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 第八集 第163章 傀儡黨
    這話直來直往,不著一個髒話卻透著粗俗,還有對當事人的蔑視,丁小瑩脾氣再好,再千方百計想奉承這個男人,也受不了了,臉色登時轉冷,眉目含冰,猶如凜然不可侵犯的女神,說:“陳先生,你所說的我連聽都沒聽說過。請你尊重一個女演員,不要妄加揣測。到此為止吧,告辭了!”

    陳遠大感愕然,又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於是裝傻道:“什麼?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跟導演上過床而已,你沒必要那麼生氣吧?如果沒上床就算了嘛!”

    丁小瑩臉上如罩一團黑氣,沖出陽台。

    不少人在陽台邊上的門口滯留,生性愛打聽小消息的他們加倍關注裡面發生的一切。但中間相隔甚遠又沒人有膽子敢躲在旁邊偷聽兩人的對話,只見丁小瑩氣呼呼地出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八卦在他們心中蔓延開來,有幾個女人同時想著:“定是被陳先生強行動手動腳,沉不住氣。唉,要是我,怎麼也得頂住這幾分鍾哪。摸摸大腿屁股算什麼,就是立即上床我也干。死女人不知道珍惜機會,以為搭上陳先生很容易麼?”

    陳遠轉出陽台,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很瀟灑地端著一杯雞尾酒和漂亮女孩搭訕。那男子確實英俊,臉部線條菱角分明,宛若玉樹臨風,吸引著很多女性的注意,就連幾個陪同丈夫的貴婦人也偷偷地拿眼角瞟他。

    “這人是誰?”悄悄叫過宴會司儀問道。他很奇怪在這樣的場合下為什麼會有人膽敢跟楊泊搶風頭。

    司儀不愧是專職司儀,到場的所有人物身份全都爛熟於胸,盯著那男子看了一下,說:“陳先生,他是魔術師協會的會長,名叫蘇暮。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把他請過來為您表演。”

    “哦,原來是個馬戲團玩雜耍的……”陳遠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在和哪家少女說話?”

    司儀又看了一下,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陳先生,我的隱形眼鏡掉了……根據體型和服裝猜測,那應該是夢華電子公司很出名的交際美女唐文靜。”

    陳遠一看那身形,果真是唐文靜,“哈哈,想不到連唐文靜也……”話沒說完便啞然了,因為他曾經覺得以自己的魅力,想要搞定一個小小地女孩兒。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如今自信心蕩然無存。

    正說話間,那男子警覺無比,察覺不遠處有人在議論自己,與唐文靜低聲交談數句,朝陳遠走來。右手微屈於胸前,仍是端著酒杯。步伐穩健,更帶著年輕人的朝氣,難怪那麼多女人看上他。

    唐文靜偏頭看見陳遠注視自己,臉色大變,遲疑不住該是上前還是原地駐留。

    “哈。陳先生,久仰大名了。在下蘇暮,忝為魔術師協會會長。”說話抑揚頓挫,極有韻律。這就是所謂的磁性嗓音吧?像磁鐵一樣吸引別人。

    陳遠取過侍者盤中酒,兩人碰了一杯,司儀識趣地走開。

    蘇暮看著手中杯子,那是用整塊水晶雕刻出高腳杯的形狀。晶瑩剔透光滑圓潤,無一絲生硬之處,再以金絲纏繞、寶石鑲嵌。楊泊竟用如此貴重的杯子招待僅僅是一場普通的宴會,他露出不忿之色,隨即展開笑臉說:“陳先生在北城經營好大一塊產業,在下眼紅得不得了。不知能否出讓一點股份,讓在下也沾沾光呢?”

    這人雖口稱在下,但狂傲之氣比陳遠亦不遑多讓。北城,那是陳遠的基業,陳遠地根本。他居然要從老虎口中奪食,要求分一部分給他。這就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嗎?

    “你們馬戲團還招人嗎?我也想去走走鋼絲、跳個火圈,扮下小丑。”陳遠笑了,眼中滿是對來人張狂的嘲笑。

    “陳先生。你錯了。我是魔術師,不是馬戲團的小丑。”蘇暮嚴肅地更正他的錯誤。一甩手,衣袖啪地響了一聲,頓時,一只羽毛潔白的鴿子站在他手掌。不遠處發出一聲驚叫,顯然是無心人為他這手驚呆了。

    “哼。小兒科!”陳遠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聲音,也是一甩手,眨眼間手掌上出現了一支金屬打火機。他又一揚手,再次攤開手掌,打火機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一盒香煙。又一轉手,香煙變成了折合地牛角刀。

    蘇暮疑惑不解道:“陳先生,您對魔術也有研究?”

