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雲霄之上,雙子峰峭拔出雲。
在頂峰雲端,一個青年人懶洋洋的橫臥在一塊突起的冰巖上,一縷縷雲煙在他身外飄逝而過,下方正是那深不見底的雲淵。
那青年人身畔還有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正乖巧的伏伴著。
只聽那青年人道:「三百三十七個日夜了……盡頭還遠啊。」
白狐甩了甩幾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表示響應。
那青年人正是楊真,在面壁大半年後,除了沒有飛出山外,整座山峰都讓他摸透了。在雲峰之顛,山腹風雷陣勢影響力已經微薄不計,故而這裡是楊真最愛來的地方,每日一早照例登上頂峰看日出,正是百無聊賴的消遣
隨著峰會的臨近,玉霄峰的功課越來越緊,蕭月兒一月也難得偷空來上一回,他除了打坐練功,只能自己尋找解悶的方式。
楊真翻了個身,歪頭瞅著白狐:「我說,白姐姐,你怎麼不肯變回原身呢,這裡只有我一人,沒人看見的。」
白狐嗚嗚叫了一聲,伸長身子探爪撓了撓楊真的脖子,表示不滿,很快又縮了回去,趴在冰面上回瞪著他。
狐妖白纖情平素很少活動,只是蟄伏在白狐體內。楊真悶的時候,就主動找這唯一的對象說話,大多時候,只能得個不理不睬,甚是沒趣。
「楊小弟,有人來了。」
就在楊真以為白纖情今天又不會說話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果然,楊真回頭一瞥,東北面一團紅光飛遁而來,在雲霞中若隱若現,直逼雙子峰而來。
在來人趕來前,楊真忍不住趁機問上一句:「白姐姐,你為何要留在崑崙山,這裡還有你值得留戀的嗎?」
說話間,那道遁光已經近了,逼人的氣勢,楊真幾里外就能感覺得到,這時白纖情石破天驚地俏皮道:「小鬼,你這是要趕奴家走嗎?」
楊真一訝,不及回話,但見那團火雲已奔至山腰,正盤旋在雲海上,沒頭蒼蠅似的兜轉,快尋到了山頂,他眉頭皺了起來。
他手指掠唇,吹了個口哨,正在山裡吸收大地精華的天誅頓時破山而出,幻作一道金色彎月,懸在身前以防萬一,他抱起小白飛身坐上了足有丈餘徑的彎月,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瀟灑而從容。
一股熾熱狂飆轉眼就從山下捲了上來,凝定在楊真十丈開外,但那灼熱洶湧的氣息,卻令他身下的一片冰巖融化作氣霧散去。
楊真心內大是警惕,卻覺得這個氣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不敢造次,正待喝問,卻見那團火雲緩緩散開,露出一頭雄赳赳的火麒麟,麒麟上還騎了一人。那人一身褐袍,赤黃短髮亂糟糟一團,白暫清瘦的臉上,總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慵懶怠笑.
來人不正是丹陽宗沉睡了大半年的樂天是誰?
