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 之劍殤篇 第五章 玄陰府
    倏地,風聲又起。

    一個壯碩的斗篷男子落在方才多彌羅的位置,來人正是楊真極待尋找的蚩越,他只說了一句:「跟我來。」跟著人就撲向了茫茫群山。

    在一座平實無奇的山峰附近,蚩越停住了身形,楊真跟上奇怪道:「就這裡?」

    「大巫難道看不出異常?」蚩越充滿探究意味地問道。

    楊真知道蚩越在考較他,平平看去,確實看不出名堂,神念張開,山水風勢渾然天成,沒有斧鑿痕跡,洞察不到什麼異常。反常即為妖,他當即知道眼前有非同一般的障眼陣法存在,頓知自己小看了玄陰門。

    以大巫這個名義上的身份來講,他不容許被蚩越小瞧。

    以他目前分神神遊階段的境界修為,推動蒼茫萬象法,令他驚喜地直接突破了第一層萬象微塵境界,直達萬象無間境界,整個天地在他視野中分化開來,山不再是山,水不再是水。

    結合巫法中的搜神術,他很快發現這種山峰看似一座,實則是幾座比鄰的山峰,以一種神奇至極的法陣,達到了偷天換日的效果。

    數座峭拔的山峰,環繞著一層厚厚的黑色陰雲,時刻不停地如流水一般滾動,讓人望而生畏。

    「玄陰府就在那黑雲之後罷?」

    「大巫果然不凡,那是本門的瞞天過海大陣,黑雲乃是陣內地煞陰風,玄陰門老巢就深藏在洞府之內。」蚩越雖然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但那一閃而逝的驚訝,還是沒有逃過楊真銳目。

    「巫門的陣法?」楊真有些詫異。

    「本門曾有亡故長老與玄陰門有舊,這個瞞天過海陣就是我族為之佈置。」蚩越頗有幾分得意。

    「你有確鑿證據知曉練姑娘陷身此地?」楊真心中沉吟,考慮之前出現的血妖多彌羅,他多少有些不安。

    「十之八九,不會有錯了,而且血魔道的人似乎也插足此事。」蚩越不十分肯定。

    「血魔道跟玄陰門有勾當再正常不過,只是為了對付九玄仙子或者……恐怕不至於……」楊真可以斷定練無邪的失蹤不是魔道針對他的陰謀。

    「大巫過慮了,血魔道跟魔道諸派一向不合,正道中對此並不清楚,我巫門因為搜魂真君的緣故,對魔道一些隱秘知道的倒要多上一些。」

    「你意思是,血魔道有意利用巫門或者其它力量對付玄陰門?」楊真有些震驚,血魔道屢屢在魔道內部掀動風浪,到底是何緣故?難道真是那個原因……「玄陰門為何要抓練無邪,你可打探清楚?」

    「多彌羅隱約透露過,說是鬼母姥姥正在煉製上古十八陰煞魔女陣,也許他看中練姑娘的罕見資質。」蚩越神色有些陰沉。

    「十八陰煞魔女陣?」

    楊真大驚,正魔兩道交鋒的數千年歷史中,這個可怕魔陣帶來的腥風血雨,曾一度讓修真界聞風喪膽,玄陰門一度曾與魔道霸主天魔宗不相上下,也基於此陣,「這麼說來,鬼母抓練姑娘,是為了湊足那個魔女陣?」

    「屬下多少聽說過一些內幕,這十八陰煞魔女陣,乃取十八名具有相當修為的女子,且需處子玄陰之身,然後以玄陰門陰毒密法,將她們煉製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並且個個心意相通。

    「如此一來,十八個悍不畏死、靈智不失的死士發動上古魔陣,威力自然是莫可匹敵。」

    蚩越見楊真憂心忡忡,不由笑道:「不過大巫不必過於擔憂,練姑娘是龍族之身,那老妖婆想懾服她的元神,談何容易。」

    「鬼母修為如何,她麾下又有何等人物?」楊真雖然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救出練無邪,但理智告訴他,橫行修真界的魔頭恐怕無一是好相與的。

