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十七卷 情天遺恨 第十六章
    徐玉苦笑著搖頭道:「我雖然已經看出了她是我的師娘,只是不明白,她的劍法怎麼會突然精進如斯,義父卻又是怎麼要挾她的?」

    綠蘿想了想後才道:「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你師娘和我師傅之間的關係,好像很是曖昧——這個,我不是故意要誹謗你師娘,只是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至於你師娘的劍法,自然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師傅指點的,我師傅最擅長的就是劍法。他曾誇說你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劍奇才,但我卻覺得師傅他老人家自己才是真正的練劍的奇才。」

    趙胤煦在旁聽了,點了點頭道:「這倒不錯,他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劍術高手——只是我倒是不解,他與徐女俠,怎麼會有什麼曖昧?」以他對秦無炎的瞭解,他是斷然不會對一個已婚婦女動心的。

    徐玉也是連連點頭,師娘當初的離開處處透著蹊蹺,她不是那麼輕易受人要挾的,就算是為了師妹,也不會害他,這其中恐怕另有緣故,綠蘿淡然的笑了下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恐怕只是我的揣測,做不了準的,只是當初徐女俠被迫離開崑崙眾人,來到師傅身邊的時候,師傅竟然特意的吩咐我們,誰也不可對她無禮。這也罷了,以著師傅的脾氣,竟然可以對她溫言軟語,哄她開心,就連幾次徐女俠為了你的事情,竟然對師傅拔劍相向,師傅也只是容忍。過後還得過去向她陪著笑臉道歉。我還沒有看到過師傅對任何一個人,像對待她這個樣子的。那個三絕書生,就是在杭州看到了徐女俠後,被師傅招攬過來的,卻沒有想到,昨天晚上送了性命!」說到這裡,忍不住又看了徐玉一眼。想著他也夠狠的,竟然想要用炸藥毀了他母親的遺體,只是若是他真的成功了,第一人受不了的,只怕就是羅天魔帝。

    徐玉聽她說及三絕書生,想到他死得奇慘無比,也是痛心,只是現現在為止,他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竟然會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抱住炸藥?

    「師娘曾為了我和他爭吵?」徐玉好奇的問道,「為了我什麼事情?」

    綠蘿直直的看了他片刻,然後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你——在你武功被廢的那段時間裡,一直都是師兄陪著你。那時候,他就在你身上做了手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難道你就從來沒有過,好好的頭暈眼花,四肢乏力,甚至真氣不接的感覺?」

    徐玉聞言,忍不住「啊」了一聲,回想在杭州的時候,就曾多次發生這等情況,只是並不嚴重,也就沒有在意。最近一段時間,感覺好像好多了,就更沒有放在心上,這個時候聽綠蘿說出,才知道竟然是義父在他身上做了手腳。正欲說話,趙胤煦卻一把奪過他的手來,扣在了他的脈門之上,焦急之色,全都表現在臉上,診了片刻,卻發現徐玉體內真氣流暢,並無絲毫的不妥之處,當即不解的看著綠蘿。

    綠蘿搖頭道:「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的,徐女俠昨天說什麼也不同意自己去搶謫仙子的遺體,師傅告訴她,若是她不去,他就先殺了聶姑娘,而後再殺你。若是昨天晚上的行動失敗,他就不用謫仙子,而用你做代替品,他還說,對於上官轅文和帝君來說,你的作用是一樣的。而若是事情成功,他可以放過你不計較。所以,昨天晚上對於徐女俠來說,是只能勝利不能失敗的,謫仙子不過是一具屍體,用一具屍體換兩個活人,對她來說,太合算了。」

    徐玉沒有再說什麼,師娘對他的心,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就算昨天晚上她來助秦無炎搶走了母親的遺體,他也絕對沒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如今知道她在秦無炎那邊,讓他更是多了一重擔心。而趙胤煦去不在意徐思穎的問題,他在意的是徐玉到底被秦無炎做了什麼手腳,忙問道:「綠蘿姑娘,難道你就不知道,令師對玉兒,到底用的什麼藥?」

    「酥紅散,用另一種引藥,可以使一個練武之人在短暫的時間裡內力不受控制,而解藥卻只有琉璃島上的一種草藥才可解,但那草藥只要離開母體不到一個時辰,就會枯萎,失去藥效。所以,若是徐公子想要解除,恐怕得去一趟琉璃島,但我師傅手中如今也沒有了那種引藥,所以倒也不用擔心。」綠蘿說到這裡,忍不住俏皮的笑了一下,她自然不會告訴徐玉,那種引藥,已經讓她不小心的全都毀了,想要再配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趙胤煦聽她如此說法,才算是放下了心來,秦無炎說得不錯,對於他來說,徐玉和謫仙子是同樣重要的,而今謫仙子已經逝世一十九年,徐玉卻還年輕。又想到剛才的問題,忍不住問道:「綠蘿姑娘,剛才我提的那事,能不能給個準確的答案?」

