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譜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輕紅(上)
    聽了她這話,鹿家兄弟雙弓齊揚,動作整齊劃一,奇快無比,只一閃,兩把弓已張如滿月,兩點冰冷的箭尖牢牢指定了葉輕紅。

    「不要射。」吳不賒擺了擺手,望著葉輕紅道,「葉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曾小姐的事是誤會,你該是已經清楚了,怎麼還要喊打喊殺的?」

    「珠兒的事是清楚了,但你給暴君治病,還做了暴君封的官,那便該死。」葉輕紅不依不饒地道。

    這純粹屬於不講理了,吳不賒苦笑不已,斜眼向葉輕紅掃了兩眼,只覺她臉尖乳翹腰細臀圓腿長,實是個絕色的美人坯子,偏偏卻要做出一副橫眉怒目的模樣。吳不賒歎了口氣:「這邪月國這麼多官,難道你都要殺了?」

    「那我不管。」葉輕紅搖頭,「我殺得一個是一個,休要囉嗦,上來領死吧。」

    象斧惱了,怒吼一聲道:「你這丫頭,既不知死活,看本公子一斧頭把你劈成兩半。」大步跨出,兜頭一斧劈下。

    巨斧臨頭,葉輕紅不閃不避,直到斧頭離著她頭頂不過尺餘,她身子始動,往左一閃,同時前撲,長劍「刷」地一下指到了象斧喉前,其如電。

    象斧吃了一驚,巨斧來不及收回,若是後退閃避,便會被葉輕紅搶到先手。這傢伙好面子,一招被個女孩子逼退,他拉不下這臉,於是咬牙冒險,身子微微一斜,閃開喉頭,同時間手腕一翻,巨斧橫裡掃過去。這一來,葉輕紅固然可以一劍刺傷他,但若閃避不及,被他的巨斧掃上,那嬌俏俏的身子必然會被一劈兩半。

    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這樣的一個巨漢,卻用這種招法對付一個女孩子,頗有點無賴的味道,但象斧也實在沒辦法,像他這種巨漢,其實適合於千軍萬馬的戰陣,單打獨鬥,實非他所長。葉輕紅當然不肯和象斧拚命,像斧才一變招,她早已閃開,一劍刺向象斧的右耳。像斧的斧頭再兜轉回來,面前又沒了葉輕紅的身影,卻聞得腦後生風,葉輕紅的劍尖已到了他腦後。

    象斧雖然力可拔山,斧大如桌,但十餘招過去,卻被葉輕紅逼得束手縛腳,團團亂轉,怒吼如雷。眼見葉輕紅一飄一轉,劍尖突地刺到了象斧的左耳後,像斧的斧頭無論如何也不及收回,鹿銀弦一箭便射了出去。

    葉輕紅雖與象斧相鬥,一直分神留意著吳不賒三人,尤其是鹿家兄弟手裡的弓箭。鹿銀弦箭一出手,葉輕紅立即回劍,翻腕一格,把射到面前的箭格飛。

    鹿銀弦箭一出手,再不停留,連環箭,剎那間連射七箭。鹿金弦也同時放箭,鹿銀弦射了七箭,他也射了七箭,兩兄弟的箭技,不相上下。

    像葉輕紅吳不賒這樣的玄功高手,最怕的是戰陣中的亂箭,像鹿家兄弟這樣正面放箭,箭手少的話,想射中功力到了一定程度的玄功高手,基本沒有可能,但鹿家兄弟箭技驚人,雖然射不中葉輕紅,卻也逼得她不住格擋閃避,再也遞不出招去。這會兒反倒是象斧多了幾分君子風度,不但不肯上前夾攻葉輕紅,反而嘟著嘴看著鹿家兄弟,明顯是不樂意鹿家兄弟幫手。

    吳不賒其實也並不想這樣的小美人給一箭射死了,見射不中葉輕紅,他微微一擺手,鹿家兄弟住手不射。吳不賒嘻嘻一笑:「丫頭,知道厲害了吧?我這狗官還真不是你殺得了的,趕快回家去,要不然老爺我惱了,抓你到衙門裡,脫了褲子打屁屁,到時別哭哦。」

    他語含調笑,葉輕紅俏臉微紅,眼中怒氣更甚:「你叫他們再放箭啊!狗官,箭射完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她這麼死纏爛打,吳不賒有些惱了,嘿嘿一笑:「是嗎?」忽地縱身而起,身到中途,手中已掣出兵器,左手曲尺,右手短斧,曲尺護胸,短斧兜頭便劈。

