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坐回冰巖上,當空艷紅,寒風凜例,雲峰孤傲。
楊真坐在兩女中間,一起眺望著美不勝收的雲海,天地靜悄悄的,只有朔風與冰峰的摩聲,一時誰也不想說話.
白狐趴在楊真懸在冰崖下的膝蓋上,蕭月兒一手撫摸著她,另一邊的蕭清兒不時看看兩人一狐,嘴角綻出滿足的笑容。
兩女的如瀑秀髮在風拂下,肆意飛揚,不時撒在楊真身上、臉上,兩張無暇玉容在朝陽下光潔清麗異常,顧盼間各具嬌妍,讓身居兩人間的楊真飽盡艷福。
三人不時交換一個無聲的默契眼神,一股無比溫馨寧靜的氣氛在三人間瀰漫。
眼下最感滿足的無疑是楊真,他畢生以來從未如此平靜一刻,他以前也在練功之餘跟兩個師姐在一起,卻從未有過今日這般融洽無間。
突然,他有了一個衝動,對兩位師姐道:「不知道很多年後,我們可還有這樣坐在一起的光景?」
楊真的話打破了平靜,兩女齊齊白了他一眼,連白狐也回頭衝他不滿地叫了一聲。
蕭月兒伸手輕輕擰著楊真耳朵,頗為玩味道:「師弟啊,你腦門裡不會轉什麼歪念頭罷?」
楊真輕偏了一下頭,就擺脫了蕭月兒的柔荑,嚮往道:「是啊,我是轉著個念頭,希望有一天可以陪著兩位師姐到天的盡頭,海的盡頭,走遍大千世界。」
他話裡意猶未盡的意味,兩女或多或少都聽了出來。
蕭月兒眸子轉動,盯著楊真一眨不眨的古怪笑道:「師弟只怕是想陪伴某人到天涯海角罷,嘻嘻,姐,你說是不是啊?」她後一句卻探頭衝著另一邊的蕭清兒。
一直豎著耳朵的蕭清兒臉悄然一紅,若無其事道:「清兒倒很嚮往那樣的逍遙日子,只是妖魔將起,修真界不再平靜,正是我輩中人大展身手之時,我們都要好生修行,才不負此生。」
「掃興,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義凜然了,這可不像你呀。」蕭月兒登時一臉無趣,朝天直翻白眼。
「月兒,難道你忘了,在地窟封印裡那些可怕的妖魔了嗎?如果妖魔席捲九州島,那是何等的可怕?」蕭清兒似是回想起了那些猙獰的妖族,臉色有些發白。
「舊什麼?天塌下來,有崑崙派眾多師祖師伯師叔頂著,有爹娘頂著,再多妖魔也不夠看。」蕭月兒臉色也白了白,嘴上仍舊滿不在乎。
「師父說過,我們修真之人雖是超脫世外,俯視眾生,但不能忘本,歷經世俗洗練,才能獲得矢志不移的向道決心,才有可能突破萬難,得悟大道。」蕭清兒目含虔誠,細細柔聲道。
「不行了,我說不過你,去聖宗待大半年就變得不食人間煙火了。」蕭月兒一邊擺手,一邊自捧著臉不欲爭辯,忽然她從指逢裡看到楊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頓時不滿道:「小師弟,你怎麼不說話?」
「我?」楊真抱起白狐,漫不經心道:「師弟我待罪之身,在崑崙派裡微末的緊,那些微言大義我不懂,也不想去懂。」
「師弟。」蕭清兒嗔叫一聲。
「師弟你放心,這次峰會爹悄悄替你報名了,他說,就算你面壁待罪,他也要爭取讓你參加峰會。」蕭月兒安慰道。
「有罪如何,無罪又如何,還不是人一句話罷了?」楊真突然站了起來,挺直身軀,眺望著著天際,將白狐驚落了一旁。
蕭清兒兩姐妹也跟著站了起來,大是驚詫地看著他。
