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股前所未有龐大的妖氣橫空出世,天誅光芒一暗,重新恢復了與楊真的心神感應。
不過楊真已經完全心神不屬,他發現一個久違的雄偉身影出現在他眼前,褐髮、人首蛇身,強健的體魄,一往無前的威勢,太不可思議了,妖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妖皇一直附身在天誅這柄神兵內?更或是妖皇一直以某種他所不知的妖術,潛伏在他體內?
楊真腦海中翻滾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妖皇卻沒有理會楊真,他單掌按在黑水晶上,很快水晶上面沿著掌心出現條條龜裂的縫隙,砰!一聲炸裂,整個水晶化作一片漆黑的魔氣,裡面的妖族肉體暴露了出來。
「吾族的後人,既然你無能守護你的族人,那麼就為本皇奉獻你的肉身。」妖皇化作一道青煙,鑽進了人蛇的肉體。
不消片刻,那具人蛇的軀體在不斷收縮膨脹後,面貌和體格大變,與妖皇的元神體一般無二,重新擁有肉體的妖皇給楊真的感覺更加可怕了,完全擁有不下於魔尊的氣勢。
楊真清楚的感覺到,血域中即使是被封印沉睡的妖獸,也在發自心靈的顫慄著,似乎感受到了它們的王者歸來。
「小鬼,我們又見面了。」妖皇睜開了金色的大眼,他的開場白波瀾不驚。
「前輩瞞得我好苦,以前輩一代霸主的身份,竟然委身一柄兵器內數年如一日,真是難以想像。」楊真此刻巴不得驚動向隱,讓這一妖一魔大戰一場,分個雌雄勝負。
妖皇適應了一下新的軀體,注意力回到楊真身上,「本皇煉製天魄神兵那一刻起,就不曾打算離開它,只是神兵僥倖落回小鬼你手中,出乎本皇的意料……」
楊真徹底震驚了,「前輩當初附身神兵遁走,後又落入我師祖手上,完全是故意為之?」
妖皇雷鳴般大笑三聲,道:「小鬼不笨,可惜這神兵最終回到你手裡,也算是你我緣法。」
「緣法……可前輩為何一直屈尊在神兵內不肯離去,直到現在?」楊真內心在盤算,屢次救他的神秘存在,是否就是妖皇。
妖皇在熟悉身體的同時,心情大好,對楊真知無不言道:「本皇在陽岐山待了三千年,並不曾虛度,本皇閒極創出一門元神修煉法門,原本打算藏身天魄神兵修煉一段時日,再尋族人。
「不想到了你崑崙山意外迭出,這才另有定計,只是陰差陽錯,本皇索性就待在神兵裡修煉秘法,直至今日嗅到族人的氣息,這才重新出世。」
楊真聽罷,徹底否定了心底那個猜測,心思不由轉動到如何利用這老妖,當下小心道:「前輩,此處乃幽都山魔道所在,我被一個大魔頭困在了此處,不知前輩有何對策?」
「魔頭,當年本皇倒是遇到一個自稱天魔的傢伙,你說的這魔頭比之天魔又如何?」妖皇滿不在乎道。
「這……」楊真並不知妖皇所提天魔為何存在,畢竟與妖皇同一時代的人物早已作古,更何況在修真界魔道流傳的傳說非常之少。
「該死的結界!」妖皇在楊真說話之間,已經對處身之地進行了全面探察,已然發現這是一個近乎毫無缺陷的小天地,若無開啟法訣,縱有再大神通也難以脫困。
他縱然身為妖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王者,但妖族天生對陣法疏離,即是他身為妖皇也不例外,面對複雜的陣法,空有蓋世法力,也莫可奈何。
「晚輩有一件法器也許能突破血域,不知前輩能否幫晚輩一個忙?」楊真察言觀色,明白妖皇也沒有辦法。
「你這小鬼奸猾無比,想讓本皇助你收拾那個魔頭可對?」妖皇張口就揭開了楊真的心思。
「那魔頭法力高強,前輩元氣未復,只需盡力即可。」楊真微笑道。
