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 正文 part2 第5話 別怕大檢查1
    「八卦?你怎麼來了……」題目清晨六點,當你睡眼朦朧走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那裡正經端坐著一個男子,他的肩膀上還停著一隻毛色絢麗的虎皮鸚鵡。問題你會作何反應?戰野他手忙腳亂地拉緊皮帶,尷尬地打著招呼「早!早!」度天涯這個神出鬼沒的八卦一出現,今天準沒好事——決定了!不出門,不出門總行了吧?「說吧!又有什麼壞消息?」不能怪卓遠之無禮,實在是這個神算八卦每次出場總是帶給他最糟糕的消息,他就算想往好的地方想,也是癡人做夢,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得好。八卦以虛無縹緲的視線環顧一周,吐出兩個僵硬的字「敵人。」不懂!不懂沒關係,有翻譯啊!那只名為無語的虎皮鸚鵡嘰嘰呱呱地嚷嚷了起來「啊啊,我主人的意思是這樣的咳……啊咳……啊啊,咳!不好意思,這幾天氣溫下降,我的扁桃體有點發炎,所以說話的聲音不是那麼美妙動聽,還請各位聽眾見諒!見諒!見諒啊啊——」發現卓遠之邪惡的微笑,無語感覺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還是趕緊了結掉這裡的事,和主人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就這樣!再清了清嗓子,著名DJ終於重開金嗓「啊啊,主人算到這些天你們將遇到一個超級難纏的敵人。啊啊,這個敵人相當危險,戰鬥指數絕對是宇宙級的。啊啊,他很可能會在彈指之間將你們置於死地,也可能直接把你們打入地獄。啊啊,尤其是卓遠之少堂主,您將作為這場戰鬥的主將與敵人拚殺個你死我活,直至最後一滴血流盡——啊啊,回答完畢!回答完畢啊啊——」「咳!咳咳!」卓遠之學著無語的聲音清著嗓子眼神微睨,「八卦,你最近是不是帶著無語玩了太多打鬥型遊戲?要不然它的措辭怎麼會如此詭……」他的「異」尚未從漂亮的唇形中遁出,八卦和他肩頭的無語已經如風一般失去了蹤跡。「靠!又來這招,可你們到底是怎麼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呢?喂!八卦,你還在不在啊?」得不到回答,卓遠之只好收回巡視的目光,不期然地正撞上一雙海藍色的眼眸和另一對棕色瞳孔。這一次,他可以完整地使用「詭異」這個詞了,「你們幹嗎這樣看著我?」「根據以往的經驗教訓,八卦的占卜還是相信為好。你有什麼打算?」天涯雙手環胸,沉靜地看著他。無需多語,王儲殿下的威嚴不怒而出。戰野的眼神看起來就多了點熱情的味道,「老實說,對於『敵人』這個詞,我比較傾向於那個長著棺材臉的紀檢部部長。」自從上次在寢室裡養奶娃的事被宇文寺人捉弄後,戰野對他的評價從原來的「討厭鬼」變成「讓討厭鬼討厭的討厭鬼」,顯然在檔次上有所提高。「不會是他的。」卓遠之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傢伙對他而言完全稱不上「敵人」,「不用擔心,我相信很快敵人就會出現。」「你們早啊!」敵人來了嗎?在哪兒?快把刀遞給我!寢室督導君憐伊老師揮動著印有itty貓的粉紅色小手絹,來到了三個大男生面前,「幹嗎用這種眼光注視著我?我是君憐伊老師,你們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怎麼會?你是君老師嘛!認得!認得!」戰野的笑容虛虛的。看到他的表情,天涯和卓遠之不禁相視而笑。他們倆都猜出來了,戰野會有那種表情一定是因為他那嚴重的面容健忘症又在發揮功效。如果君憐伊剛才不作自我介紹,他一定又把人家當成來打掃衛生的歐巴桑了。君憐伊也不管他們在想些什麼,他來可是有重要事要交代的,「今天早晨九點整在學院大禮堂有個晨課,到時候從國外進修回來的訓導主任將在會上發言。你們務必要穿戴整齊,千萬不能有所馬虎,拜託了!」雙手交握,他開始了習慣性的祈禱主啊!請你讓這些孩子助我一臂之力,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才好啊!