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局之前,鮑德溫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的話,大概的意思無非是說明本場賭局的性質。對局的雙方事先都已經簽署了「生死由命,與人無咎」的聲明,等於已經將一條命栓在了褲腰帶上。
鄭宇白沒顧得上去聽鮑德溫說了什麼,他正在思考著新的對戰方略。在本來的計劃之中,有楊飛云「洗魄」的能力幫助壓制高飛的「奪魄」,再加上他苦心修煉出來的賭技,鄭宇白自信和高飛之間的實力對比是五五波。可現在楊飛雲沒有如約趕到,面對高飛那無孔不入的超能力,鄭宇白就完全沒有勝算了。
難道真的要閉上眼睛跟他賭嗎?鄭宇白的心裡掠過這個念頭,雖然並不清楚徐若愚的這招是否真的能克制奪魄,可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鮑德溫的囉嗦終於告一段落,此刻時間已經是七點十五分,楊飛雲還沒有到,而賭局卻必須開始了。
這種雙人的對賭,選擇的項目百分之九十九是梭哈,而規則是之前賭神大賽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賭注由金錢和榮譽變成了更為寶貴的生命。
荷官是國際賭聯最優秀,也是世界賭界公認的第一公正快手林小溪。讓鄭宇白有點吃驚的是,林小溪居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皮膚十分的白皙,上身是白色帶蕾絲邊的襯衫,下身是將她的身材包裹的十分緊致的黑色長褲,而白色襯衫外面,還穿著一件絳紅色的小馬甲,再加上她腦後垂著的馬尾辮,哪裡是個荷官,分明是個俏麗非常的佳人。
其實今天來到現場見證賭局的許多賭王之所以跑來不是想要看高飛或者鄭宇白的生死,而是為了林小溪。這位林小溪十五歲就通過了國際賭聯的考試,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際級荷官,二十歲的時候就成為賭神大賽決賽的荷官,親眼見證了高飛的衛冕。三個月前的賭神大賽本來內定的決賽荷官也是她,可惜她因為私事而臨時退出,所以直到現在鄭宇白才算見到她。
身為賭界最年輕的天才,今年二十四歲的林小溪又是放在國際選美比賽上都毫不遜色的美女,當然受到萬眾矚目。今天跑來觀戰的賭王裡面,十個裡面有八個是她的仰慕者,而另外兩個則是因為結了婚,實在沒有辦法才只好暗暗看著她那俏美的容顏吞口水,心裡怨恨自己怎麼那麼早就邁入了婚姻的墳墓。
林小溪生就一雙最為勾引人的杏眼,笑瞇瞇的樣子和那瓜子臉讓鄭宇白不由自主的聯想起聊齋裡的狐狸精,就見她衝著對局的兩人微微一笑道:「請問哪位需要驗牌?」
高飛擺擺手,示意不用。林小溪便扭過頭來望著鄭宇白,那兩眼之中似乎包含了春水一樣,鄭宇白一看見那兩汪春水,心臟就不爭氣的砰砰砰的亂跳起來。
「怎麼回事?」鄭宇白心裡一驚,他可不是見色心喜的色狼,也不是沒有定力的毛頭小伙子,怎麼會突然有這種反應。難道這個林小溪有什麼特異之處?