    「鬼母近百年來異常低調,修為莫測高深,至少不在魔道其它幾脈一派宗主之下。

    「就目前所知,自幾年前黑山老妖給太一門的趙啟英宰掉後,這老妖婆麾下應該沒有什麼扎手人物,只有一群妖女比較難纏,為首三個妖女分別是水仙、金枝、玉葉,各有所長。」

    「她麾下得力干將給誅殺都不見有動靜,絕不符合魔道睚眥必報的一貫行事風格,想來只有一個原因——圖謀甚大。」楊真已經決心深入魔窟,他沒有別的選擇。「大巫稍候,待屬下給您開路。」蚩越見楊真下定了決心,也不再猶豫。

    「等等。」楊真有些不解,「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冒險。」

    「大巫是我族至高無上的首領,蚩越當無條件追隨您,保護您的周全也是屬下的責任。」蚩越屈了屈身,不假聲色道。

    楊真苦笑,他道:「這樣吧,我傳你一門遁隱術,也算是公平交易。」說罷他不容蚩越反對,神念電光石火間將一段法訣傳送了過去。

    蚩越閉目沉思片刻,興奮道:「大巫,我族原有法門跟大巫所傳根本無法比擬,原來巫門也有隱身術法,相比大巫所傳,可謂空有其形。

    「天巫術脫胎的遁隱術不僅能隱藏身形,還能收斂法力和神念波動,到了極處可以任何穿越壁障不現身形,這是天賜我族的法術。」他越說越振奮,對楊真感激無以言表,當下就虛空匍匐而下,再行了巫門大禮。

    「行了,別鬧出動靜,讓玄陰門的人察覺了。」楊真說著身形漸漸隱入了空氣之中,若非他故意留下的少許破綻,根本看不出眼前有人。

    蚩越有樣學樣,跟著楊真隱入空氣之中。

    兩人飛掠到地煞陰雲帶之外,有蚩越這個熟悉玄陰門佈置的人存在,很快就避開了種種禁制和陷阱,進入了玄陰洞府山門。

    玄陰洞府開闢在兩座山峰腹心之內,裡面四通八達,洞窟無數,機關陷阱處處。

    正道修士即便有道行高深之人看破第一道門戶法陣,也不敢輕易登門找不痛快。

    更何況正魔之間存在一個平衡默契,只要魔道不在凡塵興風作浪,正道也不好上門喊打喊殺,那些魔道中人平素一盤散沙,一旦給惹急了,以魔道的肆無忌憚,受苦的必然是凡塵的眾生。

    楊真兩人隱身躲避在一塊可容人藏身的山巖後,透過一層稀薄的黑霧,看到了洞府門戶的境況,一女斜倚門府無聊地扇動桃花扇,另一女則手裡捧著面小銅鏡坐在台階上,美眸顧盼,不停擺佈自己的髮髻。

    兩女正有一搭沒一搭地低聲說笑取樂。

    「那頭色妖出去這麼些時候還沒回來,不是讓人給宰了吧?」

    「死了才好,沒見姥姥對那傢伙很不見喜,私下勒令我們姐妹不要跟那傢伙來往呢。」

    「說來也奇怪,大姐可從不對男人假以顏色,怎麼對這頭色妖似乎另眼相看的樣子,難道大姐突然開竅了?」

    「噓,別瞎說,大姐也許是受了姥姥的命在私下打探呢。那羅剎女來府做客一準沒安什麼好心,那女人不是一向目中無人麼,姥姥居然把她奉為上賓,哼。」

    「別瞎猜了,姥姥有通天之能,那羅剎女哪兒逃得過姥姥手心?」

    「不提了……聽說前幾天你這個騷蹄子藏的那小白臉給吸乾了,最近風聲緊,姥姥不讓下山,我看你又忍不住春心大動了罷。」

    「你個浪蹄子比人家好不了多少……」

    兩個看門妖女相互嬉鬧,滿口淫聲浪語,聽得一旁的楊真臉紅耳熱,好不尷尬,蚩越倒是若無其事。

    「這門府有禁制,這兩妖女修為不算高,但要收拾她們恐怕非鬧出動靜不可,驚動鬼母姥姥不要說救人,怕脫身都難,恐怕要另想辦法。」

    收到蚩越傳音,楊真也頭痛起來。

    這玄陰門洞府好死不死就在山體內,根本無法用穿山術進入,他突然想到了乾坤印的妙用,於是示意蚩越互換了個位置,貼近山壁,小心捏了法訣,他渾身給淡淡的銀光包裹直撞入了山壁。