    他只覺掌心一輕,鴿子已經到了陳遠手裡。原來陳遠局部短距離運動速度極高,就連高速攝像機也不能捕捉他的鏡頭,何況肉眼。他依次掏出衣袋裡的打火機、香煙、牛角刀,再放回去。動作雖然簡單,可是因為速度超快,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覺。

    蘇暮是聰明人,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奧妙,笑道:“陳先生的身手,小弟佩服,十分佩服。”

    豈不知陳遠運用了暗戒地力量,體內立即被教皇查爾斯種下的黑霧纏繞,腑髒猶如被鋼鋸來回拉扯切割,痛得冷汗浹背,浸濕了衣衫,偏偏臉上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蘇暮的薄嘴唇嘴角勾起,像一朵罌粟花緩緩綻放,露出一個帶有陰邪魅力的微笑,說道:“在下也獻丑一二,望陳先生不吝賜教。”

    一剎那間,似乎他的肩頭晃動了一下,又仿佛根本沒動。陳遠驀然覺得手中一涼,鴿子體部羽毛紛紛散落,露出又嫩又紅的肉茬,有地空隙還滲出淡淡血液,像是一只擱在砧板上被拔光毛的肉雞,在空氣中瑟瑟發抖。

    就連陳遠也沒能看清他的動作。只是一瞬間,出手快如閃電,來往顫動數百次,將一只禽類羽毛拔得干干淨淨,這需要多快的速度和眼力?

    眼尖的旁觀者還以為魔術師手技更上一層樓,只看得雙目放光,滿是欣賞與敬佩之意。

    只有陳遠知道,他遇到了一個難纏的敵手。赤裸裸的挑釁……不知道多久沒人敢在北城皇帝面前做這樣的傻事了。

    陳遠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咄咄逼人,性格再強硬也知道。文學網今天這個情況要是無緣無故抓住這小子修理的話,討不了好的肯定是自己,即使讓楊泊幫忙,也免不了要出丑。教皇查爾斯種下地鳥兒令陳遠不敢輕舉妄動。

    在北城皇帝前展露的一手,昭示了蘇暮的野心和本事。

    “陳先生,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或許我們能達成共識。”蘇暮言語中仍是彬彬有禮。

    肉鴿裸露皮膚散發地禽類臭味如同陳遠此刻地心情,揮揮手招來侍應生:“喂,你把這只鴿子拿去廚房燉個湯。交代他們放些紅棗、香菇、枸杞。”口氣中一如既往地充滿輕蔑。轉身對蘇暮說:“小子,不管你來的是什麼東西,我都能吃下肚去。”

    蘇暮地眼神掠過他無名指上地饕餮紋暗戒,瞳孔收成一條縫。

    那是極度緊張戒備的表現,看來這年輕人也對眼前男人忌憚得很。

    “魔術師先生,不管你表演的什麼節目,我都能拆穿魔術的假象。”有能力時要把人打倒。能力不足時口頭上也不堪示弱。

    蘇暮眨眼功夫恢復正常,說:“陳先生,我的下一個魔術是,把北城變得和南城一樣。”

    陳遠不知所指,順口應道:“嗯。是個好提議,記得回家多練習練習。”

    二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宴會結束回到家裡,陳遠馬上安排林高歌調查蘇暮的身份。他對宴會上的男男女女,諸多排場全放在腦後,唯獨蘇暮,耿耿於胸。

    第二天,林高歌已經將調查報告呈給他。

    “高歌。你真是一個合格地情報人員。”陳遠贊道。

    “媽的,我更喜歡出去砍人!”林高歌突然嚷道,一大段時間來陳遠老是讓他去調查情報,實在太讓人郁悶。

    這是一個在近期整合了南城黑社會幫派的新勢力,名字叫做傀儡黨。蘇暮就是傀儡黨頭目。

    由於陳遠太過耀眼,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傀儡黨得以在夾縫中生存壯大,並超出別人的想像。隱隱與陳遠形成對立之勢。

    如此以來,蘇暮在頭天宴會上所說“把北城變得和南城一樣”,就顯得極具攻擊性和威脅性。

    “這段時間忙著對付歐黑盟。竟被別人抽了空子。”陳遠很是不爽,高聲訓斥林高歌:“那麼大地動靜,你們都沒有注意?你們以為象州的局面已經被穩穩當當的控制在手中了對嗎?難怪整天和李文進一伙人夜夜笙歌,驕奢淫逸!”

