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抱著一大疊萊因哈特將軍絕對看不懂的賬本,羅賓和那幾個已經混得相當熟絡的衛兵打了一聲招呼,頂著附近幾位「王國之劍」騎士狐疑的目光,斜站在帳門外,側耳去聽臨時主帥營帳內的聲音。
好在附近的衛兵跟羅賓很熟,知道他經常要去匯報賬目,如今只道是羅賓候在門外等待召見,倒也沒有理會。
從這一點上看,這支軍隊還是一群烏合之眾,若是正規軍的軍營,就算你是軍中的人做出什麼古怪行為也要被逮住審問的。
營帳內此時似乎只有萊因哈特將軍和克林姆斯侯爵兩人,他們兩人的聲音起初時倒也不是很大,羅賓也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依稀也聽到了一些關於「神跡」的祝賀、對軍隊情況的匯總、前線軍情的交流,似乎並沒有談到關於羅賓的事情。
羅賓聽了一會,正要走,可就在此時,帳內的兩人似乎在軍隊前去維吉爾的計劃產生了一點分歧,兩人的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甚至越來越像是在爭吵。
「不行,為什麼要讓我們撤軍?我們是被神保佑的聖戰之師,我們要對相信我們的百姓負責,面對侵略者我們絕對不能退縮!」吵著吵著,萊因哈特將軍忽然怒吼了一聲,嚇得羅賓竟然一下叫出聲來。
「誰?」克林姆斯侯爵似乎並沒有外表上那麼文弱,他竟比萊因哈特將軍反應隨手抓起一隻金屬水壺就往羅賓所在去。那水壺隔著帳篷砸中了羅賓的手臂,好一陣劇痛,羅賓痛叫了一聲,手上的賬本也摔了一地。
不過還好,克林姆斯將軍並沒有痛下殺手,剛才那一擲沒有用上半分鬥氣,只是想警告偷聽的人罷了。
羅賓知道自己被人發現了,在稍稍轉了轉眼珠想了一下,乾脆也不避不逃,撿起那幾本賬本又擺足了架勢衝進了營帳,擺出完全一副愛國憤青模樣吼道:「請原諒我的失禮,剛才的話我聽到一些,我只想說,我們為什麼要無故撤退?我們救國遠征軍沒有一個人是懦夫,我夏洛特雖然只是一個管後勤的書記官,但也知道為了信仰、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必須要拿起武器英勇向前。」
萊因哈特將軍欣賞的看了羅賓一眼,又衝著克林姆斯侯爵讚道:「你看,我們救國遠征軍沒有一個人是孬種,這位夏洛特書記官當初捐出了三萬金幣的祖產支援抗戰,如今更是獨自一人扛起遠征軍的後勤部門。而像他這樣願意為國家獻出一切的年輕人,我們遠征軍裡還有千千萬萬!」
克林姆斯侯爵沒有回答,卻只是愣愣的看著羅賓,看得羅賓渾身發毛,難道這傢伙真是血鷲王室派來找自己的?
「夏洛特嗎?」克林姆斯又傻傻的看了一會兒,半天才感歎道:「像,真是太像了!」
「侯爵大人,您說什麼?」萊因哈特將軍被克林姆斯的反應搞得有些糊塗,也跟著問道。
「他……很像我的一位故友……」克林姆斯喃喃道:「圖盧滋的兒子好像是叫做羅……莫非是親戚?」
克林姆斯的聲音雖然小,但羅賓還是聽清楚了,看來這克林姆斯大概是從自己的臉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看他目前的反應,似乎並不是來找什麼「羅賓大師」的。
「小伙子,你……和洛水的哈特曼家族是什麼關係?」克林姆斯試探性的問了問,一旁的萊因哈特將軍臉上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年哈特曼大公爵案在軍方和政界牽連眾多,有一段時間人人談哈特曼家族色變,生怕和哈特曼家族惹上什麼關係。
而羅賓當年拋棄了哈特曼這個姓氏,也是為了熬過生活的艱辛,即使是當初瓜分自己財產的那些親戚們,他們也早就改換了其他的姓氏。
「哈特曼家族?沒聽說過,不過我常年在國外做生意,國內的事情知道得也不是很詳細。」羅賓應道。
克林姆斯隨手拿過羅賓手中的那些賬本,翻了翻,臉上不由得泛起一陣驚喜的神色,又抬起頭笑道:「萊因哈特,想不到你軍中居然有這樣的後勤人才!」
克林姆斯放下了賬本,又衝著萊因哈特說道:「你們遠征軍中有許多本不該上戰場的人才,他們不能陪你去送死!帶他們去獅鷲堡吧,國王已經準備好封你為王國元帥了,這支遠征軍也將得到重新的整編和補充。我們需要一支軍隊,帶起血鷲王國全民抗戰的信心,神祐血鷲的神話不能被打破啊!」