    「砰!」山巖微震,楊真被迫彈出了身軀,穿山術失敗。

    「誰!」玄陰洞府兩名守門妖女齊聲叱喝。

    千鈞一髮之間,楊真強定心緒,之前兩名妖女的對話電光石火掠過他腦海,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剛浮現,心隨意動,渾身一陣光芒閃動,頃刻之間變作了另一個人。

    剛撲出門戶,兩名妖女全身戒備地張望一陣,忽然發現斜上方一個藍色的影子冉冉飄落下來,待看清來人面貌,各自笑罵一聲,任由來人落足。

    「多彌羅,你替姑奶奶打的草食呢,咦——你怎麼換了身打扮?」體格嬌小、身段卻異常妖嬈的一名妖女,一手插腰,一手揮動桃花扇指著紅袍男子,連珠炮一般發問。

    楊真化身的多彌羅心下鬆了一口氣,總算沒給看出破綻,在傳音安排蚩越後,這才冷臉應對這兩個妖女。

    「喲,怎麼擺著一張臭臉,一準是北上吃癟了吧?」另一名瓜子臉狐媚妖女收起精巧的小銅鏡,眸光流轉,一雙纏絲臂纏上了楊真。

    「本人要見主上,沒工夫跟你們糾纏。」異香撲鼻,香軟儂儂,媚功蠱惑下,饒是楊真堅定的道心也不禁有一絲動搖,身軀發硬,不敢多說話。

    「喲呵,金枝妹妹,看來人家不把我們姐妹放眼裡了。」

    「人家眼裡只有水仙姐姐,哪有咱們姐妹倆,玉葉姐姐,你就死心吧。」金枝的桃花扇虛拍楊真,口角生風,一副大吃其醋的嬌嗔風流樣。

    「血妖大人,你說說看,奴家是哪裡比不上水仙姐姐了,是這裡,是這裡,還是這裡呀……」玉葉挺拔的雙峰在楊真手臂上蹭來蹭去,一臉媚蕩,直把人心兒酥。

    在媚功和美色的雙重襲擊下,楊真不由有些氣血浮蕩。

    他畢竟還是個氣虛方剛的青年人,心中暗罵多彌羅這個色中惡鬼,當下只能硬撐,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只得小心翼翼作賠道:「兩位姐姐先饒過則個,多彌羅有緊急要務稟報主上,晚些時候再跟兩位姐姐賠罪。」

    「少裝假正經,這麼猴急,一準是跟水仙姐姐勾搭好了。」金枝氣鼓鼓的,不依不饒。

    「少廢話,聽你牛皮都快飛天了,姑奶奶非見識見識你那話兒跟嘴皮子是不是一樣好使。」玉葉跟金枝打了個眼色,「金枝,姐姐去去就來。」說罷強拖著楊真進了洞府。

    楊真暗罵自己好死不死化身一個色鬼,這回恐怕要露底了,不過好在有人引路省了探路過關的繁瑣,一得一失,只能見機行事。

    入了玄陰洞府,彷彿進了仙宮別院,天上星辰閃爍,地面輕煙流轉,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奇花異草層出不窮,讓楊真暗中思忖,這是否又是巫門陣法的造化。

    由不得他胡思亂想,一直自他耳畔柔情蜜意,私話不斷的妖女玉葉拖著他,左拐右轉,直入深庭,眼看一排明顯是女子居所的精舍出現,不由心慌了起來,正要考慮是不是動手,一個白衣女子冷然出現兩人面前。

    「玉葉,你好大膽,姥姥吩咐也敢當作耳旁風,壞了姥姥大事,大師姐也保不住你!」白衣女子美則美矣,只是冰冷的跟塊大冰山一般,讓人難以親近,她美眸一轉落到楊真身上,「你跟我來,姥姥要見你。」

    本以為覓得良機偷歡的玉葉不敢抗命,只得怏怏領命退去,臨走飛了楊真一個媚眼,裡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走吧。」妖女水仙在前面領路,楊真亦步亦趨,保持著距離,水仙忽然回身奇道:「你這頭色妖什麼時候轉了性子?」

