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關。東方建白的慘樣讓韓冰目瞪口呆:全身到處都是傷口,有的至今還在滲出血絲,臉色蒼白,被四個同樣狼狽不堪的士兵用擔架抬著。看樣子,一年之內,他很難再下地走動了。
東方建白知道,洪門關雖然有40萬軍隊駐防,但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如果洪門關守不住,就等於給大勝之下的奴古騎兵打開了一道大門,讓他們長驅直入、只逼正陽城。到那時,正陽危亦!然而,自己臥床不起,誰能擔當大任,守住此關呢?東方建白考慮了一圈,沒有合適的人選。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道師宏基真人。宏基真人乃正陽帝國有名的修道者,修煉1000余年,道法高深神通廣大,10年前度天劫失敗,雖然沒能飛升天界卻也成為不死不滅的散仙。
東方建白令人擺上香案,燃起宏基真人給他的信香,念動了溝通他與宏基真人之間心靈的道法咒語。一陣香風拂過,一個面色紅潤長相古樸的道人,出現在東方建白面前。東方建白大喜,呼道:“師父!”
宏基真人微微一笑,“建白,你什麼都不用說,為師都知道了。關於此關防守,你身邊就有奇人可用。”
“是誰?”
“天降之人能是常人嗎?建白糊塗了,呵呵。”笑聲之中,宏基真人已經消失身影。
※※※※※
正陽皇宮。承天殿。東方豫烈接到了東方建白的密奏——關於任命韓冰為三軍元帥。在密奏中,東方建白自責甚深,並將防守洪門關的重要性詳細講述,同時把宏基真人的“點撥”也寫了進去。宏基真人那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他的話等於就是“天意”,東方豫烈豈能不聽?然而,將正陽帝國上億兵民的命運掌握在一個“神秘人”的手裡,他多少還是有點感到不安。
這時,他想到了女兒青雲。既然青雲對此人一往情深,不妨讓青雲前往洪門關,用“情”將他牢牢抓住。而既然宏基真人都對此人看好,招他為駙馬,也不算太差。一念及此,東方豫烈心頭豁然開朗。
※※※※※※
洪門關。帥帳。東方建白躺在床榻上,下邊是軍中的諸位將領。
“聖旨到!”一聲太監嘶啞的尖叫,青雲公主帶著幾個太監快步走進大帳。
將領們立即跪在地上。青雲開始宣旨:奉天承運,正陽帝國皇帝詔曰:太子建白,西征兵敗,實乃天意,非人力所為也。今建白重傷在身,特著其將兵符帥印移交給公主青雲,爾後就地養病,朕心甚念。
“兒臣尊旨。”東方建白點點頭,讓親衛將帥印以及兵符雙手捧著交給青雲。
青雲朝東方建白笑了笑,繼而又打開一道聖旨。“隨軍參軍韓冰接旨!”
韓冰心頭一愣,忙學著別人的口氣跪下說:“臣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隨軍參軍韓冰,深謀遠慮,可當大任,今加封其為天下兵馬司副總管,正陽三軍大元帥,公主青雲替朕監軍,把守洪門關,領軍40萬將奴古鐵騎拒之於漠外。所有正陽軍將以夏元帥、青雲公主之命馬首是瞻,不得有違。欽此。
此旨一宣,所有的將軍都愣了,韓冰更是如木頭一般發起呆來。
自己哪裡能做元帥領兵打仗啊,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荒唐!正在胡思亂想,青雲笑著說:“韓元帥,領旨謝恩吧。”
韓冰苦笑著叩首,“韓冰接旨!”
……
韓冰望著青雲公主,尷尬地說:“公主殿下,你們這是趕鴨子上架啊!”
青雲公主搖搖頭,“不,先生是宏基真人指定的人選,一定不會錯的。”
韓冰歎息一聲,“公主殿下,我……”
“叫我青雲,別公主公主的了,我聽著怪別扭的。”青雲公主走上前,豐滿的身軀幾乎要全部靠在韓冰的身上,讓他渾身發熱,不能自已。
對於韓冰來說,人生又翻過了新的一頁。從一個“乳尖”,到遭遇奇遇,走上修仙之路,再到來到古代世界,當了兵馬元帥,等待他的將又是什麼呢?
他做統帥,將領們全都不服,但有皇帝聖旨,又有太子和公主,誰敢不從?
坐在帥帳裡,韓冰望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一臉柔情的青雲,沉吟半響,一連發出了2道帥令。
其一:發動第一步兵團10萬人,以現有的洪門關為內關,在內關前面再建一座外關。他所命令建造的外關,其實不過是在洪門關面向奴古的方向也就是西方,又拉上一道南北方向的長條型的城牆而已。城牆用泥土夾雜著草灰打夯而成,質地堅硬。而關於修築外關城牆所需用的土方,韓冰都派人在指定的范圍內挖掘,也就是說,在城牆修築的過程中,城牆外一道與城牆同一方向的寬闊的壕溝也呈現出來。
其二:洪門關的東面,正陽境內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高山湖泊,名為博木湖,水深萬丈,廣闊無垠,有陸上海洋之稱。韓冰派第三步兵團10萬人以及第二步兵團剩余的8萬人,共計18萬人,從博木湖面向洪門關一側,一直到洪門關外關,開挖一條深寬的河道,相當於一條人工河。
說實在話,韓冰作出的這些決斷,都是以前從歷史書籍和小說上看來的,完全是紙上談兵。而且,還充分發揮了一個現代人豐富的想象力與創造力。不過,指揮著千軍萬馬一實踐,他突然感到信心倍增,一切既新鮮又那麼游刃有余。難道,自己天生就是一個指揮戰爭的天才?韓冰暗暗嘲諷自己。
然而,命令雖然是發出去了,但效果卻不理想。修築城牆的第一步兵團,開挖河道的第二、第三步兵團,消極怠工,工程進展緩慢。帶隊的將領也不上心,整天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韓冰心急如焚:時間不等人啊,如果再這麼拖下去,一旦奴古人攻來,40萬人全部完蛋。他明白,之所以如此,是正陽軍隊對自己毫不心服的一種體現。
大帳,聚集眾將的號角吹出好久了,才到了不到一半的人。韓冰面沉似水,心裡頗感不是滋味,也太瞧不起人了。與正陽帝國人相比,似乎他這個現代人的自尊心要強得多。
又等了半個時辰,才逐漸到齊。可還是差兩個,第一步兵團主將歐然遠,第三步兵團副將馬能仁。這兩人,醉醺醺地嘻笑著闖進帥帳,帳內一片哄笑。
“住口!這是哪裡?是帥帳,你們膽敢如此放肆!”韓冰一拍桌案,大聲疾呼。他這種動作,說白了,也是從電視電影上學來的。
帳內沉默下來。韓冰側首看了中軍官章虎一眼,“元帥點卯,將軍遲到,該當何罪?軍中酗酒,又該當何罪?”
章虎目無表情,低頭答道:“回元帥,按律當斬。”
“既如此,來人哪,將此二人推出去斬了。”韓冰無視眾將的驚訝,拂袖而去。
一邊走,他一邊琢磨。這大概就是小說中所描繪的“立威”吧,作為一個統帥,豈能允許部下這麼不尊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