    林高歌滿心不是滋味。也覺得自己一段時間來太過自滿。沒好好去觀察情況。再說,就憑陳遠幾百號人。不可能牢牢掌握偌大個象州市的一舉一動,即使有所傳聞,那幫人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老大,我帶一幫人去教訓教訓那個什麼傀儡黨!”林高歌立即想以行動彌補過失。

    陳遠呸了一口:“蘇暮肯定是個暗夜世界的人。你去不行,我們先不管他,看他下一步怎麼走。既然已經發展壯大,而且成功混進宴會與我對峙,就說明他已經不怕打擊報復,不再像原來那樣小心翼翼了。”

    林高歌道:“對對對,老大英明,我們來個守株待兔,坐以待斃。”故意用錯成語,以博陳遠一笑。

    陳遠沒有笑,剛接到雲承晚的電話。

    “陳先生,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請你在最短時間內趕到青蝠酒吧地下室。”雲承晚地語氣很急,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從沒見過鎮靜恆定的雲承晚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管出什麼事,你先頂著,我馬上到。”

    青蝠酒吧地下室,楊泊最後的避風港,神秘庇難所。

    大事讓陳遠難以置信,楊泊在庇難所裡奄奄一息。他躺在床上,裹著一床被子,雙目深陷,頭發蓬亂,臉色蠟青。猶如將死之人。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擁有狴犴紋暗戒,號稱暗夜審判者的楊泊嗎?

    快步沖上前握住楊泊的手焦急問道:“死人妖!你是怎麼了?”

    楊泊虎瘦雄心在,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神中的光澤卻不似重病患者那般纏綿無力,微弱地說:“患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

    雲承晚見他說話費勁,連忙阻止,自己接口道:“昨天楊先生身體就很不舒服。這是多年來未曾見過的。當下延請了很多有名地醫生,均是束手無策。到得晚上,病勢越加沉重,竟然癱在床上起不來。我知道楊先生一定曉得自己的情況,但他不肯說,只說在這神秘庇難所裡才能延緩性命。”

    “這麼嚴重?這事還有多少人知道?”陳遠瞪大眼睛,感覺事情的異常之處。實在太突然。太不尋常了!他隨即覺得,關心多少人知道這件事,不如關心楊泊的病情更好。

    抓起他地手腕,想運勁將暗夜氣息輸進去。

    暗戒間往往有難言地精神交流能力,這已不是秘密。

    陳遠剛運起勁。只覺體內腑髒如同千針攢刺,黑色毀滅之鳥化為的絲絲黑氣在他身體裡纏繞拉扯,痛苦難言。不得以停止下來,臉上全是喪氣之色。

    楊泊嘿嘿笑道:“看來查爾斯把你傷得很重。”話剛說話,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陳遠甚至可以感覺到被子下面劇烈搏動地心髒。

    他眼睜睜地看著楊泊裸露地皮膚泛起古怪鮮艷的花紋。隨著花紋顏色越來越明亮,楊泊痛苦之色愈甚。額頭汗珠大顆大顆滴落,浸濕了枕頭。但他強硬之極,連吭都不吭一聲。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古怪花紋漸漸隱沒,楊泊也恢復了些許力氣。但見他牙齦滲出鮮血,顯然是剛才發作太過厲害,連牙齒都咬出血了。

    “難道,有人下毒?”陳遠替楊泊下命令:“派個實在的人手調查楊先生三個月以來所有的飲食起居情況,任何與他接觸的人都要探查摸底。另外再派幾個忠心的護士來神秘庇難所照顧楊先生,嚴禁一切消息外洩。”

    一向鎮靜的雲承晚第一次將焦急與驚恐表露無疑。“陳先生,你說先生他這樣子到底成不成?”