    綠蘿一愣,知道他指的是她與徐玉的婚事,不由自主的看了徐玉一眼,眼見他目光也儘是慇勤期盼,心中沒來由的又是一痛,半晌才搖頭道:「綠蘿若能從和平島活著回來,徐郎不嫌棄,自當從此洗手做羹湯。」她話一出口,頓時滿臉緋紅,煞是可愛。

    徐玉情難自禁,也不顧趙胤煦在場,一邊拉過她的手來,低聲道:「你忘了,在你將如意鎖掛在我身上的時候,就已經鎖住我的心了!難娶你這樣的女子那是我的福氣,我還能有什麼好嫌棄的?」

    綠蘿被他拉著靠在他懷裡,一顆芳心「突突」亂跳,又是害羞又是高興,更多的卻是傷心,有種蒼天弄人的無奈。徐玉感覺到懷裡佳人隱隱的不安,忙又安慰道:「阿蘿,你放心,若是和平島你我都不能回來,那麼就一同葬身南海,也沒有什麼不好。」

    綠蘿沒有說什麼,靠在他的懷裡,享受著這一刻的柔情,想到轉眼之間,兩人就要分離,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忙又道:「玉,我知道你的心事,你心中自然還有那個媚兒姑娘和厲月兒,我不是妒忌和那容不下人的人,你若是喜歡,將來能從和平島回來,就把她們一併都娶了好了!」她想著此去和平島,必然是凶多吉少,而徐玉劍法高強,師傅的目的也不是他,他卻極有可能活著回來,甚至羅天魔帝根本就不會允許他前往和平島——若是他也像趙胤煦一樣,終生不娶,豈不是自己害了他?不如今天先把話說明白了,媚兒喜歡他,那是明擺著的事實,但媚兒出生風塵,說實話,她極不喜歡;昨天晚上和厲月兒聊了幾句,那姑娘對徐玉的一片癡情,毫不掩飾,而且性子溫和,容貌美麗,正是理想的妻室人選。

    徐玉恐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刁鑽古怪的小妮子,對他用情之深,心思細膩,竟然到了這等地步。雖然無法體會到她話中的本意,但也能夠感受到她柔情的體貼。尤其是她語氣中那份呼之欲出的酸溜溜的味道,更是讓他心動。心中頓時蓄滿了柔情,輕輕的歎息道:「你以為她們都像你一樣喜歡我?真是不害羞,我爹可還在旁邊看著呢。」

    趙胤煦聞言頓時大感尷尬,忙假裝咳嗽,笑道:「沒有沒有——我年紀大了,眼睛不怎麼好使,耳朵也背了,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嘿嘿!」

    徐玉臉上一紅,綠蘿倒反而不在意了,她從小受秦無炎的熏陶,並無普通女孩子在談論到婚嫁及兒女之事上的害羞,竟然落落大方的伸手刮了一下徐玉的臉,笑道:「帝君是天下第一情聖,又豈會取笑別人?更何況,我昨天問過厲月兒,她親口說的,她喜歡你,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娶她——至於那個媚兒,只要有機會,恐怕她就算是用淫藥,也得把你」說到這裡,她畢竟是個姑娘,也不禁住口不說。

    徐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綠蘿是有所指還是信口所說。但還是尷尬無比,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關於厲月兒,徐玉心中也一樣不捨,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倆人同床共臥,耳鬢廝磨,柔情無限,但轉念想到情魔為了自己,送了老命,他又怎麼能夠違了他臨終前的遺願?因此忍不住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師傅——恩,就是合歡門的情魔師傅助我恢復武功的時候,曾提出過一個條件,那就是我終身不得娶劍谷女子為妻。」

    「有這等事情?」綠蘿不禁跺足叫道,隨即眼珠子一轉,笑道:「那真是可惜了,但厲姑娘對你一片癡情,並且你們已經同床共臥,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你難道就過後一筆抹去不認帳不成?情魔只是說不能娶她為妻,那為妾呢?做外室也不錯的,現在都流行養個小老婆什麼的。」

    徐玉扣她越說越不像話,而自己父親在場,更是尷尬,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但想著她連死人墳墓都敢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忍不住伸手在她柔嫩的臀部重重的擰了一把,害得綠蘿當場就尖叫著跳了開去,雙手捂著屁股,又羞又惱的正欲說話,抬頭之間,卻見門口站著一人,頓時變了臉色,驚呼道:「月兒姑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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