林小溪一望之後,見鄭宇白沒有反應,便一攤手道:「既然兩位都不驗牌,那賭局就正式開始了,兩位沒有什麼意見吧?」
高飛抬起手來:「慢,我有幾句話要說。」
林小溪點點頭,退後一步,那雙動人的眼睛眨了眨,有意無意的投在鄭宇白的身上。鄭宇白雖然沒有直視她的眼睛,卻只覺得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覺得渾身充滿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內部衝出來似的。
「鄭宇白,賭局之前,我問你兩句話。」高飛道,「你不要想撒謊,我能看得出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鄭宇白也沒打算認慫,一聳肩道:「你問吧。」
「姚謙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高飛的臉色寒冷如冰,兩眼中透著怒火。一直以來,他和姚謙狼狽為奸,姚謙發跡之後就成為高飛橫掃賭壇的財政後盾,現在姚謙垮台,高飛等於被砍下一條胳膊般難受,他如何能不恨鄭宇白。
這種時候,否認是絕對不能的。賭桌上的勝利靠的是什麼?一是技術,一是運氣,還有一個就是氣勢。有很多賭徒有非常精湛的技術,運氣也不能說是糟糕,可他們就是無法獲勝,輸就輸在了氣勢上。
試想想,賭場就跟戰場一樣,如果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就算有了好牌,也會在不斷的猶豫和躊躇之中失去機會。尤其在梭哈這種不但考究技術和運氣,更考驗心理承受能力和應變能力的賭局之中,一往無前的氣勢絕對是賭徒最大的武器。
如果現在鄭宇白撒謊否認高飛的質問,先不說能不能騙過高飛這種老江湖,首先他在氣勢上就輸了一籌。一旦失去了先機,整場的賭局他只怕都會被高飛給壓制住。那他輸掉的,就將是寶貴的生命。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鄭宇白才悠閒淡定的回答道:「是我做的。」
高飛的問話本已經在觀眾們之間產生了軒然大波,姚謙身為京海首富,是在全世界都有一定知名度的人物,他的商業帝國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轟然倒塌已經成為上一年度最讓人震驚的事件。許多報紙雜誌都道聽途說的編寫了報道,可內中真正的原因誰也不知道。
如今鄭宇白當著眾人的面承認是他搞垮了姚謙,這就好像一顆原子彈爆發一樣,所有人都震驚了。而這些人當中,最為驚訝的無疑是丁如龍。
在鄭宇白引姚謙上鉤的過程當中,丁如龍一直不自知的被當成了一顆棋子,而到了事件的末尾,他也接收了許多姚謙的產業,大大的獲利了一筆。正因為如此,有人猜測是他暗中搞垮了姚謙,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每每想到當日絞盡腦汁要往陷阱裡跳的一幕幕,丁如龍還時常噩夢驚醒,冷汗直流。
聽到鄭宇白承認他是幕後的始作俑者,丁如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知道高飛是姚謙的結拜兄弟,他都指認鄭宇白出來,難道還有錯?
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子,竟然是真人不露相?丁如龍好似五雷轟頂一般,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看走了眼。
看起來,還是貝貝的眼光獨到啊。轉念一想,丁如龍忽然興奮起來,之前的後怕蕩然無存。作為一個商人,他考慮的更多是利益,鄭宇白既然有扳倒姚謙的本事,那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女兒和鄭宇白的關係似乎很微妙,如果有這麼一個人做自己的女婿,那丁家的產業日後將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呢?
丁如龍陷入了他的遙想之中,而高飛和鄭宇白的對話也正在進行著。
「你很好,我現在很後悔三個月前沒有在賭船上殺了你。」高飛聽到鄭宇白的答覆,更是眼中要噴出火來一般。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鄭宇白現在只怕已經千瘡百孔了。
「你現在還有機會為他報仇。」鄭宇白道,他並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可在這種生死對決之前,他不得不用最冷靜和最殘酷的心態來面對敵人。因為每一次交鋒都有可能導致最終戰局的改變,在處於絕對劣勢的局面下,他要盡量的激怒對手,讓對手出錯,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為自己爭取生機。
「我當然會為他報仇的。」高飛冷冷的道,「開始吧,我沒話問你了。」他的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兩臂呈個倒U形,十指交叉擋住了下半邊臉,只露出那一雙銳利的眼睛。
林小溪上前一步,將盒中的撲克牌取出來,手法十分巧妙的洗起牌來。她的洗牌技巧在國際賭聯之中很有名,十隻青蔥一般嫩白的手指在撲克牌之間飛舞旋轉,似乎把牌當作了舞蹈的道具一般。隨著她手指的舞動,撲克牌嘩啦啦的響著,規規矩矩的掌握在她的手中。忽然,她的手一揚,那些撲克牌凌空而起,好似一道水龍卷,從空中降下,刷刷刷的脆響之中,穩穩的落進發牌器中。
很多人想鼓掌,可顧忌到這個場合的微妙氣氛,強忍住了向林小溪獻慇勤的舉動。
林小溪表演了一下絕招,心中也不禁有點自鳴得意,這可是她新練習的絕招「龍捲風」,全賭壇大概只有兩三個人能夠將這洗牌的絕技操控的像她一樣自如。雖然這場賭局的兩個對局者才是主角,她林小溪林大美女也要分一下注意力。
正得意間,林小溪忽然發現鄭宇白的兩隻眼睛已經閉上了,她頓時有些氣惱,這個傢伙怎麼不看我洗牌,難道不怕我暗中做手腳偏向高飛嗎?
對鄭宇白,林小溪只有耳聞,今天這是頭一次見。相比起風度翩翩總是帶著笑容,賭桌上時而狡詐時而霸氣的高飛來,鄭宇白簡直就像個沒見過任何世面的傻小子。如果在大街上見到,林小溪只怕不會多看他一眼的。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賭神。今天我林小溪就做個見證,看看你這個史上最短命的賭神是怎麼輸的。見鄭宇白對自己漂亮的洗牌完全不放在心上,身為女人,而且是一個特別自負的漂亮女人的林小溪心裡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來。
「可以發牌了嗎?」林小溪問道,眼光不自覺的瞟向鄭宇白,發現他仍然緊閉雙目,不禁越發的慍怒。我倒要看看你要閉到什麼時候,難道你能閉著眼睛跟高飛賭不成?
