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傳 第一部 第二十三章 奇襲張寨
    張寨位於蒲南三十里,族人祖先乃東胡血統,遊牧天下,最後在蒲邑定居了下來,經過幾代的轉換,多數以晉人自居,但是也有少數人等每天口裡呼喊著「不忘祖宗」的口號,其中就以其族主張天祐為最,這倒也打動了不少的東胡族後代,東胡族當初大都分佈在張寨的周圍,因而張天祐在這裡擁有強大號召力也就毫不奇怪了。

    張寨因其地勢獨特,易守難攻而聞名晉南,不然早就被四周的強敵所併吞。其山寨依山傍水,山道崎嶇且險障重多,既便是熟悉山情的山民也會避而繞之。

    莽山之名的確不是虛傳。重耳此刻自是深有體會,進入山區後用寸步難行也不為過,特別是在夜間,更是難上加難,好在士兵們並無怨言,個個精神抖擻,奮勇向前。

    這時季槐的作用充分顯示出來了。有這樣的美女在前開道,那些士兵們士氣高昂也就毫不奇怪。

    重耳加快腳步,趕至季槐身邊小聲道:「謝謝你!」雖然看不太清楚她臉上的神色,可他還是感覺到來自季槐臉上的一股笑意。

    「你就不想問我點什麼嗎?「重耳好奇的問。

    季槐一邊指揮著隊伍沿著羊腸小道前進,一邊在重耳耳邊輕聲嘀咕著。「我在廊簷裡不是講過嗎?你的話我一定全力執行,而且我也不想知道,這個你滿意了吧!」

    重耳露出不敢輕信的神情道:「真的還是假的,你會有這麼乖嗎?」

    「什麼?你敢再說一次嗎?」季槐呵斥道。

    「好!好!不說了!」重耳偷笑著摟住她的小蠻腰。

    「不要碰我!」季槐連忙掙脫開,俏聲道:「不要在士兵的面前這樣做,很不好的!」說著像記起什麼似的,撅起小嘴不依不饒的說:「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限你馬上收回,不然……」

    「是,是我說錯了,我收回來便是嘛。」

    見重耳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季槐表示暫且滿意:「不過這事還不算完,等回去後再和你算帳。」

    這是重耳第一次指揮的軍事行動,雖然還稱不上戰爭,可因為它的特殊性,還是被史學家們載入了晉史中。因為他是重耳正式進入戰場的開端,而且這次行動中所包含的戰術思想也為後人所稱道。比如有人就用兵貴神速,出其不意來形容。當然這都是後話。

    重耳所率之兵已經到達張寨前山,翻過這道山坡便是張天祐的老窩。

    當他們越過那最高的山隘口,放眼望去,面前的景象令他們不禁呆住了。

    四週一片漆黑,除了冷風襲襲外,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燈火。

    看見這情形,大家一時都無計可施。

    道路在哪裡?張寨的入口處在那裡?還有就是這張寨人對外來者極為敏感,而且比他們更熟悉在這種環境中的戰鬥。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朝他們發動攻擊呢?

    根據當地守將的介紹,這些有著東胡族血統的人對於膽敢闖進他們領地的外人有極大的仇視心理,往往是不由分說,在來人還沒認清方向時便發動突然襲擊,將侵讓其領地的外來者斬盡殺絕。因此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宣厘商量後,重耳下令暫停前行,待探子查明情況再做決定。

    「狐毛回來了。」季槐輕拽重耳的衣服輕聲道。

    其實重耳知道得比季槐更早,他的六識靈覺在這空礦的大山裡能發揮出作用。到現在他有些擔心,擔心這第一次做出的決定是否正確,如果失利,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狐毛還未近身,重耳便迫不及待的問:「告訴我你探路的結果,是否有埋伏?這裡怎麼沒有一絲的燈火?」

    「回公子!我帶領二十個最精明的士兵仔細查過,道路只有一條……」狐毛喘著粗氣答道。

    重耳眼睛一亮,急問:「你確定沒有埋伏?」

    狐毛暗暗好笑,看來公子是被「狂殺」的埋伏嚇怕了。

    「我敢確定沒有埋伏,我在他們寨門下甚至還能聽見哨兵的打鼾聲,足見沒有異常,只是這個入寨的道路有麻煩。」

    「哦!說說怎麼個麻煩法?」重耳知道狐毛說麻煩的事情那一定是很麻煩的。

    「沿著這個山坡往下就有一條小道通往寨門,但是寨門前有一座小吊橋,如若想進入寨子就必須通過這座吊橋。據我觀察,這吊橋的控制台在寨門上,由他們族中長老級人物負責,有人出進都得喊口令才行。」

