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亂世建山寨 正文 第123章、事情的轉圜餘地(三)
    聶清雲知道自己是外行,聽崔茉雪如此說,就沒有再多說了,只笑著感謝崔茉雪的心意。事情至此,識相的人也許該告退離開,但是,崔茉雪不想走,所以她仍舊坐在凳子上沒有動,並且問夏瑟琴道:「琴妹妹,不知你感覺如何?」雖然聶清雲已然給予了肯定,但是枕套畢竟是為夏瑟琴出嫁所繡。

    夏瑟琴只往雙鶴上瞄了幾眼,許是想到了之前崔茉雪對她解說的雙鶴的含義,她微微紅著臉道:「謝謝嫂子。」

    崔茉雪笑道:「你喜歡就好。只是這些日子我都在山寨裡忙,沒有工夫繼續教你,你對蘇繡的針法掌握的如何了?剛好我這段時間又有空了,你要不要繼續學?」

    聞言,夏瑟琴眼睛一亮,卻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聶清雲。

    聶清雲笑道:「刺繡確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掌握嫻熟的,琴兒你繼續去裴園向你嫂子學,我沒有意見,不過,你回來之後有功夫的話,自己還要多做些練習才是。」

    夏瑟琴忙不迭的點頭應下了。

    當下說好,第二日,夏瑟琴恢復每日上午到裴園和崔茉雪一道做繡活。崔茉雪見實在探聽不出什麼了,只好死心告辭。

    走出清苑,她選擇了方才看見雲衣走的那條小徑。這條小徑同樣可以回到裴園,只是在中央花園裡兜的圈子大一些。

    儘管她已經覺得今天不可能得到什麼進一步的消息了,她仍舊沒有完全死心。在花園裡躑躅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官媒已經離去。她才腳步匆匆地返回裴園。

    誰知,她剛走進屋子,就看到夏瑟裴黑著一張臉坐在桌旁,大氣都不吭一聲。

    她並沒有離開多長時間,何況,她離開地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他也不是如此容易情緒化的人……崔茉雪小心地靠上前去,問道:「裴郎。發生什麼事了?」

    夏瑟裴卻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見她追問,掩飾下神色,說道:「沒什麼,你回來了?」

    崔茉雪愈發覺得情形不對。可是見夏瑟裴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她又不想追問得緊了。忽然想起,她離開裴園的時候,司畫是在的,不如去問問司畫了。

    想到這裡,她轉身走出屋子。然而,裴園裡沒有兩個丫頭的身影,她只得回頭問夏瑟裴:「裴郎,司畫和司墨去哪兒了?」

    夏瑟裴一怔:「不知道。」

    崔茉雪沒好氣地道:「你不叫她們走。她們怎麼會一個都不在?」言下之意是,既然你叫了她們走,怎麼會不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過了這麼一會兒,夏瑟裴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素日裡面無表情地漠然,道:「好像是我叫她們走的。」

    崔茉雪挑眉道:「那你為什麼要叫她們走?」

    夏瑟裴猶豫了半天,抬頭對崔茉雪道:「你剛走沒一會兒,娘屋裡的嬤嬤就來找我過去,我不想去。所以推了。接著,我看她們兩個丫頭沒有什麼事做,就打發她們去做事了。」

    夏瑟裴解釋得很詳細,卻避重就輕。崔茉雪一下子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鍵點,然而,他依舊擺著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模樣,她更不敢逼得緊了。就怕他忽然說一句:有什麼好問地?

    他沒有向自己解釋的義務。

    不過,按照夏瑟裴的話來講,嬤嬤來的時候,應該是轉達了金秋叫夏瑟裴過去的目的的,而當時司畫和司墨在場,應該對事情略有所知。

    於是,崔茉雪決定放過嘴硬的夏瑟裴。轉而去找司墨和司畫。兩個丫頭年紀都還小。又都有些懼怕夏瑟裴,所以。夏瑟裴叫她們去做事,她們不會敢不從,此刻,必定是在後院下人們待著的地方了。

    下人們待地地方,並非做主子的就不能去,何況,崔茉雪向來不在意這些,拿定主意,就對夏瑟裴道:「我有活要吩咐她們做,我去找她們。」

    話音未落,繡鸞和繡鳳的身影從院子外轉了進來崔茉雪想起,自己曾經交待她們在後院的繡房中,和那些繡娘一起,也做些繡活出來,好叫自己看看她們的手藝,想必,她們這會過來,是已經完成了。