    楊真心知,自己這個掉包貨舉止跟多彌羅大有不同,讓他去扮演一個放浪不羈的人,簡直比殺了他還難過,面對這種局面只能裝啞巴,說的多怕是錯的多。

    好在水仙也沒有繼續跟他計較,彷似巴不得楊真不糾纏她一般,領路穿過一個甬道,光線一暗,跟著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幽靜的奢華大廳。

    水仙將楊真領入後,稟告一聲就退了下去,只剩下楊真一個人面對堂上兩個女人。

    「多彌羅,你好生磨蹭,區區萬里行程用了兩日來回。」羅剎女寒中帶煞的聲音,如雪山寒梅一般冷峭香冽。

    廳內,羅剎女對面是一個身著紫金衣的老嫗,眉目細長,陰鷙非常,她烏爪一般的手裡,持了一根黝黑的鳩杖,杖端一個碧綠的大寶石,流轉著深幽的碧光,彷彿攝人魂魄一般。

    楊真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繼續盯下去,他知道這便是玄陰洞府的主人鬼母姥姥,那根手杖,正是大名鼎鼎的攝魂魔器碧落杖。

    「屬下路途中出了點岔子,不過幸不辱命。」楊真不知道自己替身的多彌羅執行的任務是什麼,只得含糊應答。

    端坐堂上的羅剎女突然鳳目寒光四射,似乎發現了楊真的不妥,一股軟韌卻如山一般的壓力,倏然橫亙在楊真身上。

    「瑤姬可有回話?」鬼母姥姥瞇著老眼,摩挲著碧落杖,她似乎有意為楊真解圍。

    「回姥姥,瑤姬並無回話。」楊真低頭不敢再看羅剎女,極力壓制急促的呼吸。

    「果然不出老身所料,合歡道淪為天魔宗附庸有數百年之久,瑤姬縱有心,也不敢妄動。」鬼母姥姥狹眼碧光一閃,紫黑銳利的指甲輕輕滑過杖頂的綠寶石,一陣來自九幽的哀嚎聲遙遙傳來,隨之又消逝。

    「姥姥不必憂心,斷魂宗斷情使已經在府表明誠意,只待姥姥的十八陰煞魔女陣煉成,足以與天魔宗抗衡。」羅剎女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沒有繼續盯著楊真。

    「多虧有妹妹送來那龍女,十八陰煞魔女陣在下一個滿月之時有望功成,到時候老身定不虧待妹妹。」鬼母姥姥桀桀笑了兩聲。

    「小妹願為姥姥護法,助一臂之力。」羅剎女盈盈起身,冷峭的素面掛著淡淡的微笑。

    鬼母姥姥怪笑連連,聲震廳堂,執杖一揮,「老身繼續祭煉碧海陰火,小妹自便。」說罷便沒了蹤影。

    「你好大膽子。」羅剎女冷冷掃了楊真一眼,「跟我來。」

    這句話什麼意思?

    楊真心頭一陣狂跳,難道已經被她看破了身份,還是……

    他頂著天大的膽子掉包行事,一來是基於對天巫術中一門化身法的自信,二來是對羅剎女與練無邪關係的一個大膽推斷。走到這一步,他已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下去,至少現在已經知道練無邪的下落。

    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冒了出來:羅剎女為何要將練無邪送上玄陰洞府?