「你小子終於醒了。」
「是啊,做了好長一個夢,夢裡你小子給妖怪活活吞了,醒來卻聽說你給法宗那幫混帳逼到雙子峰面壁思過
兩人的聲音都很平淡,但仔細聽來卻有一股掩藏不住的激動和欣悅。
時隔一年,兩人都成熟了許多,也變了許多。
「這頭麒麟還真給你收服了,有你小子的!」楊真目光落到那頭吞雲吐霧的麒麟身上。
「那是自然,我樂天是誰啊,天王老子都不怕,還怕一頭畜生不成?」樂天話音未落,身下麒麟低咆了一聲,一陣大為不滿的騷動,險些將他摔了出去。
楊真看得一陣開懷大笑,心道這傢伙還是這般皮厚。
「嘿,這東西總要跟我鬧點脾氣,不過沒了肉身,它還有何可怕?要不是當初我淬不及防,這頭東西那有機會可趁。」樂天好不容易坐穩,又犯起了大言不慚的老毛病。
「是嗎,我可是聽說你師父借了師祖的旱天鏡,聽說這寶貝神奇無數,其中一個就是能驅魔辟邪,還神歸陽,嘿嘿。」楊真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樂天摸摸鼻子,左顧右瞧,訕笑道:「你都知道啦,這回死裡逃生,大夢一楊啊。」
楊真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嘖嘖點頭道:「你小子看起來修為大進,我是望塵莫及了。」
樂天點點頭,道:「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正好趕上了峰會。」
楊真給了他一個算你狗運的眼神,旋即想起自己的處境,不勝唏噓道:「你小子倒好,我可是落難了。」
樂天忽然醒覺道:「哎,我說,楊小子你以前在我面前老是師兄長師兄短的,一覺醒來,你就小子長小子短的叫,嘿嘿,不把師兄放眼裡了?」
楊真一怔,心中轉著念頭,口上卻笑著挑釁道:「要做我師兄,打得我過才算數,在這裡大半年,我都快發霉了。」說著,他抱起白狐,御天誅而起。
樂天盯著楊真,左瞧右瞧,一邊連連點頭,最後煞有其事道:「你小子是不同了,不過這樣的你,我才喜歡,夠種!不過……」
他話鋒一轉,有恃無恐道:「師兄我現在可是連楚勝衣都未必放在眼裡,光我的小牛牛就夠你喝一壺了,驟是你小子法門古怪,撐死不過金丹大成修為,別說我沒提醒你。」
「小牛牛?」楊真目光移到那頭威風凜凜的火麒麟身上,心中一陣好笑,不由道:「樂小子,你太沒品味了,我都為你的麒麟抱屈。」
「小牛牛,那小子敢看不起你,給我上!^樂天自信滿滿地飄身而起。
楊真笑了笑,對懷裡的白狐道:「白姐姐,那頭麒麟你知道的比我多,你打得過它麼?」
「小鬼,你把奴家當什麼了,獸族怎能跟我狐族相比,哼!」白纖情這回很快有了反應,直接傳音到楊真耳朵裡,顯是芳心惱怒。
「是我錯了,白姐姐莫怪。」楊真坦誠認錯道。
白纖情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心了!」這時樂天喝聲傳來。
楊真見那麒麟扭扭捏捏,不肯上前,心中奇怪,樂天口裡連叫了兩個短促的音節,那麒麟才不怎麼情願的飛撲而上。
面對張牙舞爪,火焰繚繞的麒麟獸,楊真心中有底,念動中,天誅飛旋而出,雷鳴聲中迴旋著斬向麒麟的獨角鹿首.
麒麟有些驚惶地揚起兩足,騰飛而起,企圖避開,卻給靈動如蛇的天誅閃電斬在了腹部,頓時麒麟痛嗷一聲橫飛了出去,焰火若紅蓮一般散逸飛射.
