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皺起了眉頭,心想他也來趟這混水,真是的——但轉念想到羅天聖教與和平島爭了這麼多年,雙方積下的冤仇可不是一點半點,他找和平聖使的麻煩,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曾大牛也要殺他們倆,或許是故意說著氣他們來著?
那濃眉大眼的和平聖使姓王名武賓,平時就脾氣暴躁得很,這時聞言,當即冷笑:「好,好極了,倒不知這位仁兄又是誰,如何送我等前去投胎?」
楊先之還未曾來得及回答,曾大牛大笑道,「好!姓楊的,你我之間的帳等一下再算,先解決了這兩個礙眼的,從此以後江湖中也好安靜一點,嘿嘿,也算是為武林中做了一點好事,將來人家提起你羅天魔教,肯定會大大的稱讚一翻,嘿嘿!」說著也對王武賓道,「告訴你,他乃是羅天魔帝的親傳弟子,你若是不幸被他宰了,到了陰曹地府,閻王問起來,也好回答,免得做了冤死鬼,不得投胎的。當然,如果他技不如人,被你宰了,你也可以在江湖中吹噓一翻,從此聲名鵲起。」
徐玉眼見曾大牛笑得不懷好意,而聽他的語氣,好像對羅天聖教也毫無好感,真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楊先之冷笑道:「你放心,你我之間的帳還得慢慢算呢!我沒這麼容易就被人給宰了的,倒是你,小心了。」說著也不打話,猛然折扇張開,急向那個長相比較清秀的青年攻去,那青年名叫范天波,雖然聽得這兩人一吹一唱,完全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裡,也早氣得七竅生煙,但他比王武兵沉得住氣,想到這兩人在知道了自己等的身份後,居然還如此囂張,必定有著幾份本事,羅天魔教與和平島齊名,雖說是一正一邪,但和平島這麼多年來,也沒能奈何得了它,既然這姓楊的是魔帝的傳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卻怎麼也沒想到,楊先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說動手就動手,防備不及,只差點就被他的乾坤扇掃中,忙急著避開。
那邊曾大牛見了,忍不住豪邁的大笑,道:「對!姓楊的,好樣的,***光說不練,是什麼英雄好漢?那個——什麼使的,我們也來活動活動筋骨。」說著,從背後的包裹裡取出閃電斧,朝著王武賓當頭劈下!
徐玉眼見他們四人動手動得真有點莫名其妙,真不知到底為了什麼,想江湖中難怪會有那麼多的恩怨仇殺,原本的原因,也許就是這般造成的。但他本來的目的是想找曾大牛問清楚那個什麼少主的事,沒想到他會見了自己就跑,如此一來,也就肯定,這裡面有問題,但如今眼見他與和平聖使動手,自己倒也不好強行橫插一手。
徐玉看著這四人動手,心中不禁驚歎,暗想果真是名門之後,武功都非同尋常,想起上官轅文的話來,說就算自己現在能和他們落個平手,將來也未必就是他們的對手,看樣子是沒有說錯,別人畢竟有著幾百年的傳統,不是自己可以比試的,所謂集思廣益,一個人就算是再聰明,總是有限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場中已漸漸的分出了勝負,曾大牛和楊先之各仗著神兵之利,已是穩佔了上風,但一時半刻,卻也傷不到和平聖使倆人。
那王武賓被逼得已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能了,忍不住就破口大罵道:「什麼東西?你***也不過仗著神兵,還談什麼英雄好漢?有種的,你讓老子去借把兵器來,老子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認得你媽是誰。」
徐玉怎麼也沒想道,這個平時人人尊重的和平聖使,居然也會罵粗話,也自稱「老子」,倒和這個曾大牛真的是棋逢對手了,心中想著,只差得就笑出聲來。
曾大牛佔了上風,聽他這般說法,當即大笑道:「你以為老子吃飽了飯撐著難受,來消遣的?鬧著要玩啊?老子今天是要殺了你,還讓你去借兵器,我有毛病啊!」口中說著,閃電斧雷鳴不止,手上的招式更是加快,招招強攻,逼得王武賓手忙腳亂,躲避不及。
只聽得曾大牛又叫道:「那姓楊的小子,你我比賽如何?看誰先宰了對手?」