「師弟,我們都知道你是無辜的,只是……」蕭清兒想勸慰楊真,卻只能歎息一聲。
「我哪裡無辜了?」楊真轉頭直視她,「一歧他確實是半個狐妖族人,他也確實是背叛了崑崙派。而我,楊真,一個道宗弟子勾結叛徒,夥同妖皇大鬧崑崙仙府,還傷了數以百計的同門,這等罪名面壁三年還是姬仙子面子夠大,若非她,我只怕與五百年前莫天歌前輩一般下場了。」」
「師弟……」兩女齊齊叫住了他。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和妹妹從沒認為你背叛崑崙,娘也不怪你,爹更不用說,你這又是何苦?」蕭清兒苦心勸道。
楊真深吸了一口氣,對兩女道:「你們都回山去罷,我一個人靜靜。」
蕭月兒氣不打從一處來,一把抓住他,大聲喊道:「楊真,你聽著,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蕭月兒還是跟你站在一起。」
蕭清兒默默地看著楊真,道:「我跟妹妹今天來也是爹特意吩咐的,爹還吩咐我將《九曜飛仙訣》的口訣傳授給你,大家都沒忘了你,大師兄還說他會抽空來看你。」
楊真此時的心卻陷入了掙扎之中,自當日洞府經歷後,他不知何時起總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總是冷漠地旁觀著週遭一切,天打雷不動,花佛鐵石心腸一般;而另一個卻是真實的自己,有著喜怒哀樂,恩怨分明.
兩種極端心境一內一外主宰著他的神智,練功,休息,冥想,無所不在地縈繞著他,令他難受了好長一陣才習慣下來。
這樣奇異的背離心境,漸漸影響到了他的所言所行,起初還能克制,到後來發現那憑空而來的自我,在修煉中總是能奇跡般提升心靈境界,那種無人無我,萬物為宰狗的心態,令他沉迷難以自拔。
以妖皇附身期間所體會的,融合這樣的昇華心境,令他一日一變。所改變的,最明顯的就是他心中胸懷放開了許多,胸腔隱隱有一種百無禁忌,至乎海闊天空的感覺,以致連蕭月兒每來一回,都說快不認識他了。
面壁一年中,他法力修為並沒有太大提升,但他卻覺得道功境界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閒餘無聊之時,據他以往所見識崑崙派道籍經典,他把那不受控制的心靈意識,比作玄門至高境界的道識,對應的自然是本識,天地萬物在心海中一一呈現,無有虛妄是為神識,對他古怪的境況來說,神識就是道識與本識合一.
看著面有痛苦之色的楊真,兩姐妹錯以為他心有所動,不克自持,只好默默陪伴著他,不再說話。
寒冬初至,十年一度的崑崙峰會將如期舉行,對崑崙派各宗各脈年輕一輩的後進門人弟子來說,正是天大的盛事.
這一天也是崑崙派祖師玉鼎真人開派之日,想當初上古玄宗分裂,九州島大亂未定,在百般艱難之中,玉鼎真人毅然廣邀志同之士,在崑崙山以大法力,大神通,辟下仙府諸峰,甚有八方散修歸附,一時百宗道門齊聚,好不熱鬧.
陽岐山封印之役,為人妖兩族跨越百年的神戰終點落幕之後,為促進各宗各脈相互切磋共進,自開派三百年起,就選定了開派立道之日為崑崙七十二峰鬥法大會,最後歷經千餘年演變,最後成為各宗年輕弟子十年鬥法之約.