    帶著這個疑問,楊真首次懷疑自己的判斷,若事實真的推翻了他以往的猜測,那麼他將是自陷絕地。

    「這裡只有你我兩人。」在一間獨立的閣樓裡,羅剎女依舊那樣的冷峭,只是目光鋒利得足以洞穿一個人的心神。

    楊真來路上一直拿捏不定主意,聽到羅剎女似是而非的暗示,斷然下定了決心,轉換成原本聲線道:「前輩,我是楊真。」

    羅剎女身形不動,那無邊的壓力卻不斷攀升,只消楊真稍有動靜,便將遭到雷霆攻擊。

    「我是來救練姑娘的。」楊真補充了一句,他已經提升了畢生法力,準備脫身。

    「你不怕我殺了你?」羅剎女面上厲色更甚。

    「若前輩不怕練姑娘恨您一生,您就儘管出手。」楊真見她仍舊不肯自暴身份,索性豁了出去。

    他話音剛落,一道炫目的七彩光圈已經印了過來,那之後是一隻白玉般的纖掌。

    楊真見到玄玉掌,頓知羅剎女的另一個身份已經落實,坦然挺胸硬受這一掌,果然,這一掌空有其形,未落實就閃電撤手,只留下一串似假凝真的幻影。

    「無邪終究是把本仙子的身份告訴了你。」九玄仙子臉色掠過一陣黯然。

    真斷然否定,「是前輩您在天魔宗襲擊太一門佈局之時,讓晚輩猜測出了身份。」

    九玄仙子微怔,苦笑道:「看來本仙子仍舊低估了你。」說罷她一拂袖,讓楊真落坐。

    雙方各自演繹著一個角色,卻說著真實身份的對話,看上去好不荒誕。

    「前輩,你為何要將練姑娘帶到這大凶之地?」楊真迫不及待地問道。

    「本仙子沒拿你是問,你倒問起本仙子來。」九玄仙子有些沒好氣,「你說說,你如何化身成本仙子麾下,多彌羅現下又如何?」

    「多彌羅不久前我見了一面,他不知去向,我已經吩咐人攔截他,不得進入陰山……至於化身之法,上不得大雅之堂。」楊真此時心中已經大定。

    「這個混帳……」九玄仙子低罵了一聲,眼中掠過一絲厲色。

    「怪不得他,原本我潛入玄陰洞府化身只是臨時起意,若非從守門的兩個妖女口中偷聽得前輩形跡,斷不敢冒身頂替。」

    九玄仙子默然片刻,幽測的目光飄向虛無,自言自語道:「你說說,本仙子該拿你怎麼辦,羅剎女是九玄,原本這世上只有我徒兒知道,如今多了你一人。」

    「難道多彌羅也不知道?」楊真詫異道。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前輩如此雙重身份,在晚輩看來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前輩大可不必擔心晚輩洩漏內情。」楊真並不擔心九玄仙子殺人滅口,何況他並非任人屠宰之輩。

    「我那徒兒一顆心都繫在你身上,本仙子還能如何?」九玄有些憤恨,也有些無奈,「趁鬼母沒有發現你的身份,趕快離開玄陰洞府,這裡不是你崑崙派弟子能待的地方,要是不小心露了馬腳,反會壞了本仙子大事。」

    楊真聽到九玄仙子的話,內心一陣激盪,他並非魯鈍之輩,練無邪對他的情意,早就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了,但他心中前世今生各一個女人都已經佔得滿滿,哪裡還容得下第三人?

    既是知道練無邪可保安全無疑,但已經決心入世修行,提升法力修為,把龍胤當作目標的他,如何會放過可打擊魔道的機會,當下不假思索道:「前輩一人身在狼窟,孤立無援,晚輩既然已在此,何妨多個照應。」

    「你似乎忘記了本仙子另一個身份?」九玄仙子冷笑道。

    楊真想到那個殺人如麻的羅剎女,不由一陣膽寒,但他話已經出口,哪肯收回,當下堅定道:「請前輩同意晚輩留此助陣。」

    「若你有你師父一半本事,本仙子倒不會拒絕。」九玄仙子眉頭微蹙,並不那麼堅持。

    「小子雖是法力低微,但有後援之力,關鍵時候可解水火之急。」楊真見九玄仙子已經意動,索性拋出老底。

    九玄仙子略為一怔,嘲笑著道:「本仙子倒是忘了,你跟巫門的人攪在一起,真是好本事。」

    「若前輩有計剿滅玄陰門,晚輩或許可回崑崙山請聖宗姬香仙子出山。」楊真再給九玄仙子拋出了定心丸。

    「本仙子何時說過要對付玄陰門?」九玄仙子好笑地反問。

    「因為前輩是玄女門的門主,自古以來,玄女門就是魔道的死敵。」楊真義正嚴辭道。

    九玄仙子被楊真擠兌地神色震動,半晌終是點頭道:「好吧,你留下,不過要遵本仙子之命行事,不得違抗分毫!」

    「謹遵仙子法旨。」楊真起身領命。

    九玄仙子微微一笑,想起了什麼似地道:「你剛才提到聖宗的姬香,你崑崙派似乎有一名女弟子,不久前給抓到了玄陰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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