兩個對局者都點了點頭,於是賭局正式開始。
給鄭宇白髮了牌之後,林小溪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盯緊他,想看看他究竟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可沒想到的是,鄭宇白只是用手指在牌面上快速的摸了一下,便再也不動,而整個過程之中,林小溪確定的是他的眼睛絕對沒有睜開過。
怎麼搞的,他難道想自殺嗎……林小溪可不認為有人能靠摸來認知牌面。賭局上用的撲克牌可是國際賭聯監製的,上面沒有任何可以憑借的記號。憑她林小溪的絕妙手法也沒任何可能摸出來,何況這個呆頭呆腦的傢伙。
他一定是想自殺,林小溪心裡想著,不知不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鄭宇白的身上,卻忘記去看高飛臉上的表情。
從鄭宇白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起,高飛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如果說賭局開始前他的臉色是死了兄弟,現在的臉色就如同全家都被人給殺了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小子,難道想靠這種招數就躲過我的超能力嗎。」高飛身體不自覺的有點顫抖,他警醒的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鄭宇白給牽住了鼻子。
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高飛醒悟了這一點,更加氣憤。他看了看自己的牌,亮出來的是一張紅心10,而底牌則是黑桃10,應該還算不錯的牌型。而鄭宇白亮出來的則是一張黑桃,至於底牌,沒有人知道。
「請鄭先生說法。」鮑德溫咳嗽了一聲,這才把若有所思的林小溪給驚醒,她忙端正了臉色,輕聲的提醒鄭宇白道。
鄭宇白依舊緊閉著雙眼,低聲的道:「一百個。」隨著話音,他在身上摸出一疊籌碼,丟在賭桌中央。
每個人有一萬個籌碼,一百個不算多卻也不少,恰好是個測試對方心理底線的數字。
「我跟了。」雖然看不到鄭宇白眼中的神色,甚至因為鄭宇白很用力的緊閉雙眼,所以連表情也凝固成一個讓人無法猜測和分析的狀態,但高飛卻不在乎。身為賭神,難道兩個10的牌型會因為對手緊閉雙眼故弄玄虛就棄牌嗎?
繼續發牌,林小溪在發牌的時候,甚至特意的違犯了一點的規則,用她那柔嫩纖細,從小用牛奶泡出來的手指在牌上飛快的抹過。結論是就連她也無法辨認這是張什麼牌,於是她更加認定鄭宇白一定是面對高飛嚇的昏了頭。
此刻在王宮酒店秘密會所附近的一間休息室裡,徐瑾正焦急的等待著消息。她的面前擺著一張棋盤,對手則是她的父親徐若愚。從棋盤上的子力來看,徐瑾明顯落了下風。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心中的愛人正在進行著決一生死的賭局,而且還是為她而戰。她又不是淝水之戰中的謝安,就算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臭手頻頻,被好整以暇的父親逼殺的沒有還手之力。
「爸,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徐瑾終於忍不住問道,房間裡的那只掛鐘每走上一秒鐘,她的心都往上提一提,緊張的要從嗓子眼裡衝出來一般。
徐若愚「啪」的在棋盤上放了一顆白色的鐵蠶豆,淡淡的道:「他的技術已經沒有問題,狀態也很好。唯一能決定他命運的……」
「是什麼?」徐瑾焦急的問。
「運氣。」徐若愚聳聳肩膀,「運氣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有的時候,甚至要超過實力。」
運氣嗎……徐瑾呆住了,渾然不覺她的棋已經死掉。她的心中只是在想:老天爺啊,我願意把我後半生的所有運氣都借給宇白,只求你讓他戰勝高飛。
老天爺是否答應了徐瑾的請求沒有人知道,賭局之上,當鄭宇白的第二張明牌也是的時候,立刻引發了一小陣的騷動。
丁如龍緊張的看著賭局,當看到局面對鄭宇白很有利的時候,不禁心裡暗喜。他的心理轉變的非常的快,現在已經儼然和鄭宇白站在了同一陣線裡。在他商人的計較之中,高飛是姚謙的人,若是他贏了鄭宇白,難保以後不會設下別的什麼圈套把自己從姚謙那裡得來的利益奪回去。而鄭宇白和女兒關係那麼好,甚至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女婿。孰親孰遠,丁如龍難道還分辨不出嗎。
「兩張嗎,真是狗屎運啊。」林小溪看到鄭宇白的牌,不屑的想著。可她的嘴上還是說:「鄭先生兩條,請說話。」
鄭宇白隨意的在身前一揮,一摞籌碼灑在賭桌中央:「一千個。」
