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 之劍殤篇 第二章 淨化
    「不行了,我功力無法下去,這裡的妖獸太多。」楊真手上青枝最後一拂,曦白中帶著五彩的光芒,灑落到腳下一頭三頭妖獸身上,充滿祥和和生機的生之力滲入了它體內,眼看已睜開三對大眼復甦過來。

    恍若幽靈的魔尊向隱隔空一抓,將軀體巨大的三首嘯天獸帶到了空中,他掃了一眼妖獸體內漸漸達成平衡的妖氣和魔氣,滿意地將恢復六識的妖獸丟回血海,對楊真道:「本尊一向言出必行,只要你替本尊將血海所有妖獸洗伐完畢,蕭雲忘父女都不會有事。」

    已經為楊真用淨世甘霖洗伐過的數十頭妖獸,在血海各個角落裡低嘶淺叫,彼此遙遙呼應,雖然這些妖獸個個強悍無比,但如此眾多強大的同類存在,兼之神智恢復,反形成了平衡,不復之前集體喚醒時的劍拔弩張。

    「但願如此。」楊真將不死樹靈枝收回了體內,落到附近一塊礁石上,他並不擔心向隱強搶不死樹,畢竟他身具乾坤印的事,早已為向隱所知,只要他願意,誰也別想從他手裡奪取任何東西。

    「你難道不想瞭解天選者?」向隱饒有興致的聲音,傳入半封閉六識的楊真耳中。

    楊真睜眼,冷冷掃了半隱虛空的向隱一眼,沒有接話。

    「你不想知道,為何短短一年不到,你修為就從金丹期提升到了分神階段?」

    這一次,向隱的話彷彿在楊真心湖中扔了個巨石,他再無法無動於衷,「你知道?」

    「你既身為姬香那女人的護花使者,你就該瞭解三神器的來歷,幾千年來,你是為數不多、四五個讓乾坤印認主的人之一,而本尊是輪迴印第三任主人……」向隱說到這裡,沒有繼續下去,他在觀察楊真的神色變化。

    「就算那個傳說是真的又如何,這跟我修為提升沒有任何關係。」楊真心中一動,他隱約產生一個荒謬的想法,也許向隱才是知悉他底細的人?可是他們兩人至今不過首次謀面,這怎麼可能?

    「本尊問你,修真界各道飛昇後,所去何處?」向隱意味不明道。「當然是天界。」楊真剛說完,心中就升起古怪的感覺,若是這樣簡單,這老魔如何會問他?

    「天界?」向隱大笑,桀驁的嘴角掛著說不出的嘲諷。

    「難道不是?」楊真反問。

    「也許那個人還沒有告訴你,本尊就暫且不提了。」向隱神色沉了沉。

    「那個人?」楊真心中更驚,他想起了那個屢次助他的神秘存在,方纔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向隱提到那個人時,神色有幾分不自在。

    「本尊再問你,所謂正道與魔道有什麼不同?」向隱主動轉移了話鋒。

    「自然不同……」本脫口而出的楊真再次窒住,他想起數年前,有個人也曾對他問過這樣的問題,當時他並沒有答案,他發現,即使是現在,他也沒有找到心中認可的答案。

    「數千年來,乾坤印和輪迴印都找到過主人,即使同一時期認主,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遠古那個傳說從來沒有機會得到印證,因為龍族的存在,讓那個傳說無法實現,但現在不同了……」

    「難道三神器剩下的那個出現了?」楊真驚訝道。

    「不,那是因為一個龍族小姑娘出現了。」向隱意味深長道。

    「練無邪,你在打她的主意?」楊真臉色沉了下來。

    「因為只有她,才有資格去龍族水晶宮,只有她才有可能得到龍神印的認可,實現神話時代的三神器歸一,如此封印這個人間的結界才可能解除,重新打通天人通道,這是我魔道,也是你正道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之事,所以,你與本尊的命運已經連到了一起,你可明白?」

    楊真嘴角一扯,哼聲道:「我沒有太大興趣去印證那個傳說,而你恐怕也是另有所圖,天人通道重新打通,受益最大的恐怕就是你魔道中人,你魔道渡劫之難,百倍勝過我玄門,萬中難有一個安然飛昇,你的算盤打的倒是妙。」

    向隱搖頭失笑道:「本尊法力通天,區區天劫,並不放在本尊眼裡,本尊與你說這麼多廢話,只是讓你明白一個事實,不論願意與否,命運讓你我必須走上那一條路,也就是說你有資格與本尊合作,平起平坐。」

    楊真撇嘴道:「休想楊某人與你同流合污,此間事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既然那個人已經突破神禁找到你,到時候由不得你選擇。」向隱聲音猶若山嶽一般沉重,幾乎有讓楊真喘息不過來的感覺。