「混帳!」妖皇勃然色變,一掌拍出,一道沖天血浪化作龍形,隆隆撞擊在虛無的結界上,散作漫天血紅霧氣。
楊真面色不變,和氣道:「前輩火氣還是那麼大,如今時移勢易,情勢不比當初,若前輩不謹慎打算,恐怕……」
「小鬼,你不必激我,本皇知你人族一貫狡詐,說這麼許多無用,本皇雖然法力不足當年巔峰的五成,但足以自保,不消多久,本皇會一一跟九州島的老朋友後人算帳。」妖皇浮在血域浪濤上,意態豪雄。
楊真眼珠一轉,指著血域內沉睡的妖獸群,道:「前輩,這些妖獸都是來自您的部族,它們都是當今魔道之首天魔宗向隱與龍胤勾結換取而來。」
「龍胤……」妖皇金色雙瞳泛起強芒,半晌他自笑道:「此子不論心性還是手段,都堪比狐族,想不到水族出了這樣一個人才,若他有本事壯大妖族九部,復興我妖族,本皇讓賢又何妨。
「休要以為我妖族與你人族一般齷齪,本皇當年堂堂正正取得九部妖族的稱皇,三千年後,也理當如此。」
楊真心中油然對這老妖產生了敬意,換作是他,恐怕也未必有如此灑脫和胸襟,但他嘴上卻道:「前輩此言差矣,當初前輩從封印脫困,那龍胤就不懷好意地算計您……
「而如今您的族人恐怕也處境不妙,女媧族竟然成了他與向隱魔頭的交易品,若非如此,前輩這具肉身從何而來?前輩恐怕要及早打算才是,就算您放過他,他也未必放過您啊。」
妖皇虎目充盈著看透一切的笑意,「本皇與他遲早有一戰,那是妖族的規矩,妖族的生存法則你們人族不會明白,對本皇來說,妖族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現在……本皇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找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楊真萬分好奇,值得妖皇尋找的東西,肯定有莫大的意義。
「廢話少說,你既有辦法脫離這個該死的結界,還等什麼?本皇也有興趣會會你口中那魔頭。」妖皇掠行在血域,不斷抓起妖獸,繼又扔下,眉頭越皺越深。
「前輩,這些是魔化後的妖獸。」楊真追隨在妖皇身後,暗想一定要挑起這老妖對天魔宗的仇恨。
「好小子,你敢騙本皇!」妖皇猛然作勢,極欲發作。
「前輩何出此言?」楊真心頭猛一跳。
「這些妖獸應該比原來要強上不少,這些妖獸恐怕是用來對付你崑崙為首的正道罷,哈哈哈……」妖皇一語揭破了楊真的小心思。
「前輩……明鑒。」楊真苦笑道。
「好了,不管如何,本皇也要會會這個魔頭,如此人物,想必不會讓本皇失望。」妖皇沉寂數千年的好戰之血開始沸騰。
崑崙山山門外,一名青年和一名女子駕劍破空而至,不料卻給數名嚴陣以待的法宗真人擋駕在外。
「敢擋駕?你可知道姑奶奶是誰?」被迫早早回山的蕭月兒,滿肚子怒氣都發在了幾名中年道人身上。
「法尊有令,近日魔道出沒崑崙附近,嚴禁門中弟子隨意出入,請尊駕不要為難貧道。」黑臉中年道人面無表情,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蕭月兒即將爆發的怒氣。
「姑奶奶是道宗弟子,管你法宗有沒有令,再不讓開,休怪姑奶奶不留情面。」踩在雲頭上,蕭月兒秀髮飛揚,衣裙作舞,|www|由心而生的劍氣已經蓬勃而發,凜然一派仙家氣象,而隨在她後面的師兄冷鋒,則抱臂虛眸,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
「我等奉命行事,絕不容徇私。」四名看守山門的道人齊齊列陣。
雲頭上白虹一閃,一柄仙劍襲向山門前四名道人,試圖逼迫他們讓開,然而四名道人似王八吞了秤砣,死心不讓,四柄仙劍齊齊橫空飛駕。
