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應了聲。身影已朝著營帳外走去,「快些隨我來吧!莫要讓將軍們久等了。」
「是、是……」
我快速收拾完紙筆,才驚覺腿腳已有些發軟。做賊的就是容易心虛。我努力地深呼吸平復了幾下,這才邁開步子趕上呂校尉。兩人一同往兵營中最大的那一座營帳走去。
期間多次向呂校尉探聽為何要去見大將軍,只是呂校尉皆笑而不答。看他笑得越發詭異,我這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去稟告將軍,我將人帶來了。」
呂校尉先打發了帳外守衛進去回報。我倆在外頭等候了片刻,直得了傳令後他才領著我入了帳內。
這座主帥營不僅是兵營中最大的一座營帳,就連裡頭的佈局都不同於一般的長官營帳,處處彰顯著一種皇家的尊貴。虎皮,寶劍,鎧甲……件件都使得人望而生畏。每一步行得都如奔赴刑場的死囚一般沉重、絕望。
寬大的帳內只有三人,兩個戎裝打扮,另一個作斯文儒士裝扮。三人正圍著桌案研究著地形圖,恐是正在商討著作戰方針。這三人就是那驃騎大將軍、鎮軍大將軍和定遠參軍了吧?依我之前的經歷可想而知,這最中間的那位一定是驃騎大將軍陵王。
呂校尉領著我走到三人面前時,三人並未抬頭看我倆一眼。
呂校尉單膝著地,向三人行禮,道:「下官呂勝鴻,參見兩位將軍,參軍大人。」
待他跪下後才驚覺我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忙又扯著我的下擺一把將我拉跪了下來。
我倆剛跪好,那三人就抬起了頭來。各瞥了呂校尉和我一眼。我也就著這個機會偷偷抬眼望了三人。這一看不由得一歎,到底是皇族人物,真真是俊朗非凡。就是這週身的氣勢也比尋常人高出許多。特別是中間那位,風姿若神,面皮比起女子還要猶勝幾分。
正自顧得偷望著,中間那人開口了。「呂校尉,都起來吧!」聲音也是清朗,透著股尊貴。
呂校尉謝過後就起了身,我含糊著附了一句也跟著起了。低順著頭,此刻心中卻是緊張異常,而帳內則是怪異的一派靜謐。自平了禮後就再沒人開口了。
熬不住這怪異,我惶惶不安地抬頭看了前方一眼,卻正好與中間那人對了個正著。心裡頭一「咯登」,那人幽暗深邃的眸子裡滿是精幹,彷彿一眼就可以洞悉別人的心智。被那眼神一望真叫人大氣再不敢喘一聲,原來剛才的沉默是他在打量我。
眼皮一眨,那人的眼神變得清澈明亮,面帶笑意地問:「呂校尉,這就是你推薦的人了?」
「回將軍的話,正是。這就是我提過的齊師。」呂校尉也含笑回道。
推薦?我迷惑地望了望呂校尉。
接收到我的疑問,呂校尉轉頭看我。一臉笑瞇瞇的為我解答說:「齊師,我看你也是可靠之人,值得重用。現就將你舉薦給陵王爺,你要好好侍奉王爺,將來必能出人頭地。」
這話說的……這是在委我以重任?
「傻小子,還愣著?快拜謝過王爺啊?」呂校尉邊說著邊對我使了使眼色。想來他也是怕陵王不願收我而要我來個先謝恩領賞。
原來又是虛驚了一場。
接過靈子,我忙又跪了下去。朗聲說:「多謝大將軍提點之恩。」
「起來吧!」陵王的聲音傳來,「也不用謝我。是呂校尉提點的你,你該好生的謝了呂校尉才是。」
「多謝呂校尉提點。呂校尉的恩情,齊師沒齒難忘。」
主子要我謝誰,我便謝誰。莫說只是謝陵王,謝呂校尉。就算此刻讓我隨便謝個路人甲乙丙丁,我也自是樂意的很的。
我就說麼。長官一滿意你這人,出頭定是有望。壓制住嘴邊快要溢出的竊笑,我反覆告誡自己:淡定,千萬要淡定。
眼珠子轉了一圈,趁著人還未被喚起,我忙呼啦轉了個向,狗腿地道:「小人也謝過賢王,謝過參軍大人。今後小人定是忠心護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帳內忽然沉默。接著一聲輕笑。有人回道:「你既是跟的大將軍,又與我倆何干?別拜錯了主子。」
聽著這話,我心中一汗。拍個馬屁還有錯了?看不起狗腿的?我還看不起你呢!只是礙於低垂著頭扮恭順而不知究竟是誰回的我話。不然我定要好好鄙視那人一番。
只是等我起了身,見著了陵王的面色後才驚覺我剛才的行為有多麼愚蠢。看著陵王那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我心裡直髮楚。教訓告訴人們,千萬別在自己的主子面前亂拍別人的馬屁。
陵王……主子……,我錯了還不行麼?
跟著陵王做事,那可算是大大地晉陞了。雖還是個扛旗兵,但現在咱扛的可是帥旗了。知道什麼是帥旗嗎?就是站在大將軍身後的那個。所以……生命絕絕對對是有保障的。
這身份自是比其他人高了一等,以前見著了誰都得低頭哈腰,現在人家見了我都要狗腿拍馬。難怪都說當官好,當官的連放個屁,他都是香的。
原本寫好的遺書也已經被我一把撕去了。既沒大事,也就不需要勞煩送信的兄弟跑這一趟了。反正家裡爹娘也都是大字不識幾個,交代他倆後事還不如直接托付給閻王。
現下我的夢想便是在這軍營中混他個風生水起。聽說當年的花木蘭可是一路混到了尚書之位。不知我是否也能混個尚書做做?若我真的混了個一官半職,我一定幹,扮一輩子男裝也干!
「齊師!」清朗的聲音從營帳內傳出。
我知道這是我現在的長官,陵王在喚我呢。
抬手抹了把做夢時流出的口水,我快速從地上爬起,奔進大帳內。「小人在。」
大軍這幾日一直都在兵營中休息,而三位主帥則一直窩著大帳內研究作戰方針。像我這樣的閒職,除卻操練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候在大帳外頭守衛兼打盹。通常一天都可以打盹偷懶兩、三個時辰左右。像今天只打盹了一個時辰的則還是第一回。
帳內三人依然是圍靠在桌案邊,只是不同於平時叫我端茶送水時忙碌地樣子,這回三人皆是負手而立,像是專程在等我一樣。
「大將軍,有何吩咐?」這氣氛,我不習慣。
「通知各個營帳,做好準備。明日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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