    狐毛見重耳沉默不語,又解釋道:「我相信他們不會是猜到了我們要進攻才做出這種安排,如若如此,他們的崗哨還會睡大覺嗎?」

    「對啊!一定會有辦法進入的!」重耳拍了拍狐毛肩膀以示稱讚。

    周圍的人雖是近在咫尺,可絲毫看不到一輪廓,只聽到細細的呼吸聲。重耳望了望天空,眼看離天明不遠了,再拖下去形勢會更加不利。

    腦筋在飛快的運轉著,口中不停的念叨著,我不能失敗!一想到失敗這兩個字,就讓他想起了在「綵鳳樓「的艱難日子,剛到哪裡不久時,人生地蔬,為了能填飽肚子,有時在三更半夜爬上主樓,偷吃客人吃剩下的飯菜。

    重耳忍不住驚呼一聲。

    「有了,我辦法了,宣厘在哪裡?」

    「下將在!」一道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們這次來都帶有什麼裝備?」

    宣贊見重耳話語突轉嚴肅,不敢大意,連忙小心道:「稟公子,一般軍隊行軍的必需品都無遺漏。」

    「那有沒有攻城爬牆的東西?」

    宣厘微微一愣道:「對不起,沒有,因為公子吩咐要輕裝前行,所以那些重裝備就……」

    重耳眉頭緊鎖,既然沒有摧城菝寨的裝備,那麼該如何進入呢?難道飛進去?從地下鑽進去?飛……?鑽……?

    「有了!」重耳興奮的喊了一聲。

    大家紛紛圍攏了過來。

    「你們聽著……」

    重耳安排狐家兄弟想辦法尋找後寨入口,順便去通知停留在南莽山的介子推一聲,讓他們迅速趕往張寨。而自己則帶領十多個攀爬好手,大膽從前寨攀越。

    十幾個人脫了個赤條條地,用油綢布包住了衣褲兵刃,小心地從吊橋下方潛泳而下。夜冷天寒,大家都不在乎徹骨奇寒的河水,在橋下的木架穿妥衣褲,無所畏懼地攀爬堡門樓的柱角,像一條條靈活的壁虎。

    黑夜中,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寨門樓上有兩個警哨。如果不曾睡覺,入侵的人很難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悄然進入。而一旦有人從橋下游泳而渡,人接近寨門,警哨除非伸頭下望,決難發現下面有人。

    目的尚未達成,制警哨是犯忌的事。

    這兩位警哨相當幸運,沒發現有人飛渡天險,也暫時保住了性命,準確的說是睡神救了他們。

    隨著暗號的發出,後續的大隊士兵逐一沿襲而入。

    寨樓的規格一如城牆,外有雉堞,內有防跌牆。如是白天,肯定會在牆上安排幾人為一組的巡邏哨兵,在上面往來查尋。好就好在連今晚的月亮都在幫重耳,吝惜的躲在厚厚的雲層裡,重耳想不成功都難。

    爬牆的那批人裡,重耳和季槐的武功最高最出色,兩人領先緩慢地逐柱往上爬,恰好在兩處警哨的中間攀援,只要不發出聲響,不近距離察看,根本無法看到有人攀援。

    登上雉堞,確知附近無人,這才放下鏈索,把下面的人拉上來。

    不一會,幾百人的身影消失在寨中。

    重耳走在前面,繞過幾座房舍,在小巷道中左盤右旋,迷失在黑沉沉的房屋中,不知身在何處。又不能從屋頂掠走,有些高樓有居高臨下的警哨,而且跳下極為耗費精力,他們必須像竊賊一樣找到張天祐的住居處,目標非常明確,殺死他,就大功告成。豈能像強盜一樣殺進去?

    張寨高手如雲,爪牙似蟻,就憑他們二千人之力,不啻白送命。所以,決不可被人發現。

    摸了老半天,連第一幢房舍也無法通過。

    「公子,有點不對。」宣贊趕了過來,伏在牆角低聲說:「你發覺有異了嗎?走了老半天,竟然不曾看到一個警哨,寨樓上的崗哨我們姑且相信他們在睡覺,可這個寨子裡卻太平靜了,我感覺不太正常。」

    「也許他們平靜的生活過得太久,而且絕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大膽偷襲,用不著多派警哨吧!」宣厘手下的一個副將雖覺有異,但不以為然。

    「不好!」

    「你又感覺到什麼了?」季槐警覺的四下巡視一翻後,扯了扯重耳的衣袖問。

    「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內向外監視,我們的舉動,很可能全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季槐驀然心動,有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真感覺到有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讓他們盲目地走向死亡的陷阱。再加上她對重耳的感知能力早已是深信不疑。「哎呀!也不知道他們聯繫到介推沒有?要是他們在此,我們也許有一拼之力。」