首屆峰會至今有近兩千餘年歷史,其間除不可抗拒之故中斷外,合共舉行了二百五十餘屆。
這屆不同以往,崑崙派廣邀九州島各道前來觀禮,正逢陽岐山驚變一年,各道都欲趁機前來一探這道門聖地風聲究竟,以作後觀。
來者大多是各派師長攜帶的精英弟子,他們久聞崑崙峰會大名,卻無緣一窺真貌,私下裡都欲與這享譽千年的道門聖地暗暗比個高低,懷著這樣的心情而來,崑崙仙府一時熱鬧非凡,正是百年難得一遇。
崑崙派三千年分分合合,如今以人脈為論,以道法兩宗為甚,丹陽宗、劍池宗,算上人脈稀少的聖宗合共五宗;各宗枝葉卻是不勝枚舉,散佈七十二仙峰,上下門人弟子三千有餘。
大會事關各宗仙枝顏面,若有失手丟了自己臉面是小,累及宗門大會排位和聲譽才是罪大莫贖。故此各宗各脈挑選露面的弟子總是總是千挑萬選,橫比縱看方才定奪,甚至在門下眾多的支脈在峰會開幕前,就要預先進行一場內部選拔鬥法,以選出精英出戰。
典籍所載,幾乎崑崙派歷代掌門和飛昇天界的先賢,都曾在峰會上嶄露頭角,自此龍騰九州島,為修真界所矚目。
故而峰會所承載的蘊義,不僅是各脈切磋和交流,也是為年輕門人一舉成名的大好良機,等凡各宗佼佼者都對大會第一虎視眈眈,大會頭幾名往往獎勵豐厚,若是得一件上品神兵,更是天大的機緣。
在萬眾翹首期待中,緊迫和興奮的心緒擠壓下,仙府的氣氛漸漸濃烈起來。
這日,天剛破曉,崑崙仙府就忙碌了起來。各支仙峰的弟子紛紛成群結伴,在師長的帶領下,踏雲御劍直奔崑崙主府而來,還有一些修為不足的弟子則由同門師兄弟提攜長空。
一時太旱峰外,紅綠紫白劍光飛騰,清音繞,宛若漫天虹彩一般,絢爛一片。
朝陽剛鋪上雲海,太旱峰鬥法場地齊天廣場雲坪之上,此時已是人群湧湧,三五一群,會聚成堆,熱鬧非凡.
在兩峰鬥法會場沸騰起來之際,本該門庭冷落的太昊峰金府玄德殿前,卻有一群人焦急徘徊,等候著消息.
此刻玄德殿前漆黑的大門緊閉,在術法的護持下.內裡的聲息分毫傳不到外間,玉霄峰一行眼看大會即將開始,顯得分外焦灼,站立不安.
久候的蕭月兒不耐煩地扯住楚勝衣道:「姓楚的,你師傅是不是變卦了,這麼久堂裡還沒個信兒,這些該死的老頭子!」說著狠狠跺了跺足.
玄德殿前兩名掌律守道人聞言,齊齊怒瞪了蕭月兒一眼,一人低叱道:「掌律堂重地,不得喧嘩!」
蕭月兒扭頭就沖那中年道人伸長粉舌,作了個鬼臉,才不理會他。
那兩道人相顧一眼,無奈擺了擺拂塵,目不斜視。
楚勝衣只好向門守道人欠了欠身,示意蕭月兒姐妹和伯雲亭退往大殿前石階下。
蕭清兒拉了一把不情不願的妹妹,責道:「耐心些,紫霆師伯當會盡力。」
楚勝衣搖頭苦笑:「若非有清兒師妹前日遞上了姬仙子的手信,只怕掌律堂在峰會前根本不會舉行堂議,此次只怕希望真的不大,除非能請動師祖說話。」
伯雲亭卻不贊同:「師父已經在峰會上替小師弟報了名,當是幾分把握才是。」
蕭清兒歎息一聲,望著殿外下方的廣場,道:「師弟入山時日還短,這次峰會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只是他太委屈了……」
隨著一聲銅鐘聲響起,玄德殿中門大開,十來名掌禮、掌律兩堂執事真人神色各異地陸續走出。
身形高大的紫霆真人當先步出,門外等候的一夥人一擁而上,圍了上去。
蕭月兒一馬當先搶在前面,道:「紫臉伯伯,怎樣了,快說呀。」
紫霆真人一臉陰沉,望著左右,沉吟片刻,撫鬚道:「掌律堂討論結果,維持原議,縱然聖宗出面,也須掌門真人定奪。」
眾人頓時大失所望。
紫霆真人將眾人的表情一覽無餘,嚴肅的臉上忽然綻出一線笑容,道:「不過,既有玉霄峰蕭師弟,丹陽宗的紫干師弟擔保,且有聖宗在上,楊真可以參加此次峰會,其它大會後再定。」
一干人等頓時轉陰為晴,蕭月兒更是高興地蹦了起來,歡喜非常。
紫霆真人臉色一肅,嚴厲道:「你等還不快去準備,峰會祭祖就要開始丁。」
這時,金鐘聲連綿不斷的響徹太昊峰,乃至整個崑崙仙府。
十年一度的崑崙峰會正式拉開了帷幕,
太旱峰,齊天廣場。
在悠揚的金鐘聲餘音繚繞中,在廣場中心散佈的崑崙弟子,也漸漸聚集起來,各宗最終形成了各自群落,齊聚在廣場北面的祭壇下。
隨著幾道沖天紫華消逝在天彎,法壇上七位鬚髮皆白的長老頭頂羽冠身披法袍,手持法劍,開始施法佈陣。
那座方圓五丈的玉白祭壇忽然悠悠飄浮了起來,升天而起,大團白雲浮載在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飛到了天空.
