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是傻瓜,就是腦袋壞掉了。」年輕人輕掩鼻子,皺著眉頭說道:「別害怕了,留著你這條命我還有事要你做。」
一聽這話,那個小混混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人輕笑著說道:「你打電話給蘇暮,就說今晚我跟他較上真了,他要不想他派出來的小弟死絕,就抓緊時間過來見我。」
留下這句話,潘多拉身形輕晃,已經挑著探戈走出了酒吧的門。
他心裡很舒服。
他不是殺人狂,但是能夠為了陳遠殺人對他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所以他的心情很好。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之內,他接連殺進了傀儡黨控制著的十幾個夜場之內,用極其血性的手腕大大震撼了傀儡黨的成員,每次他都會留下一個活口,讓這個幸運兒把自己的消息轉達給蘇暮。麼難言之隱,居然到現在也沒有露面。」雙手之上到現在也沒有沾染半點血跡的潘多拉揉著自己多少有些酸疼的手指,腳底下依舊跳著探戈,走向下一家被傀儡黨剛剛搶到手的夜場。這兩家之間相隔不過幾百米,已經沒有必要再打的士了。
真是個無聊的夜晚,殺了那麼多人,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報警,更加沒有遇上一次有力的阻擊,難道傀儡黨也是個軟柿子,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捏一捏?想到這裡,潘多拉忽然覺得陳遠有些想不明白了。這個傢伙為什麼就不反抗呢?傀儡黨真的就這樣的實力的話,簡直就是不堪一擊,憑借陳遠強悍的實力,自己一個人對付傀儡黨都不見得有什麼問題。
傀儡黨的阻擊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異動的潘多拉暗道一聲,就注意到前面忽然出現了一群人。
這是一道長不過二百米寬不過三米地夾道。這條夾道的一頭是潘多拉已經幹掉的一個酒吧,另一頭是準備去幹掉的一家夜總會;夾道兩旁一些不起眼的小商店,這個時間統統都已經關門了,一道道的白色捲簾門像是鬼魅伸出來的一條條大舌頭。而在這一條條的舌頭之間,一道道深不見底地小巷子通向未知的遠方。
迎面走向潘多拉的是一個至少三十人以上的一夥人,個個凶神惡煞一般,氣勢洶洶。
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柄明晃晃的砍刀,刀光凜凜。
凜凜的刀光照亮了潘多拉地臉。也照亮了潘多拉的背後——那一小段剛剛走過的道路之上不知什麼時候也擠滿了人,握著砍刀的人。
潘多拉呵呵笑了:「好大的陣勢。」帶著怒氣吼了一嗓子。
潘多拉輕笑一聲:「擺下這麼大地陣勢準備砍人,居然把人圍住了還不知道圍的對不對,讓我說你們什麼好?萬一砍錯人怎麼辦?」
人群有些不安;潘多拉這話雖然讓人生氣,說得卻並不是毫無道理,萬一廢了不少力氣砍錯了人,那可就大了。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子,面對這麼多人居然能夠鎮定自若,也絕對不是善茬子,真動起手來,死傷難免啊。
這個時候。人群之中有人尖叫起來:「就是他!砍死他!」
雖然不認識說話的人,但是潘多拉聽得出來,大約一個小時前曾經聽到過這個聲音,那應該是在一家洗浴城吧,面對瞬間癱軟在地上的七個兄弟,這傢伙當時差點昏過去。沒想到一個小時之後這小子就有勇氣回來算帳了,不錯不錯。有前途。
更多的人叫喊起來,一柄柄的砍刀終於高高地揚起,朝著潘多拉的身上砍下去。這個樣子砍人,真是有點委屈了你們手中地刀。」
話說得輕鬆而愜意,動起手來同樣如同閒庭散步一般揮灑自如。誰也沒看到他究竟怎麼邁出去的步子,似乎是他本來就站在無數的砍刀之間一樣,瞬間就已經把自己融進了刀光之中。這給這幫向來都是刀刀狠厲的混混們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心神不自覺之間就亂了。
更讓這些人感到恐怖的是,也沒看到這個傢伙怎麼出手。七八柄砍刀的刀刃就已經被他捏在了手指之間;輕輕一抖,精鋼打造的砍刀啪啪啪啪的折斷。
再一愣神,那些剛剛被折斷砍刀的混混們就發現自己地喉嚨被人割破了。
夾道口上,蘇暮和兩個心腹小弟站在那裡。靜靜的觀望著混戰之中的潘多拉。段!」蘇暮不無感慨地說道:「這個傢伙絕對有做魔術師的潛質。」
一個小弟湊上前來。問道:「留下他?」
蘇暮點點頭:「留下他地命。」
他心寒。他著重注意了潘多拉的手——潘多拉的手上空無一物,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裝飾物。這根蘇暮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吻合。這個潘多拉不是鳳凰紋戒指的主人嗎?為什麼沒有佩戴鳳凰紋戒指呢?