「你……很怕那個訓導主任?」疑問句,天涯選擇了肯定語氣。「你們是大一新生,到學院的時間不長,而且正碰上訓導主任在國外進修,你們哪裡瞭解他的嚴厲。這樣說吧,如果整個學院的人都把紀檢部部長宇文寺人的可怕度定位在五,那麼毋庸質疑的,訓導主任的恐怖最少得用十來標位。」話一出口,君憐伊立刻認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不得體的話。主啊!我向您懺悔,我不是故意要在人背後嚼舌的,實在是神經過於緊張,控制不了了!「我明白了。」卓遠之搗著餐盤裡的色拉,表面上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是那眼角的詭異是什麼意思呢,戰野傻傻地瞅著他,「你明白什麼了?」「敵人。」天涯將最後一口三明治送進嘴裡,用力咀嚼著。一直等到食物完全下嚥了,尊貴的王儲才慢悠悠露出跟卓遠之如出一轍的眼神,「哈!」一場屬於騎士的戰鬥,即將開始。羅蘭德學院每月一次的晨課處於正在進行時。按照慣例,學院院長宇文博正坐在台上發表著他的長篇大論。他說了些什麼沒人在意,底下的學生還是像平時一樣開著小會,嘰嘰咕咕的聲音連成一片,和夏夜的荷田蛙聲有得媲美。一大群青蛙……不!是一大群學生討論主題針對的正是院長身邊那位消瘦不堪的中年人,他的頭髮上了蠟,一絲不苟地向後排列,光淨得幾乎都能當鏡子使了。他表情嚴肅,深刻的五官像從特種部隊剛剛回來的軍官一樣。「他就是訓導主任萬任橫。」「他父母真有先見之明,為他取了一個如此合適的名字。像他這種任意妄為又蠻橫無禮的人真的是『萬人恨』啊!」「說起他的可恨之處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原奉以為他去國外進修就再也不回來了,誰知道他如此有愛心,居然再度回到『羅蘭德』,從此後我們將永無寧日。」「有這麼可怕嗎?」「告訴你,他從不聽任何解釋。只要他看到你沒有按照校紀校規辦事,你就等著挨訓吧!而在他訓話的過程中,你只要表現出稍稍的不滿就會被罵得更凶,直到你低頭認罪不可。所以很多學生——也有老師——見到他就躲。啊,對了!如果被他看見你躲著他,那你也完了。他會說你沒有禮貌,逮到你又是狠狠一頓訓斥。」「天啊,他是魔鬼嗎?簡直比那個紀檢部部長有過之而無不及嘛!」「他認為學院的管理就該是軍事化的,也就是所謂的絕對服從。他的至理名言是我打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伸過來——據說這話是美國西典軍校的校訓。」「真的假的?」「誰知道?反正對於所有的規定你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不滿,你只能無條件遵守,否則你就死定了。輕者,萬任橫會記你過;重者,他可以將你開除出羅蘭德學院。更糟糕的是,他可以在你的畢業檔案上寫出很難看的評語,讓所有的公司一看檔案就不給你任何工作的機會。怎麼樣?他的威力可見一斑吧!」的確!就連303寢室的三個男生都聽得寒毛孔都立正了。他們不是害怕這個萬任橫,只是在想,在這種時代的大學校園怎麼還會有這種訓導主任?他沒有成為學生的偶像——毆打的對象,真是太可惜了!就在大家嘀咕的空隙間,院長宇文博終於結束了他的演講,大家照例是很給面子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鼓掌表示感謝。直到——一雙鷹眼接管了院長的位置,頃刻間台下一片寂靜,所有的學生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與之對視著,偌大的禮堂居然連半點人聲都聽不到。能發出如此威力,當然非萬任橫莫屬。「剛才院長在講話,我卻發現底下的同學們,發言很踴躍嘛!既然那麼會說話,晨會後以寢室為單位,每個單位在午飯以前給我交五千字的檢討書上來!」一片吸氣聲中,鷹眼巡視一圈,又發現獵物了。「另外,羅蘭德學院是不允許學生染髮的!在座各位染髮的同學,我限你們二十四小時之內把頭髮給我染回來……坐在大一新生區的那個同學,對!