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好狠心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猜疑 (2)
    「陛下……」被他的神情嚇住,心月一顆心怦怦直跳,重如鼓擂,一下一下砸出一個個坑坑窪窪的洞,心虛到極點。

    如今,她要拿他的江山社稷與人豪賭,可是,那些事她如何開口?若他知道真相,還會如從前一樣寵她,愛她嗎?箭已經在弦,不能功虧一簣,由不得她做出其他選擇:「心月不敢騙您,今日的確是,繼續用謊言來踐踏他的自尊,他驀地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如出鞘的劍,淬出陰森冷芒,欲看透她,刺穿她的內心,恨不得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她有沒有過真心?有沒有拿出真情真意待他?他搖頭苦笑神色又困惑又苦楚,並不能確定自己內心裡到底可以包容到她至什麼地步?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迸出來:「心月,你不能,不能這樣待我。

    只覺著手腕幾乎要被他捏斷,身體上的疼痛和他語氣中的忿恨終於激怒她,心月蹙起眉,掙扎道:「陛下,心月為何不能這樣待你,你已經認定心月說謊,又何必要求心月給什麼答案?」

    「不錯,不錯,我竟是傻了。」段思聰赫赫苦笑出聲,厲聲道:「可是,你不能仗著朕在乎你,便予取予求,**朕於股掌之間!」手一甩,他將心月拋出去,步步緊逼:「你地心莫非是鐵石做的?枉朕看錯了你!」

    這一天。用盡心機,步步險峻,終了,又要面對他的質問指責,心月已經累到極點,被他使力甩在地上。身體重撞之下一陣陣的頭暈目眩,強撐著幾次欲站起又跌回地上,按住雙腿,費很大的力氣終於搖搖晃晃站起身。

    她的眸光那樣傷悲,沉重地令他喘不過氣來,如鋪天蓋地的潮水當頭壓下,泯滅他最後一絲怒氣,心一寸一寸的虛軟,甚而是後悔——那傷人的話並不是他的本意,只一聽說她和段玄明私會於無極齋。他便失去理智,明知道其中定有蹊蹺,可他還是沒能忍住朝她火。

    是,他是嫉妒,嫉妒他們有過一段他所不知的過往,氣她至今耿耿於懷,氣她瞞著他,欺騙他。

    而現在,心月隱悲含傷。倔強的神情使他回過神,他懊惱的捏掌成拳,又鬆開,幾次欲去扶她又生生地收回手,畢竟,他不敢肯定心月此刻願意接受他的碰觸,因為,她甚至不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眸中漫無焦距。眉間緊蹙,似在費力想什麼事情。

    明明聽他說過「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一切有我」。話猶在耳,卻為什麼現在站在面前地人。陌生的像是從沒認識過?為什麼,現在傷害她的人正是說過那樣令她心動的話的人?她怔怔地站著。臉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不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突然就翻了臉?

    許久,她身體晃了晃,軟軟倒地。

    「心月!」他撲上前攬她在懷中。見她臉色煞白雙眸緊閉沒有一點反應。不禁大駭。冷汗泠泠冒出來。慌了手腳。下意識地大喊道:「來人!快去傳太醫!」

    周圍腳步雜沓。有許多人跑進殿內。柔兒碧菱紫鵑也衝進來圍住心月。跪在地上一疊聲地叫著:「姑娘。姑娘。

    他只是怕。恐懼地全身戰慄。緊緊抱住她。似乎懷裡地人轉瞬就會消失不見。她為什麼不肯睜開眼看他?不肯說話。不肯和他置氣。他那樣傷她。為什麼她不肯反擊。不肯罵他?

    「陛下。先將心月姑娘送進寢室吧……久他都不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周圍亂紛紛地。人人都在說話。他們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他地心月昏倒了。需要太醫救治?

    「太醫!快傳太醫!」他嘶聲怒吼。抱起心月憤而怒視周圍地人。大殿登時靜下來。人人被他睚呲欲裂地神情嚇住。半天不敢出聲。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往殿後走。心下只是茫然無措。生了什麼事?心月會暈倒……是他。是他。原來是他傷了她。居然會是他……那麼愛她。恨不得傾盡全部所有憐惜她。呵護她。撫平她曾經歷過地創傷。卻什麼最後竟是他傷了她?他在做什麼。違背初衷。他都幹了些什麼?!