    「這個到不擔心,因為介子推離此地距離不遠,如若這張寨發生打鬥聲,他們沒理由聽不到的。重要的是我們能否在最短時間裡找到張天祐?」重耳低聲說。

    「要不要進屋證實一下?」宣厘提出建議:「破門窗只要小心謹慎.必可順利潛入,如若有人在,那也可從他口中逼出他們族長的下落。」

    重耳不可直否的哼了一聲。這麼笨的注意都想得出來,寨內天黑且無燈火,那屋內就更不用說了,就算能無聲無息撬門窗而入,怎能發現潛藏在內的警哨?如果對方早已利用窗縫院向外監視,豈不立即暴露行藏引起激戰?到時能否找到張天祐是一回事,能不能保住性命就很難說了。

    「那簡直是在送死。」季槐不安地說:「如果警哨早已潛藏在內,豈不進去一個死一個,敵暗我明,結果如何?真的不妙,退!」

    「撤退?」

    「不錯,趕快撤走,也許還來得及……」

    「哈哈哈………」

    隨著幾道狂嘯聲的傳出,一瞬間整個寨子燈火通明。

    眾人大驚失色,心中發涼。好在那些士兵平時訓練有素,沒有哄然而退。

    季槐的輕功十分高明,對重耳用手式向上一指,意思是說:你可不能陷落在此,先從屋上脫身。左右是堅固的風火牆,瓦頂最低處也有丈五六,躍上並不難,下面有足夠的空間起勢。

    不只是季槐想到這個辦法,有戰爭經驗豐富的士兵也同樣的想到此法。

    幾個士兵心中一急,不假思索驀地飛躍而起。

    前面有人,後面被堵,屋上豈能空虛?

    「不要……」宣厘驚呼。

    可是,已晚了一步,幾個晉兵躍至距離屋頂處不足五尺時,突然齊聲悶哼,升勢一頓,似乎突然失去動力,全身勁道驟散,手舞足蹈向下掉。

    「上有天羅罩。」屋上傳來洪鐘似的沉喝。

    季槐身形一晃,快如閃電接住其中一個士兵,低頭看時,心中一冷,肩頸上,一柄小飛叉深入肩井上方,擊斷了右鎖骨,貫入胸腔六寸左右,眼看是沒得救了。

    「他們完了……」季槐顫聲道。

    這個時刻,重耳反而心神大定,既然逃不是,戰也不成,那麼就得想其他辦法,希望找機會能打開寨門,讓寨外的晉軍衝入,再就寄希望於介子推他們。

    重耳一挺胸膛,拔劍在手,昂然舉步向前走。

    季槐稍稍一愣後,發出一聲歎息,隨即跟上,伸手相挽並肩走向不測之路。

    宣厘也義無返顧的招呼晉兵跟上。

    沿途火把接二連三的相繼燃起,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遠處的廣場中,黑壓壓的人群早已列陣等候。

    前排約百餘人在廣場中路架起大木排,後面有約二百人的弓弩手已架設強弓,廣場左右兩側匍匐著大量手執絆馬索、繩網等等的東胡族勇士,只等待著頭領的一聲令下,便會洶湧而出。

    這樣的佈置,連宣讚這種見慣戰爭場面的軍人也自愧不如。除了恃強硬闖外,實在別無他法。但現在這一邊倒的形勢,縱是任何戰爭天才也是回天無力的。但是不管如何,也不能束手就擒啊!

    宣厘一聲令下,二百多手下連忙拔出兵器,嚴陣以待,形勢緊張。

    季槐等人也齊齊取出劍刀,他們最擔心的情形快將出現。

    看來這一場惡戰是難以避免了!

    重耳眼見形勢不妙,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道:「請你們族主出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難得難得啊!」張天祐鼓掌叫好,穿越兩排族人徐步入場:「沒想到以重耳公子之身份,竟然不請自到,簡直讓在下受寵若驚啊!哈哈哈!」

    「是啊!我也沒曾想到族主竟然有這麼大的排場,本公子前所未見啊!呵呵!」重耳毫不示弱。他明白不管結果如何,只有一個字,打。更何況他是晉人的頭,他一旦低頭,那後面就連一戰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天祐陰陰一笑道:「公子恐怕做夢都沒想到局勢會是這樣的吧!」

    「不,我想到了!」重耳心中一動,他似乎隱隱明白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秋祭途中的追殺,還有這張寨之行,肯定有人洩秘才會如此的。

    張天祐得意的道:「你不是有話要講嗎?我現在就給你機會,不然你就只能去和閻王爺去講了,哈哈哈!」

    重耳四下一看,沒有超絕的才華,不可能佈置得如此天衣無縫。除了寨牆附近的明哨之外,全寨皆用暗哨配置。屋頂上的人皆潛伏待機,任由入侵者長驅直入。地面的人皆隱身室內,利用門窗與隱藏的觀視孔向外窺伺,許進不許退,退才出面攔截,以強弩主攻,再用網繩之類的裝備擒人。不看還好,愈看心越往下沉。這一仗如何打呢?