「氣死我了!」靈犀劍臨頭折向,轟然將山門外一片山巖擊落,蕭月兒雖然膽大妄為,卻也不敢輕易對同門下手,一時無法,把求助的目光遞向了冷眼旁觀的冷鋒。
四名守門道人心知肚明,眼前這個年輕女子,乃道宗大名鼎鼎的多情劍仙之女,但苦於命令,不得不硬著頭皮硬撐。
「誰敢擋我玉霄峰的人。」藍電一閃,冷鋒的邪月出鞘了。
「有師兄的話,爹知道了一定不會怪我。」蕭月兒嘻嘻一笑,有了冷鋒這句話,她可就找著了動手理由。
一道靈動無比的藍色雷霆,當空閃了閃,一頭鑽進四名法宗看守劍陣內,幾乎同時蕭月兒的靈犀也循隙而入。
劍氣罡風爆豆子一般炸響不停,崑崙山門前已是多年不曾有人敢撒野了。
「住手——誰在山門放肆!」一個年輕法宗弟子忽然出現,喝止了山門的亂鬥。
「陸乾坤,你來的正好,這幾個老混蛋擋駕不讓我們回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蕭月兒一眼認出了來人。
「誤會,誤會,諸位師叔怎能擋了自家人。」陸乾坤一邊跟四名看守道人打眼色,一邊暗令他們放開山門。
「算你們識相。」蕭月兒懶得跟陸乾坤廢話,招呼冷鋒一聲,呼嘯直入崑崙。
「月兒,何必這麼急,陸師兄還有話問你呢。」陸乾坤目視蕭月兒穿入雲山,一臉譏誚。
「四個牛鼻子,等姑奶奶回山打聽清楚了,再找你們算賬。」蕭月兒一向有仇必報,並不理會陸乾坤的招呼,說話間已經遠去。
「陸師侄,怎可放他們入山?」黑臉中年道人一臉不快,若非陸乾坤是紫桑真人的嫡系愛徒,他早就發作了。
「大事未成,心急怎麼吃得了熱豆腐,就讓他們多蹦躂一陣。」陸乾坤陰邪地笑了笑,繃起臉色,對四名看守道人厲聲道:「海外的人快到了,你們萬不可輕忽,若有差池,法尊定不饒他。」
四名看守彼此相顧,神色有激動,也有不安,更多的是振奮之色。
「月兒,你們怎麼這就回山了?」玉霄峰上一直心神不寧的伯雲亭,忽然迎來了歸來的冷鋒師兄妹兩人。
「大師兄,別提了,爹娘呢,這崑崙山是不是翻天了,該死的法宗……」蕭大小姐在伯雲亭不解的目光中,飛馳進了玉霄樓。
伯雲亭跟冷鋒打了個招呼,追上蕭月兒,一臉憂色道:「一言難盡……師父他下山了,師娘去了棲霞峰會紫霞師太……」
「爹他下山做什麼?」蕭月兒差點沒蹦起來,她急急趕回,就是找蕭雲忘給她出氣,結果跑了個空,心中的煩悶可想而知。
「清兒師妹不久前給天魔宗抓走,師父跟楊師弟一起去救人了。」伯雲亭苦澀道。
「什麼?」蕭月兒臉色煞白一片,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在地。
「月兒,鋒兒。」鳳嵐驚愕的聲音從樓堂外傳來。
「娘,姐姐出事了,我才知道……」蕭月兒撲進了鳳嵐的懷裡。
「鋒兒,你們怎麼回山了?」鳳嵐心情極壞,也無心安撫愛女。
「巫門的人告訴我們,蓬萊通天閣有大批人馬向中原進發,動向可疑,兼且東海最近鬧騰的厲害,所以我跟師妹提前趕回來報信。」冷鋒捏緊了拳頭,雙目寒光閃閃道。
「還不止呢,剛才在山門,法宗吃錯了藥,不讓我跟師兄進山門,這次回來,崑崙山上下都不對勁,娘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蕭月兒收拾情懷,噘嘴打起了小報告。
「我知道了,門內的事你不要管。」鳳嵐聲音有些虛弱,不敢正視女兒的目光。
「什麼,不要管?」蕭月兒尖叫了一聲,失望到無以復加。
鳳嵐不理她,轉首對伯雲亭道:「方纔你師弟帶回來的消息很重要……」她躊躇了一下,「去太昊峰一趟,把消息原原本本轉告給你紫霆師伯,順便看看你師祖是否出關。」
