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怎會來中原?」上官轅文問,眼見他不停的打量徐玉,神色不善,心中不禁起疑,看了站在旁邊的清兒一眼,哪知道清兒卻低下頭,根本不敢看他,這下他更加肯定,父親突然來中原,肯定有問題,而且還和自己的這個侍兒有關。
當即看了一眼還大模大樣坐在椅子上的徐玉,急向他連連的使眼色,但徐玉卻向沒看見,依然坐在椅子上。
「我不來中原,你鬧得還像個樣子嗎?」那位上官老爺子在徐玉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又看了徐玉一眼,冷冷的說道。
徐玉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老者似乎對自己沒一點好感,而好像這次來這,是對上官轅文興問罪之師來的,來勢洶洶,但想到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自己這個外人在此,委實不妥,當即起身,向上官轅文告辭道:「上官島主,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見吧!」
上官轅文忙點了點頭,道:「好,清兒,你幫我送徐公子出去。」心想先把徐玉送走,有什麼事也方便說。
眼見徐玉起身就要離開,那老者上官寰冷哼了一聲,叫道:「站住!」
徐玉一愣,停下腳步,看著上官寰,卻也不說話,只是臉上微微露出了詢問之色。他對這個和平島的老島主,上官寰老爺子可也沒什麼感覺,眼見他進來就吹鬍子瞪眼的,上官轅文不給自己引見,他也樂得輕鬆,裝作他是隱行人,沒看見,故也不上前見禮問好。
那個叫英兒的女子冷笑道:「合歡門邪孽,你今天還想走嗎?」
徐玉看了上官轅文一眼,後者向他微微的搖頭,而後向英兒道:「英兒,他是我朋友。」
英兒冷笑道:「師傅,你貴為和平島主,卻不知檢點,竟然和合歡門這等邪孽結交,今天,為了我和平島的清譽,我非殺了這人不可。」
「你敢?」上官轅文臉色變了變,怒道,「什麼清譽?你胡說什麼?我怎麼不檢點了?」
徐玉不禁大感不解,眼見那女子稱上官轅文為師傅,可卻沒有一點為人弟子的恭敬態度,對上官轅文說話毫不客氣,更甚著,竟然有著一種威脅之感,他想不通,做為一島之主,怎會讓一個徒弟如此的放肆?這種放肆不像是一個受寵弟子的任性,倒有著一種凌駕於上的逼迫。
「她不敢,難道我也不敢?」上官寰冷笑道,「我和平島的第一條島規是什麼?你還記得嗎?原本我還不相信,你會迷戀一個男色,現在看來,倒是不假。」
徐玉聽得不禁大怒,怎麼也沒想到原來這個和平島的老島主來此的目的,就是以為上官轅文被自己迷惑,自己與他之間有什麼不清白。要除去自己這個迷惑他兒子的妖孽。
「父親,我沒有忘記島規,更沒有和這位徐公子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他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合歡門門主。」上官轅文急著解釋道。
徐玉心中也明白,合歡門穢名在外,也難怪上官寰要懷疑,但就算他不相信自己,難道也不相信他自己的兒子?他可是和平島主,武林正派的領袖啊!
「沒有?」上官寰冷冷的道,「那我問你,你在揚州的時候,有沒有將他帶到你船上去,剝光了他衣服進行褻瀆?過後還給他換上了你的衣服,武賓、天波還因這事和他發生過衝突,還有,你急急的傳下了玉令,讓人給你從和平島送兩冊劍譜過來,我就懷疑,如今看來,想必也是為了討他歡心吧?你接掌和平島十三年有餘,可還是第一次傳下玉令,原本我還以為中原武林發生了什麼大事,真的沒想到啊!」
徐玉聞言,早就氣得臉色鐵青,而上官轅文也比他好不到哪裡,看著清兒,厲聲喝道:「清兒,你竟然敢私自傳信回去?」想到當初在揚州船上的事,只有他自己和徐玉以及清兒知道,如果清兒不傳信回去,上官寰又怎會知道這事?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平時待他不薄,我為何要背叛自己?