羅賓不由得在心底有些佩服克林姆斯了。的確,自己先前也是擔心這個問題,自己幫助萊因哈特,也就是為了塑造一個抗戰典型,塑造一個偶像,也在精神上給予國民一種安慰,若這支遠征軍在維吉爾被擊敗,那麼神祐血鷲的神話就會像泡沫一樣破滅。
「不!我們不會敗的!維吉爾城出現了血天使,這是光明神指引我們前進的標誌,神在告訴我們,我們下一場勝利就在維吉爾!神祐血鷲!」萊因哈特並不是什麼笨人,但是他的宗教狂熱的確讓人很頭疼。
萊因哈特將軍用一種飄渺的語氣說道:「血天使的出現,昭示著光明神已經被幻焰帝國的罪行所激怒,他們必須用鮮血洗涮自己的罪行。如果我們這支受神庇佑的軍隊不去維吉爾朝拜血天使、幫助神斬殺已經推上審判台的矮人,神對血鷲的保佑必將終結。」
聽到現在,羅賓在心裡暗道自己還是小看了信仰的力量,為了信仰,一群老鼠居然敢向貓挑戰,對於萊因哈特將軍這樣的狂熱信徒而言,信仰簡直就是那傳說中的迷幻藥,讓你在夢境中成為天下最強大的巨人,儘管在現實中你僅僅是一個侏儒。
不過,也正是萊因哈特將軍這種近乎白癡的虔誠,讓羅賓看到了將他塑造成一個精神偶像的價值和潛質。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允許你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戰死!」克林姆斯侯爵怒吼道:「這是王令,你必須遵守!」
「王令?!」萊因哈特將軍表情非常激動,畢竟他對於國王的權威還是有點顧及,但是為了心中燃燒著的信仰,他實在不願意帶兵撤退。
「是的,王令!這次讓你回撤的原因國王陛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朱利安太子卻已經告訴我了,我們的隊伍裡混入了一名對王國未來崛起非常重要的大人物,那個人絕對不能死!」
克林姆斯侯爵這句話讓正準備溜走的羅賓心裡一驚,敢情盧克那傢伙還是把自己的行蹤給賣了啊!按照朱利安太子那股子連羅賓都要忌憚三分的聯盟勁,應該猜出那所謂的神跡是羅賓的傷口。
有時候,羅賓沉得朱利安太子應該叫做「血鷲之狐」,而不是「血鷲之鷹」。當初和矮人王國戰鬥時,雖說自己忽悠走了朱利安太子和血鷲軍隊,但是朱利安太子這隻小狐狸可也一直將羅密歐這隻小老虎玩弄於手掌之中。
大概是出於保密,抑或是為了避免神話的真相洩露,目前朱利安太子似乎並沒有告訴克林姆斯侯爵真相,只是派他率領輕騎趕上,將這支遠征軍帶回獅鷲堡整編。
羅賓稍微分析了一下,便沉得朱利安太子行事上的謹慎和穩妥,讓這支「神祐之師」回撤獅鷲堡,即避免了神話的破滅,又能讓羅賓跟著部隊一齊回獅鷲堡,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只不過,朱利安太子的算盤在細節上出現了一點點問題,因為他沒有算到羅賓現在就站在營帳內,完全洞悉了這些情況。
「讓王國崛起的大人物?莫非是那位退休的前王國參謀……還是那位年輕時挺有名的步兵團團長?」萊因哈特將軍也皺著眉頭開始思索究竟會有什麼大人物混進了這支隊伍。
這些日子,可有不少已經退休的王國老騎士、老爵爺加入,甚至不乏一些退役前在家鄉有些名氣的「地方級名將」,甚至不乏一些土包子眼中的「名門」出身的人物。
「萊因哈特將軍,你當真要違抗王命,不回獅鷲堡?國王陛下授勳儀式都準備好了啊。」克林姆斯侯爵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再次問道。
「遠征軍已經出發,全軍決心已定,全國抗戰信心大漲,敵人也已經被神的光輝嚇倒,血鷲的榮光即將照耀大陸,我怎麼能讓血十字和血鷲的旗幟後撤?!」萊因哈特此話一出,克林姆斯侯爵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麼……我只好履行第二道……備用王命了。」克林姆斯侯爵輕輕一笑,伸手推了推那滿是睿智氣質的水晶眼鏡,又伸出手去,衝著萊因哈特將軍笑道:「奉國王命令,威廉·克林姆斯率領三千親衛騎士,加入遠征軍,一同征討幻焰西路軍主力,解維吉爾城之圍!」
「嗯?」這邊倒是羅賓一驚:「您只帶了三千人過來……這就是軍團主力?」
克林姆斯侯爵搖了搖頭,對著一邊的羅賓苦笑道:「小伙子,沒辦法,如今全國戰事都吃緊,『王國之劍』軍團主力除了駐紮在東部邊境和獅鷲堡,還要兼顧好幾個交通要衝地帶的防衛,目前我國和幻焰已經處於一種戰略僵持狀態,能抽出的兵力實在不多啊,這支騎兵旅還是我好不容易從王都戰區搶過來用的。」