    良久,楊真漠然道:「你既有如此追求,你為何與妖族合作,魔化如此多妖獸,對九州島虎視眈眈?」

    「魔道自有魔道的生存之道,你不明白。」向隱深深歎了口氣。

    「你選擇與龍胤合作,我們就注定是敵人。」楊真這一陣與向隱說話間並沒有閒著,憑借神奇的上古巫功,法力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

    向隱正要說話,他神色忽然一變,身外魔氣陡然聚集起來,轉瞬消失不見,空留森森一句,「看來好戲要開場了……」

    瑤姬和九玄仙子站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摩崖上,前方虛空星星點點的灰白光芒在眨動,隱約有一個流動的平緩漩渦藏在其後,彷彿凝結的冰霧。

    這裡正是幽都山的腹心地帶,也是三絕域地界核心所在。

    「暗域是幽都山三絕域中最不可測的一域,不論是誰進入此域,六識和感知力都會大幅度下降,平素小妹也不敢輕易出入,如今有神器壓陣,更是凶險異常。」

    九玄仙子聞言默不作聲,暗提法力,手上升起一道五彩光圈,由緩到疾印向暗域結界禁制。

    剎那間,一道璀璨至極的光華,在暗域禁制上爆發,雷聲滾滾,整個天地忽然明暗不定。

    「看來師姐的玄玉掌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師妹好生羨慕,想當年師父就不曾傳於瑤姬。」在九玄仙子視線外,瑤姬目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嫉意。

    「羅剎女,本尊憐你紅顏鐵骨,一再容讓,可惜你不識時務。」向隱的魔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九玄仙子兩人前方。

    九玄仙子玉面一寒,滿腔恨意道:「魔頭,你來的正好,我玄女門與你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是時候了結了。」說罷提掌就要攻出,不料,一手卻在這時毫無徵兆的印上了她的背心。

    「師姐……」瑤姬掌心法力吐出,她閉上眼睛,低聲道:「對不起。」

    九玄仙子噗地噴出一口熱血,拋飛而出,只來得及回望一眼,就直撞進了暗域禁製法陣內,身影一個扭曲後,消失不見。

    向隱轉首對瑤姬道:「你做的很好,本尊即刻趕赴崑崙,這裡就交給你了,相信你不會讓本尊失望吧?」

    瑤姬媚笑道:「魔尊大人放心,瑤姬誓死效忠魔道,永不言悔。」

    「接著。」向隱扔了一宗卷冊給瑤姬,淡笑道:「本尊從不虧待忠心的人,這是血魔道經典副本,血魔道、合歡道就此由你一人統領,我魔道齊心協力,日後定然大事可期。」

    「血魔道的經書怎會在魔尊大人手上?」瑤姬受寵若驚。

    正要離去的向隱,莫測高深地回首道:「想知道?」

    「瑤姬,只是、只是很好奇。」瑤姬埋首強壓心中的波濤和寒意。

    「你知道為何以我天魔宗的實力,有無數次機會可以一統魔道,但數千年來,我魔道都不曾作此行動,坐視魔道諸部內鬥?」向隱低沉的聲音中藏著無限傲然之意。

    一陣山穴寒風襲來,早已寒暑不侵的瑤姬,忽然感覺到渾身冰冷,寒意從頭到腳涼到了心底,囁嚅了一下,終究說不出話來。

    「時機,只因為時機未到,數千年來,我魔道列代先賢都在等待一個契機。」向隱的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慘烈廝殺的遠古洪荒時代,「你真以為玄女門單薄的實力,能克制我天魔宗幾千年?

    「你錯了,玄女門一直在我天魔宗的掌握之中,這些女人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麻痺那些整天嚷著除魔衛道的牛鼻子。你以為,你和你師姐分別入主合歡道和血魔道是偶然,或者是巧合?」

    「魔尊的意思,那個契機已經……等到了?」瑤姬已經完全麻木了,她所臣服的人,遠比她想像的要可怕。每次她總以為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但下一刻她又會發現還是完全不懂這個男人。

    向隱看著這個已經從精神上徹底被摧毀的女人,意興索然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場人間遊戲,誰是棋子還不一定呢。」

    「魔尊英明。」瑤姬盈盈對向隱漸漸淡去的影子拜下。

    深淵上空的暗域漩渦又漸漸平靜了下來,只剩下微弱的漣漪在激盪。

    跪伏在虛空的瑤姬,直立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望著那絲漣漪,良久,點漆般的美眸竟有了點點晶瑩的光芒,似乎隱藏著無窮的悔恨、憤怒、絕望。