很快,天彎中七位長老駕馭的祭壇上風雷聲大作,彩光如鬥牛飛射,靈訣不停地從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昊天五府間峰巒低窪之地,那矗立在雲煙中的蟠龍玉柱,漸漸一根根亮起七彩光華,衝霄斗射,彷彿七十二道擎天光柱一般。接著道道龍柱相互間流光飛射,交織成一個古奧的陣法循環。
伴隨著凜若實質的雲煙從龍柱上瀰漫開去,連成一片,很快整個太旱峰都籠罩在乳汁一般的雲霞中,只剩下高矗的五行府的五座小小山頭,和地勢高起的齊天廣場,如孤島一般凸現,而眾多崑崙弟子在廣場上也踩上了一層白膩的雲煙。
話說這七十二根蟠龍玉柱,乃崑崙仙府彌天仙陣的法柱之基,通過太旱峰接連九地之下,與大地靈脈構成了仙法密陣。
由於其近乎永恆貫穿著浩瀚靈力,千多年前一位道法高深的崑崙前輩,靈光一現下,憑借龍柱餘力,施展了一個傳說來自上界的靈境密法,在齊天廣場週遭以奇門之位設下成雲霄斗陣,彷彿傳說中的九重天霄再現。
自此以後,歷屆峰會都移到了雲霄斗陣之中,堪稱修真界一絕。
天空風雷聲漸小,祭壇悠悠落了回來。
這時,廣場四方懸空低處,方圓數里內數十座彩虹一般的仙橋在虛空之中綻現,連壁之間八座巨大的鬥法擂台以奇門陣位分佈,碧實如玉的鬥法場地就在虹橋之下,雲霞之間。
而齊天廣場已經變成八個擂台的中心出入之地,整個雲霄斗陣已成。在祭壇長老的指揮下,所有門人弟子在師長帶領下扇形排列,肅立在雲坪上,祭祖儀式正式開始。
而從雙子峰趕來的楊真抵達之時,正是祭祖的尾聲。在太旱峰山外,為那壯麗神奇的景象所震驚,若非通傳的掌律執事為他指引去向,只怕就要迷失在雲海上。
執事老道交代楊真幾句,匆匆離去。楊真轉悠在場中人群隊伍之後,企圖尋找同門,但眼前密密麻麻的幾千人,縱然諸青白紅藍諸色袍服分明,也令他無從找起。
突如其來的解禁令他如囚籠脫困,心中振奮之意可想而知,一時尋不見人,索性不再去找,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後方,觀望起四方起落虛實不明的虹橋。
而前方祭壇上,長老那蒼老的禱文唱頌聲悠然結束,祭祖落幕,同時祭壇在移山之法下收去無蹤,與長老們一起退走,九州島各道前來觀禮的修真羽士即將登場雲霄斗陣。
這時,廣場北端天際紫色祥雲籠,伴隨著萬道金光灑落,白雲瀰漫,一座玉徹欄杆的空中雲台浮雲而現,聲勢直追上界金仙下凡。
以崑崙掌門真人為首的三聖齊齊現身,左右兩翼則是各宗掌座和諸峰害英,常年低調不聞世事的劍池宗掌尊紫龍真人,和連閉關多年的棲霞峰掌座紫霞師太等人,也伴駕隨同,個個仙袍雲履,容光煥發。