    “我也不好說……”陳遠默然無語。

    神秘避難所裡本來有一個奇妙地符陣,會折磨普通人脆弱的神經,如果呆得久了。更有可能把人變成瘋子。楊泊已指揮雲承晚關閉符陣。

    陪伴一個晚上。看到楊泊病情並沒太大起伏,陳遠無奈只好離開。即使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楊泊的行蹤傳入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楊泊突然大病一場,臥床不起,只剩下雲承晚勉強維持局面,而陳遠敗於歐黑盟教皇查爾斯之手,還沒復原,象州是個絕對人治地社會,在沒有強權人物鎮壓下,出現了短暫的權力真空。

    好幾個夜晚,一大片街區都出現打砸搶劫的現象。燈紅酒綠下的廝殺,格外引人注目。

    “蘇暮!又是傀儡黨!他撕破臉皮了麼!”林高歌狂怒地嘶吼,把一摞摞文件掃到地上。紙張飄飛,一切凌亂無比。女秘書在他的脾氣之下瑟瑟發抖。

    李文進若無其事地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大哥不讓我們出手,不知道為什麼。蘇暮是什麼人?值得怕他嗎?”

    陳遠推門而入:“你懂個屁!一個賣弄魔術的馬戲團小子,我會怕他嗎?關鍵是我感覺得到幕後有只黑手已經朝我伸來了,我們要靜觀其變,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輕舉妄動。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小小的猴子,還能翻得出我地五指山?這段時間動蕩無比,你們就別出去趟什麼混水了,失去的東西,日後我都可以拿回來。”

    林高歌憋了一肚子氣,焦躁莫名,叫道:“總之,讓別人在我頭上拉屎就是很不爽!”

    做久了老大,頤指氣使慣了,突然有人觸犯他的虎威。還真忍不下這口氣。

    其實陳遠的內心有苦難言,他並不是一味狂妄自大,偶爾也會稱稱自個的斤兩。現下這個情形,已經讓陳遠生出不祥的預感。幾十年來身體超級健康的楊泊突然重病不起,實在詭異得很。而且楊泊以前跟他提過有個幕後黑手暗中操縱象州乃至整個暗夜世界的局勢——推而想之,楊泊地病太可疑,難保不是幕後黑手弄的鬼。

    沒查清楚情況之前,陳遠不敢輕舉妄動。

    陳遠不敢輕舉妄動。蘇暮卻已經開始肆無忌憚了。

    沒有一個出來混黑道地不是心機陰沉的家伙,沒有一個能夠稱霸一方的黑道組織的頭領不是雄心勃勃地野心家。緊緊抓住了整個象州警界統統把目光釘在陳遠身上地機會,蘇暮領導下地傀儡黨短時間之內崛起,成為象州南城地黑道明星。但這樣的成績是否能夠滿足一個已經穩占象州南城的黑道幫會的老大呢?答案是否定的:不能!

    那次聚會上,蘇暮已經明目張膽的對陳遠下了戰書。術是,把北城變得和南城一樣。”

    呵呵。也就是神經大條的陳遠當時沒有聽出蘇暮這個家伙的弦外之音。如果楊泊能夠當場聽到蘇暮這一句淡然的語氣掩飾下的若有所指。

    陳遠,現在地城北是你的天下,但我要把你的城北變成我的城北!

    下了這樣的戰書,蘇暮心裡不是沒有顧慮。不說陳遠這個近年來風聲水氣名頭正勁的硬茬子,就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楊泊。也毫無懸念地將會成為傀儡黨稱霸象州的最大障礙。因此,傀儡黨起先的挑釁是晦澀的,是有所收斂的。就像是准備摸一摸老虎屁股的獵人一樣,正式下叉之前,總會試探一下老虎的脾氣。

    如果說陳遠的沒脾氣還能讓蘇暮有點拿捏不准的話,關於楊泊的消息卻讓他興奮異常。早就有心染指整個象州地蘇暮在象州的各個角落裡面都有自己的眼線,綜合這幾天得到的關於楊泊地消息。蘇暮能夠猜測得到,楊泊出事了!

    楊泊出事了!!!

    這簡直就是天大地好消息,楊泊出事,就等於斬掉了陳遠的一根胳膊,別說陳遠這頭雄獅現在不明所以地對待傀儡黨的騷擾保持沉默,就算是陳遠進行殊死反抗,難道傀儡黨還會怕“殘廢”了的陳遠不成?

