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人潮出了車站,子謙這才真的傻了眼,怎麼到處都是人啊。還好子謙個子不矮,抬眼一望,看見碩大的汽車站牌子,隨著人群走去。
心想給盈盈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手一摸褲兜心涼了半截,又迅在全身摸了一遍,最終確認,手機沒了。
「我日他先人。」
罵歸罵,事還是要辦的,幸好錢包還在。子謙拿出錢包,裡面還有一張盈盈的相片,看了兩眼,將相片反過來,後面是盈盈的手機號碼。
來前和盈盈通過電話,本來盈盈說在廣州站接自己,可子謙好面子,心說我這麼一個大男人還能走丟?只要了盈盈的詳細地址,計劃自己一路找去。
看見一家商店門口放了一排電話,旁邊有個牌子寫的是長途兩角,就進去拿了個電話開始撥打。
接通以後就告訴盈盈自己到了廣州,按現在的時間算到東莞應該是晚上七點左右,盈盈再次問到要不要接,子謙依然硬氣的表示不要,盈盈只好說做了飯在家等。
通話完畢一看一分三十二秒,就大方地拿了五毛錢給店主,轉身往外走,卻被一聲怒吼定住。
哪走,打完電話不給錢?」
子謙慢慢轉身,看著店主的滿臉橫肉,弱弱地說道:「我給了錢了,那不是,五毛。」
「五毛?!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看看清楚!」店主粗壯的手指在牌子上點著,「十分鐘後每分兩毛,不過十分鐘的每分五塊!」
子謙吃了一驚。仔細一看。白色板子上就「長途兩毛」四字是用黑筆大寫。還有幾個字則是粉筆小寫。心裡不禁暗暗叫苦。真服了這幫牲口。這種點子也想地出。
看著店主那虎視眈眈地眼神。子謙心想罷了罷了。誰讓自己是外來地。掏了半天只有八塊五。只好拿了張一百地給他。
店主拿了票子東看西看。又是彈又是揉。末了又遞給另一位顧客幫忙辨認。子謙心裡鄙夷不已。但也無妨。這錢是從勉縣農業銀行取地。怎會有假?
誰知那顧客拿起看了一眼就下了判定。假地。不容置疑。子謙一驚。失聲說道:「不可能。這是我從銀行取地。」
店主聲音更大。「叫什麼叫。說你是假地還不信?」說完從顧客手裡拿過錢來。往桌子上地驗鈔機一塞。立即出一陣「嗚哇嗚哇」地警報聲。店主似是打了勝仗地將軍。得意地斜著眼。「臭小子。居然敢拿假鈔來蒙我。這就打電話報警。」
子謙在一旁看地目驚口呆。有驗鈔機咋不早用?正要開口說話。過來兩個穿民警制服地人。沖店主喊道:「嚷什麼嚷什麼。」
店主立即媚笑上去,「我這裡現hd開頭的假幣,那小子身上還有。」
兩名制服民警立即警覺,一左一右卡住子謙,左邊那個大聲嚷道:「錢呢,把剩下的假鈔全都拿出來,不然帶你回局子,關上個十年八年。」
子謙一陣鬱悶,從勉縣農業銀行取的錢竟是hd開頭的假鈔?哆哆嗦嗦地拿出錢包查看,還未看清錢上號碼就被人一把奪去。
民警相當敬業,拿著錢包看的很仔細,另一個則要求子謙拿身份證出來。這時門外走進一隊記者,就是剛才在站裡面採訪過子謙的那些人。一個個進來都直呼熱死了熱死了,鬼子進村般在冰櫃冰箱裡掃蕩。有個眼尖的瞅見子謙這邊有事,愣愣開口問道:「你滴做咩乜?(你們在做什麼)」
子謙心想要糟,這要捅上電視還得了,估計會把自己當販賣假鈔的抓起來。
然而世事並非如此,兩個制服民警一見記者猶如老鼠見了貓,慌慌張張將錢包塞給子謙,嘴裡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你趕緊走吧。」
