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 16 第8話 措手不及躲著你2
    拿出自己的手機,幸之霧撥下爸爸辦公室的號碼,這個時候他一定在工作。「我是幸德書。」電話通了,剛剛還給自己鼓勁的幸之霧一下子蔫了,「是我,之霧。」好在電話沒有立即掛斷,幸德書給了她機會把話說清楚,「什麼事,說吧!」「我要結婚了。」幸德書的喘氣聲在電話裡聽起來尤為刺耳,「跟誰?」幸之霧狠狠吸了口氣,等待迎接下面的風暴,「卓遠之。」「那個黑道分子?」幸德書再接一句,「我不許。」話鋒一轉,他重新找到問題的突破口,「你是不是跟他發生了什麼關係,所以才急著這麼早就把自己嫁掉?」不愧是御用大律師,分析力驚人。既然風暴遲早都要到來,那還等什麼?迎接吧!「是!」幸之霧坦然承擔隨後的結果,「我懷孕了,不得不結婚。」以為會迎來一陣狂風暴雨,以為會是海浪洶湧,殺機重重,沒想到電話那邊竟平靜得出奇,「之霧,你給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打掉孩子,馬上來英國讀預科班,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否則你再也不是我幸德書的女兒。」一切都在幸之霧的預料中,包括電話那頭的嘈雜聲,那是封千里想搶過電話的聲音,也是幸德書不讓封千里插手的阻攔聲。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幸之霧的手中,她望向坐在她對面的卓遠之,他靜默地等著她的回答,也尊重她做出的所有決定。她要飛,他給她機會。「爸,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爸,我不會殺掉我的孩子,我更不會現在去英國,也許有一天我會……」「嘟嘟嘟嘟嘟嘟嘟嘟——」電話斷了,幸之霧握著的手機卻沒有放下,「我會去英國看望你和封千里,但一定不是現在。請您尊重我的決定!天涼了,英國也一樣吧!您要好好保重,別太累,我相信千里會照顧你,你也要幫我照顧封哥哥——再見,爸爸!」她微笑著放下手機,從此後她將不再是幸德書的女兒。抬起眼,她看向他,「你怎麼這樣看著我?」「不會後悔嗎?」她放棄的是御用大律師之女的身份,還有她身後的白道。也許這已不算輕鬆,但接下來的生活將更加沉重。她不再是白道一員,不等於她能輕鬆走進黑道。黑暗的世界比白道更難以接受她,更何況她要做的不是簡單的黑道小混混,而是黑道第一堂的少堂主夫人,如何震懾眾人,如何站穩腳根,她要怎麼做才能融入新的生活,她有想過嗎?他在默默為她擔心,她知道嗎?她背對著他,將手機裡有關幸德書的所有聯繫方式一一刪除,她的未來只剩下這座卓冠堂和他——她的丈夫。對她的丈夫,幸之霧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將我的身份在黑道公佈,」怕他不懂,她再補充一句,「我是說,不要把我是你妻子的消息公佈給任何人,知道的人知道就好了,不知道的就不要再說了。」她這是什麼意思?成為他的夫人很丟臉嗎?還不能說?卓遠之擰起的眉頭已經告訴幸之霧他動怒了,還是讓她趕緊解釋一下吧!「我還沒有信心做卓冠堂少堂主夫人,你就先幫幫忙,不要給我樹敵吧!」她的擔心不無道理,今年的選妻會,卓遠之沒有選下任何一個未婚妻或女朋友,已經讓九個分堂主憋著一股勁,想看看少堂主夫人的人選會花落誰家,如果讓他們知道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白道女生,還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而且黑道上卓冠堂的敵人也會伺機而動,以這個連保護自己都成問題的少堂主夫人來威脅整個卓冠堂。為了她的安全——好!他答應她,但她也要知道,「要是這樣,婚禮將更加簡單,連父親和津庭叔都不能去日本參加婚禮,你明白嗎?」卓冠堂堂主和少堂主很少同一時間出現在某個地方,這是為了防止增大殺傷目標,更是害怕萬一發生情況,卓冠堂將會失去主持大局的人。而且若卓英冠和卓遠之父子同時參加前往日本的這場婚禮,隨同的保鏢和護衛眾多,也難以掩人耳目。幸之霧不糊塗,心裡透亮一片,「行,沒問題。」誰讓她這麼小就嫁人呢!簡單一點也無所謂。如果十年以後她還和卓遠之在一起,她一定要讓他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將她風風光光娶回家,她發誓!