麒麟受那重重一擊,如驚弓之鳥,竟避而不戰,在樂天的怒罵聲中遠遠駕雲逃了開去。
楊真只好將天誅收了回來,想了想,頓明道:「樂小子,這傢伙怕我的天誅,哈哈……」
樂天飛出去老遠好不容易才將驅趕了回來,重新騎御在上面,一臉憤然地沖楊真道:「真是邪門了,這頭傢伙難道中看不中用?」
楊真搖頭道:「怕是不能怪它,若是我自己對付它,只怕未必能抵擋,可我這天誅乃天魄神兵,內有強橫妖族所煉天魄,乃是靈體天敵,你那麒麟自然不戰自潰了。」
「天魄神兵?什麼玩意兒……吃我一劍再說!」樂天說著就要祭起斬陽仙劍。
楊真正要回應,身後雲海中傳來一陣劍嘯聲,回頭一看,兩道劍光並駕馳來,轉眼就臨近雙子峰。
樂天見狀只好收兵,唸咒一揮手,紅光一閃,傳大頭就給收取不見,飛落到了楊真一旁冰光閃閃的灰巖上,兩人並肩而站。
他們身後尖聳的角峰在朝陽下,片片冰稜閃爍著七彩虹光,艷麗非常。
兩人巨大的動靜,招引了來人的注意,直接追雲端高處而來,頃刻就到了眼下。
兩柄寒氣凜然的玉白飛劍懸停在山外,一雙絕色麗人並肩而來。楊真當先看到的正是蕭清兒那張久違的臉,山風吹拂下,紅撲撲的,顯得分外嬌艷。此時剛從王母峰出山的蕭清兒,突見楊真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一時欲語還休。
「哇,你這死猴子居然醒過來了,真是人賤命硬啊。」蕭月兒不無尖酸道。
「月兒仙子也出落得更美麗動人了,樂某也覺得凡心大動呢。」樂天抱臂在胸,鬥嘴他怎會落得了下風?尤其在這死對頭面前。
「動你個大頭鬼,姑奶奶看到你就噁心死了。」蕭月兒撇過頭,一臉不屑。
樂天朝天翻了個白眼,正要反擊,一陣隆隆聲從雙子峰山腰絕壁傳來,四人同時向下眺望。繞著兩峰半山絕崖烏雲如潮,黑壓壓一片,電光明滅,風雨雷電齊施,如魔域一般。
「糟了,一時半會回不去了.」楊真一拍腦袋,叫苦道.平素他摸清了斷魂崖風雷陣的脾氣,日出半個時辰後就會變天,他此時回去已經晚了,若硬闖給那雷公來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師弟,你就在下面那風雷陣中面壁?」蕭清兒開口了,目光中含著憐惜。
楊真怔了一剎那,很快地笑了笑,道:「是啊,我是偷偷爬到山上來放風的.」
聽到這裡.蕭清兒與蕭月兒對望一眼,蕭月兒邀功似的興奮道:「師弟,姐姐跟王母峰姬仙子要了一道手信,請求掌律堂赦免你,今日一大早我們姐妹倆就趕去太昊峰了.送完了信,就趕你這來了.」
楊真出乎兩女意料的反應很平淡,只是點頭笑了笑,揮手指引兩女收劍落下這僅可幾人立足的冰巖上。
「怎麼你不相信的樣子?」蕭月兒剛落足就搶過楊真懷裡的白狐,邊親熱邊歪頭對楊真表示不滿。
楊真苦澀一笑:「上回你也說了當今掌律真人鐵面無私,且各宗不得干涉掌律堂內務,聖宗出面只怕也不會有結果。三年是長了些,但我還堅持得下去。」
蕭月兒噘嘴不滿道:「這回可不一樣,姬仙子可是聖宗之尊,身份尊崇,雖然她平常不管崑崙俗務,但她說話,就是祖師爺爺都要給幾分面子的。」
蕭清兒一雙溫潤的眸子打量著神貌煥然一新的楊真,也道:「峰會三天後舉行,我們玉霄峰人脈單薄,少了師弟一個可就少了一份力量。」
樂天從旁狠狠揮了一揮拳頭,插口道:「實在不行,我回去請師父以丹陽宗的名義向掌律堂施加壓力,楊師弟這等莫須有的罪名,也只有掌禮堂的老傢伙才能搞的出來。」
蕭月兒白了楊真另一側的樂天一眼,冷嘲道:「若是聖宗不行,你丹陽宗提也不必提了。」
「我丹陽宗怎麼了?」這話頓時惹惱了一向脾氣甚好的樂天,橫眉冷目頂向了蕭月兒:「崑崙開派至今我丹陽宗人丁雖不多,可是代代人傑輩出,你去數數崑崙宗裡的牌位我丹陽宗有多少。」
「好了,好了,樂師兄,小妹她是無心的,你切莫跟她一般見識。」蕭清兒趕緊擋在妹妹身前,打個圓楊。
蕭月兒一把將白狐放回楊真懷裡,手指樂天道:「不服嗎,不服跟姑奶奶打一楊。」
本打算坐觀烽火的楊真,一見不好,正準備作和事佬,卻見樂天嗖一聲飛了出去,負手虛空,向蕭月兒勾動
蕭月兒哪經得挑釁,怒哼一聲,祭劍也追了出去。
餘下楊真和蕭清兒面面相覷。
「火猴子,看劍!」在蕭月兒的劍指下,靈犀化作一道白光,破空劃過一條弧線,自天空射向飛得老遠的樂天.