然而,即便是沒有借助戒指的力量,潘多拉已經足夠強悍了,放虎歸山堅決不是一個志向遠大的梟雄做出來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把敵人扼殺在搖籃之中!
接著,蘇暮又補充說:「不惜任何代價!」
代價是慘重的,任何一個老大看到這一戰的戰場都應該會感到心痛吧,短短十分鐘之內,死在潘多拉手裡的人至少不下二十個,屍體擺了一地。
可怕的是,即便到了現在,潘多拉的身上也是一塵不染的,就連他那雙一度和噴血的喉嚨親密接觸的手到目前為止也是乾乾淨淨的。
他總是折斷別人地砍刀,然後用別人的砍刀劃斷別人的喉嚨。
只不過,他累了。
累得是他的手指。就算是修練過鷹爪功的人也不可能連著折斷了二十多柄砍刀之後感覺不到手指的疲憊。小說網
潘多拉決定給剩下的差不多二十幾個人來個一次性了結。
在清澈的怒喝之後,所有地小混混們統統後退了三步。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的傢伙下一步將要做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傢伙無論做什麼,自己這邊這些活著的弟兄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早先鮮血刺激出來的怒氣和殺機早就蕩然無存了,自己只有一條命,沒人喜歡把自己的命葬送掉。大家現在最普遍的想法就是避,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可惜。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暗夜之中,著裝得體、姿勢優雅地潘多拉身上突然爆出一層火紅色的光芒。
那光,分明就是火焰,呼呼燃燒的火焰!但是身處一層火焰之中的潘多拉似乎對溫度完全沒有感覺,他的手輕輕一揮,那層火紅色地光芒瞬間化成無數的火星,在空中飄蕩。
並不是無規律的飄蕩。所有的火星分成兩伙,集中向他的雙手,集成火球。
火星越聚越多,火球越來越大。
火球越大,傀儡黨的這些小混混們感覺到的危險越大。
每個人都清楚。這個剛剛奪走了自己幾十個兄弟生命地傢伙手上的火球是非常危險的,每一個人都幾乎是在不可遏制的衝動下,死死盯著這兩個火球——這兩個火球究竟會怎麼樣傷害自己呢?