「你輸定了!」楊先之大笑,手中的乾坤扇風聲大作,但那范天波輕功極好,如同風浪中的一行頁小舟,眼看就要被風浪吞沒,卻每每又出奇意外的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滑脫,楊先之想要殺他,卻也絕不容易。
「有沒有什麼賭注?」楊先之問道。
「輸了的人請客!」曾大牛大笑道。
「好!沒問題。」楊先之回答道。
王武賓和范天波見這兩人竟然把自己倆當做了賭注,心中更是著惱,但兩人苦於手中都無兵刃,也明白再像這樣下去,那是非敗不可的了。
聶霆也早就跟著下了樓,眼見和平聖使兩人此時落了下風,他本對曾大牛恨極,心想若非他前去崑崙派挑釁,強索葉上秋露,讓徐玉那小子大大的露了臉,害得自己顏面盡失,又怎會弄成這樣呢?想到這裡,猛然將手中的佩劍拔了出來,向王武賓扔了過去,叫道:「接劍——」
王武賓大喜,一把接過劍來,唰唰兩劍,連著強攻,同時向聶霆道:「多謝了!」
聶霆如法炮製,將何惠華的劍也取了過來,拋向了范天波,徐玉和楊先之本就交好,也見聶霆送兵器相助和平聖使兩人,心中不快,當即想也沒想,「噹啷」一聲,葉上秋露出鞘,綠芒閃過,那把劍頓時在空中被削斷,成了兩截,聶霆怒道:「徐玉,你敢公然相助魔門中人?」
徐玉冷哼了一聲,沒他答他的話,楊先之卻忍不住笑道:「聶大掌門,這也是拜你所賜——如今他可是合歡門的門主,正是我們同道,也怎會是什麼公然相助?三大聖門本是一家,相互扶持,那更是理所當然的事了。若非你逼他自廢內功,他又怎會投到我們『魔門』中來?」
聶霆怎麼也沒料到徐玉會成為合歡門的門主,但他此時有心想助和平聖使,想借次機會,與和平島扯上關係,將來就算是劍谷找上門來,也好有所依持。心念一動,猛然拔出何惠勇的長劍,急向徐玉刺來,徐玉身行一側,讓開他一劍,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心中雖然對聶霆早就沒了好感,但也不願和他動手,因此上身行飄動,讓開了他兩招,只聽得聶霆叫道:「珠兒,把你是劍拋給和平聖使。」
徐玉聽他如此說法,才明白原來是他想絆住自己,好相助和平聖使,心中一動,隱隱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必定是想借此攀附上和平島,當即一暗自歎息了一聲,也沒有說話,只是聶霆招招搶攻,儘是崑崙絕學,倒也不得不打點起精神來應付。
聶珠聞言,當即也學聶霆,拔住佩劍,對著范天波扔了過去,眼看著長劍在半空中劃著一道弧線,飛了過去,猛然白影一閃,徐思穎身形躍起,快速無比的向長劍抓了過去。
聶珠見了,忍不住驚呼道:「娘,你幹什麼?」
而楊先之卻笑道:「聶姑娘,你好糊塗,也不想想,我們到底還有同船共飲之好,你不助我也罷了,為何相助這小子?」
聶珠聞言,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聶霆卻也一樣沒想到徐思穎會橫插一手,忍不住怒道:「思穎,你莫胡來,小心陷入萬劫不復!」
徐思穎一邊動手搶劍,一邊冷笑道:「我早就陷入萬劫不復,又怎會在乎多此一事?」
說時遲,那時快,范天波眼見徐思穎搶劍,大吃一驚,當即也顧不上那麼多,身形也跟著躍了起來,急搶那把長劍,但一來他被楊先之牽絆,二來也畢竟比徐思穎慢了一步,終究是讓她搶先一步,抓到了長劍。接著,徐思穎一劍在手,猛得劍氣暴漲,如同天際白虹,向著范天波當頭罩下,正是崑崙派的絕學「白虹貫日」。
范天波怎麼很沒想到她搶了劍不算,還向自己攻擊,不提防之下,差點就讓她長劍刺中,心中吃了一驚,忙急急避開,而就在這時,楊先之的乾坤扇又已經當頭罩下——而他卻身形用老,雖想閃避,卻已不及,心中大急,暗歎道:「我命休已!」,眼看著他就要傷在乾坤扇下——
忽然一條身影,急向他抓了過去,同時另一手揮掌,拍向楊先之的胸部,楊先之眼見他掌式內力蘊而不露,知道這人內力深厚無比,若果真讓他打中,自己不死也得重傷,當即顧不得傷范天波,乾坤扇迴旋,擋在了面前,「砰」的一聲大響,他硬接了那人一掌,當即便登登登急向後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穩了身子,胸口卻被震得隱隱作痛,手上虎口已裂,鮮血長流,幾乎就握不住乾坤扇,心中不禁震驚不已,不知這個武功奇高的來人到底是誰?