樂天御起一柄艷紅的飛劍追風而上,靈犀半空抖了一抖,弧光幻影,閃開了蕭月兒破空狙擊的斬陽劍。
接著,兩道拖著粗短尾的劍光,在半空交叉迴旋,自天外飛擊而下,角度無比玄異,直射樂天本體。
「這好像是……」楊真睜大了眼睛。
「九曜飛仙訣。」蕭清兒柔聲答道。
「蓬!」兩道無比靈動的慧光轟擊在了一起,白華綻開如蓮。原來樂天斬陽劍撲空不及回防的剎那間,他硬生生突然下沉了半丈。
緩上一會兒,斬陽劍趕了回來,落入樂天手中,沖天掃出一道紅色火龍,將劍訣自毀的靈犀掃了出去。
這一擊足讓山巔觀戰的兩人驚了身冷汗,還好樂天應變及時,否則那一擊落實,只怕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怎樣,不好受吧。」儘管受挫,蕭月兒第一回合還是佔了上風,大是得意一番。
「這可不是道宗的劍訣,不過你沒聽過,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樂天一眼看出了蕭月兒所使非是尋常劍訣,否則絕不會如此措手不及。
兩人長空對峙須,又雙雙祭劍飛撲向對方。
蕭月兒的劍光神出鬼沒,常有驚人變化,而樂天法力深厚,火性法力聲勢十足,在他有了防備後,一道道劍幕組成鋪天火網遠遠將靈犀拒之門戶外。
兩人繞著峰巒追逐個不休,看得楊真兩人眼花撩亂,目不暇接,索性都坐了下來,笑看對局。
「想不到九飛仙訣如此神妙,定是很難學吧。」楊真看了一旁的蕭清兒一眼。
「爹最早傳了大師兄和二師兄,妹妹也是上次回山才學的,師弟面壁期未滿,爹也不便傳授予你……」蕭清兒話未盡吐,冰雪聰明的她,自然體會得到楊真此時此刻的心情。
「師姐你去了王母峰,不知又學了聖宗何等玄妙道法?」楊真轉過了話題。
「聖宗道法博大精深,與道宗截然不同,師姐不過是領略了一番基本心法,尚在奠基階段。」說著,她擺弄了一下手腕上一雙墨綠色手鐲,如玉皓腕配上清幽玉環,正是相得益彰。
楊真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於是道:「這是姬仙子傳你的法寶嗎?」
蕭清兒掩回翠袖,笑著道:「翠玉雙環,師父賜予我的。」
楊真點了點頭,突然道:「如此說來,師姐算是聖宗門下了。」
蕭清兒不知想到什麼,神色黯了一黯,又道:「日後師姐很難得在你身邊了,仍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可不要再衝動了。」
「師姐你……」楊真愕然,張大了嘴看著蕭清兒。
這時,交戰中的局面已呈現一邊倒的局面,原來樂天在逐漸把握蕭月兒並不純熟的劍訣後,放開了手腳,且他法力遠甚蕭月兒,局面陡轉。
「不打了,平手如何?」樂天再一次挫退蕭月兒後,主動求和,收回了飛劍。
「輸就是輸,誰要你讓我。老天太不公平了,一定你是師父給了你什麼極品靈丹讓你功力大漲月兒給自己找個理由,也收回了靈犀。
兩人一前一後,飛落回來,眾人重新落坐崖上。
蕭清兒讚賞道:「想不到樂師兄已突破至元嬰期,這回丹陽宗恐怕就要看樂天師兄了。」
樂天坦然受之,沖蕭月兒擠了擠眼,蕭月兒登時大恨,這才曉得這小子遠未盡全力。
知道樂天底細的楊真,意味深長道:「何止,我看樂師兄問鼎峰會第一也未然可知呢。」
這話一出,不僅蕭月兒嗤之以鼻,連蕭清兒也有些驚異。
「有人來了。」樂天突然道。
一道白色遁光轉眼穿破層雲,掠至雙子峰山外,轉了一圈,直奔其中一脈頂峰而來.