彷彿是著了魔一樣,這些小混混們居然沒有一個轉身逃跑。
直到有人突然發出一聲喊:「快走!」
喊話的人絕對不在這些小混混之間,喊話的人聲音中夾雜的焦急表明,他曉得潘多拉手中的火球的巨大威力,知道這些小混混再不火燒屁股一樣趕快滾蛋就必然會被火燒成灰。
捕捉著說話的人地氣息。潘多拉心思萬轉,終於決定提前把火球發出去——儘管把還沒有將溫度燃燒到最高的火球扔出去之後,不可能一擊之下徹底滅掉這些小混混。
小混混們終於醒過神來了,大家迅速的轉身。原本站在最後擠不到前面去砍人的小混混們現在成為逃跑起來最方便地人,也成為最為幸運地人。
火球被潘多拉扔出之後,跑在最後面的七個混混避無可避,直接被火球砸中。
火花四射之間,這些小混混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已經被燒成了灰。
在他們前面地八個小混混也不好過,他們雖然沒有被燒成了灰。卻直接被燒成了冒著黑煙的乾屍。
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小混混還是比較幸運的,因為他們跑的早,因為他們跑的快,他們的兄弟們死翹翹的時候。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傷。然而。跑出三四十米之後,偶爾的回頭觀望。發現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的時候,這些小混混們突然一起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求生的慾望讓他們暫時忘記了疼痛,但是處境稍稍好轉之後,他們立刻發現自己的後背或多或少的都被燒傷了。
背後燒傷帶來的疼痛讓他們意識到,現在還在死亡線上徘徊,嘴裡尖叫著,腳底下壓根不敢停,撒開腳丫子飛一般的逃出了這條夾道。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當他們的身影徹底在這條夾道之中消失的時候,潘多拉依舊沒有動上一動。
潘多拉已經不能動了。
僥倖逃生的那些小混混們疼的尖叫不矣的時候,潘多拉的心神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這使得他有差不多一個瞬間的時間對周圍的戒備有所緩和。
也就在這一個瞬間,一顆子彈破空而來!
嘶——
子彈破空之聲極其細小,但這仍然沒有逃過潘多拉的耳朵。
然而,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稍一扭頭,準備認準位置,發起火焰攻擊地時候,他就看到這顆破空而來的子彈已經飛到了自己的眼前。接射入了他的腦門正中央。
子彈在潘多拉的額心留下一個彈孔,過了大約半分鐘之後,鮮血從這個彈孔之中緩緩流了出來。
他的第一滴血流過下巴,垂落下去的時候,他地人也仰倒在了地上。
夾道之中只剩下沉寂,只有不甘寂寞的冷風捲起乾屍上噁心的氣味,四處亂跑。
潘多拉靜靜的仰躺在地上,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的臉——他的眼睛暴睜著。瞳孔已經放大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潘多拉屍體的蘇暮幾個人看到潘多拉的眼睛之後,才算是稍稍放了點心。敢相信。剛才的時候,他拼著犧牲在這條夾道裡面的所有地兄弟,也要死死吸引住潘多拉的心神,以便讓自己有時間去安排狙擊手,以便狙擊手能夠有機會趁著潘多拉不注意的時候,放上一槍。
儘管他盼望著狙擊手能夠一槍滅掉潘多拉。但是現在真正看到了潘多拉的屍體,蘇暮又有點不敢相信事情來的這麼順利了。
終於,蘇暮呵呵一笑,帶著幾個心腹小弟離開了。
而在他們離開十分鐘之後,夾道兩邊那些受到了打擾的平民百姓推開窗子探視一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豁然發現一個人正在緩緩地站起。
站起的是潘多拉。
等他站起來的時候,等到這些平民百姓注意到了他額頭上的彈孔和鮮血的時候,他們尖叫一聲,毫不猶豫的再次把門窗關緊了。
額頭上都有彈孔了,能是個活人嗎?