用不著十年,在幸之霧去日本的前一天,她就從《環球時報》上看到了一則消息英國御用大律師幸德書近日宣佈與其女幸之霧脫離父女關係……從此以後,幸之霧連最後的親人也沒有了。為了那遙不可知的未來,為了無法判斷對錯的決定,為了那頂「命定之人」的桂冠,為了腹中繫著卓遠之和她血脈的寶寶——她認了。簡單!的確是再簡單不過的婚禮。朵貓貓做伴娘,阿土做伴郎,一隻名曰「阿貓」的黑豹子做花童,一張結婚證書,這就是婚禮的全部——哦!忘了把新郎、新娘算上了。如果那穿著黑襯衫,自始至終板著一張臉的男人也算新郎,那穿著牛仔服,滿臉寫著無所謂的女生也算新娘的話。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就更簡單了。卓冠堂駐紮於日本的所在地依舊保持著它的主人對黑色調的獨特喜好,冷冰冰的,完全看不出有半點有關結婚的喜慶之意。在浴池裡泡了一分鐘不到,幸之霧就忍不住了,快速擦乾身體,她走向從今夜起就屬於她和卓遠之兩個人的臥室。「你……你還沒洗澡啊?」「洗過了。」這棟宅子可不止一個浴室,卓遠之坐在筆記本電腦前不知道在跟誰聊0IQ——沒想到他也會跟人在網上聊天,她還以為他上網只會跟人談生意和暗殺行動呢!這大大出乎幸之霧的意料。他的十根手指很忙,看來一定沒時間跟她說話,上床睡覺吧!她正要爬上床,忽然聽見一聲嗷叫,再掀開被子,阿貓炯炯有神的綠眼看得她手腳都軟了,連逃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拚命呼救。「卓遠之,你快把它弄下去,弄下去啊!」「阿貓!」這個小混蛋,又在捉弄之霧了。幸之霧心有餘悸地瞪著阿貓,有卓遠之做後盾,她膽子大多了,敢跟阿貓比誰的眼睛大,「它怎麼會在這兒?這是我們的房間噯!」卓遠之拍拍阿貓,讓它臥倒,別嚇壞了孕婦大人。「這是我的房間,阿貓習慣了竄到我床上。你的臥室在隔壁,如果你喜歡這張床,我可以睡隔壁。不過我想告訴你,那邊的床更軟也更暖和,比較適合你睡。」幸之霧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以為他們兩人已經結婚,她以為他已經把她當老婆看,她以為一切都如她以為般存在,難道不是嗎?他默不作聲地對著電腦,不看她,是因為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對著她,「那個……你睡吧!我待會兒睡那邊去。」「卓遠之——」她叫他的名字,在夜裡聽起來尤為刺耳,「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老婆,你什麼意思?你說啊!你這樣不吭聲算怎麼回事?」「你難道希望我把你當成真正的老婆嗎?」卓遠之一直被這種心情困擾著,他不想再被任何人逼著趕著,「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啊!你要我碰你嗎?我該怎麼抱你,這樣抱?」說話間,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稍稍用力,他抱緊了她。一雙有力的手掌慢慢下滑,滑過她的背,來到她的臀,他猛地收緊掌心,唇角凝著充滿男人味的笑容。他的臉向她靠近,慢慢地,慢慢地襲上她的唇,他讓她知道一個男人,當他成為她的丈夫能做些什麼。下一刻,她出其不意推開了他,她反倒退出一米之外——盡在他的意料之中。沉黑的眼笑笑地看著她,卓遠之彷彿很得意,「看到了吧?你沒有做好準備成為我的妻,你要我怎麼把你當老婆。」他掩上筆記本電腦,提著它去了隔壁的房間。在臨走之前,他將懷裡藏著的一支像匕首一樣的東西丟到她面前,「這個……給你。」她拔出那把匕首,金黃色的光芒瞬間充滿整個房間,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你給我一把匕首幹什麼?你半夜裡偷襲我,讓我拿這個戳你嗎?」她的小腦袋瓜子成天就在想這些東西嗎?戳他?她有這個能力嗎?「它叫乾坤劍,是把雌劍,雄劍比這把大,你落水那天已經見過了。擁有它,你可以調派卓冠堂所有的弟兄,說白了,它是你卓冠堂少堂主夫人身份的象徵。」就這麼一把用黃金打造的匕首就成了身份的象徵?幸之霧還想再說什麼,她所能聽見的只是關門的聲音,她到底把自己推入了怎樣的境地啊!寶寶,你能告訴媽媽嗎?手感覺到孩子的溫度,幸之霧卻沒有聽到回答。