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聶霆一把推開聶珠,冷冷的看著徐思穎道,「今天我非殺了這賤人不可。」
徐玉也用同樣冰冷的目光看了聶霆一眼,心中竟然升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真的把他殺了,拿他的人頭去劍谷謝罪,是否就真的能保住崑崙派?眼見他相貌猙獰,將他原本的一派斯文盡數毀去,心中厭惡之極,當即拔出劍來,擋在了徐思穎面前。
「玉兒!「徐思穎柔聲笑道,「好孩子,他馬上就有大麻煩了,你看著吧!」
徐玉不解的看著她,聶霆卻冷哼了一聲,道:「你別危言聳聽了,我能有什麼大麻煩?」說著,又用劍指著徐玉,道,「我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你這個叛徒。」
徐思穎冷笑道:「在我知道你陷害玉兒的時候,我對你就徹底的失望了,像你這種不仁不義,陰險狡猾之徒,怎配安穩的做崑崙派掌門?想必你也知道劍谷重出江湖的事——就在前天,我已經在江湖中散發消息,說當年的風清子失蹤,與崑崙派有關,但具體情況,只有崑崙派掌門知道。」
聶霆聽到此,臉色早已大變,徐玉也不禁變了臉,問道:「娘,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改口叫徐思穎為娘,自然是不再承認聶霆這個師傅了。
「當然!」徐思穎冷笑,道:「他既然喜歡耍心機,我就讓他耍個夠,只是不知他的心機能不能勝得了劍谷的劍?」
徐玉大感不解,徐思穎的性格素來溫和,怎會突然大變,就算是為了自己,她也絕對不會和師傅反目決裂,而聽她剛才所說,她前天就把風清子失蹤的事宣揚出去了,自然她並不是為了自己了,因為她不可能會未卜先知啊!
「你別忘了!」聶霆陰測測的說道,「若是這事真的追究起來,嘿嘿,那好像不是我做的,而是令尊吧!」
徐思穎依然神色不動,回以冷笑道:「你說得對極了,不錯,但先父已經作古多年,劍谷總不會把一腔怒氣發在死人身上吧?」
徐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師娘這是怎麼啦?她怎會這麼說呢?
「那還有你,你是他的女兒。」
「所以我才和你斷絕關係啊,人家只會找你崑崙派掌門,不會來找我這個弱女子的。」徐思穎依然笑著,但語氣卻冰冷之極。
聶霆思來想去,自己的這些徒弟好像都是膿包,成不了什麼事,沒一個是徐玉的對手,目光一轉,看著一直在旁的南宮覆水,當即忙抱拳道:「南宮先生,我聶霆管教無方,讓你笑話了——你也看到了,我這孽徒大逆不道,欺師滅祖,更是墮入了魔道,為了避免他將來危害武林,我想懇請南宮先生出手相助,幫我除去這孽徒。」
徐玉真是想不到聶霆居然會老著臉皮求南宮覆水相助,當即看了南宮覆水一眼。
南宮覆水也看了徐玉一眼,又吩咐手下的一個隨從把季俊南帶了下去,這次聶霆有求與他,也沒有阻止,只聽得他笑道:「聶掌門,剛才徐女俠還誇你善使心機,怎麼這時就腦子轉不過彎?我既然能幫徐公子約你倆,他又放心的把季少俠交給我,自然我和他的關係非比尋常的了,別說徐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是沒有,處於朋友的立場,我也無法助你,雖說你是受我之邀前來杭州,但正如你自己所說,你門派中的事,我好像也不方面插手吧?」
聶霆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難看異常,想要動手,又心中明白,自己未必就能勝得了徐玉,而他又有徐思穎相助,剛才徐思穎所使的那招輕功身法,精妙無比,卻非自己所會,心中更是怨恨徐林鶴的偏心,同時也想不通,她和自己共處這麼多年,卻從未說起過,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瞞著自己了?想到此,心中更覺難過。
「玉兒,把不相干的人全部打發走,我們好好聊聊好嗎?娘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徐思穎溫柔的看著徐玉,輕聲說道。
徐玉點了點頭,徐思穎在他心目中,就是他的母親,別說是這點事,就算是千難萬難之事,他也會立馬去辦。當即看了聶霆一眼,道:「聶掌門,我這個叛徒可是你親口下令,逐出師門的,好像和你崑崙派也沒什麼關係了,本來我今日相邀,還指望著能和你商敘一下江湖之事,但既然你認定了我是邪魔中人,所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你還是請便吧!」