潘多拉的動作稍稍有些遲鈍,像是剛剛組裝起來的機器人一樣,潘多拉站直身子之後……機械性的晃了晃腦袋。
這種遲鈍大約持續了不到兩分鐘,等到他使勁捧住自己的頭顱,使勁搖晃,最終把一顆子彈從腦殼之中晃出來之後,他地眼睛沒來由的一亮,接著,額頭上的那個彈孔奇跡般的慢慢消失了。怨道:「這些傢伙居然放黑槍!」
他現在地身體狀況糟透了,渾身無力,腦袋生疼。更可怕地是,雖然子彈被他晃出了體外。但是身體內部的傷害卻沒有在這樣短地時間之內消失無蹤,相反,對身體外部的修復反而使得他腦袋之中的傷痛迅速擴展開來,連帶著整個胸腹之間都非常不舒服。
潘多拉知道。今晚對傀儡黨的反擊到此為止了。他已經不可能再有精力去騷擾傀儡黨。
離開這條夾道,身體越來不舒服的他忽然發現路邊上停了一輛十分熟悉的火紅色法拉利……
在自己的家裡。自己的床邊聽怕了斷斷續續的講完這一切,陳遠有一種被觸動的感覺。想到自己幾個小時前內心深處對潘多拉的無情咒罵,陳遠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一個人,為了幫助自己能夠重振雄風,居然差點連命都丟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遠發覺自己的嗓門有些怪怪的酸澀:「你先養好傷。」
潘多拉輕輕搖頭:「我的傷不重要,關鍵是你的事情怎麼辦。我不明白,你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為什麼這一次居然一直保持者沉默?」
輕輕歎了口氣,潘多拉的聲音聽來是那麼的悠遠:「如果你的處境好好的,你以為我樂意犯險嗎?這個傀儡黨並不簡單。在我重生的時候,我感覺到那個名字叫做蘇暮的傢伙曾經靠近過我,他的身體之內存在著一塊碩大的陰影,氣息完全不像是這個世界上應該存在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傢伙身體內這股未知地氣息不是來自其它世界,就一定是暗黑世界的某種東西。」
陳遠也歎了口氣:「你以為我現在的日子很好過?被搶走的可是我和楊泊的地盤。我的地盤可能還無所謂,基本上都是生奪硬搶過來的,失去了也無所謂,大不了再搶回來。關鍵是楊泊的那些地盤。我不知道那些地盤是怎麼來地,但是這些地盤畢竟已經跟隨了楊泊很長一段時間,他現在又病著……」
潘多拉打斷他的話,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反擊?」
陳遠神色黯然:「因為我失掉了饕餮紋戒指的力量。」
潘多拉神色一呆。
象州亂了,傀儡黨的四處打劫成為象州政府和象州黑道的噩夢,這個一直保持著低調的幫會突然發威,直接把很多人都打懵了。而那些一直受到陳遠強勢打壓或者一直與陳遠作對的幫會在這一段時間彷彿是溺水地人終於抓住了救命草一樣,拚命的發洩著前一段時間被陳遠帶來的怨氣和不甘。以往。黑道之間的紛爭都是在晚上進行的,往往都是在夜深人靜地時候,才會發生大規模的械鬥。
但是現在,這種在平民百姓的眼裡驚駭世俗的大規模械鬥直接在白天上演了。
很多知道自己的丈夫或者孩子在外面混的母親或者妻子在後悔的痛哭流涕之中,失去了親人,很多不知道自己地丈夫或者孩子在道上混的母親或者妻子在驚駭的目光之中,接到了親人的死訊。
往往都是在週末才會出現的眾人齊聚的現象。現在時不時的在象州街頭上演。
往往都是嚴打期間才會出現的一隊隊的人被押上警車的景象,現在也時不時地在象州街頭出現。
看守在人滿為患的拘留所或者看守所裡的警察們和日夜守在醫院搶救室加班加點處理傷口、連接斷骨的醫生們開始懷念陳遠了——儘管這個傢伙造成地事端也不少,但是製造事端地畢竟只有他一個人,事端的嚴重程度和數量都要少地多,而且。有這個傢伙坐鎮,很多地面上都是平平靜靜的,像是象州北城區,自從陳遠成為一枝獨秀的黑道大佬之後,這裡的犯罪率之低簡直堪稱改革開放以來的最低。
據說,市警察局之中某位高層已經放出話來,讓所有的警察迅速找到陳遠。
社會的穩定。是由地上秩序的穩定和地下秩序的穩定共同構成的,所有人都希望陳遠能夠站出來再次主持大局。
如果沒有最近幾天讓整個像州都開始顫抖的黑道械鬥事件,午後的象州看起來是那麼的慵懶,那麼的充滿生活氣息。一個個匆忙的身影踏在上班的路上,一個個閒適的小姑娘走在上學的路上,一家家小商店向路人展示著不同的臉孔。
漫步在象州的大街上,陳遠把雙手抄在褲兜裡,像極了一個頹廢的青年。
他穿的是一身閒逸的休閒裝,跟他臉上那種似睡半睡的神情頗為和諧,他的步子也是不緊不慢的。在這個季節裡混似一個遊魂。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無數的煩心事集中在他的身上之後,他反而釋然了。
難道說一定要呼天搶地的哀鳴嗎?