    蘇暮感覺,是時候讓傀儡黨大放光芒了。

    白天不懂夜的美,***闌珊處,一對對紅男綠女出入在一家家的夜總會、練歌房、酒吧、迪廳……之中。手裡握著大把的場子的黑道大佬們大都在幕後急著數錢吧,只要這些夜場一如既往的經營下去,就是黑道大佬們不變的印鈔機;只要守衛在夜場出入口上的那些黑道小弟們一如既往的行使自己的職責,黑道大佬們的印鈔機就有保障。

    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禿頂男子攬著一個年齡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年輕美貌女子的腰緩緩走向停車場。如同這個女子的身材。有胸有腰一樣,兩個人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時間還早,還足夠他趕在十二點之前瀉瀉火。十二點之後,他就必須回家了;一旦回家晚了,家裡的黃臉婆勢必要去單位鬧,這可對自己的仕途影響頗

    就在這個男子正在考慮今晚在床上玩什麼花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人語氣曖昧的說道:

    是一個看上去風流瀟灑而頗有風度的男人,在這個男人的背後還站了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

    被稱作胡廳長的男子有種流冷汗的感覺:“您是……”

    瀟灑的男子呵呵一笑:“我是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的事情明天一早似乎就會傳到你的老婆和你的領導耳朵裡。”

    繞過這個整個人都驚的釘在原地的男子走過去,這個男人忽然回過頭來,對他說道:“記住,你之所以倒霉,是因為你剛剛光顧的場子是陳遠罩的。如果這個場子歸我罩,你就沒這些麻煩了。”

    扔下那位可憐地胡廳長,以這個瀟灑的男子為首的十幾個人蜂擁而入胡廳長剛剛走出的那間酒吧。

    光線一暗。

    看場的的確是陳遠的小弟,人數不多,大約七八個人。這伙男子進入酒吧之後,話都不搭一句,直接朝著這些小弟大打出手。十分鍾之後,滿酒吧的人都在朝著這邊觀望,而那七八個小弟已經個個重傷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瀟灑的男子雙手插在褲兜裡,揚揚得意的落足在這些倒霉的小弟身子中間,走了一圈。他剛才一直沒有動手,因為他沒有必要動手。他帶來的人哪一個都是能打的角色,對付這七八個小家伙,還沒必要由他親自動手。吧以後歸我管了。”瀟灑地男子蹲下身子,湊近一個小弟痛苦的臉,微笑著說道:“別忘了告訴陳遠,我叫蘇暮。”

    蘇暮的囂張。就像是來勢凶猛的傳染病,短短兩天的時間,很多原本歸屬陳遠和楊泊地場子都遭到了史無前例的沉重打擊,只不過,“我叫蘇暮”這四個字再也沒有出現過。絕大多數時候,這些搗亂的家伙說出來的都是“我們是傀儡黨!”絕對不應該是這種忍氣吞聲的人!”象州某一處剛剛易主的別墅之內,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坐在寬厚地沙發之內,夾著煙,若有所思,又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胯下,一名女子正在賣力的為他的性欲望的發洩服務。

    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北美黑幫教父納克薩瑪斯的左右手周志露。

    早就對周志露對女色的迷戀視若無睹的保鏢東生目不斜視的站立在周志露地身後,周志露手裡的煙氣大都飄到了他的眼前,但他似乎對這種普通人聞到都要咳嗽不矣的煙氣具有免疫功能,絲毫不為所動,呼吸順暢,臉色如常。“或許陳先生有什麼事情脫不開吧。”東生慢慢地說:“我聽說楊先生似乎出了一點事情,已經有日子沒有公開露面了。以陳先生和楊先生地交情,楊先生的場子被人搗亂,陳先生就算不為自己地場子著想,也會為楊先生出頭的。”

    周志露深以為然。他跟陳遠其實並不熟。兩個人之間最多能夠算得上點頭之交;不過,上次拍賣會結束之後,陳遠捨身救助自己的行為給周志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讓他認識到。陳遠是一個重義氣講情誼的漢子。

    這次。陳遠和楊泊的場子都遭到了傀儡黨的襲擊和騷擾,有些幫派躍躍欲試。准備做點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周志露代表的北美黑幫對此雖然打心眼裡十分贊同,但是考慮到陳遠的面子,卻一直不好意思伸手。

    圍繞這個問題,周志露已經沉思了不下兩天的時間。

    是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還是做點姿態出來向陳遠和楊泊表示自己的友好?

    究竟怎麼辦?

    至少不能涼拌!