清兒嚇得臉色蒼白,他本極畏懼上官轅文,因此上本能的向那叫英兒的女子看去,而英兒卻向他點了點頭,他突然間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上官寰面前,叫道:「老島主救我!」
徐玉正盯著他,因此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僅暗歎了一聲,看樣子這個叫英兒的女子不簡單啊,不但以下犯上,對上官轅文咄咄逼迫,更是唆使了他身邊的親信背叛。而上官轅文這個島主好像在和平島並沒有什麼威信,原本自己想像中那個始終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形象隨著他對和平島一點一點的瞭解,也開始慢慢的動搖。這個江湖中人心目的的聖地,似乎遠沒有傳說中那麼光輝美滿。
上官寰看了看清兒,道:「別怕,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傳信回去,他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荒唐事來呢!」
「老島主,清兒實在不忍心看到主人受這合歡門妖孽引誘,騙取我和平島高深武功,老島主,你今天千萬不能放這妖孽離開,因為他已經學會了我和平島的不傳之秘——幻影虛渡。這才是清兒背叛主人,私自傳信回去的原因啊!」清兒一邊說著,一邊放聲大哭,當真是聲淚俱下,感人之極。
上官寰聽他說完,早氣得變了臉色,而這時上官轅文反而一臉的坦然,好像面對清兒的背叛,已經毫不在意。
徐玉雖然早從媚兒的口中知道,幻影虛渡是和平島不傳絕學,但卻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上官轅文要冒這大不違,傳他幻影虛渡,當真就是如他所說嗎?素聞和平島絕學眾多,他好像犯不著如此吧,隨便指點他一招半式,夠他受用的了。
「轅文,你給我跪下!」上官寰厲聲道。
上官轅文看了徐玉一眼,走到上官寰面前跪下,卻沒有說話,他甚至連辯解一句都沒有。徐玉卻聽到耳邊傳來上官轅文細若蚊吶的聲音道:「徐玉,我父親脾氣燥得很,這時候他正生著我的氣,顧不上你,等下你趁著他懲戒我是時候,趕緊趁亂逃走,武賓、天波都不會攔你,你只要防著上官英。」
徐玉不禁一呆,知道他是用江湖中一種極高深的傳音入密在跟自己說話,也明白他所說的上官英,必定就是那黑衣女子。但卻不知道他私自傳自己武功,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暗想自己蒙他厚愛,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自己而受罰?
「說!清兒說的可是真的?」上官寰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重響,硬是將一張上好的花梨木桌子拍下了一角。
「是,沒錯!」上官轅文點頭道,「我確實傳了他幻影虛渡。」
「啪——」上官寰怒極之下,哪還考慮顧及上官轅文的顏面,重重的一個巴掌對著他臉上摔去,上官轅文卻也沒有避開,被他一掌打在臉上,頓時半邊臉頰紅腫了起來,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徐玉心中猛然一痛,彷彿那一掌就打在自己臉上一樣痛,轉眼之見正好看到上官英嘴角牽起的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不禁大怒,他只忌憚上官寰,對這個毛丫頭,卻還不放在心上,當即想也不想,「噹啷」一聲,葉上秋露頓時出鞘,一道耀眼的綠芒,急向上官英當頭罩下,口中罵道:「醜丫頭,你不是要殺我這妖孽嗎?別淨說不練的,也讓我看看你有上官島主的幾成武功,敢如此的放肆?」
上官英相貌平庸,她自己也知道,但有哪個女人,能容忍別人當面罵她「丑」,當即大怒,叫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當即拔出腰際的配刀,迎向了徐玉的葉上秋露。
徐玉眼見她手中的兵刃是柄長刀,刀身狹長,色澤血紅,揮動之間,隱隱帶著難聽之極的哭泣之聲,心中不禁吃了一驚,隨即又心喜,知道她手中的刀就是泣血魔刀,當即大笑道:「上官島主,她手中的是不是就是泣血魔刀,我能不能搶啊!」
上官轅文聞言,只差點沒大翻白眼,暗想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諳事,這時候還在動泣血魔刀的歪腦筋,他以為他能從這麼多的高手中安全的逃走?但他卻也心驚不已,沒想到父親竟然會把泣血魔刀給了上官英。
徐玉一路搶攻,一經動手他就明白,難怪這女子敢如此放肆,原來她確實有著幾份本事,武功比之和平聖使還要略高了一籌,自己雖然誇口想搶泣血魔刀,但恐怕是搶刀不成,連命也得留下。暗中估計了一下目前的情勢,就算王武賓、范天波兩人不插手,上官轅文能幫自己拖住他父親,就他對付上官英好像也沒什麼勝算,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清兒,他雖然表面上是上官轅文的侍兒,但就剛才看來,他是明顯的幫著上官英等人的,想到此,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不斷的想著脫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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