了……布裡指名道姓的,說受了師父大恩,怪了,而且他送我的這記事簿,竟連大夫都沒見過!我愣住了。
「阿風,你沒怎麼?」師父看著我。
唉,還是正事要緊,哪天到天馬銀行再問個明白。
「不談布裡了,對了,師父,你有帶藥王櫃嗎?我有個兄弟在只仞谷會戰中殘廢,真想幫他。」
師父看了子都一眼,與子都幾乎同時歎了口氣,過了好久,好像是下了決心,向我說道:「早晚也是要說的,唉,子都你來說好了。」
子都感歎地說道:「阿風,當年你師父將你逐出師門,是有難言之隱的,復活的閒雲已經不是原來的閒雲了,他千方百計要接掌門的位置,又有萬煉的相助,你
師父不得已讓出了掌門,交出藥王櫃。」
怎麼會這樣?
師父接著說:「我原本還留著一絲希望,哪知他回地球後,便將藥王門毀了,拿了所有經典玉簡寶物,離開藥王門,我只剩下結石壺還在身邊。」
藥王門毀,我的家啊,雖然被逐出師門,但內心世界存著一絲希望,有朝一日能回藥王門,如今……
我歎氣說道:「師兄為何要這麼做?他沒必要啊,那藥王門再怎樣,也是不錯的地方。」
師父說:「他借口地球靈氣不足,要遷了門派。」
我好奇地說:「地球的確慢慢失了靈性,也許師兄找到好地方,但也不用毀了那地方啊,唉……」
雖是不捨,但的確比起地球,真圈的環境就好得太多,也難怪諸多門派都移出地球。
師父歎了口氣:「知人不易啊,他將藥王門遷到法戈星去了。」
「啊!」我驚叫出來,我已不是以前的我,歷經多少事,敏感度是很高的。
師父說道:「阿風知道了罷,沒錯,是法戈星的天雲殿,我掉入陷阱了。」
他淚流了下來,「阿風,我對不起藥王門啊,對不起師父及列祖列宗,這藥王門在我手毀了,嗚……」
他這些話真如晴天霹靂,令人一時難以接受。
子都說道:「難就在,閒雲現是掌門,我們即便要討回公道,那理字也站不住腳,這藥王門從此成了天雲殿御用的尾巴門派,實在可恨。」
沒想到,以前老覺得師父怪怪的,原來另有隱情。閒雲復生,應該是很快樂的事,但他反而將我逐出師門,然後又傳我手扎,原來,這中間有如此大的玄機。
三人相對無言,不知如何善了。
師父向我說道:「阿風,你不要去招惹他們,你可能不知道天雲殿在天馬旋的勢力非常強大,不說是你,加子都和我,也不是他們對手。」
他又哀傷地言道:「入仙界後,遇師父真不知如何交代。」滿佈的皺紋已不復見當年的紅顏。
子都說道:「不只天馬旋,天雲殿在仙界也結成龐大勢力,這一次對藥王門下手,必然是籌劃已久。
「得過藥王門恩惠的人很多,他們也得投鼠忌器,要下了這樣的毒招,可不是一天兩天的想法,一定精心計算過的,我看他們在意的,也不是藥王門這個名,最
重要的是要得到藥王絕學。」
我說道:「師父,大夫,為何要您讓出藥王櫃,而不是結石壺?莫非他們有人需要藥王櫃,而又不能向師父求援?何況那萬煉是師父的兄弟,為什麼不用正途,
反而要以旁門之法,其中必有緣故啊。」
我越說,師父及子都臉色越發沉重,他們又開始互相傳音。
子都忽然說道:「罷了,老哥,看來天要降大任在阿風身,單看他的機緣,也知道未來他的責任是何等重大,或許冥冥中安排我們和阿風重逢,說了!」
師父的皺紋更深了,緩緩言道:「阿風,其實我早有如此感覺,於是我和子都遍查了古籍,在一本『天道輪』的古冊中,發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秘密!
「在百萬年前,有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據古冊中描述,這人同時有著五色人赤子、天人及魔精人天精的血統!」
「天人,什麼是天人?」
魔精人我已瞭解,在魔軍之中少數可見尖耳銀髮、丹鳳眼、額頭有美麗花紋的奇怪人種,而天精,聽說是魔精人中最優越的種族。
子都回答:「天人是一種可怕的人種,天人修釋會出現異變。」
師父點頭,繼續說道:「這人用千年光陰,竟然修得了非常可怕的功法,並在銀河興起一場大災難!」
子都說道:「古冊中記載,那場劫難,居然使得銀河界道、釋、魔三派大亂,死傷無數,留下的門派少之又少!」
我不禁問道:「這何藥王櫃有什麼關係?」
師父與子都互看了一眼,緩緩的說道:「這是個被閹割掉的歷史,百萬年前引起腥風血雨的不是別人,便是天雲殿的創始人,越怒天尊!」
子都眼光暗淡無光,加一句話:「一個足以讓銀河毀滅的可怕人物!」
銀河星劫!天聖旨讓我重生時提到過,不會要我去面對這……這個可怕的越怒天尊!
加我這個星劫計時器,我像是被雷擊中一般,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