「有侯爵你和『王國之劍』的戰士加入,我軍真是如虎添翼啊!」萊因哈特將軍倒是非常興奮的握住了克林姆斯的手,使勁握了幾下:「這支遠征軍的主帥,就請您擔當一下吧?」
「不,統帥的話,還是由您來擔任,我其實更適合做參謀之類的工作。」克林姆斯婉拒道:「萊因哈特將軍,您難道不知道,您現在可是血鷲抗戰的精神偶像,名氣可絕對不小。正是您的廚房,才讓這支遠征軍迅速成長,等到抗戰勝利之後,您必定能夠成為王國元帥!」
克林姆斯侯爵這麼一誇,倒讓萊因哈特將軍有些飄飄然了,臉上滿是自豪的笑容。
不過克林姆斯侯爵很快還是說了一句大實話:「第二道王令的實質目的,只是為了盡量減少這支遠征軍的損傷,人面間接保護那位大人物。因為朱利安太子先前也交待過,那位大人物脾氣比較古怪,若是強行將部隊拉回去,他也許會逃走,甚至拋棄血鷲。」說到這裡,克林姆斯又皺起眉頭:「到底是哪路高人,竟然能讓太子和三公主那麼看重?」
「夏洛特,你平時在部隊裡有沒有見過一些神秘的高人?」萊因哈特將軍也好奇了,便問一旁的羅賓道。
「那個……好像有幾個在中部聯邦流浪過的傭兵挺桀驁不馴的。」羅賓隨口扯道。
「嗯,莫非是『自由之子』傭兵團的人?」克林姆斯侯爵稍稍想了想,又對著羅賓笑道:「夏洛特,你管帳的本事不錯啊,這麼大一支遠征軍上上下下的後勤工作被你搞得這麼順當,這可不是單純做做生意就能練出來的,你以前是不是讀過一些關於軍事的書?」
羅賓心裡「咯登」了一下,好一陣刺痛。羅賓的父親軍事天賦繼承了家族的傳統,至少在理論上不錯,不過相比之下,羅賓幼時對軍事興趣不大,只是偶爾聽父親教授了一點點基礎的東西。如今他掌管遠征軍後勤部門,倒也用上了一些父親講過的軍隊管理方面的知識。
如果哈特曼家族當初沒有發生那起冤案,沒準現在自己也遵循著家族的傳統,成為了一名軍人了呢?
想到這裡,羅賓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穿著鎧甲、握著長劍的模樣便沉得有些滑稽。
羅賓臉上又擺出一副慇勤的模樣回道:「沒有,沒看過什麼軍事的書籍,我管理後勤部門,權當是掌管自家的商店,哈哈哈。」
「嗯,你很有天賦,等到戰爭結束,要不要到軍隊後勤部門任職啊?我們『王國之劍』軍團可缺少幾個像您這樣的『管家婆林姆斯侯爵倒是很有眼光,開口準備挖人了。
「喂喂喂,不行不行!我已經允諾了夏洛特次來讓他當騎士的!」萊因哈特將軍假怒道:「你可不能仗著位高權重隨便挖人牆角啊。」
趁著兩人正在惺惺相惜爽朗大笑,羅賓又翻開賬本匯報近日的錢糧運出,算是糊弄了過去。
可羅賓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的喊了一聲:「羅賓,等等。」
「哎!」羅賓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回了頭,當他迅速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冷汗冒了一臉。
莫非這克林姆斯侯爵早就知道自己是血鷲王室要找的人?羅賓此刻緊張得就差直接扔出一個元素輪卷軸來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了。
「你果然是……你果然是……」克林姆斯的舌頭在激動得顫抖,他的臉上現出了由衷的驚愕,這絕對不是早就發現羅賓身份的人會有的表現,他的眼眶裡居然冒出了一股股淚滴,彷彿隨時就要決堤了一般。
「你果然是吾友圖盧茲的兒子羅賓!」
克林姆斯侯爵此刻毫無先前的紳士模樣,他激動而顫抖著拉起了羅賓的手,彷彿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哈特曼家族沒有一個是孬種,你也走上了保家衛國這條路……你長得真像你的父親……你骨子裡果然流著哈特曼家族的血!你父親是不是教過你軍事謀略?是的……啊,是的,『洛水軍神一族』的哈特曼家族的子孫怎麼會不是軍事天才呢……」
果然,這傢伙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的事情,朱利安那傢伙並沒有告訴他羅賓的那些駭人底細。
「捐出祖產三萬金幣……你當初湊這筆錢很不容易吧?哈特曼家族到此時此刻依舊在效忠著血鷲王室……」