    崔茉雪當即留下繡鸞,叫繡鳳去尋司畫和司墨。自己領著繡鸞到堂屋中翻看兩人幾日來的成果。

    崔茉雪會的是蘇繡,以針作畫,特點是精緻,而繡鸞和繡鳳兩人拿過來的是一件衣裳,上面以鮮艷地色彩、誇張的手法,烘托出一種華美熱鬧的視覺效果。

    這種繡法比較適合戲服嫁裳,而繡鸞和繡鳳的女紅確實也不是吹的,以她們十二、三歲的年紀來說,能繡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只是,假如她們的時間都用在專研女紅之上了,那麼她們其他地技能如何?畢竟,這兩個丫頭當初是作為夏瑟青的陪嫁挑選進來的,假如她們僅是擅長女紅的話,不若留在自己身邊。

    崔茉雪笑著問道:「在到咱家之前,你們平日裡除了針線女紅,還做過些什麼其他的活?」

    繡鸞回答道:「我和繡鳳比較擅長女紅,諸如煮飯之類的其他家務事只是略通一二。」

    崔茉雪想了想,覺得這也沒錯,畢竟整天拿著繡花針的手,又怎麼能兼拿柴火和稻草?

    見崔茉雪沉思,沒有說話,繡鸞連忙機靈地道:「主子,除了擅長地女紅,我和繡鳳也認識字地,還會簡單的算術,至於服侍主子日常起居更是沒有問題。」

    崔茉雪笑著問道:「你和繡鳳都想和司畫、司墨一般隨侍在我身邊?」

    繡鸞連忙點了點頭,遲疑片刻,又搖了搖頭。

    崔茉雪問道:「你們可是在繡房中和那些繡娘相處不好?」

    繡鸞先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崔茉雪問得緊了,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那些大嬸嫌棄我們是新來地,又說我們的女紅太粗糙。主子先前說,讓我們在完成工作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幫手繡房裡的活,只是,那些大嬸死活都不肯讓我和繡鳳插手……」

    崔茉雪不由暗道自己疏忽。

    大戶人家的下人最是排外,往往生怕來個年輕力壯,活有做的好的新人來搶走自己的飯碗。那些繡房內的那些繡娘並不知道繡鸞和繡鳳的來歷,只知道主子又安插了兩個人進來,對她們本來已經穩定的地位格局造成了威脅。而崔茉雪也沒有關照繡房管事說這兩個丫頭是藉著繡房的地方做一些東西,順便向那些繡娘討教學習的,以後不會留在繡房之中。

    想到這裡,崔茉雪說道:「那一會你對繡鳳說,繡房你們就別去了,剩下的活就在裴園裡做。」剛好自己身邊的人手現在不足,雖然這兩個人是為夏瑟青準備的,暫時自己先用著吧。何況,她確實沒有讓繡鸞和繡鳳做府中專職繡娘的意思,那麼確實沒有必要整日泡在繡房之中。

    聽見崔茉雪如此說,繡鸞登時喜不自勝。

    如同她們這些被精心培養出來的丫頭,最好的出路就是進入富貴的人家。只是,富貴人家的下人尚分三六九等,沒有理由,作為夏家大郎媳婦的貼身丫頭被要進來,最後卻陷身在繡房那種地方。繡鸞和繡鳳的年紀都尚小,儘管受過嚴格的教導,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沉不住氣了。而她們壓根不知道,崔茉雪是打著讓她們做夏瑟青陪嫁丫頭的主意,將她們要下來的。假如她們知道,恐怕心裡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言談之間,繡鳳領著司畫和司墨回來了,崔茉雪便叫繡鸞和繡鳳去把落在繡房的東西搬過來。待她二人一離開,崔茉雪就問司畫道:「司畫,大郎君為何叫你們離開?」

    司畫和司墨面面相覷、吞吞吐吐,顯然有些猶豫。

    崔茉雪望了望窗外,知道夏瑟裴仍舊坐在隔壁的屋子裡沒有出來,便說道:「沒有關係,你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大郎君不會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了問起來,你們也說是我叫你們說的。」

    終究還是司畫的膽子稍大,上前一步小聲道:「主子,主母那裡來的嬤嬤對大郎君說,今天來的官媒是主母特地請來的……」

    「阿姑特地請來的?」崔茉雪皺起了眉頭,「有沒有說是為誰請的?」

    然而,說完這句,崔茉雪看到司畫和司墨為難的神色,立刻明白了。

    金秋屏退了所有的人,獨獨派人來找了夏瑟裴,很明顯,這個官媒是為夏瑟裴請的。只是,金秋為何要……?

    漸漸的,一個使崔茉雪難以置信的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難道,金秋是想為夏瑟裴納妾?

    屈指算來,崔茉雪嫁入夏家尚未滿半年,金秋就要為夏瑟裴納妾,頓時讓她氣不打一處來。一是氣自己的疏忽,怎麼能夠忘記古時候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二是氣金秋,她的阿姑這麼鬼鬼祟祟地請了官媒來,想必就是心裡明白得很,這件事她做的不算妥當,說不定還瞞著夏旒然……就算夏旒然回來的時候剛剛說過找不到崔茉雪的家人了,金秋也不用這麼勢利,人走茶就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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