聶霆好歹也是個一派掌門,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想要發作,卻又忌憚徐玉等人的武功,就此離開,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一時僵在了原地,當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徐玉看了他一眼,又冷笑道:「還有一件事我想早一點對你說明,那就是從今天起,季俊南也不屬於你崑崙門下,希望你以後別再找他麻煩。」
事實上,在季俊南同意在莫府做事的時候,也就代表著他不以崑崙派弟子自居了,所以徐玉才敢善自做主,讓他脫離崑崙派。
聶霆的一張老臉這時早就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哪還說得出話來。
「徐玉,你別太過分了……」聶珠眼見父親氣成這樣,母親又因此和父親反目決裂,本就心如刀絞,想到徐玉對他的拒絕,更是心中悲苦,再也忍不住指責道,說著,又向徐思穎道,「娘,我知道這事是爹不好,但你也聽到了,徐玉確實是墮落了魔道,你勸勸他,他只聽你一個人的。我們大家一齊回崑崙,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她心中天真的以為,既然徐玉沒事,何不就勸他回崑崙呢?只要回到了崑崙,與外界隔絕,徐玉就不會受人迷惑,還會像從前一樣,大家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徐思穎還未來得及說話,忽然聽得樓下一片吵嚷,徐玉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樓外樓還真是不太平,幾乎天天有麻煩,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我去看看!」南宮覆水看著徐玉滿臉的不快,忙道,說著,就急著要向樓下而去。剛到樓梯口,猛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經到了樓上,大聲罵道:「***,什麼東西,不讓老子吃飯,老子付不起錢啊?」
「曾大牛——」徐玉忍不住大叫道。
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曾大牛,他原本想到樓外樓喝酒,沒料到樓外樓的店小二回他說沒位置,整個樓都給人包下了。他見摟上冷冷清清,不像是繁忙的樣子,只以為是店小二見他衣著寒酸,所以故意偏排出來搪塞他,根本就不相信,以他的性格,自然就是硬闖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碰上徐玉,一見著他,就如同見著了綠蘿一樣,臉色變了變,叫道:「出門不利,溜之大吉。」
說著,轉身就向樓下跑去。
徐玉大叫道:「你別走!」說著身行一閃,也跟著追了下去。
那曾大牛就像風一樣,急向外衝了過去,沒料到正好他要出門,也許是太急了,忽然和人撞了個滿懷,那人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說話,曾大牛就忍不住罵道:「***,你瞎了眼睛了!」
那人勃然大怒,道:「你才瞎了眼睛,沒事趕著投胎去啊!」
曾大牛見這一打岔,徐玉早就追了下來,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本就心情不佳,不禁怒道:「你***罵誰?老子這就送你去投胎。」
那人怒極而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誰送誰去投胎?」
徐玉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平聖使——想他們兩在江湖中平時倍受尊重,幾曾何時居然會有人主動挑釁?心想這是本就是曾大牛不對,他卻還要強詞奪理,不過,這次他好像是踢到鐵板了。心中想著,卻惟恐他不知這兩人的底細,輕敵出手,當即忙道:「他們兩是和平聖使!」
「真的?」曾大牛不驚反喜,大笑道,「那真的太好了,老子正愁找不到這兩人呢!」
「好什麼?」徐玉不解,問道,「你找他們有事嗎?」心想以他的傲氣,難道也會要和平帖?
「我到杭州的目標就是宰了這兩人。」曾大牛毫無顧忌的大笑,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和平聖使兩人都變了臉色,那長相頗為清秀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得了我倆。」
「果然他一個人不行,那就再加我一個好了。」話隨人到,一人輕搖著折扇,緩步走了進來,卻是楊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