    「找死。」葉輕紅和先前對著象斧一樣,不閃不避,長劍一抖,迎面疾刺,直指吳不賒前胸。問題是,吳不賒不是象斧,他左手曲尺一拐,斜架葉輕紅長劍,右手斧便到了葉輕紅頭頂。葉輕紅一招不敢用老,劍隨身變。吳不賒一招搶得先手,跟著變招,仍是尺守斧攻,剎那間拼了十餘招,吳不賒卻漸落下風。

    吳不賒身上有來自追風門和黑七及木長生的三套武功,論招式之精妙,追風門功夫最強,但吳不賒自從身上有了妖氣,便不再帶劍,而且就算他用劍,也鬥不過葉輕紅。追風劍雖然博大精深,可惜他是自學的,半桶水都不到,跟葉輕紅鬥劍,純粹找死。他身上最強的,是靈貓爪,不過黑七的功夫詭異毒辣,上抓頭臉下掏陰,對付男人管用,對付女孩子就有些拿不出手,尤其是美女。掏陰?流氓。抓臉?你比流氓更流氓。美女對臉蛋的看重,更甚於身體,竟然要抓破美女的臉,較之禽獸你還要返祖三分啊!

    吳不賒沒辦法,只好把木長生的功夫使出來,但木長生劈木頭的手法,又怎麼鬥得過葉輕紅?不過吳不賒另有辦法,咱兩隻手打不過,多來兩隻手啊,四隻手還不行,咱來六隻。在鹿家兄弟的驚呼聲中,吳不賒的肩頭一下子生出五六隻手來,斧、尺、刨、斗、鋸、鑿,全套的木匠傢俬。

    象斧早知吳不賒神通廣大,不像桑刀兒三人那麼驚訝,看得有趣,哈哈大笑:「公子,你怎麼把木匠師父的傢伙全拿出來了,難道想打傢俱?」

    「是啊!」吳不賒笑,他手多,守的守攻的攻,手上輕鬆,嘴上可就有餘暇了,「材料不錯,我想著要打個梳妝台,先打下墨線。」說話間突又生出一隻手,從墨斗裡抽出墨線,瞄著葉輕紅猛地一彈。這一下並沒有彈中葉輕紅,可墨線上有墨汁,墨汁彈出去,濺了葉輕紅一臉。

    葉輕紅「啊」地一聲驚叫,翻身飛退,伸手往臉上一抹,頓時一手黑。像斧偏偏還在邊上叫:「大花臉,好看,好看。」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巨漢,卻有著八婆的性子。葉輕紅一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扭身便走,一閃不見。

    「臭丫頭,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哥哥的手段。」吳不賒嘻嘻一笑,也不去追,返身上了牛背。沒走多遠,吳不賒忽覺靈力波動,葉輕紅竟又殺來了。她已經洗淨了臉,但臉上卻凝了一層霜,殺氣瀰漫,也不說話,飛身一劍便刺過來。

    「臭丫頭,看來真要給你點厲害瞧瞧才行。」吳不賒這回真有點惱了,飛身相迎,還是六隻手,車輪齊上。鬥了十餘招,葉輕紅架不住,虛晃一招,往後一跳,從左手腕上一捋,捋下個碧玉的手鐲子來,往空中一拋,口中厲喝:「天海凝光。」

    「法寶?」吳不賒又驚又喜,愛的就是法寶啊!他也不逃,要看是個什麼寶貝,不過他也多了份小心,兩隻腳先鑽進了土裡,六隻手把兵器橫拿豎擺,將頭臉盡皆護住。那碧玉鐲隨著葉輕紅的喝聲,在空中滴溜溜轉動,隱隱能感覺得到靈力波動。葉輕紅左手劍指突地向吳不賒一指,厲喝:「鏡!」

