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攔截的出租車,焦揚只記得自己十萬火急的說出「一四六醫院」幾個字,然後便看到車飛一般的奔馳死的盯著里程表明明度已經不慢,可是卻仍覺得像是在蝸牛在爬。
心裡如同燃起了火焰,每過一分焦灼便勝過一分。遠遠的看著出現一四六醫院的標記,她便將手放到門把手上準備隨時下車,司機看了她心急火燎的模樣只能啞然失笑,只能提前提醒她付錢再走。
到了一四六醫院,焦揚小跑著踏向門診大廳,問過導醫看沒看到過一個出車禍的男子。一四六醫院緊鄰高公路,幾乎每天都會有出車禍的傷員運入醫院,形容了半天,導醫才恍然大悟的瞪大眼睛,說的是醉酒駕駛的那個啊!」隨手指了指右邊,「急救病房!」
「醉酒駕駛?」焦揚不由揚聲,易明晞那人向來自己知道所言所行,高中時一同打車遇到帶酒氣的司機都要執意下車,又如何會知法犯法的醉酒駕駛?
單是急救病房四個字已經不容她多想,焦揚倉促的道了謝,迎頭便向急救病房衝去,還沒到門口,遠遠的便看見幾個交警圍在門口,一切已經不言自明。
看著交警時而搖頭時而點頭的舉動,她的心裡突然害怕起來,一路上的焦急與擔憂瞬間都合湧在了一處,擊的她幾乎不敢上前,不知道怎麼走到的病房前,焦揚強扯起笑容問著在外面向交警反映情況的護士,「請問易明晞在這裡嗎?」
士一派納悶,「易明晞?」
「你是易明晞的什麼人?」護士尚未表現出明確的答覆,一旁的交警突然開口。
焦揚頓時一愣,想了幾秒卻不知道如何界定她現在與易明晞的關係,頓了一頓後方才幹巴巴的應聲,「同事。」
看到交警略帶詢問的眼神,她只能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那個電話打給的就是我。我叫焦揚,是他的同事。」說完,便把手機遞了過去。
「不要擔心,危險不大。」一旁的護士看她已經被嚇得沒了血色,好心的戳戳她的胳膊,「多是些外傷,沒有生命危險。」
她點頭,不停的往病房裡面看,很多護士大夫將病床圍成一圈兒,並不能看清楚易明晞在哪裡。「我能進去嗎?」她有些焦急。
「不能。」護士搖頭,「現在正在處理傷口。」
「你先跟我們來吧。」交警示意焦揚上前,「來填一些資料,如果確認沒問題,可以拿走他的部分東西。」
報上姓名職業身份地址之後,交警一臉嚴肅的看著她,「既然只是同事關係,那我們也不多說些什麼了,喝了酒還在高公路上行駛,且時到了純粹就是不想活了!」
她連連點頭,在聽到警察「純粹就是不想活了」的論斷之後,耳邊突然響起了他那日的話語,「如果我明天就去死,你今天會不會難過?」
「所以我真的想去死。」
「焦揚,我真的想就在你面前死掉,我想看看,你能有多難過。」
……………………
一句一句話,如同車輪滾過一般紛至沓來。她想起那日他的表情,深邃的瞳眸認真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記入心裡,可是唇角卻是微勾的,那麼沉重的在他的嘴裡,竟像是一句最輕描淡寫的戲言。
可是,竟差些一語成讖。
眼淚終於忍不住簌簌而落,那一刻所有悲傷無力蔓延至全身。她一直以為那只是訂婚前分別的坦言相告,卻沒想到竟差些成為她一生中最大的噩夢與悲劇。原本還想繼續進行教育的交警看到這個一直咬唇的女人突然哭,也慌了主意,「你看看你真是的,我們不就是多說了幾句嗎,也是為你好。」
她覺得不好意思,可是眼淚卻在那一刻怎麼也止不住,又不能將悲傷的真正緣由說出口,只能一邊哭一邊搖頭,自己也覺得現在肯定非常狼狽。幸好這時護士突然在門口叫了一句,「易明晞家屬呢?可以進病房了!」
慌忙的應了聲謝,她這才得以迅的奔向病房。
滿病房的醫生都已經散去,只有幾個護士在那裡觀察著易明晞的病情,慢慢走近易明晞,焦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稜角分明的臉上不僅有道道血痕,胳膊也纏著厚厚的繃帶,身體的其它部分都在藍色的被子裡掩著,單是露出的部分,就慘的出想像。
他的眼睛緊閉,長睫殘酷的擋住了那雙會散凌厲與溫柔的深邃瞳眸,唇亦是緊抿著的,雖然毫無知覺,但看起來卻像是在生悶氣,執拗的單純。
「全麻還沒過去。」護士看著焦揚道,「你是他家屬吧,等他醒來好好說說他。喝那麼多酒還高駕駛,是急著搶錢還是賣命?」
她連連點頭,「護士,他怎麼樣了?」
「你沒去問主治?」護士斜了一眼她,翻起手中的病歷本,「橈骨遠端骨折,右上臂肘關節脫位,右肩軟組織損傷,顱內有些淤血。」
聽了這些專業的醫學術語,焦揚原本無措的心更加茫然,「到底……」
不大明白對吧?」護士一聲輕嗤,反過身子,「簡而言之,他傷的最重的是右臂,一處骨折,一處脫位,其餘部位均是擦傷。這幸虧是駕駛的好車,氣囊在意外爆的瞬間立即顯了作用,要不然這挨不挨得過去都是問題。」
「那為什麼還不醒?」
「昏迷加麻醉,現在還沒出藥效期。」護士看著她焦慮的樣子,終是安慰了一句,「放心吧,沒問題。」
謝。」焦揚一顆心才放下,卻見那護士突然轉身,「對了,費用是交警隊墊付的一部分,你跟我來交餘下的住院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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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練了兩個半小時的琴,手快敲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