背後。一條小巷子之中竄出一道人影。一個一米七多的大漢顯然剛剛做了什麼惡事,一邊朝著這邊奔跑。一邊不安的回頭觀望。當他跑出將近十幾米之後,小巷子裡才又跑出一個義憤填恿的少年:「有種別跑!」
後邊又跑出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大聲喊叫著:「抓強盜!抓強盜啊!」
大漢跑了,一邊跑,一邊大喊:「娘們,錢包裡才20塊,還護的這麼緊!」
一邊喊,一邊把一個女式錢包扔的天高。
追到陳遠身邊的少年鄙視的望著陳遠:「你怎麼不攔著他!」
陳遠有些奇怪:「攔著他,你能打倒他?」
少年憤憤的說:「我打不過他,你不會幫我?」
陳遠更加奇怪:「我為什麼幫你?」
少年一張臉漲的通紅:「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同情心?」
陳遠笑了:「我再有同情心,也得有施捨同情心的實力才行,不然,我的同情心給我還來的就是傷害,而不是美名了。」
不管這個快要抓狂的少年,陳遠繼續往前走。他地心裡很不舒服,他記得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是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了傲視群雄的能力了麼?這是陳遠難以平復的痛。女人保護自己的錢包是為了生存。那個大漢搶錢包又何嘗不是為了生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區別僅僅在於這種生存方式是否能夠得到這個世界地上秩序的公開認可。然而,即便是得到了地上秩序的公開認可,一個人是否就能活得很好呢?
佛說,有生皆苦。
真地呢,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日子好過。我這就趕過去!」又一個大漢朝著陳遠這邊奔了過來,一邊奔,一邊打著電話。他的手裡雖然沒有握著什麼。但是看看他腰間稍稍的隆起,就可以猜到這個傢伙的身上揣著凶器。他是趕著去打架吧。
看著這個大漢一頭鑽進一輛出租車,陳遠心裡那個感慨:「像州真是亂了……」
就像這樣的事情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一樣,陳遠自顧自地往前走。
就要拐彎了……的背包掉在了地上。
跟陳遠撞在一起的那個女孩驚愕的望著陳遠:「你這人拐彎之前怎麼不……」
陳遠也驚愕地望著她——壓根就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的陳遠被這一撞撞的暈頭轉向,愣了足足半分鐘之後,才不好意思的說著「對不起」。彎身幫這個女孩撿包。
女孩沒有接他遞過去的包,女孩一直保持著錯愕的神情,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陳遠的臉上。
眉頭微微的皺起,鼻子也在微微的抽搐,臉上毫無瑕疵。就連額頭都是那麼的寧靜致遠。
望著女孩的臉,陳遠有種被撞擊心靈的感覺,彷彿是暗夜裡看到了陽光一樣,陳遠的心沐浴在和煦的風中,自由徜徉……
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嗎?