    象州大酒店總統套房的衛生間內,一個女子裸身沖著澡。水,順著她如水的肌膚絲絲滑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優美的痕跡。水是涼水,能夠讓人保持清醒的涼水,能夠平復心情的涼水。

    但是為什麼,沖了三個小時之後,她的心情仍然沒有得到平復呢?

    尾端打著微微的小卷的濕漉漉的黑發平貼在她的背上,組成一副錯綜復雜的圖畫,像極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再有兩個小時,天就黑了吧;天黑之後,那個可惡的傀儡黨是不是又將針對陳遠和楊泊的場子展開攻擊呢?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繼續保持沉默?

    或者,替陳遠出頭?

    寂寞的雙方緩緩扶過自己同樣寂寞的晶瑩剔透的肩膀,她幽怨的說道:“陳遠啊陳遠,你的眼神真的有問題呢,居然到了現在也沒有看出來我是個女兒身……”

    想到如果這個時間陳遠出現在這間總統套房之內,看到他熟知的那個潘多拉居然會是一個身材絕好的女子地話,應該是一副怎樣的目瞪口呆的模樣,她的嘴角微微翹起。臉頰一紅,嬌羞無限。

    如果陳遠能夠知道她的女兒身,她想她一定能夠讓陳遠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陳遠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麻煩,她想她一定會為陳遠感到高興。

    但是陳遠的麻煩大了。不說那個四處在陳遠和楊泊地場子裡搗亂騷擾的傀儡黨,單單說那些緊緊跟在傀儡黨的屁股後面,四處撿便宜的黑道幫派就應該讓陳遠大頭了吧。尤其是那個可惡的歐黑盟,跟在象州本地的一個小幫小派後面折騰也不嫌丟人,難道說歐黑盟的查爾斯教皇大人已經英明神武到如此無聊地地步?

    不過那個北美黑幫還是不錯的。雖然偶爾也會插手,但是似乎他們插手都是為了阻止更多的麻煩降臨在陳遠和楊泊的身上。

    在心裡已經認同了自己對陳遠的感情地潘多拉盤算了很久之後,終於對這次混在象州的黑幫針對陳遠和楊泊的騷擾與打擊作出了決定;他決定……

    陳遠自己其實並沒有閒著,這幾天遭受到的打擊讓他恨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考慮到更方面的因素,依著他的性子,早就針對傀儡黨展開瘋狂地報復了。

    他的沉默讓他的兄弟感到莫明其妙。甚至是不可思議,已經有很多小弟暗自嘀咕,自己的老大是不是怯懦了,是不是怕了。

    林高歌、李文進等人卻非常清楚的知道陳遠絕對不是怕事的主——陳遠真是怕事的主,當初就不會招惹獨耳獼猴。更加不會替李文勁出頭。但是陳遠究竟在想什麼呢?為什麼他面對這樣大的侮辱,居然一直保持沉默?一邊努力壓制手下小弟波動的心情,一邊圍著陳遠試探性的打聽著陳遠地心思。

    陳遠的脾氣好多了,處在林高歌、李文勁面前的陳遠像是被人打魘了的茄子一樣,委靡不振不說,問他話,他也沒再出現發火地跡象。只是,林高歌、李文勁最最關心地這個問題,陳遠一直緘口不言。

    林高歌、李文勁心裡那個納悶:陳遠這是玩的哪一出?

    陳遠不是玩地哪一出,陳遠是有苦說不出。

    查爾斯教皇的黑色毀滅之鳥的確強悍,在重病的楊泊面前也好,在其他的兄弟面前也好,雖然陳遠一直保持著一貫的作風,但是他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出院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跟饕餮紋戒指之間失去了聯系,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能力消失了,他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幫老大,而不再是那個能夠一拳滅掉“如影隨形”的超級英雄。

    可能,現在這個狀況下的陳遠跟人對打仍然不致輕易落敗。但是能力的消失帶給陳遠的心理壓力絕對不是他倉促之間可以承受的。

    他已經習慣了那種能力的存在。就像是他已經習慣了劉虹樺的吃醋、陳青縭的依賴一樣,都存在的時候。可能也沒有什麼很深的感觸,但是一旦失去之後,巨大的失落感瞬間將他淹沒了。