「守山的來了。」楊真低說了一聲,隨即高聲招呼道:「玄道師兄,今日來晚了,呵呵。」
來人斂盡遁光,露出了真容,是一位面容瘦長,皮膚微黑,修眉朗目,高高挺挺的年輕道人。此人一局氣度恰然,沖和恬淡,貌含性真,讓人一見頓生好感。
「諸位同門當知此地禁令,還請速速離去。」玄道向諸人微微一禮,不抑不揚。
「我道是誰,原來是天外峰紫軒真人門下大弟子玄道,丹陽宗樂天有禮了。」樂天斜翹二郎腿,拱手隨意道
玄道還了一禮,目光轉向蕭清兒兩女身上,微微含笑道:「玉霄峰兩位仙子久仰了。^
蕭清兒拉起妹妹起身還了一禮,歉然道:「玄道師兄久仰大名,以前總聽伯師兄對你讚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不等玄道說話,蕭月兒皺眉不客氣道:「行啦,行啦,我早見過你了,道貌岸然之輩……一來就趕我們走,
被蕭月兒直斥,玄道神色不變,目光轉向楊真,語重心長道:「楊真師弟,這是你第一百二十七次違律了,我等同宗倒是無妨,若是給法宗同門看到,只怕落了口實,你這面壁之期不減反增,玄道倒是有愧蕭師叔的囑托
「行了,別囉嗦了,我們難得相聚,誰敢來搗亂,我蕭月兒第一個不放過他,法宗的要敢來,也照樣。」蕭月兒不耐煩道,她最是討厭這等死心眼的修真之人。
「月兒不得無禮!」蕭清兒低叱了妹妹一聲,再向玄道一禮道:「我們姐妹稍候就離開,請師兄包涵。」
「行了,這幾日各峰都忙著加緊練功,誰有空上這兒溜躂,何況現下我沒法兒回呢,看!」說著楊真揚出一道劍氣,掃在幾丈開外的角峰上,頓時擊塌了一大塊冰巖,隆隆聲中滾落下了子峰內壁。
半晌,籠罩雙峰絕壁的黑雲上,炸起幾道強光電蛇,雷鳴震天,剛滾落的冰石瞬間粉身碎骨了。
玄道苦笑,只得告辭,起劍直落雲海,不知鑽到了雙子峰何處去了。
待人去無蹤,蕭清兒這才道:「這個玄道師兄可不簡單呢,他可是我們這一輩裡為數不多取得宗門嫡傳道號的弟子。」
蕭月兒扁了扁嘴,道:「那群老古板,不知要過多少道鑒審才肯賜下道號呢,本仙子不稀罕就是了,誰想去做一個古板的老虔婆?」
「難不成月兒仙子有心上人了?」樂天湊頭過來怪笑道。
「有你個頭……」本欲大發雌威的蕭月兒一想自己打不過人,索性扭頭聽若未聞。
楊真難得見蕭月兒吃癟,不由跟蕭清兒會心一笑。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山找師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幫到楊小子,有空再來看你。」樂天說罷,目光掃過楊真和蕭清兒兩人,再衝楊真眨了眨眼,古怪一笑,騰雲而起,召出火麒麟小牛牛,在蕭清兒姐妹目瞪口呆中,駕著紅雲遠去。
良久,蕭清兒驚歎道:「難怪師弟說他有問鼎之能呢.」
蕭月兒呆了片刻,跺足恨恨道:「氣死人了,這小子運氣這麼好,竟還收了頭麒麟當坐騎,只怕全崑崙都沒人有他這麼囂張了.」
「禍福相依啊.」楊真若有所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