高飛死死的盯住鄭宇白的眼睛,確認他並沒有睜開過一丁點。他的超能力的確很厲害,可依然有限制和弱點。高飛的超能力實質是通過瞳孔將腦電波發射出去,經由對方的瞳孔傳達至大腦,影響對方大腦皮層的活動,從而產生幻覺。此刻鄭宇白根本就不睜開眼睛,高飛看不到他的瞳孔,根本就沒有使用超能力的機會。
「你居然真的能閉著眼睛和我賭……好,我就看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光比賭術的話,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高飛看著眼前的一張10和一張5,也一揮手,跟了鄭宇白。
第三張牌發出來,鄭宇白赫然又是一張,林小溪不禁心裡暗惱,心說這傢伙的運氣簡直太好了。
鄭宇白又扔下一千個籌碼,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高飛的牌面是兩條10,雖然底牌還有一條10,可局面對他卻是相當的不利。
猶豫再三,高飛終於棄牌,他並不打算在第一局就輸掉大部分的籌碼。時間有的是,他要慢慢來,等待鄭宇白睜開眼睛的機會。
沒想到從第二局開始,鄭宇白忽然從口袋裡取出一條黑色的絲巾來,旁若無人的纏在頭上,將眼睛蒙個嚴嚴實實。
「咳……鄭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鮑德溫終於忍不住走過來問。
「怎麼?有規定說我不可以蒙著眼睛賭嗎?」鄭宇白反問道。
「這個……沒有……」鮑德溫被問的說不出話來。世界上當然不會有這種規定,因為誰也料不到會有人在生死賭局上來這一手。可既然人家願意,又沒有妨礙到任何人,自然就沒有理由阻止。
旁觀的賭界人士小聲的議論起來,今天他們可算開了眼界。本來有很多人對鄭宇白成為賭神抱有極大的懷疑,可現在見到他竟然敢於蒙著眼睛賭生死,都驚呆了。如果說圍棋手和象棋手蒙起眼睛下棋還很常見,那是因為他們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在頭腦中保持著一個印象。可賭博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規律可循,蒙上眼睛之後甚至連底牌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賭?
所有人在目瞪口呆之後,都懷著極大的好奇心,等待著鄭宇白接下來的表演。他們想要看看這位新賭神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唯有杜必勝一個人優哉游哉,胸有成竹之餘心道:「老賊頭的招數還挺靈,高飛啊,我看你怎麼辦。」
接下來的幾局中,雙方有來有往,互有勝負。林小溪雖然一直不相信鄭宇白能摸出牌來,可看他有板有眼,每次都游刃有餘的跟高飛周旋,絕不像是故弄玄虛,這才慢慢有點相信了。
刨去高飛那震懾人心的超能力不論,光論賭術的話,高飛要勝過鄭宇白一籌。但雙方能夠僵持住,卻是因為鄭宇白的運氣要好一些。賭博本來就是一個運氣成分很高的事情,如果每次都能抓到同花順或者鐵支,對手就算牌技再好也無能為力。而鄭宇白偏偏每隔幾局就能有這樣的好運氣,所以他儘管技術上不如高飛,卻一直保持著微弱的領先。
「三張A說話。」林小溪呆呆的看著鄭宇白面前的三張A,心裡頗有不滿。這個人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一點吧,怎麼總是抓到這種好牌。
反觀高飛的牌,顯然也不錯,牌面上是黑桃10,J,和Q,底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看他凝重考慮的神色,林小溪猜測至少是一張黑桃。
牌桌上依舊丟下了六千的籌碼,無論誰獲勝這一局,都將佔據絕對的優勢,這將在心理上最大的壓制對手,或許就是扭轉局面奠定最後結果的關鍵一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高飛的回答。他如果跟注,那今晚的最大懸念簡直就要呼之欲出了。
高飛掰開一塊巧克力,用咀嚼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這天晚上的局面從一開始就往不利他的方向走去,到底怎麼才能扭轉局勢呢?
他的底牌是一張黑桃5,想湊成同花順是完全沒有可能的,最多也只能配出一副同花的牌型來。而鄭宇白的牌面上就已經有了三張A,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高飛覺得他下注的語氣裡似乎有點異樣。
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呢?高飛思索了片刻,舉手道:「我要去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