「對了,鋒兒也隨你一起去。」說罷,鳳嵐又補充道。
「是,師娘。」伯雲亭和冷鋒知事態非同小可,齊齊領命而去。
鳳嵐這才把精力轉回愛女身上,「月兒,你既然回來了,就哪裡都不要去,不管山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插手,記住,任何時候。」
「娘啊,究竟怎麼回事?」蕭月兒抓住鳳嵐的衣袖拉扯道,她更加迷惑了。
「一言難盡,為娘三言兩語也跟你講不清楚,總之道法兩宗之間有了一些誤會和衝突,我玉霄峰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輕易插手。」鳳嵐心事重重地敷衍道,說罷徑直上樓而去,走到一半又回頭道:「你也上來,為娘要問問你在外面的事。」
蕭月兒跺了跺足,氣悶地跟了上去。
「砰!」掌律堂大殿傳來憤怒的拍案聲。
「豈有此理,紫桑老兒欺人太甚,居然想要玉清洞天龍虎印,這痞道一定犯了失心瘋,他想置我道宗於何地?」紫霆真人紫臉通紅,氣得暴跳如雷。
「玉清洞天自古以來,一直是遵照祖訓輪流向崑崙各脈開放,依我看紫桑恐怕別有所圖。」丹陽宗紫干真人一針見血道。
「難道那廝在打原始殿的主意?」沉悶半晌,大嗓門的劍池宗紫龍真人眼睛一瞪,似乎想起了什麼。
紫霆搖頭否定:「龍虎印另一半早就讓蓬萊閣帶走,若無兩印合一,休想開啟原始殿,那原始殿將近三千年未曾開啟,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我等也不得而知,紫桑並不是笨蛋,除非他能得到海真一手上那半塊龍虎印。」
「前些年海真一派人來試探過,莫不是法宗與通天閣私下達成協議?」天外峰紫軒真人環顧左右,低聲道。
「豈有此理!」又是一聲重擊,掌律堂主案再次承受了紫霆真人的雷霆之怒。
堂下左右列席兩列二十多名崑崙諸峰真人,面對紫霆的怒火,個個閉嘴不言。
「師兄不必生氣,紫桑如此有恃無恐,想必有所圖謀,只要我等謹慎行事,他們就找不到借口挑事。」丹陽宗紫干真人站起了身,「若有事,丹陽宗自當遵從崑崙祖訓。」
丹陽宗當先表態,其它諸峰卻仍舊顧慮重重,各自觀望。
「只要法宗沒有違反崑崙律令,劍池宗就維持中立。」紫龍真人領了領身,肥大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報,玉霄峰弟子有要事急稟。」一名道人從外面高聲傳稟。
紫霆點頭應許後,伯雲亭和冷鋒師兄弟很快被領了進來,堂中一直很氣悶的諸道,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如今玉霄樓是崑崙山中不可忽視的力量。
「雲亭,你師父可有消息?」紫霆迫不及待道。
「師伯,家師去幽都山仍舊未歸。」伯雲亭垂首回稟道。
聽到此消息,堂中頓時一陣交頭接耳,在場大部分人顯然為這個消息感到震驚,蕭雲忘出山的緣故,他們並不清楚,既然去的是天下第一凶地,顯然非是什麼好事。
紫霆真人撫額甚感頭痛,失望道:「師弟啊,你這趟出去的可真不是時候。」
「雲亭,快快說來,你們兩個急忙趕來,到底發生了何事?」丹陽宗紫干真人咳了一聲。
伯雲亭低頭斜瞧了冷鋒一眼,冷鋒上前一步,向諸道行禮後,直接將從外間得來的消息原封不動的一一道出。
還未等冷鋒說畢,堂中已經炸開了鍋,脾氣火暴的紫龍真人拍案道:「難怪近日老子總是心神不寧,看來有人要反天了。」
「紫龍師兄莫急著下定論,巫門的消息未必準確,我們需要立即確認蓬萊通天閣的動向,我崑崙山歷經幾千年風雨,何時怕過誰來?」一身秀逸的天外峰紫軒真人不緊不慢道。