    在一片虛無、冷寂的黑暗中,一名青衫文士盤坐在地面上,閉目冥思,一個紅色的影子在遠處不斷飛來縱去,彷彿溺水一般,拚命試圖抓住救命之所,卻往往夢魘一場,一無所得。

    「紅塵,冷靜點。」清朗的男子聲音,打破了若有若無的風雷聲。

    「不用你管,多情劍仙這麼有能耐,還不是落入魔頭的陷阱。」九玄仙子充滿怨憎的聲音迴盪在虛無。

    「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肯原諒我?」蕭雲忘長身而起。

    暗域獨特的結界令他們的聲音無法及遠,兩人的對話彷彿隔了兩座山一般費力。

    「你要我原諒你,好啊,你去殺了向隱這個魔頭,我就原諒你。」九玄仙子停住飛馳的身形冷笑道。

    青衫拂動,蕭雲忘已來到九玄仙子身畔,歎息道:「這暗域果然名不虛傳,凝聚幽都山千萬年的魔氣所布魔陣,已然自成一個天地,非同小可。不過,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有辦法。」

    「相信你?」九玄仙子神情中有不屑、嘲諷,還有恨意,「當年向魔頭約戰玄女門,我一直在九凝山等你消息,我一直相信你會助我們對抗強敵,可直到玄女門洞府被毀,師父被打得魂飛魄散,師妹被抓走,我都沒有等到你的出現。」

    「可這麼多年來,你可有聽過我解釋?」蕭雲忘苦澀道。

    九玄久久凝望著蕭雲忘,驀然間直指著他,似乎深蘊了千百年的怨恨瞬間爆發了出來,「誰要你解釋,你解釋有什麼用,師父她再也不會活過來,玄女門的千古基業早已煙消雲散……若非我深信你會帶來崑崙派強援,師父怎會正面與那魔頭相抗,怎會落入那魔頭的圈套……」

    面對九玄仙子的指責,蕭雲忘無言以對,胸中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只能任憑她發洩怒罵。

    「是,我蕭雲忘一生無負於人,唯有此事愧疚於心。」蕭雲忘並沒有忘記身處險境,他一把抓住失去神智的九玄仙子肩膀,「紅塵,出了幽都山,我蕭某人任你責罰,但現在你要聽我的,那老魔頭也許正在看我們笑話。」

    「笑話,我這些年的笑話你看的還少嗎,堂堂玄女門光桿掌門人,竟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血魔道妖女,背負無數惡名,你可知道,這些年我無數個日夜都未曾安寧過,每當入夢,就夢見恩師在看著我……

    「這些年我每殺一個人,心就要碎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入魔了,自己究竟還是不是玄女門弟子,沒有任何人能告訴我、能幫助我,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紅塵,你聽我說。」蕭雲忘再次抓緊九玄仙子,試圖控制她的情緒。

    「我不聽,我為什麼要聽。」九玄仙子護體法力一震,就將蕭雲忘的手彈了開去。

    「你就真這麼恨我?」蕭雲忘神情無比痛苦,再不復劍仙的驕傲,他指著自己胸口,慘然嘶笑道:「你來,如果打我一掌,你能好受些,就來。」

    「好,是你說的。」失去理智的九玄仙子雙眸充血,纖手閃電一掌擊在蕭雲忘當胸,那本能洩憤一掌擊出剎那,她就後悔了,她看到蕭雲忘灑血倒飛了出去,面上猶自掛著慘然的微笑。

    直到蕭雲忘落在魔氣翻滾的地面上,九玄仙子伸出的手掌仍舊僵持在半空,一人掙扎著俯撐在地面上,一人癡癡立著,彼此凝望對方。

    「你難道還不明白,當年你師妹前來崑崙送信,信裡所提約戰之地,將我引向了歧途,也就是說那封信出了問題,而今那個瑤姬效力向隱麾下,你難道還不明白當初的一切?」蕭雲忘搖晃著在遠處站了起來,拭了一下口角,緩步又走了回來。

    九玄仙子彷彿洩氣的皮囊,整個人委頓在地,雙目無神,蕭雲忘的話,她很多年前就曾想到,只是偏激的她,在後來聽到蕭雲忘與鳳嵐的婚訊後,就再無法理智地面對,仇恨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而今,她選擇再次相信原本她以為委曲求全,生存在向隱魔頭麾下的師妹的同時,卻再一次吞食了背叛苦果。

    這一切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若非心中那長期的信念在維持著她的意志,她早就倒下了。