子謙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被兩人推出店外,回頭看見店主已和記者們打的火熱。莫非是傳說中的調包計?子謙連忙檢查錢包剩餘現金,還好沒變成hd開頭,心裡舒了一口氣,衝著那店門無奈地搖搖頭,日你先人,別叫餓達。
坐了一個小時的汽車,到了東莞汽車站,子謙又拿出地址看了看,東城區水牛道玉田街2了一遍四周,子謙無奈的現,自己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還是打電話給盈盈,讓她來接吧。
站在出口茫然四顧,現許多穿著庸俗的婦女拿著手機舉著牌子轉悠,牌子上面寫著,長途兩毛。
子謙這次長了心眼,走近一個問道:「電話多錢一分鐘?」
拿手機的大媽可熱情了,見了子謙眉開眼笑,「兩毛啊,不管長途市話,全部兩毛。」
子謙又問:「那有沒有時間限制?比如過幾分鐘多少錢,幾分鐘內又多少錢?」
大媽一聽臉色暗淡下來,關切的問道:「你在廣州火車站門口打過電話?被宰了?哎~」
子謙聽了一愣,「你也知道?」
「廣州車站門口的黑店誰不知道,專門欺負你們這些第一次來的打工者,電視上早就曝光了,可是不久就又開了。」
子謙一陣無語,日他先人的心腸就那麼黑,還想把爺的錢全都換了,幸好有人來。
「靚仔,我跟你說,我這可是明碼實價,長久買賣,一分鐘兩毛,絕不亂要,難道我一個女人還能把你怎麼樣?」
子謙想想也是,拿過手機按下盈盈的號,一曲青花瓷唱到一半,盈盈的聲音響起:「賓格?(是誰)」
「盈盈,是我,子謙。」
「子謙!」語氣中一絲欣喜,「你在哪?我來接你。」
「我在汽車站門口這…」
「在哪別動,不要亂跑,誰叫你也別理,我很快就來…」
掛了電話,子謙心才踏實,盈盈的聲音像是一劑強心針,讓子謙充滿活力,就要見到了她了,不知變成什麼樣子。看了下時間,四十五秒,兩毛錢。
子謙從錢包裡拿錢,大媽熱心的問道:「靚仔,剛才那個盈盈是你女朋友?呵呵,一定很漂亮吧,這樣吧,看你剛來人也不熟,我就不要你的錢了,呵呵,真是個帥小伙。」
子謙一聽納悶,不要錢?難道這裡真是淘金窟,兩毛錢看不上眼?不行,大媽也不容易,咱再怎麼窮兩毛也是給的起的,說著拿了五毛追上去。
剛扯住她衣角,那個手機就響起來,大媽放在耳邊餵了幾聲,又賽到子謙手裡,「是你女朋友。」
子謙愣愣接過電話,「盈盈?」
電話那頭一個女聲柔柔的傳來,盈盈的老公嗎?我是盈盈同事,盈盈本來說來接你的,碰巧我在車站這辦事,所以打電話叫我來接你,你在哪啊?」
好快啊,不到兩分鐘就有人來接自己,子謙現在有些佩服盈盈了,想必盈盈在工廠真的是個領導,下面巴結的人多,嘴裡急忙說道:我就在門口藍色色牛仔褲…對對好…看到了。」
放下電話,子謙細細打量這個一身紅色的妖嬈女子,心臟不自覺的砰砰亂跳,喉嚨開始有些癢。
那女子一路笑容走過來,一到跟前先握住子謙的手搖了兩下,銀鈴般的笑聲過後朗聲說道:「哎呀,只聽盈盈說她老公多帥多帥,我還不相信,今天見了果然如此,真想和盈盈搶一回,咯咯咯」
子謙一陣臉紅,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姐姐開玩笑哩。」
「好好,不逗你了,趕緊走,盈盈還在家等你呢。」
跟著妖嬈女子七拐八拐到了街邊,那女子打開鎖在欄杆上的小木蘭,跨上去後招呼子謙,「來啊!」
子謙看著小木蘭吞了口唾沫,沒料到世上還有如此小的摩托,人家女子都沒說撒,只好紅著臉跨上去,剛好和那女子貼了個緊。
木蘭身子小馬力可不小,一個縱身就跳了出去,晃的子謙一下抱住那女子,手掌碰到一團飽滿,登時臉紅到脖子根。