那一夜,她抱著黃金打造的乾坤劍躺在他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說得沒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當他卓遠之真正的老婆,他們之所以結婚只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一個完整的家庭。既然她懷揣著這種心情,想來卓遠之也一樣吧!他不也只是一個剛滿十七歲的男生嘛!要他忽然背起老婆、孩子這麼重的負擔,也不易吧!好!幸之霧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我要加油,我要努力,我要和遠之一起認識這段婚姻,我要我們在一起,我更要我們幸福。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信心,這一覺她睡得很穩很沉。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她支撐著坐起身。走下床,她拉開窗簾,在日光照射下,她瞇著眼看不見前方。可是她聽見了飛機嗡鳴聲——那不是她和卓遠之乘坐的飛機嗎!它在轉動?怎麼回事?她來不及穿鞋,光著腳跑下樓,跑出門,直奔向飛機。是卓遠之!她看到了他藏在舷窗後的臉,他要離開日本?丟下她一個人去哪兒?「遠之!遠之——」「之霧小姐,您還是回房間吧!少堂主要去意大利處理一些事,他吩咐您先在這裡玩一陣,等他辦完事之後,他來接您一起回堂裡。」阿土奉命留下來照顧幸之霧,他必須恪盡職守。按照少堂主的吩咐,他扶起幸之霧,想將她扶回房間,這才注意到她沒穿鞋就奔了出來。這個季節,日本已經天寒難耐,她這樣會凍傷的。「我們還是回房吧!」幸之霧彷彿聽不見他的話,光著腳站在原地,默默看著滑向天空的那架飛機。她只知道,卓遠之丟下她,走了。滿腹意氣,她對著天空大喊「卓遠之,你這個懦夫,你居然逃跑!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丟下他跑掉,只等著看他焦急的模樣。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幸之霧很懷疑等不到她丟下卓遠之自己跑掉,她就會死掉。妊娠反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卓遠之走掉之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全線爆發,也不知道哪裡犯了天規,居然吃什麼吐什麼,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老天居然還是不肯放過她。「之霧小姐,喝點水吧!也許會舒服一些。」阿土捧著溫水站在她的身後,幸之霧迷茫的視線收攏他的身形,一時間她有種錯覺,卓遠之回來了,回到了她身邊。這個時候本就應該丈夫陪在懷孕的妻子身邊,可他們呢?他們是什麼夫妻?一對冒牌貨!「阿土,我是不是快死掉了?」她病懨懨地看著他,像一隻受傷的小狗。阿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不舒服的孕婦,還是趕緊找後援吧!電話打給津庭叔,他是醫生應該知道如何安慰孕婦吧!手機撥了又撥,總算有人接,阿土慌了手腳,早已失去一等保鏢該有的冷靜。「喂!津庭叔,之霧小姐吐了好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您有什麼辦法,快點教教我。」「遠之呢?他不在照顧之霧嗎?」阿土沒聽到津庭叔的回答,倒是聽到了卓英冠的聲音,「堂主?」「我問你,遠之呢?他都在做些什麼?」卓英冠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他已經意識到某個問題在悄悄蠕動,「他是不是不在之霧的身邊?他在哪兒?去什麼地方了?」堂主一直平心靜氣對待每個生死存亡的大問題,從來沒見他這麼動怒過,阿土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索性還是直截了當回答堂主吧!「少堂主幾天前帶著朵貓貓去了意大利,吩咐我留下來照顧之霧小姐,他現在應該在……」電話斷了線,阿土望著手機滿臉不自在,他意識到自己洩露了少堂主的秘密,更預感用不了多久堂主和少堂主之間將發動大亂。亂啊!亂啊!