    此番再次見到這個令她愛恨難分的男人,滿腹的積鬱一次爆發了出來。

    「紅塵,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你要相信我。」蕭雲忘再次來到九玄仙子面前。

    「彌補,你能讓我師父活過來麼?」九玄仙子無比淒然地抬起螓首,雙目了無生氣。

    「逝者已往,人不能總活在仇恨之中。」蕭雲忘屈身,輕輕將九玄仙子扶了起來,這次九玄仙子沒有反抗,任由他擺佈。

    「是麼,你我身處險地,所言這些又有何益?」良久,九玄仙子似乎恢復了平靜,幽幽歎了一口氣,鬆開了蕭雲忘的手,扭轉身去,「還有,不要叫我紅塵,師父死後,就沒有人再叫我的名字,紅塵已經死了,只剩下玄女門的九玄。」

    「紅塵……」蕭雲忘灼然的目光黯淡了下來,兩人相對無言。

    「也許我玄女門命該如此,我遷怒於你又有何用。」九玄仙子踉蹌腳步,茫然前行,「這次是我牽累了你,若有機會,你就一個人逃生去罷,那魔頭不是你我能對付的,若有可能,你照拂我那徒兒一二,別讓玄女一脈斷絕,九玄就知足了。」

    「紅塵……」

    「你還是那麼固執,不要叫我紅塵,很多年前你就不該這樣叫了。」九玄仙子忽然回首駐足,「鳳嵐,她真有那麼好?」她淒婉笑了一下,沒有等到答案,轉身又繼續前行在黑暗中。

    「是我負了你。」蕭雲忘嘶啞道。

    「你們的孩子,我見過了,那女娃很漂亮,想必蕭夫人她也差不到哪裡去罷?」九玄仙子幽幽地說著,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這次是我不好,害你女兒落入向魔頭手中……」

    「不,怪不得你,這孩子命中有此一劫。」蕭雲忘跟了上去,苦笑道。

    「不,是我太急於求成,若非我一意孤行,被瑤姬蠱惑,也不會有今日之局,我必須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言談之間,九玄仙子神智已經完全平復了。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當年你出事後,我找了你很長時間都沒有音訊,回山後,我整日飲酒作樂,與人賭鬥鬧事,把崑崙山鬧得雞飛狗跳,那時候鳳嵐出現在我身邊……

    「後來我總算重振鬥志,打算再次出山找你,不想師尊找上了我,進行了一次密話,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我也娶了鳳嵐……」

    「你不必說下去了。」九玄仙子聽到這裡,臉色異常的蒼白,她急忙打斷了蕭雲忘後面的話。

    「是啊,不必說下去了。」蕭雲忘負手仰天歎息,整個人無限蕭索。

    九玄仙子轉首,剛好與蕭雲忘對上,她赫然窺探到了那雙深沉得幾乎可以裝下整個天地的黑眸,掠過一絲難言的心痛。

    她早已枯萎的心底,忽然燃起了一絲火苗,轉瞬又為她的理智所撲滅。

    兩人渾然忘記一切,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並肩漫步在五感封閉、黑暗的暗域。

    這一刻,他們捐棄了命運的成見和捉弄,享受這一刻的平靜和溫情。

    「轟轟轟!」連聲巨響,九嬰九個蛇頭紛紛垂落血海中,楊真擦了擦額頭,長出了口氣,向隱傳給他封印妖獸的密咒相當消耗元氣,尤其九嬰這種上古洪荒怪獸,要令其重新沉睡可非一件容易的事。

    他招來一頭狀似河馬的溫和水妖,騎了上去,浮沉在血海上,開始又一個輪迴的調息。

    為向隱驅策,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裡沒有日夜,他不記得用不死樹洗伐了多少妖獸,但他判斷中,大約有六成妖獸已經為他洗伐了肉身和元神,距離完成向隱的要求已經不遠。

    他不得不思考下一步行動,他根本無法相信向隱會遵守承諾,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有把握用乾坤印突破血域的空間限制。

    但他必須考慮的是師父跟師姐的安危,如何解救才是眼前的大問題。

    左思右想,卻沒有一個好辦法,他怕離開這裡會驚動那魔頭,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楊真將要收功的剎那,忽然間紫府一陣擾動傳來,他錯以為是走火入魔前兆,趕忙斂神精氣,不料他頭頂百會一熱,天誅自行衝了出來,懸停了片刻後,筆直掠往血海一個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他從未想過會有飛劍自己失控的時刻,難道是天魄神兵內的妖獸靈神造反?

    容不得他多想,一面試圖用神念與天誅溝通,一面追了上去。

    在血海邊緣一處,天誅停了下來。

    楊真定眼瞧去,那裡有一塊高有丈許的巨大黑色水晶立在礁石上,透過水晶,他清楚的看見裡面有一個人首蛇身的妖族封印在內,天誅閃爍著黑色電光繞著晶石上下飛舞,似乎對裡面的妖族有著異常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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