    可自己也沒有別的退路可走啊!窩窩囊囊的過了十幾年,現在想起來都臉紅,就算了為了身邊的佳人,也不能再退縮了。想到這裡,重耳愛憐的看了看季槐一眼,這道眼神裡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我要和你決鬥!」

    重耳此言一出,滿場頓時嘩然。東胡族人當然是譏諷聲大起「都什麼時候了,還來這套?你們都差不多已是我們的嘴中肉了,哈哈!」

    宣厘相顧季槐失色。

    張天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整個蒲邑無人知曉,很少有人見過他的身手,據說楚國第二高手屈陸路過此地曾和他有過交手,結果回國後三緘其口,從此閉口不談蒲邑之事。由此可看出張天祐的功力之高。

    「哈哈哈……」張天祐驀地暴出一陣長笑,半晌才用那種瞧死人的眼神望著重耳道:「看來你是在秋祭上嘗到了甜頭,不然你絕對沒勇氣提出這樣的要求的,本來以我們現在的局勢,我完全可以不答應你,不過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我就依你一次,嘿嘿!只是你到時可別後悔的好。「

    話剛說完,張天祐步入場中央。

    他這隨便一動,兩旁的火把一陣搖晃,似乎有一陣激烈的山風吹過,肅殺的氣息頓時瀰漫了整個廣場,仿若冬日早臨一般。

    廣場兩側的屋舍中突然鑽出數百個身穿梭衣的東胡族人,人人手執大弓,滿弦而備,似乎在向季槐一方宣告:決鬥進行時,如若你們敢妄動一下,手中的強弓會將你等射成馬蜂窩。

    好強的氣勢!季槐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重耳有何能耐和這般超絕高手抗衡。

    宣厘不語,他知道眼前這人的可怕,但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那百多支指向己方的利箭,任你有多麼的堅強,心中也得打了個寒顫。

    「小子!我讓你先出招。「張天祐語氣極為輕視地道。

    「哈哈……」重耳故作不屑地笑了笑,道:「你覺得本公子是那種喜歡站小便宜的人嗎?」他心中唯一的念頭自是欲拖延時間,以便讓介子推等有機會趕來。也只有這樣,方有一線生機。

    重耳大步向前,但那張天祐依舊則穩如泰山地立於中央,目光越過虛空與重耳相融。

    目光相接,雙方同時一震,皆感到了來自對方心中必勝的決心和決一死戰的信念。

    場中彷彿越來越冷,連空氣都似乎已凝固。一切都變得沉重起來,一切都顯得有些壓抑,包括呼吸,包括那夜燈的餘輝。

    重耳知道不能再等,雖然不明白這傢伙練的是什麼功法,可感覺告訴他,再等待下去他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緩緩揚起手中之劍,好似突然間賦於劍下塵土以生命,跳躍……緩留……就像一個沉睡的生命在甦醒。

    張天祐所修的內功極為怪異,可在不動聲色中打壓對方的氣勢,而讓對手不戰自敗。本來想給重耳來個下馬威,但重耳舉起長劍後,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他百試不爽的精神大法竟然失去作用。他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雖有一絲的驚訝之色,但依然從容。顯現在他眼睛深處的,除了殺機,還是殺機。一種深沉得讓人顫的殺機,猶如積沉在冰川之下的千年玄冰。

    「呵呵!你如果還堅持要這樣站著,那我就不客氣了。」重耳希望能打破這種不利的局勢,因為對方那強大的氣勢已經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如果不搶在他氣勢未達鼎盛之際出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所以話才出口,身形猶如經天長虹般向張天祐猛地撲至。

    其速度之快,就連宣厘都驚呆了,在他看來,晉軍中號稱飛將的董束和重耳比起來,在速度上絕對處於下風。看到這如此可怕的身法,宣厘感到有一絲的希望在升起。

    不過這希望之火很快就熄滅了,準確的說是被張天祐那輕描淡寫的一劍給澆滅。

    張天祐在重耳身形剛動時,就抬劍斜斜的劃出,竟是像拖在千斤般的重物。地面是本就被他身體氣流帶得躍動若活的塵土,突然間如發瘋了般,閃現成一道狂龍,在四周燈火的輝映下,直向重耳撲至。

    重耳大驚,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奇怪的招法,利用身邊所有的一切來進行攻擊,不過他已經沒有機考慮了,因為對方所發的劍氣和塵土已如靈蛇一般,竄入他的體內。不過重耳也非等閒之輩,畢竟算是見識過大場面之人,經驗也隨之在慢慢增長。功力上相比較,他知道自己比張天祐尚要遜色許多,但晉王劍法之靈動和玄奇,卻是不容任何人小覷的。

    一聲低吼,手中之劍竟一改充滿霸殺之氣的狂烈劍式而轉為綿密守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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