    陳遠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在跟傀儡黨的爭斗之中占得上風。

    盡管,在內心的最深處,陳遠壓根就沒有將這個狗屁傀儡黨放在眼裡。

    這個夜晚,陳遠待在浪舞迪廳裡面寂寞的喝著啤酒的時候,忽然聽到匆匆趕來的林高歌帶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傀儡黨的地盤!”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陳遠苦笑:“看來我現在快成三歲小孩了,誰他媽有想法就來打一把。”

    對於陳遠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尤其郁悶的夜晚,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雖然他不能確定已經和潘多拉成為了朋友,但是至少兩個人的關系已經不再是最早的時候那樣的陌生,在他的心裡,他已經把潘多拉放在了至少跟楊泊平齊的位置上,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潘多拉居然趁火打劫。狗!”

    陳遠多少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

    這個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到了很晚地時候。陳遠才搖搖晃晃的走出浪舞迪廳。他拒絕了兄弟開車送他的建議,自己鑽進了自己那輛火紅色法拉利。

    車子和他的身體一樣,東搖西晃的上了路。好在,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車了,這個時候的城市,已經慢慢陷入了沉睡,即便是很多夜場,也已經到了客滿拒客的地步了。生命。好歹也在意在意別人地感受。”

    這句話在車廂裡面響起來的時候,陳遠一度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但是定定神之後,立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什麼幻覺,這句話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清晰,更主要的是。這句話離自己是那麼的近。

    猛的一個剎車,將車子停在馬路中央,陳遠回頭一看,就看到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地後車座上多了一道人影。

    潘多拉!

    潘多拉斜坐在後車座上,神色極為疲憊。

    陳遠警覺的問他:“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潘多拉說:“我早上來了。你喝成這個樣子,上車的時候壓根就沒看這邊。”

    陳遠咧嘴一笑:“偷偷摸摸的上我地車的人以前沒遇上過。”

    潘多拉也笑了:“現在你不是遇上了麼?”

    陳遠嘿嘿笑著:“你不是在忙著搶地盤嗎?怎麼有時間來搭我的便車?”一怔,隨即苦笑:“我單槍匹馬的,搶那麼多地盤做什麼?陳遠你……你真是個傻子……”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譏諷的陳遠大驚失色:“你干什麼?”

    卻見潘多拉的口角之中忽然湧出一股鮮血,沾濕了他的衣領……

    三個小時之前。

    傀儡黨幾個小弟守著一家昨天剛剛接手地酒吧正在胡吹八吹。就是有魄力!哈哈。居然能夠把這樣一塊賺錢的肥肉搶到手裡!”能有魄力?你要有魄力,你也做老大了。”罩著咱們,咱們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了!什麼陳遠?什麼楊泊,真跟咱們傀儡黨玩玩試試,還不都是縮頭烏龜?……”

    這個大吹特吹的唾沫四濺的小弟忽然感覺喉嚨發冷;悄無聲息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氣管之上,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聲音在他地耳畔響起:“說話不能說滿了,不然你會吃虧的。”

    他聽到自己的喉嚨之中傳來卡嚓一聲,然後他就再也不知道活著是什麼滋味了。

    這個家伙的死讓其余地四個小弟感到心驚膽顫。吹噓立即停止,四個人一起抄起家伙跳了起來。盡管傀儡黨地上層頭頭們早就警告過他們剛搶過來的場子一定會有人來搗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來搗亂地上來就滅了自己的一個兄弟。

    眼前的是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紳士模樣的年輕人,稍顯秀氣的臉龐之上帶著邪媚的笑容。那只剛剛捏碎了一個人的喉嚨的手怎麼看怎麼不像殺人的手。我們。不想混了?”

    四個小弟你一言我一語,嘴上硬氣。心裡卻是暗暗叫苦,沒有腦筋出來混黑社會的早就去見上帝了,這些已經在傀儡黨混了很多年的小混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別看自己這邊比對方多了三個人,真是動起手來,自己這邊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一個隨手就能捏碎別人喉嚨的家伙,那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存在?個年輕人呵呵一笑:“這話讓人聽著很不舒服,今晚我還真就惹上你們了!”

    年輕人一邊說,一邊欺身而上,一雙帶著死亡氣息的小手再次伸了出去。

    他手上的力度是恐怖的,但是更加恐怖的是他的速度。別人僅僅看到他的身子動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了性命。聲之後,站著的四個小混混倒下了三個。唯一一個沒有被這雙小手捏捏喉嚨的小混混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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