陳遠在心裡告訴自己:是地,這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他的臉紅了。
當他的臉紅到耳朵根上地時候,女孩地眼眶裡湧出了兩行淚水。
晶瑩的淚水讓陳遠有些不知所措。他望著這個年齡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地女孩,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焦急的問道:「撞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你哪裡不舒服?」
女孩顫抖著問道:「叔叔,你不認識思盈了麼?」
彷彿是晴空霹靂一樣,陳遠也呆住了。
從來沒有人喊自己叔叔,喊自己叔叔的只有一個人;那是兩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有來到象州……
終於在女孩的臉上找到了熟悉的影子,陳遠的心在這一剎那有種被陽光穿透的感覺。
像是兩年多前一樣,他伸出手,輕輕地捧住女孩的半邊臉:「女大十八變。你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了……」
他的手指上。那枚饕餮紋戒指閃爍著青色的光芒,似乎是在歡呼。在雀躍。
它,本來一直掛在這個女孩的脖子上……
時光回到兩年前,在衢州土地管理局剛剛接到下崗通知的陳遠無意之中在街頭邂逅了跟爸爸媽媽走散了的李思盈,兩個人一起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李思盈離開之前,把那枚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家傳的戒指送給了陳遠,希望陳遠能夠一直記著自己。
此後,來到象州的陳遠正是在這枚戒指的力量的幫助下,慢慢登上了象州黑道的頂峰。
期間有流血,也有犧牲,更是數次與死亡擦身而過,但是陳遠都挺了過來,陳遠一直都把這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這些血雨腥風的故事當然不能告訴李思盈,在路邊一家咖啡廳裡。陳遠微笑的望著李思盈,聽她講述著過去兩年地往事。
就像是陳遠一直把李思盈放在自己內心最深處一樣,兩年多來,李思盈一直沒有忘記陳遠,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陳遠的思念與日俱增,期間數次回到衢州,希望能夠找到陳遠。她不知道自己對於陳遠的苦苦尋找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卻清晰的知道,找到陳遠之後,自己兩年多來一直壓抑著的心靈才會得到解脫。到你了……」聲音顫抖的不行的李思盈已經製造了一桌子地紙巾,依舊抑制不住眼淚的洶湧,讓陳遠看的心碎。
陳遠愛憐的說道:「思盈長大了,剛才遇上你。我都沒有認出你來。」
李思盈微微撅起小嘴巴:「我可是一直把叔叔放在心裡面的,吃飯的時候想著,睡覺的時候也想著……」
陳遠呵呵笑了:「別再接著說上廁所地時候也想著我。」紅了:「你……你怎麼知道啊?」
陳遠稍稍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我說著玩的。」
他的臉也紅了,剛才的一剎那。幾乎讓他誤以為又回到了兩年前的衢州,然而,李思盈地臉頰紅起來的時候,讓他瞬間意識到,李思盈已經長大了……是的,李思盈已經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
跟李思盈的重逢讓陳遠渾身上下煥發出一種新的活力,當他下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地時候。大家都對他臉上展露出來的微笑感到驚訝:這還是這幾天一直哭喪著一張臉的陳遠嗎?
林高歌、李文勁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對陳遠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但是看到他精神煥發的樣子,還是感到由衷的高興。等到陳遠自己一個人進入辦公室之後,兩個人忐忑不安又有些雀躍的等待在他的辦公室門口。
他們在等陳遠發出打擊傀儡黨的命令!他們要等陳遠發話,才會去一舒這幾天被壓制著的怒氣。
誰知道,在陳遠辦公室門口苦苦等待了三個小時之後,終於等到了陳遠出來地時候,林高歌、李文勁愕然的發現,陳遠花費了三個小時的時候換了一身看上去更加陽光的衣服。
僅此而已。等林高歌、李文勁兩個人回答,陳遠自顧自地走遠了。一邊走,一邊說:「我晚上有點事情,可能不能跟弟兄們一起喝酒了,哈哈。」
林高歌、李文勁兩個人滿頭霧水。不知道他搞得什麼鬼。
象州大學附屬中學地校門口。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吸引了很多接孩子地家長的目光。這座號稱象州最好的中學,一向都是高官權貴的子孫們集中的地方。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也基本上都在這所中學之中讀書。這就形成了象州市獨一無二的最為豪華的接送孩子的隊伍。然而,即便是這樣,也很少有人能夠在這裡見到法拉利這樣的車子。
法拉利,在象州只有兩輛,一輛屬於權貴們聞其名而不敢招惹的神秘人物楊泊,另一輛屬於北城新進崛起的黑道大哥。
學校門口的這一輛法拉利是屬於楊泊,還是屬於那個黑道新貴,或者是象州的第三輛法拉利?