就是黃頭髮、戴有色眼鏡的,你是不是有什麼意見?」整個學院的目光齊刷刷集中了過來,被點到名的不是別人,正是度天涯。海藍色的眼毫不畏懼地緊迫著萬任橫,他平靜地站起身,聲音冷得結冰,「很抱歉,金髮、藍眸遺傳自我的父親。我不想裝洋人,我只是一個混血兒。」「是啊!是啊!」院長宇文博在萬任橫的面前不斷地點頭。心裡暗自祈禱著萬主任啊萬主任,你可千萬不要惹到他,人家可是x國的王儲殿下,我可不想在退休之前惹上外交問題。萬任橫倒也大方,注視著天涯,他微微點了個頭,「是我弄錯了,我向你道歉。」「我接受你的道歉。」不卑不亢,全場的學生簡直都想為天涯鼓掌了。要知道,能讓萬任橫走到這一步的,他還是第一高人,甚至有人趁亂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安靜!」萬任橫一聲令下,全場立刻恢復寂靜。整整領帶,他的訓話繼續,「下週一,學院董事會將來羅蘭德檢查我們的工作。各位想必都知道,這個董事會的成員完全由教育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組成,『羅蘭德』之所以能有今天,與他們的密不可分。因此為了羅蘭德學院的明天,我要求你們必須在這次檢查中好好表現。你們有沒有信心?」人聲稀稀朗朗,「有……有……」「我聽不見!」表示不滿的冷音有向上飆升的趨勢。回應的呼聲馬上蓬勃起來,「有!」表示信心的聲音懸在半空中,卓遠之雙手環胸看著訓導主任萬任橫,他幾乎可以嗅到硝煙的氣味。那氣味……正是激發惡魔本性的催化劑。似乎在大家還沒緩過神的一瞬間,整個羅蘭德學院已沉浸在一片緊張氣氛之下。只需抬眼即可見忙亂的人群——學院的每個角落都在接受最全面的打掃,果皮紙屑不能有,灰塵不可見,就連被除草機割下的每一根碎草都被處理掉了,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今天是週六,離大檢查的日子還剩下兩天,校工不夠用了,學生被指派利用課餘時間打掃衛生。因為萬任橫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所有的班級、班級責任區包括角落都要打掃乾淨。每個班級的輔導員檢查過後,由年級主任驗收,最後系主任隨機檢查。最後由我和學院領導共同抽查,如果出現任何一處沒打掃乾淨我就找系主任,由系主任向下處理。在我們檢查完之前,任何人不准離開班級,違者以曠課處理。」曠課?!全學院的學生立刻人手一個打掃工具。有人掃地,有人拖地,有人擦窗戶玻璃,有人清理課桌椅……最慘的就屬擦拭走廊扶手處白色瓷磚的工作了。萬任橫居然說要把白色瓷磚擦出光亮度來,到時候他會用手抹,只要感覺到一點點灰塵,就返工重來。嘿吆餵那個嘿吆喂,羅蘭德學院喊起了勞工號子,騎士學院培養出專業清潔人員。這樣的勞動強度隨著夕陽西下,月上中天時,所有的學生已經一個個疲憊不堪了。這一次,就連303寢室的男生也不例外。「我這輩子都沒擦過那麼多的窗戶。」度天涯怎能不抱怨?堂堂一國王儲如今變成了擦窗戶小工,害得他現在看到玻璃就起雞皮疙瘩。如果不是他那個魔女媽媽堅持什麼平民化教育,他哪需要受這份罪?等他回到王宮一定要重賞那些給王宮裡的窗戶做清潔的人員。戰野拉開冰啤酒,一股腦兒灌進喉中,「你還算好的,你知道我被系主任拉去做什麼嗎?整理學院十年來的檔案啊!天哪!那些檔案壘起來足足有一人高,那麼高的檔案擺放了整整一面牆。他們上面的人說起來可輕鬆了,『你們只要把這些東西照葫蘆畫瓢輸入計算機就可以了,很簡單的。』」「哈!是很簡單!我和另外十五個計算機專業的學生被拉去將那麼多的檔案輸入計算機,什麼某年某系某專業某班級開展了什麼什麼活動,關於這次活動的計劃、小結、年終總結,亂七八糟一一輸入。十年啊!這麼大的學院十年的活動檔案,輸得我眼睛都黑了。真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存檔的價值!」卓遠之安靜地聽著他們的抱怨,隨意看了看時間,「戰野,你今晚不是要去特洛亞酒吧打工嗎?時間快到了。」「我實在是太累了,動不了了。」戰野完全失去了陽光大男孩的朝氣,如死狗一般躺在沙發裡,他動了動嘴皮於,「今天一天這麼折騰下來,累得我都快癱了。