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領著袁嫫嫫上了樓,二樓東廂,「客官,袁姑娘已經帶到,麻煩您開個門。」
木純兒支身前去應門,門縫裡透出店小二的身影,他身後,一個淡紫碎花裙裝著的姑娘,展露著一臉祥和的笑容,「你好!」輕輕點頭,春風如意。
店小二交完差,安心走了,道:「小的先下去了,客官慢聊。」
木純兒笑著邀請道:「你好,請屋裡小坐。」
初見袁嫫嫫,荷衣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輕佻細眉,膚水白裡透紅,哪有婦人的蒼老?荷衣想,難道袁嫫嫫也同妃後一樣,以飲人血為功,練就了這般的年輕美貌?
「小姐,今天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面前,請受老婦一拜。」袁嫫嫫施禮道。
荷衣哪裡承受得起,立即扶起花容月貌的袁嫫嫫,輕輕碰觸到她的手,光滑如雪,「袁姑娘這是折我的壽,小女子哪裡受得,你請起來。」扶起袁嫫嫫,她細細打量,真的是一個美人坯子,若是放到她的前世,定是一位明星級的人物。
袁嫫嫫客氣道:「這是你應得的。娘娘是老婦的主人,小姐就是老婦的小主人,老婦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只是,我從來不敢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站在你面前。」
荷衣這才確認,「你就是袁嫫嫫?竟然如此年輕?」
袁嫫嫫寒暄道:「正是老婦,從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抱著你。直到娘娘進了宮,把你留在將軍府。這些年,娘娘沒有一天不牽掛你、岳將軍、還有四位少爺。其實,小姐,你應該體諒娘娘,她也不容易,現在連屍體身在何處也無從知道。」說罷,袁嫫嫫眼角的淚珠幾欲流出。
荷衣安慰道:「袁嫫嫫,既然妃後已經死了,就別再傷悲了。她會有她的歸宿的。」下輩子,她該是受罪的吧?妃後這世所做的事,足夠她被冥王判入十八層地獄了。
袁嫫嫫小聲地說,「小姐,其實,你該叫娘娘一聲娘親了。」
荷衣沉默,不語,雖然心中原諒了她,卻無法承認這個母親,一時改不了口。
「婦老聽臨尺說,小姐想用搜魂**找把顥琰王找出來。老婦今日來…」袁嫫嫫從小帶著皇帝君臨尺長大,免了對其的尊稱,一直親切如子地稱他臨尺。
袁嫫嫫話還沒有說完,被阮嬌娘打斷,說:「那麼,袁嫫嫫是真的可以找到顥琰王了?」
袁嫫嫫神色頓時染紫,「老婦今日來,是想勸阻小姐,這搜魂**並不可用。」
荷衣急了,臉色立馬憂傷,「為什麼,臨尺不是說他就是通過搜魂**,找到我在這家客棧的嗎?」
袁嫫嫫語塞,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於子期昧著良心道:「袁嫫嫫如果是怕找不到燈芯,可以借五雙童男童女。」
聞言,袁嫫嫫放下心中的石頭,爽快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那老婦就直說了。當初臨尺要找尋小姐,是老婦用的搜魂**。只是,臨尺只知搜魂**可以找人,確不知其中的厲害。臨尺他與小姐有血緣關係,燈芯中的鮮血確實是他的。可是,老婦不可能用他做燈芯。即便是他同意,也不能讓他冒這個險。所以,找尋小姐時,我借了五雙童男童女,十個可憐的小生命,沒有一人生還。倘若這一次,小姐要找尋顥琰王,再借五雙童男童女,即將天理不容。上天絕不容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
荷衣急忙問道:「所以怎麼了?袁嫫嫫所說的燈芯一事,意指什麼?所有人都可以做燈芯嗎?那這一次你讓我來。求求你幫我把欽涯找回來!」
袁嫫嫫左右為難,捧起荷衣的雙手,安慰道:「小姐,你和顥琰王的故事,我大多知道一二。只是,讓你做燈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如果娘娘在世,一定會怪罪於我。」
荷衣解釋說:「不是的,袁嫫嫫,這事不關妃後的事。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也可以做燈芯?如果可以,求你一定要幫我。」
袁嫫嫫難為情,子期,看看阮嬌娘,無從說起。
阮嬌娘挺身而出,詢問道:「那麼,我可以嗎?我來做這燈芯可以嗎?」
袁嫫嫫打量一二,詢問:「姑娘是顥琰王的什麼人?如果他心中牽掛著你,那麼燈芯的人選就可以是你,但是危險很大,隨時都可能沒命。」
阮嬌娘一陣失落,君欽涯心中牽掛之人,怎麼可能是她阮嬌娘。
他們聽袁嫫嫫一一解釋,說:「搜魂**分乾坤四陣。親情對親情,友情對友情,愛情對愛情,第四陣是毫無希望,從來沒有人試過的,那就是仇恨。無論是其中哪一陣,都要取近親的鮮血做為燈油。而燈芯,可以是血脈相同之人,可以是心靈相通之人,也可以是五雙童男童女。如果小姐要找顥琰王,取之陣三,事成的希望更大。只是,童男童女做燈芯已經不可取,只有讓小姐做燈芯。老婦不敢妄自將小姐送上不歸之路,還請小姐原諒。」
荷衣聞言,抹掉淚水,拿出十二分的冷靜,「袁嫫嫫現在覺得小女子是一時興起嗎?既然讓臨尺請你來,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欽涯。袁嫫嫫是怕我在陣中被傷至性命對嗎?」
袁嫫嫫點點頭,應道:「娘娘曾讓我保護你的安危,一直以來我都失職,讓你跌入懸崖,還讓你經受折磨。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再冒險了。雖然娘娘已經不在人世,但是保護你的責任仍舊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