「住手!」來人冷哼了一聲,沉聲喝道。
曾大牛平時固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如今見那人一招震退了楊先之,他們倆曾多次交手,武功修為只在伯仲之間,明白自己也絕對不是這人的對手,只得依言停住,向後退了兩步,那王武賓雖然有已劍在手,但一來只是一柄普通的青鋼劍,二來劍輕斧重,依然不敢輕攖其鋒,早就又被曾大牛逼得喘不過氣來了,如今見他住手,這是求之不得,也忙向後退了一步,停了下來,大大的喘了口氣。
別人都不認識這來的是何人,徐玉卻和他有數面之緣了——這人正的那個武功奇高,身份如迷的上官轅文,當即聽他叫「住手」,他本意就不願和聶霆動手,這時正求之不得,向後退了開去。
哪知道他一退,聶霆卻趁勢搶攻,唰唰唰一連三劍,急向他當胸刺來,上官轅文見狀,冷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已到了兩人之間,手指輕輕一動,詭異的無比的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聶霆的長劍,沉聲說道:「我叫住手,你沒聽見嗎?」同時手上用力,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柄青鋼劍就斷為了兩截。
聶霆被他用兩根指頭夾住了長劍,竟然拔動不得,隨即又見他竟然用手指夾斷了自己的長劍,心中驚駭無比,,忙將那半截斷劍扔這了地上,抱拳道:「前輩有所不知,只因這人乃是我那孽徒,平時皆因我疏虞管教,導致他如今墮入了魔道,所以……」
「所以你就想殺他?」上官轅文冷笑著問道。
「正是,但這孽徒也不知從何學得了這妖魔劍術,在下不是他的對手,還請前輩主持公道。」聶霆忙道。
「妖魔劍法?」上官轅文冷笑道,「真想不到,你堂堂一派掌門,居然說住這等不知廉恥是話來,哼!我告訴你——他有你這樣是師傅,那是他的恥辱,你也配?」
聶霆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要發作,卻又礙於這人的武功,只得忍氣吞聲,隱忍了下來。
「多謝前輩相助!」這時,范天波和王武賓忙上來抱拳行禮道。
上官轅文卻也一樣不買帳,冷笑道:「滾吧!和平島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范天波和王武賓相互對看了一眼,想要說什麼,終究忍住,又衝他抱了抱拳,轉身自向外走去。
曾大牛眼見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個上官轅文身上,沒人注意自己,忙也悄悄的向門口掩去——
「站住!」徐玉目光一轉,正好看到他要溜走,忙叫道。
曾大牛當即大叫一聲,轉身沒命的跑了出去,徐玉正要追,卻被上官轅文擋住,叫道:「徐玉,你別走,我有事問你!」
而出人意料的是,楊先之卻也趁著這時,沒命的向另一個方向電閃而出,轉眼間就失去了身影,徐玉大感不解——不知到他跑什麼?想到兩人素來交好,他今日竟然連招呼也沒跟自己打一下,就如同受驚的兔子,跑得比什麼都快。那曾大牛心中肯定有鬼,躲著自己倒情有可原,但他卻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