朵貓貓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少堂主到底為什麼要來意大利,如果說是為了跟這邊的黑手黨聯繫,他明明封鎖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卓冠堂少堂主來了意大利。如果說是為了檢閱這邊分堂的狀況,他又沒有出行的意思。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有意義嗎?朵貓貓第二十九次敲了敲門,想將這個搞不清楚狀況,也讓她搞不清楚形勢的少堂主給挖出來,「少堂主,我進來了。」還是那方黑影對著她,連臥在他腳邊的阿貓都顯得特別沒精打采。少堂主到底在想什麼?朵貓貓越來越弄不懂了,「外面天氣很好,您不出去走走嗎?」「貓貓,你說有一天之霧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差勁,然後重新選擇另外一個結婚對像?」他在問她,可那口氣彷彿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又是為了幸之霧那個女生,朵貓貓想到她就煩,「她能跟少堂主您在一起,簡直是走了狗屎運,還敢嫌東嫌西?以她的身份和素質,根本沒有資格做少堂主夫人,想要服眾就更難了。你為了她將少堂主娶妻大典挪到日本,還進行得如此寒酸,又不敢讓人知道,這還不都是為了她。她要是能體會你這番苦心,應該好好學習武功和兵法,爭取做個合格的少堂主夫人。」朵貓貓張口閉口都是資格、身份,聽在卓遠之耳裡起了皺紋,「也許之霧不是這麼想呢!也許你根本不想找個黑道的男人,不想危險隨時闖入生命,她也不想被孩子拖累,更不想學什麼功夫,當什麼少堂主夫人。她根本就不想被黑道兄弟認同,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卓遠之一句接著一句為幸之霧分辨,讓朵貓貓啞口無言。他是在為幸之霧著想,他的每句話都是一個深愛著幸之霧的男人站在對方的立場為她著想得出來的結論,那是朵貓貓連想都不敢想的期盼。她總是拚命努力,想做到最好,成為一個能配得上少堂主的……保鏢。幸之霧說對了一點,遠之哥要的根本不是保鏢,而是一個女人,一個他愛的,他想要的女人。於是,她朵貓貓也好,秦彬彬也罷,任何一個BB結構創造的女人做再多,再符合卓冠堂少堂主夫人的要求都沒用。因為,卓遠之——這個即使身份不普通,內在不普通,但仍然是平凡男人的男人想要的只有幸之霧一個。她贏了,幸之霧徹徹底底地贏了,她贏得了少堂主的心,對於其他女人的戰鬥便不戰而勝,她贏得了天下。既然如此,朵貓貓更不懂了,「那你還將她一個人丟在日本幹嗎?你回去啊!去照顧她啊!你既然這麼愛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愛?貓貓剛剛說他愛之霧?卓遠之被她的話嗆住了,他的眼前出現之霧的臉,各種表情,各種形態的臉彙集在他的視線裡,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他整個人、整顆心包裹在其間。他搞不懂的是他們的關係,他弄不清的是怎樣對待夫妻關係,而他放不下的卻是幸之霧,他的老婆,他要的女人,他的命定之人。回去嗎?真的要回日本見她?他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他這個丈夫,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做人家丈夫於是逃了,他能這樣告訴她嗎?沒等卓遠之給自己找到一個回去的理由,卓英冠已經殺到了門外。「卓遠之——」卓英冠來勢洶洶,喊著卓遠之的全名,更預示著情況不妙。朵貓貓趕緊打起圓場「堂主,您怎麼突然來了,也不打個招呼?」「你讓開,」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問題,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今天就是之霧在這裡,也幫不了遠之,更何況是朵貓貓——在卓英冠的心裡,幸之霧的地位已經慢慢攀升,「貓貓,你帶著阿貓到外面去,我要和他好好淡談。」卓遠之從父親的眼神裡已經猜出他的到來與之霧脫不了干係,黑沉的眼神命令朵貓貓執行父親的指示。在門關上的瞬間,他的視線迎上卓英冠,他的父親。「父……」「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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