    三名太醫被長安帶來,眾人默默讓開路,拔步床邊小杌上坐著皇帝,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繡淡綠纏枝蓮花的縐紗帳幔,目光欲穿透那帳幔,安撫那昏迷沉睡中的人。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太醫下半截話:「好好給病人診治,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朕惟你們是問!」

    三名太醫冒出一頭虛汗,忙喏喏道:下。」

    段思聰讓開地方,太醫悉悉索索地站起身走前,縐紗帳幔裡伸出一隻纖柔玉手,修長的指尖上染著丹寇,愈顯得那隻手雪白瑩潤,柔弱無骨。

    早聽說這位心月姑娘風華絕色,深受皇帝寵愛,風頭後宮無兩,太醫自是戰戰兢兢的,擔怕出了差錯難脫其責。當下細細號脈,暗暗舒一口氣,露出喜色,仍是謹慎地退下,又換另外一名太醫上前。

    見三名太醫診完脈在旁邊小聲商量,段思聰心下一沉,慌道:「究竟是什麼病,莫非她是不敢說下去。

    三名太醫撩袍跪地。磕頭道:「微臣恭喜陛下,心月姑娘是喜脈!」

    段思聰撲通坐於小杌上,腦中空白一片,喃喃追問:「你們說什麼?」

    此際,瓊華宮寢室內所有宮女太監皆拜倒在地,齊聲道:「恭喜陛下。天祐吾皇,萬民之福!」

    因心月還在昏迷中,所以大伙都極力壓低聲音。段思聰原本沉鬱地神色一點一點舒展開來,眉角眼梢皆**笑意,喜不自勝迭聲道:「快快賞賜太醫,朕要通傳喜訊,與民同慶,大赦天下!」

    待說完,他突然神色一凝,問太醫:「為什麼她會昏倒?」

    「陛下。心月姑娘是累著了,又兼憂思過重,懷胎初期的孕婦經受外來刺激之後出現短暫昏迷亦是正常,姑娘脈象穩定,過不了多久便會轉醒,陛下不必擔心。」

    「憂思過重?」他低低重複一遍,心下隱隱生疼,愧疚自責參雜,將那喜悅地情緒沖淡幾分。

    心月。心月……他在心底深處深深歎息: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至今,你不肯對我袒露心跡,你明不明白,我願拱手江山博你一笑,卻為什麼不肯與我說句真話?

    一瞬間,他疲憊至極,揮揮手,命人退下。

    寢室裡只剩下他和她,撩起紗帳。凝視她沉睡的臉龐,依舊是美的不可思議。燭火搖曳下,她地蒙上一層淡淡光暈。增添幾分恬淡寧靜,這一刻。她地美不再犀利如刀劍映出鋒芒,不再咄咄逼人。甚至是柔弱地,肌膚輕薄透明似瓷器。稍稍一碰便會破碎。

    他憐惜地歎一口氣,低喃:「心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古人說,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可你呢?我本將心托明月,未知明月照何邊?你的心,究竟在那端,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一夜,紅燭燃盡,他只癡癡地看著她,彷彿稍微一眨眼她就會不見,從他身邊逃

    幽幽醒轉過來,感覺旁邊有一個人抓住她地手,微微一動,他跟著坐起身,輕聲問:「心月,你醒啦,想不想喝水,我給你拿?」

    藉著窗戶透進的亮光,可看見他身上金繡紋龍便袍皺皺巴巴地,神色亦是疲憊倦怠。心月方醒,腦中仍是遲鈍:「陛下,您為什麼坐在床邊,是一夜未睡麼?」

    他卻一疊聲的追問:「心月,你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再讓太醫過來瞧瞧?」

    「太醫?」心月的神思漸漸恢復,昨夜生的事,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清晰浮現出來,他曾那樣憎惡她。

    心月疲倦地閉上眼睛,心下酸楚:或許,這樣也好,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她所做地事,知道她利用他,利用他的權勢向一個人復仇,到那一天,他會恨她吧?何不就此收手,不給自己希望,也不給他希望,與其將來兩兩相恨,莫不如現在就撂開手,做陌生人總好過做仇人……

    「心月?」見她神色疏離冷漠,不肯看他一眼,段思聰急忙解釋道:「昨天我是急了,才會語無倫次,那些話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只是擔心你……起身,睜開眼冷冷地看定他:「陛下,您說的不錯,您是看錯了心月,這世上,所有人都看錯了心月,你們以為心月是一個良善本份的人,可我不是,我是來自阿鼻祖的修羅,生來就是禍害君主,魅惑的男人的狐媚子!」

    是!心月,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我不相信!」他大聲地阻止他說下去,因激動額上爆出青筋:「心月,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實話,你離開紫城的三年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要騰沖府韓明忠設計挑撥邊境百姓和蒲甘國生衝突,為什麼你引兩國戰火,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錯愕:「原來你都知道了?又是何時知道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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