剛剛打電話給酒吧老闆的時候,他還說因為白天全學院的老師、學生都累慘了,來酒吧的人寥寥尤幾,就算我休假也沒關係。」卓遠之點點頭,繼續低頭看書,阿貓臥在他的腳邊打著瞌睡。那畫面讓人感覺舒坦,頃刻間一天的疲憊就此洗去。只是,天涯的感覺告訴他有問題!「我們都累成這樣,卓遠之,你的身體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什麼也沒做,該有什麼反應?」卓遠之反問,「我借口打掃醫務室,在天涯的小舅舅那兒度過了舒服的一天,我謝謝他上次幫我照顧亦悠和優優。」戰野感到不敢置信,「就這樣?你這一天就做了這些?」雙眼射出熊熊怒火,你敢說「是」,我就用我「隨拿隨擲,隨擲隨中」的本領砸死你!卓遠之無辜地眨眨眼,很快地卻又搖搖頭,在戰野和天涯的心理稍微平衡了那麼一點點的時候,他繼續說下去「我們還談到很多天涯小時候的事情,喝了一壺花茶,還吃了一些日式糕點,嗯,大致上就是這樣。」「我要砸死你!我一定要砸死你!」戰野一把掄起觸手可及的物件。好像有點重,怎麼會是阿狗?不,阿狗也很好!操起阿狗,氣瘋了的戰野把它向卓遠之丟去。可惜卓遠之的身手比他還快一步,早在他動手以前就一個上跳,他空出位置正好讓阿狗窩到了他的身邊。這個傢伙甚至還伸出手撫了撫阿狗雪白的皮毛,一臉「手感真好」的模樣。「哈!」這次的口頭禪表示無奈,天涯忍痛還以他佩服的目光,「你厲害!居然逃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愧是梅非斯特,跟那個萬任橫的法力有得拼。」卓遠之拱拱手,「好說」的表情掛在嘴角,「其實,你們要是想逃也很容易。知道窗戶玻璃什麼時候最透明嗎?」面對另外兩個人疑惑的眼神,他伸出拳頭做了一個出擊的動作,「沒有玻璃的時候最透明,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天涯,你只要把所有的玻璃都敲碎不就好了。至於戰野你的工作,更好辦!我送你一個打火機,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你狂!」「你狠!」不愧是卓冠堂少堂主爆發出的威力,絕對無與倫比。「我就不行了!」戰野顯得有點沮喪,「我好不容易才考進計算機專業,而且為這個我已經跟家裡斷絕關係。如果把那個萬任橫惹毛了,我怕會被退學,這可不是我要的結局。想想看還是你們這些大少爺比較好,想怎樣就怎樣完全不用顧慮最壞的結果,反正一定有人會為你們收拾殘局。」「喂!注意你的措辭。」天涯不滿意地吊起了眉角,「什麼叫不用顧慮?身為艾伯克龍比的王室成員,我必須顧及國家尊嚴、王室榮譽和家族名聲,否則你以為我會委屈自己在那兒蹭那些怎麼蹭也蹭不到透明程度的玻璃?」戰野舉手投降,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為了大少爺與小貧民的問題吵個不可開交,「O!我收回剛才的話。看樣子,我們之中只有卓遠之能逃過此劫了。」被言中的卓遠之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那黑色的眼眸如漩渦,整個人充滿了邪惡的力量。「一場戰爭之所以會不戰而敗,只有一種可能敵人抓住了我們的弱點。能進入羅蘭德學院的學生要麼是刻苦攻讀,要麼就是稟性聰慧。刻苦攻讀的學生好不容易進了校門,絕對不願意讀到半途被趕出去;聰慧的學生懂得什麼時候該選擇服從,否則他們現在只會待在某些二流大學——我們的訓導主任正是將作為學生的人性弱點掌握得恰到好處。只是他忘了,一所學校的主體是學生,決定一切的也只有學生,而不是什麼檢查團。」天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你,你又想幹什麼?」「不幹什麼。」他笑笑,又回歸到那個沒什麼正經的梅非斯特,「我又不是戰野,不會那麼好戰的。」「幹嗎把我牽扯上?小姐,幫我按摩一下肩膀。」「是,公子。」小姐極其小巧的電子手按上了戰野的肩膀,「呼哧呼哧」——她是最完美的按摩小姐。卓遠之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狀,「可惜哦!