克林姆斯侯爵此刻激動得好似剛才的萊因哈特,他用懺悔的語氣對羅賓說道:「原諒我,孩子,這三十年來,我從沒有忘記我的老師卡塞爾大公爵的教誨,也沒有忘記我的同學和童年好友圖盧茲,更沒有忘記百年來哈特曼家族對克林姆斯家族的恩惠……這些年,我們家族也想過一些辦法,想要幫助哈特曼家族翻案,可是……請原諒我們的懦弱吧……」
萊因哈特此刻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用一種活見到鬼的驚愕語氣問道:「夏洛特……你……你就是哈特曼家族的後裔?洛水軍神一族的子孫?天啊!我居然讓洛水軍神的家族成員給我幹後勤的活?!」
羅賓在心底輕笑一聲,在洛水城那種小地方,那兒的人倒並不怎麼看重哈特曼這麼一個沒落的家族,而自己這些年來和那些地方小貴族打交道時,那些土鱉對自己更多是輕蔑,卻從來沒有過一絲的敬畏和感慨。
距離產生美,燈下黑,也許也可以形容這種狀況吧。
「對,我是羅賓,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羅賓·埃裡希·哈特曼,我是羅賓·浮士德,一個黑戶煉金術士,僅此而已。」羅賓心裡有些不舒服,便也有些煩躁的回答道。
「煉金術士?黑戶?這麼說,當初你真的被王國魔法學院開除了?王室……也有些太逼人太甚了……」克林姆斯侯爵這句話倒讓羅賓很是欣賞,沒想到他居然在不明白自己底細的情況下為自己抱不平,批評血鷲王室不義,倒也是一個有點意思的人物。
「萊因哈特將軍,請忘掉剛才我們所說的話。」克林姆斯看帳外似乎沒有什麼閒雜人等,又小聲對萊因哈特將軍囑咐道:「他現在是書記官夏洛特,不是什麼哈特曼家族的人!」
「嗯!我知道,這種忠良之後可不能……」萊因哈特將軍也急忙點頭稱是。
「羅賓,雖然推翻當初的鐵案不大可能,這畢竟是讓王室自己抽自己的臉……不過,孩子,你願不願意……成為夏洛特·克林姆斯?成為我的養子繼承克林姆斯家族?我們家族人丁單薄,我也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小女兒……這也算我能幫卡塞爾老師和吾友圖盧茲做的一點事情……」
羅賓那原本如石膏般的臉孔動了,他心底那只多年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面具碎了,在經歷了地獄般的地下世界後,在經歷了愛情的甜蜜後,他對人間的溻竟是那麼的沒有免疫力。
特別是當羅賓忽然面臨一份自己內心深處渴望已久的親情,面對克林姆斯侯爵那份超越了世俗利益的情誼,羅賓那被冰封的心靈有些融消了。
羅賓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但是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淚水竟從他那凝滯的眼睛裡如泉水般湧出來,淚水從他那略顯瘦削的面龐上滑過,落在了他的嘴邊,很苦、很澀,卻又是那麼的甜蜜。
羅賓忽然像一個孩子般哭了,親情,是他最大的死穴,當初他哭倒在茱麗葉公主的胸膛裡,也是因為茱麗葉觸動他那塊石頭一般冷硬的心中,那份親情的柔弱。
「我父親……我父親死了……還有我母親也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羅賓語無倫次的哭道,竟惹得帳外不少人被哭聲引了過來,帳門外可有不少人在探頭探腦。
漂泊的黑戶,會不會被一份觸手可及的親情所吸引,不再去流浪?
不,羅賓就是羅賓,即使是偶爾流露出一絲軟弱,但他卻終究已經不是那個剛剛喪父喪母的小孩子了。
「抱歉……」在卡蓮的安慰下,羅賓強忍住淚水,又對著克林姆斯侯爵輕輕笑道:「叔叔,我叫您一聲叔叔,我是羅賓,羅賓·浮士德,一個黑戶煉金術士!一個隨風漂泊的孤獨者,家族的榮耀,我會讓蘭斯洛家族磕頭跪還!而我失去的親情,我也會用自己的雙手從死神那兒奪回來!」
雖然羅賓這番話相當「可怕」,而且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但克林姆斯還是在呵斥了圍觀人等之後,又像一位父親般安慰似的拍了拍羅賓的肩膀,有些失望卻又有些欣慰的笑道:「你……真的和你父親一樣倔強呢!」
此刻羅賓的臉上,只有那一如既往、充滿天才自信的微笑,淚水已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