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謙今天一直心神不寧,老覺的有事要生,因此度不敢太快,雖然是個最快60碼的破輕騎,但隨便撞上個什麼東西也不是鬧著玩的。
路過村委會門口時看見一夥人在說笑,中間的好像是剛從廣東打工回來的楊二,立即關了油門,靠著慣性滑了過去。
楊二比子謙大兩歲,五年前子謙剛上高中時去了廣東,幾年不見變了個人,頭油光錚亮,身材臃腫肥胖,六月天套了一身黑色西服,更顯的腰部贅肉層疊。見了子謙咧嘴一笑,兩顆金牙閃閃光。
「子謙兄弟,好久不見。」
楊二笑著伸手過來,子謙一時慌亂,這慫日的都是一村的還整個握手禮。當下也伸手出去。普一接觸子謙一陣自卑,這胖子的手比女子都保養的好,嘴裡也笑著招呼:「二哥好久不見,如今都財了。」
「嘿嘿,個木材,二哥再混都是那樣子,不比你這讀書人,碰到機會就能一飛沖天。」
子謙聽了有些不好意思,臉紅著傻笑。旁邊三大爺豁著牙說道:「年輕人都一樣,你們都混的好。」
子謙臉更紅了,「我咋個混的好了,跟二哥比起來差遠了。」
三姐在一旁打趣道:「哎呦,你還不好,媳婦還沒過門就開始給屋裡拿錢,一月都是幾千幾千的,全鄉看有誰比你還有福氣。」
說別的還好,一說到子謙未過門的媳婦子謙就不好意思了,扭頭對楊二說道:「二哥我還有事,先走,晚上我到你屋去耍。」
說完了車就走,身後一陣哄笑。
說起子謙未過門地媳婦盈盈。全村男女老少無不拍手稱讚。先不說那女子長地是如何貌若天仙。光是為人處事這一點。在全鄉都沒能比上地。當年上門提親地人能組成一個加強連。裡面不乏達官貴人。可人家盈盈誰也看不上。就看中了山坳裡地窮小子方子謙。不因別地。就因子謙孝順父母。為了母親地病連大學也不上。為這事盈盈媽不知哭了多少回。可盈盈就是認準了子謙。後來跟人去廣東打工。掙地錢給自家寄一半。給子謙家寄一半。說是給子謙母親看病。你說這樣地女子有幾個。
子謙本該高興。但高興不起來。不是怕別人笑話他一個男子不如姑娘。還要靠女人來養活。子謙不是那種死板地人。而是村裡另外一些風言風語傳了開來。說盈盈在廣東干地是見不得人地事。要不咋能每月幾千幾千地往家寄錢?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話很快傳到子謙耳朵裡。剛開始子謙並不在意。閒下來一想也感覺不對。盈盈一個高中畢業地女子幹什麼工作能一月五千?也曾打電話旁敲側擊地問過。盈盈只說自己在虎門一個服裝廠上班。當了個代理。活少工資高。問地再詳細就說領導對她如何如何照顧。同事對她如何如何好。再問就要生氣了。反問子謙是什麼意思。子謙當然不敢再問。母親這兩年看病地錢都是盈盈寄地。
唯一能讓子謙安心地原因。是當年子謙救過盈盈。當時鎮上流氓欺負盈盈。子謙半大小伙硬是用半塊板磚將盈盈救下。就沖這。盈盈也不該做對不起子謙地事。
給母親煎完藥。聽見門口狗叫。出來一看是楊二。不禁一愣。心想自己說黑來去楊二家只是隨口說說。怎麼楊二反惦記著過來看自己。趕緊迎上去。接過楊二手裡禮品。客氣地說道:「二哥來就來了。還帶啥東西。屋裡坐。」
將楊二讓進屋。泡了茶。子謙又去幫母親濾藥。頓時屋裡一陣藥香。
「嬸嬸身體還是老樣子?我聽說漢中有個老中醫看這病看的特別好,要不明天我和子謙帶你去?」
楊二不愧在外面跑了五、六年,說出的話就是好聽,方母一陣感動,咳嗽著要下床,楊二急忙攔著說不用不用,我今黑是找子謙有些事。
給母親喝完藥,子謙和楊二端著杯子站在院子裡聊天,東拉西扯了半天也不見楊二說正事,子謙有些站不住了,開口問道:「二哥剛才說找我有事?」
楊二嘿嘿一笑,臉色有些尷尬,低頭醞釀了好一會,終於攢夠勇氣。
「子謙兄弟,哥哥是一片好意,給你說了你別怪哥哥多嘴。」
子謙有些迷糊,「啥事,二哥你說,咱弟兄還有撒不好說滴,只管說。」
在東莞上班你知道吧,準確說我在酒店裡當廚子,嘿嘿,工作是沒多光彩,但見的事多,你不知道,酒店裡花花事情美的很哩,好了,說正事,上個月酒店新來一批小姐,其中一個跟…盈盈…長的….有些像。」
楊二一邊說一邊觀察子謙表情,見沒什麼反應繼續說道:「我也知道,這世界上長的像的人多了,乃未必就是盈盈,嘿嘿,你看過盈盈身子沒?」
「沒有,你問這咋了?」
「沒事,嘿嘿,乃女子胸口長了一個痣自己也…是聽別人說地,如果盈盈身上沒有,乃就不是盈盈,也就沒撒事。」
楊二說完,子謙還是沒反應。楊二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趕緊喝了口茶,又從褲兜裡摸出一塊手帕擦擦汗,正色說道:「我來也不是說這事,你喜歡周星馳不?」