    碧玉鐲中間本來是空的,隨著葉輕紅的喝聲,中間忽地凝了一層光,像面鏡子一樣,忽地一斜。吳不賒只覺眼前綠光一閃,一道光打在了他身上,竟然像鏡子反射過來的太陽光一樣。

    光打過來的度實在太快了,吳不賒完全來不及閃躲,吃驚之下,神意動,雙腳往地下深入一截,六隻手運足十成力,舞得風雨不透。

    奇怪的是,碧玉鐲凝成的鏡子反射過來的光,真就像一道太陽光一樣,只是顏色呈淡綠色,其它並無二致,打在吳不賒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是玩的什麼把戲,難道是想用光射的我眼睛?」吳不賒心中疑惑。因為身上不受力,他弄不清那光的作用,只以為葉輕紅是要借光束迷他的眼睛然後好動手。不過心念才起,他就知道不對了,那道光最初打在身上時,全無感覺,但慢慢地就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眨眼之間,吳不賒身上就如同壓了一座山。這山還不僅僅是從上往下壓,而是四面壓過來,四面往中間擠。吳不賒先前六隻手舞得像風車一樣,慢慢的就舞不動了,這會兒的情形,就像陷身在爛泥沼裡,四面牽扯著,而且還沒了頂,不但身子手足動不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打過來的光竟然能夠變重,這是什麼寶貝?」吳不賒大吃一驚,卻沒想到跑,他還想看看除了讓光變重,這寶貝還有什麼妙處。葉輕紅卻不給他機會了,右手一揚,手中劍飛射而出,射向吳不賒胸膛。

    「休傷我主。」鹿家兄弟看情形不對,齊聲厲呼,雙箭齊。兩兄弟配合默契,鹿金弦的箭射飛劍,鹿銀弦卻是一箭射向空中旋轉光的碧玉鐲。兩箭一出,那碧玉鐲忽地一轉,射出的綠光劃了一個圈,鹿家兄弟射出的箭本來疾若電閃,在綠光上一撞,竟忽地變慢。綠光一掃而過,兩箭再飛出數丈,竟掉頭栽了下來。很顯然,能夠變重的綠光抵消了箭上的勁力,箭上沒了勁,只有往下掉,而葉輕紅射出的劍卻是不受半點阻滯地飛向吳不賒。

    吳不賒若是不能鑽地,這一劍勢必難擋,便是能竭盡全力揮動兵器格開了這一劍,也擋不開下一劍,只要無法從光中脫身,葉輕紅連環飛劍,絕對能要了他的命。而在光的重壓下,像追風步、靈貓步這樣的身法步法,根本就施展不了。

    「這寶貝靈力之強,不在吹牛袋的吹力之下。」吳不賒心下暗暗點頭。他兩隻腳本來就已鑽進了地底,藉著重壓,往下一鑽,倏地一下,整個身子鑽進了土中。

    葉輕紅一劍落空,意外至極,手一招,飛劍回收,手執長劍四下張望,吳不賒卻從另一面鑽了出來,呵呵一笑:「果然是好寶貝。丫頭,這寶貝叫什麼名字?我猜肯定不是你自己練的,是從師門偷出來的吧?」

    「想不到你這狗官竟然還能鑽地,能鑽地也跑不了。」葉輕紅冷笑一聲,「想知道我寶貝名字,去陰間問吧。鏡。」劍指一張,碧玉鐲一旋,綠光又向吳不賒身上打過來。吳不賒身法再快,也快不過光,而且在地下鑽,其實也不是很快,但葉輕紅手一動,吳不賒立馬往下鑽,碧玉鐲上的光還沒打過來他就沒影了。葉輕紅氣得咬牙,兩眼緊盯著地面,等吳不賒鑽出來。鹿家兄弟四個先前擔心吳不賒,這會兒不擔心了,抱著手在一邊看著。

    吳不賒鑽出來,才露出個腦袋,葉輕紅便已覺,劍指一引,光又打過來。她快,吳不賒當然也不慢,她手一動,吳不賒倏地一下又下去了。他再鑽出來,葉輕紅再指,他再鑽,如此十來個回合,葉輕紅始終拿吳不賒無可奈何,卻也始終不肯放棄。

    「我到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吳不賒心中暗哼。他在地下鑽來鑽去,尤其是急鑽,頗耗力氣,但他相信碧玉鐲更耗靈力。碧玉鐲靈力雖強,終有耗盡的時候,吹牛袋那麼大吹力,吹得十來口還沒氣了呢,碧玉鐲就能永遠這麼轉下去?絕無可能。

    果然,約摸過了盞茶時分,碧玉鐲出的綠光便慢慢地淡了下去,吳不賒心中一動,待綠光再打來時,故意挺著上半身不動,一試,壓力輕了許多。葉輕紅卻還面露喜色,以為他是鑽不動了,右手劍剛揚,吳不賒哈哈一笑,又鑽進了地底。他從另一面鑽出,看那綠光,好像又淡了些。他知道自己判斷不錯,碧玉鐲出的勁道大,消耗的靈力也大,撐不了太久,哈哈笑道:「丫頭,你的寶貝鐲子快不行了,還是收手去吧,再玩下去,耗得油盡燈干,可就要哭了。」