接著,數十名紫字輩真人迅即在斗陣中心飛馳忙碌開來,一座座觀風雲台在顛倒五行之術下憑空豎起,轉眼繞著廣場邊緣以正北為主排列起幾組雲端看台,虛懸數丈,托浮在厚厚白雲之上,剛好將廣場外虛空中的擂台籠罩在視野下,這正是為來訪同道和崑崙派老和師長觀瞻鬥法而設。
聽有一切都是介乎法術幻象與實質一般的存在,神奇至極,令人如置身逍遙仙境。
嘯聲起,一道七色雲彩在天彎炸開,接著一陣清越歡快的仙樂響起,眾人上空霞光陡然大放,數十道遁光緩緩從南方飄來,正是來自少旱峰的方向。
「太一門掌門魏元君偕同門下駕臨。」
「靈霄派三子空桑子、空道子、空空子偕同門下駕臨。」
禮堂紫桑真人高亢的嗓音迴盪在雲霄上,光華連閃,主席兩旁客席雲台上八方賓客紛紛就位,羽士斯文如雲,很快就賓客滿席。
後就在唱諾快結束前,出乎意料的客人到來。
「雲頂山天佛寺普濟大師偕同門下駕臨。」
紫桑真人話音剛落,客席上頓時掀起了一陣熱潮,佛道兩門向來甚少往來,更談不上這等場合同聚,崑崙派只是出於禮儀對雲頂山進行了邀請,不想竟真的如約而至,連崑崙派掌門都大出意外。
楊真站在人群外,望著前方和兩側的羽士雲集的雲台,前後一陣眼花撩亂的變化,他好不容易才適應過來。
突然間,正出神的楊真給人重重拍了一下肩膀,回頭一看,一身褚袍的樂天正笑咪咪地看他。
「這回虧法宗那群傢伙識相,無心在峰會前跟我們鬥勁,掌律堂私下放了你一馬,才便宜了你小子,呵呵。」
楊真卻皺眉道:「我師兄師姐他們呢?」
「別管他們,去試試能過多少道虹橋。」樂天一把拽住楊真,不由分說往擂台外走去。
「過虹橋?」
「天,這你都不知道?」
「……」
在雲霄斗陣中,除了神乎其神的浮空擂台外,最神奇的,卻是那可以考證道心修為的經天虹橋,在七十二根蟠龍柱之間,虹橋以九曲星落回轉之勢,構成了一個連環虛空之橋,正好高高環顧騰雲在八大擂台之上,乃最好的觀望所在。
歷來峰會鬥法開始前,都有這麼一個眾所皆知的插曲,允許崑崙弟子前去試那虛無中的虹橋,不提聚法力,不施御風之法,要走上那虹橋,誰堅持的久,誰就是第一。
能安身立足其上就是相當了不起的事跡,事實上,歷代宗門弟子極少有能以凡身立足那虛空虹橋,真正的萬中無一。畢竟那跟法力修為並無關係,純是先賢設下的一道古怪的道心修養試煉。
話說起初幾百年間,這道近乎兒戲的試煉並未引起關注。後來有人發現內裡的巧合一一等凡通過這道虹橋天關的道門弟子,在後來天劫來臨時多半都能渡難功成,飛昇天界而去,留下不世美名,這才引起崑崙派的重視。
漸漸地,虹橋試煉幾若是通往太虛的龍門之證。
在一些崑崙長輩眼中,對這虹橋試煉第一比大會鬥法的第一更為看重。
不過,通常來說,這對大多弟子都是幻想,只是抱著好奇去試上一試,並不能指望自己就是那罕世難逢的奇才,在鬥法大會上一露光芒才是他們更現實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