「此事恐怕非是空穴來風,上次太昊決議,紫桑強攬下崑崙今年的護山值守,只怕就是為了封鎖外面的消息,刻下更嚴禁崑崙弟子出入山門,大是蹊蹺,前幾日是否有魔人出沒崑崙山附近,知道內情的只有法宗的人,我等恐怕要早作準備了。」紫干真人憂心忡忡接道。
「巫門為何會向你們通風報信?」紫霆再次把關注的目光投向玉霄峰兩名年輕弟子。
伯雲亭跟冷鋒你眼望我眼,這次是伯雲亭站出來道:「巫門與我小師……與楊真有非同小可的關係,雲亭相信消息不假。」
堂中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在座的都清楚前幾日法宗大鬧玉霄峰的事,而那個被逐出門戶的道宗弟子楊真,更是成了崑崙上下議論的對象。
「你們說說,紫桑到底想幹什麼?」紫霆真人揮手命伯雲亭師兄弟退下後,繼續主持會議,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還能幹什麼,自然是裡應外合,造道宗的反!」一直縮在角落、身形佝僂的道人石破天驚道。
說話的,正是被眾人忽略的崑崙掌門大弟子紫丞真人,他說罷不管眾人反應,就自顧閉目打坐。
一時之間,掌律堂完全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良久,紫霆真人收回對紫丞震撼的目光,擊節敲打長案,喚回了眾人注意力,「眾位同門,眾位師兄弟,掌門真人閉關,門中出了不肖之徒,我等不能坐視崑崙基業被那些狂徒震動,不管即將發生什麼事,紫霆希望列位遵守崑崙祖訓,以大局為重。」
「掌律真人言重了。」眾人紛紛表態。
紫霆真人凝重道:「本座自然相信在座諸位,只是崑崙家大業大,難免有人被不肖之徒蠱惑,希望列位到七十二峰走動走動,也許……崑崙派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我建議,立即敲響金鐘,宣佈崑崙進入緊急狀態,封閉山門。」天外峰紫軒真人發出了倡議。
「紫軒師弟,你難道要將崑崙推向一場內亂?」一個道姑飄然從掌律堂外步入,來人正是棲霞峰掌座紫霞真人。
這下堂中諸人全都起來了,畢竟紫霞真人是法宗門人,與在場諸人多少立場有異。
「紫霞師姐言重了。」風度翩翩的紫軒真人笑著迎接道。
「我來這裡,只是表明棲霞峰的態度,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不是外敵入侵崑崙,我棲霞峰就不會出面。」紫霞師太微微一禮,拂塵一擺,轉身就走,煞是乾脆利落,只留得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情勢比想像還要嚴重,我等要早作計議,若蓬萊那邊真的有所圖謀,恐怕一場血腥難免。」紫干真人打破了沉悶。
「眼下問題關鍵,還是在於法尊他老人家的態度。」又有一人道。
紫霆真人悶哼一聲,道:「紫桑是有膽無魄的鼠輩,若非有旁人背後推動,他斷然不敢屢屢妄動。」
「掌門真人若能出關就好了。」紫干真人自然明白紫霆所想,他不由不歎息道。
紫霆這時卻想起了遠在神秘幽都山的蕭雲忘,他深知這個師弟的深藏不露,他相信,若有這個師弟在,法宗斷然不敢如此囂張。
「本座領代掌門一職,半年來無所作為,以致今日之危,實在有負恩師重托,但紫霆身受師命,說不得拼上最後一口氣,也不能讓那些野心勃勃之輩陰謀得逞。」紫霆請出了一方紫玉令牌,擱在案上,「諸位同門可有教我?」
諸人你眼望我眼,好半天都沒有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