    葉輕紅卻是強得很,厲聲道:「今天不殺了你這狗官,絕不罷休,我看你能在地下鑽得什麼時候。」將左手食指在嘴中一咬,屈指一彈,一滴血珠射在碧玉鐲上,碧玉鐲本來慢慢淡去的綠光霍地加深,又像先前一樣脆綠如碧了。

    她竟是不惜犧牲自己精元,也要取吳不賒性命。吳不賒先還只有些惱,這下真個怒了:「你這死丫頭,我和你有什麼仇,定要分個生死?你既不留情面,我也不客氣了。」

    他往地下一鑽,再鑽出來時,卻化出一隻手遠遠鑽出去,從葉輕紅後面鑽出來。葉輕紅劍指一引,吳不賒一鑽閃開,再鑽出來,另一隻手卻已到了葉輕紅背後,疾往上長。鹿家兄弟四個遠遠看著,眼見土裡長出一隻手來,那隻手還在不斷地變長,個個看得瞠目結舌。葉輕紅全神貴注盯著吳不賒,全然不知道後面來了只手。吳不賒本來想一下制住葉輕紅,卻又轉了念頭,制住葉輕紅後怎麼辦?葉輕紅劍法精妙功力深厚寶貝奇異,無論哪方面看,出身都不低,別說這樣的小美女吳不賒捨不得辣手摧花,便捨得,也還要顧忌她背後的勢力。若制住她,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是個麻煩,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難而退,那就夠了。

    打定主意,吳不賒手掌掄圓了,照準葉輕紅圓滾滾的小**就是一巴掌扇過去。「啪」地一聲脆響,這一掌扇得結實,葉輕紅身材絕妙,腰細臀豐,小**肉乎乎的,又緊又翹,彈力十足,這一掌打上去,手感實在是太好了。

    葉輕紅「啊」地一聲尖叫,給打得往前一栽,差點從半空中栽下來。她急轉身,看到了吳不賒的手,像一根竹子似的伸在空中,五個手指頭還在輕輕摩梭,那情形,便彷彿一個叫化子剛吃了一頓美味大餐,正在舔著舌頭回味呢。

    「怎麼樣?滋味如何?」吳不賒哈哈笑,「再不走,我再打。」

    葉輕紅反手撫著**,俏臉脹得通紅,大眼睛裡波光閃動,彷彿要哭的樣子。眼見吳不賒手一動,她大吃一驚,不敢再強,劍指一招,碧玉鐲飛過來套在她手上,身子一閃飛出數十丈,回過頭恨恨地道:「狗官你等著,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再一閃,遠遠地去了。

    「野丫頭,不抽你**就不知道怕。」吳不賒哈哈大笑。

    當天,葉輕紅沒再出現,吳不賒以為就這麼把她嚇怕了呢,誰知第二天一早,外出打獵準備早餐的鹿家兄弟向他稟報,遠遠地看到了葉輕紅的身影,葉輕紅該是跟在他們後面。

    「這丫頭跟我耗上了是不?」吳不賒有些氣惱又有些好笑,留了心,果然時不時就能察覺到靈力的波動。葉輕紅一直就跟在他身周,有時在左有時在右,有時在後,有時還竄到了前面,不過總隔著一段距離,並沒有衝過來廝殺。

    葉輕紅功力高劍法好還有件厲害寶貝,這麼死盯著不放,讓吳不賒十分撓頭,明裡他不怕,但萬一失手給撈上一下,可就划不來了。

    「上次看來打輕了,還不知道怕。」吳不賒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這夜傍著一株大樹宿營,第二天一早起來,吳不賒把樹身上削了一大塊皮,用炭灰寫了一行大字。感應到靈力波動,吳不賒知道葉輕紅就在左近,便讓象斧扯開嗓子大喊:「野丫頭,不要臉,跟著別人**走,我家公子把你不要臉的行為刻在樹上了,你要再跟著,後面我們還會刻。」

    吳不賒等人上路後不多久,葉輕紅出現在大樹前,卻見大樹上寫了一行字:葉輕紅是個不要臉的野丫頭。葉輕紅氣壞了,拔出劍來削樹上的字,吳不賒忽地從她身後現身出來。葉輕紅聽到風聲急忙回頭,不料雙手一緊,已被吳不賒扣住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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