子謙一愣,正說盈盈又冒出周星馳,這思維模式也太奇特了,口裡答道:「還可以,挺喜歡的,這和盈盈有關係嗎?」
「那你知道不,周星馳臭了,都說他不好哩。」
看報紙了,說他為人不好,不過這和我沒關係。」
「那你還喜歡他嗎?」
「喜歡,咋不喜歡,至於為人,咱又沒和他共事過,誰知道他為人咋樣。」
「乃就對了,你看,我來分析下,你喜歡周星馳,是因為他曾經帶給你快樂,哪怕後來其他人再怎麼評價,還是不能掩蓋他的優點,所以咱們一如既往的喜歡他。再來說盈盈,她帶給你的可不止是快樂,你摸著良心想想,要不是盈盈,我嬸現在會是撒樣子。」
子謙越聽越不對頭,「二哥想說撒直接說。」
「我是說,你對周星馳都能持之以恆的喜歡,那麼對像盈盈這樣的奇女子,就更加要喜歡。如果乃女子是盈盈,咱不能因此看低人家,做人要講良心。」
「楊二!」子謙忽的一下變臉,「你到底是來做什麼?來消遣我?」
楊二嚇的連退幾步,低聲說道:「好我的兄弟,哥絕對沒乃意思,哥只是來提個醒,你趕緊上廣東,把盈盈接回來,那地方咱老鄉多的很,早晚也要叫人認出來,好了,哥走了。」
楊二說完飛一般的逃了出去,絲毫沒因身體的肥大影響度。
子謙一聲摔了茶杯,懊怒地靠在牆上,心裡如同千萬隻螞蟻噬咬一般。猛然側頭看見母親倚在門框,急忙過去扶住。
怎麼下來了,地上涼。」
方母輕輕推開子謙,顫巍巍地走到床前,自枕頭下摸出一個匣子,打開裡面還有一個錦囊,取了捧在手心,慢慢遞給子謙。
「娃呀,這是你老子從秦嶺山上撿的,要不是有這,盈盈媽也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
母親說的子謙知道,父親在秦嶺山脈挖鐵路時撿了一對玉扳指,拿到西安古董行鑒定,說是能賣個七八十萬,當時父親捨不得賣,後來母親就拿了一個做聘禮,才定了盈盈這門親,如今還剩一個,母親拿來做什麼?
「我的病是治不好了,可我不甘心,我不想跟你老子一樣,連孫子都沒見過就走了,這你拿起,拿到廣東賣了,不管多錢都賣了,你給我把盈盈帶回來,我明年就要抱孫子。」
子謙一聽趕緊跪下,眼淚登時湧了出來,「媽!」
「不說了,明天你就動身,我沒幾天好活,你不要叫我死不瞑目,必須把盈盈帶回來,我要抱你和盈盈生的娃。」
方母最後幾句說的鏗鏘有力,顯然是動了真怒,子謙不敢違背,忙點頭稱是,並連夜托人購買車票,計劃明日啟程。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了廣州,一下火車就感到一股熱浪。子謙不禁感慨,都說廣州氣溫高,可誰知高成這個鬼樣子。
在火車站瞅了半天,現人都朝一個方向走,心想歪方向可能出站口,剛想跟著一起走,感覺有人拉自己包,扭頭一看,一個十四、五歲半大小子正扯自己背帶,就開口問道:「你弄做什麼?」
那小子一聽,操著一口怪腔說道:「靚仔,要不要幫你背包?兩塊一個。」
子謙一聽又臉紅了,人家都說的是普通話,自己一上直接就是勉縣話,不免叫人瞧不起,趕緊調成八頻道(勉縣普通話,又叫勉普)說道:「不要了,我抗的動。」
那小子一聽不依,反而拉的更緊,目露凶光。旁邊一的黑臉漢子看見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子謙待要開口,那小子先喊起來,「這人是流氓,非要搶我的包。」
子謙聽了大驚,正要開口辯解,旁邊那黑臉漢子已經惡狠狠的撲過來,嘴裡說道:「**的個x,老子叫你搶。」說著就來奪包。
這時子謙後面有兩個小伙也動手了,一邊一個將黑臉漢子和半大小子掐倒在地。跟著一幫警察就衝了過來,中間還夾雜著幾個攝像機。
子謙還弄不清怎麼回事,就被一夥人圍住,面前滿是話筒,鎂光燈閃個不停,無數個不標準的八頻道在問自己。
「請問你被流氓糾纏時害怕嗎?」
「請問你現在什麼想法?」
「您第幾次來廣州,有沒有感覺到廣州車站的治安比以前好?」
「……」
不遠處兩個救子謙的小伙正嚴肅的對攝像機說道:「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保護公民的生命財產,是我們人民警察應盡的義務。」
一個肥的流油的白胖子在另一邊對記者說道:「打擊三搶一盜,構建和諧社會,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工作重點……」
好不容易回答完問題,才被放了出來,子謙心裡暗自慶幸,幸好自己不是明星,被這樣的一夥人圍住問感覺像法官在審問犯人,難怪那些明星一見記者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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