一路抓住木蘭後架,身子盡量往後仰,鼻子嗅到那女子頭上的香味,開始有些心慌意亂,期盼快些到地方,不再遭這洋罪。
也許是上天照顧子謙,旅程很快結束,應該說是暫停。那女子將車停在路邊開始接電話,看樣子有些激動。
「什麼,這時候要?…你不早說,我都快回來了….我沒帶錢啊…好好,我給他說。」
女子掛了電話,回頭笑著對子謙說道:「盈盈說家裡的電飯煲壞了,讓我帶一個新的回去,另外再買些食品飲料,還說讓我問你拿錢。」
子謙一聽趕緊從後座下來掏錢包,嘴裡問道:「多少錢?我這只有五百多。」
百夠了。」
女子接過錢,笑盈盈地說道:「我去買電飯煲,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很快回來。」
子謙忙點頭答應,「嗯嗯,你趕緊去,我在這等你。」
女子笑笑點頭就車,臨走還叮囑子謙:「就在這等,哪也別去。」
子謙對著女子背影大聲喊道:「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眼看著那女子消失在人群,子謙開始打量四周環境,現背後有家小書店,心想她最快也得十分鐘回來,就隨步走了進去。
在裡面隨便看看,沒什麼好書,就拿了本《史上第一牛逼男人》看了起來,但眼睛卻每隔三十秒向店外瞄一眼。
過了半個小時瞄的次數多了店主問他:「剛才騎木蘭那靚妹你認識不?」
子謙想想應該不算認識,連名字都沒問。
店主看出子謙的困惑,歎口氣說道:「你個傻靚仔,不認識你就把錢給她?」
子謙一聽大驚,嘴裡喃喃說道:「壞了壞了,叫人騙了。」急忙跑出去看,人海茫茫那還有那女子的身影,心裡一急想罵人,卻不知道罵誰,想再回去車站找那大媽,卻悲哀地現自己不知道這是哪,氣的直拍腦門。
等靜下心來已經晚上十點多,極度鬱悶找了個公話撥通盈盈手機,青花瓷剛一響盈盈的聲音就傳過來,「是子謙?!你在哪?我在車站找了你半天都沒找到,你在哪?」
子謙胸口一陣堵,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還是盈盈會疼人,當下強忍著酸楚說道:「沒事,剛才被兩個女人合夥哄了些錢,現在好了,人沒事。」
那頭盈盈似乎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傻瓜,給你說不要胡跑你就不聽,這下你爽了吧,咯咯,好了,你看看周圍環境,我過去接你,至於錢,就當買個教訓,也沒哄你多少錢吧?」
「沒多少,哄了五百。」
「咯咯,五百而已,好了好了,沒撒事,趕緊看看在哪,我就過來。」
子謙看看四周環境,東城秀水街工商辦事處的牌子最大,就告訴了盈盈。
盈盈在電話那頭又叮囑道:「這次不要亂跑,我親自來接你,對了,你還記得我長撒樣子不?」
「我帶了你的相片,一路上都在看哩。」
「壞蛋,我給你說,我樣子有些變,比以前還漂亮些,等下你看準,我穿白色裙子,頭拉直的。」
放下電話付了錢,子謙心裡默默誓,以後一定對盈盈好,不管她在這幹的是撒工作,一定跟她好好過日子,不打她不罵她,要寵她愛她……
誓還沒完,瞅見街邊一個白衣女子東張西望,看見子謙一愣,立即笑著走了過來。
子謙看的傻了眼,這是盈盈?!這麼快就來了?拿著照片反覆看了數遍,好傢伙,這變化太大了吧,和照片就是兩個人。正準備給盈盈打招呼,猛然現盈盈似乎不對勁,停在馬路邊對著對著疾馳的汽車做奇怪的手勢,遠處一輛金盃鳴著喇叭竄了過來,子謙見勢不對,一個急衝過去將盈盈推開,自己卻眼前一黑,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