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乾嘉宮賦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相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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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下荒苔道家,生憐玉骨委塵沙。愁向風前無處說,數歸鴉。半世浮萍隨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綿吹欲碎,繞天涯。

    ——《山花子》納蘭性德

    一連幾日蓉兒都沒有回來,園子裡的事兒一直由管家料理,雖然依舊有條不紊,卻總好像少了幾分生氣。府裡眾人早已習慣了蓉兒的笑言暖語,一時不見她都覺得不同於尋常,等到了夜裡更覺得有些寂靜。

    客苑正對著林子和草場,入秋之後到了夜裡總是特別涼。蓉兒之前就勸霜若搬到前面去住,可霜若認準了這兒的清靜,就算多掛幾層簾子也硬要留在這兒。

    月上柳梢頭,屋內燈火已盡數點上,念月為霜若捶著背,霜若斜靠在椅子上,翻過來掉過去地看著永gt;:.月每聽著她歎一聲也在心裡暗自歎一聲,這日子過的,真難得有一天清閒。

    二人歎息間,簾子忽然掀起,蓉兒嬉笑著進來了:「幾天不見果然想我了,你也真是的,有孕在身,早安置才好。聽他們說你一直等我,嚇了我一跳。」

    「知道你要回來,怎敢不等?半夜被你挖起來才熬人。」霜若淺笑著,不知該不該把信收起來。

    一眼便瞧見了她手上的信箋,蓉兒眨眨眼,會意地道:「一準兒是十五哥哥的信了,怎麼。都說什麼甜言蜜語了?」

    就她們三個在。說話自然可以少幾分顧忌,霜若也不瞞她:「前腳說著一口甜言蜜語,後腳就有人跑來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他正跟冰倩出雙入對。」

    「出去只帶著她一個,旁人看見自然覺得他們親厚,也沒什麼大不了地。」蓉兒在她身旁坐下,揉著她地手,「你不像是會計較這些的人。」

    霜若心中自有種隱隱的預感,可一時還說不出口。那日的羽若太不同於尋常,她要來對自己不利。斷不會只拿這麼一件小事兒刺激她,若不是查士突然出現,她一定還會說出些什麼。

    未免蓉兒擔心,她低下頭,抬頭時甜甜地一笑:「沒事兒,逗你的。看見你為我擔心的樣子真好。」

    「你呀,就愛看我笑話。」蓉兒搖搖頭。嘴上不再多問,可心裡卻是不信的,「不問問我幹嘛這麼多天不回來?」

    「家翁病了,兒媳自然要侍奉左右,你一向對人好。這種時候當然要去盡孝道。」霜若淡淡地道。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

    蓉兒又搖搖頭,微微一笑:「這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心病罷了。經手的事兒太多,自然睡不安穩,日子久了就憋出病來了。」

    想到日後和紳終會失勢,到時難免牽連到蓉兒,霜若心中不忍:「錢財仕途都乃身外之物,和大人如今所有令人羨慕,也足以撫慰平生,又何苦再為這些老什子煩心。以後得空,你得多勸勸他,爭來斗去什麼時候是個盡頭?老來一家人在一塊兒,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才是福分。」

    不想蓉兒利落地點了點頭,頗是贊同地輕歎道:「我也一直勸他,可他在這事兒上就是不把我當回事兒。眼下也只能勸勸阿德,讓他少摻和他們的事兒,可他也不怎麼聽我地,光看他和顧良玉他們走得那麼近就知道了。」

    「又是他。」霜若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她和顧良玉的事兒蓉兒多少知道一些,不用那麼顧忌,「這個顧良玉,原來多麼風雅的一個人,現在不光不能免俗,還變得如此徹頭徹尾。」

    話落竟是一陣沉寂,屋裡的燭花辟辟啪啪一陣響,蓉兒微微看了一眼,忽然緊握住霜若的手,這時候她們不互相體諒,又有誰能為他們分憂:「霜霜,有人告訴我羽若有了身孕,可她像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手裡的信箋飄然落地,霜若另一手緊緊地摀住胸口,難怪羽若今日地舉動如此不同尋常。一來她暗暗發難,二來隱瞞自己已有孕在身,難道說羽若肚裡的孩子不是林柯地,而是顧良玉的?

    沒等霜若說話,蓉兒又壓低聲音,平靜地道:「羽若和顧良玉一直走得很近,月前還一起到京外遊園,遇雨隔夜才回府。林柯一直瞞著這事兒,那天我逼得緊了才說出來。」

    霜若點點頭,雖難於啟齒,但還是要說:「他們拿這事兒要挾我很久了,我沒有一天不怕這事兒被掀出來,可天不遂人願,終究是要出事兒了。」

    「一定不能讓人知道,霜霜,如果十五哥哥繼位,你遲早要母儀天下。如果不是他,你也遲早會是他的正室王妃。這事兒傳出去,說不準就把這一切都攪黃了。」蓉兒正色低聲道,她不能看著霜若栽在這種地方。

    「除非那個孩子能自個兒消失,不然遲早露出馬腳。」霜若歎得涼薄,蓉兒處事比她老道,這時候還是聽聽她的意見好。

    蓉兒冷冷一笑,玉指輕彈:「這還不容易,這種手段在宮裡最常見了,我就不信你一點兒也不懂。何況羽若到現在都不肯告訴別人,就是說她還不知怎麼瞞天過海,更或者,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她,替她解決這個麻煩?」霜若皺著眉,真是這樣她更犯難了。

    「你這個面冷心軟地人。」蓉兒呵呵一笑,輕摟住她地肩:「我知道你嘴上恨她,心裡卻也不是完全不認她這個姐姐。這不,老天都幫你了,眼下這事兒剛好給了你機會。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亂子。」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霜若目中靈光一閃,半是玩笑地道:「今兒是怎麼了,賣我這麼大的人情?」

    「霜霜,這是我欠你地,再說我也希望—」蓉兒停下來看著她,淡定地說出請求,「等你坐看雲起,而我山窮水盡的時候,救救阿德他們。」

    蓉兒煞是懇切,目中隱隱閃著淚光,她彷彿真地看到了自己所想的情景。此番情景霜若見了著實觸目驚心,誰能想像平日裡一派風光、傲氣十足的蓉兒也有著這樣的擔憂。

    霜若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傷感地落下淚來:「在我心裡,你才是我的親姐姐。姐妹間是沒有隔夜仇的,當年的事兒我早就忘了,以後我們誰也不會再拋下誰。」

    二人正說著話,念月從門口探進頭來,見二人說得正是動情便打算退出去。蓉兒抬頭間剛好看見她,忙收斂心神道:「進來,有什麼事兒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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