大家都在猜測著,猜測著斜倚在法拉利車子上那個穿著亮色休閒裝的年輕人的身份。
下午五點半鐘,象州大學附屬中學的放學鈴聲響起來了,辛苦了一天的學子們紛紛走出校門,步向學校之外的天空。學生剛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站在法拉利旁邊的年輕人,高聲歡呼一聲,小燕子一樣朝著這邊奔跑過來。
年輕人也發現了他,等待帶給他的焦急的神色瞬間消逝,滿面春風的迎向了這個小姑娘。呢!」女孩子一蹦老高,撲進年輕人的懷裡:「沒想到你真的來接我了。」
年輕人一臉的喜悅:「傻瓜!不知道對我來說接你放學也是一種幸福嗎?」
很多人都有點迷糊了,雖然這個女孩子已經高聲呼喚了一聲「叔叔」,但是看著兩個人面對面的神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叔叔和侄女的關係。嗎?」
女孩李思盈正跟陳遠膩在一起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這樣問自己。
是一個身高一米八以上,長得帥氣得很的少年;只是這個少年的臉色有點不好,似乎是有什麼人惹這個少年生氣了——陳遠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少年望向自己的目光能夠殺人。
李思盈白了他一眼:「沒空。」
少年不依不饒:「你身邊這是誰?不記得你家有這樣的一個親戚啊。」
李思盈臉上顯出甜甜的一笑:「他是我男朋友!」又扭頭對陳遠說:「是吧叔叔?」
如同中了定身術一樣,這個少年以及左右的一些剛剛聽到她的話的人全部定在原地。
少年需求著最後的一線曙光:「你喊他叔叔?」
他說的這個「他」就是那個也呆住了的陳遠。
李思盈沒好氣的說:「他年齡比我大,長得比我老,我樂意喊他叔叔。他長得再老點,我還樂意喊他爺爺呢!」
不敢想像那個少年的心將會破碎成一副怎樣的模樣,李思盈拉起叔叔的手,轉身就走。
陳遠像是傻了一樣,木然的跟在他的身後。過神來了:「咱不能急著走。」
看著陳遠做出要往回走的模樣,李思盈有些不解:「走了!走了!我可不想再撞上那個神經病。」
後來她告訴陳遠,這個少年是市委一個領導的兒子,一直對她很有意思,總是有事沒事的往她身邊湊。李思盈非常討厭他:「長得帥就了不起了,整天依靠老子的權勢作威作福的,出了學校門數這號人靠不住!」
陳遠可不是想回去再見見這個傢伙;陳遠說:「我還沒開車呢!」
等到李思盈看到那輛火紅色法拉利的時候,鼻子一皺,直接哭了。
她這一哭,陳遠有些傻,趕快問:「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李思盈輕輕抽泣著:「叔叔,這車不是你偷的吧?」
陳遠為之氣結。
最後,陳遠只好解釋說這輛車是為了接她專門找朋友借的,李思盈才不哭了。
小女孩就是好騙啊,全像州只有兩輛法拉利,這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借的麼?
坐上車子之後,李思盈又開始心酸起來。並不僅僅因為陳遠為了接自己還需要出去借車,更主要的是因為陳遠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她明白了自己在陳遠心裡的位置。
陳遠心裡那個迷茫,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瞬息萬變啊。
晚飯當然是兩個人一起吃的。考慮到下午法拉利的問題,晚上吃飯的時候,陳遠沒敢再戴李思盈去什麼高檔場所,他選擇了一家看上去中檔的小酒店,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位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