這麼美麗的小姐糟蹋在公子的魔爪下,真是可惜哦!」「送到惡魔的手上,更是一種罪惡。」天涯義正詞嚴地控訴著,轉過頭他換上了一張與他的王儲身份極不相符的嘴臉,「小姐,來為王子殿下按摩一下肩膀吧!」啐——都是壞東西!阿貓和阿狗難得如此有默契。星期天am八點整——羅蘭德學院的電子公告牌上顯示出一道醒目的提示符離檢查團到來還有最後二十五個小時。303寢室的三個男生一出寢室迎頭看到的就是這玩意,真讓人有點倒胃口。週日的輕鬆自在一下子就撲騰撲騰翅膀和他們「薩吆啦啦」了。然而真正的悲哀從這一刻才開始。「那邊的三個男生,過來!對!就是你們,過來把林**邊的落葉都給我掃乾淨了。愣什麼?就是你們,穿黑衣服的那個,金頭髮的混血兒,還有旁邊那個踩在滑板上的同學。」被魔鬼點到名的卓遠之、度天涯和戰野停頓了三秒鐘,卓遠之率先拉開步子走向萬任橫,眼見一場對決即將開始。但是——稍等片刻在開戰之前,我方士兵有問題提出!「他是誰?」戰野感到困惑,他的大腦儲存系統中沒有這號面容的存在。基本上,他的硬盤裡也沒儲藏幾張肖像畫。、「萬任橫。」天涯實在是感到慶幸,至少這一次戰野勇於承認自己不記得這張「萬人恨」的嘴臉,沒有被他胡搞略搞,搞出什麼修水管的、倒垃圾的。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不是君憐伊那種隨便幾句話就能打發掉的人物。大好的週日,他不想惹麻煩。戰野的記憶系統搜索著「萬任橫」這個名字,很快他找到了!在晨課上說天涯染黃毛的那個訓導主任嘛!想忘記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困難呢!「你沒有長腳是不是?」萬任橫挑剔的眼神在第一時間放到了戰野身上,誰讓他看起來就是最好欺負的呢!「這裡是羅蘭德學院,不是馬戲團,要發揮你過剩的體力去運動會場。給我從滑板上下來!」戰野一向陽光四溢的臉變得陰沉,遲疑了片刻最終他從滑板上走了下來,一個踢腳,滑板在他的手上安家落戶。萬任橫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們三個,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你們三個人這是什麼表情?見到老師都不知道問好嗎?」卓遠之將同樣的眼神還給他,「如果一個老師真的讓學生尊敬愛戴,甚至於把他當朋友一樣喜歡,不用訓導主任你吩咐,見到他我會揚起最真誠的微笑和他打招呼。可惜抱歉的是,你在我心中尚未達到這一級別。」他的語調很平和,能做到這一點多虧了他從小就堅持參加黑道之間的談判。萬任橫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所以你必須尊敬我,不管我是什麼級別!你是哪個專業的?叫什麼名字?訓導老師是誰?」「火曦!」聲音的主人自動報上名來,她褐色的髮梳成了一個非常時尚的髻,上面還別了一粒紫色的珍珠。一套黑色的緊身迷你裙露出她完美的腿部曲線,外面的駝色風衣將她女王般的氣勢烘托得完美無瑕。幾個大步走到萬任橫面前,她比他更像主宰一切的帝王,「他們是我負責的大一學生,萬主任有何指教嗎?」許久未見,萬任橫幾乎忘了學院裡這個比學生更讓他感到頭疼的人物,「請你好好管教這個學生,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的話,我會親自出面的!但到那時候你、我的面子上好不好看就很難說了。」「我長得非常好看,關於這一點萬主任你完全不必擔心。」她絕對是故意讓萬任橫難堪的,卓遠之他們三個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給萬任橫任何反擊的機會,火曦以一種被稱為「勾肩搭背」的姿勢拉住了卓遠之他們,「不好意思,萬主任,我需要這三個學生幫我做點事。你沒什麼意見吧?」她的眼神告訴萬任橫,我絕不會給你任何有意見的機會。踩著至少有七厘米的高跟鞋,她昂首闊步地向前走著,一邊走女王還一邊向騎士們下達命令「戰野,滑板是用來練習手臂力量的嗎?什麼東西用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難怪我們的萬主任生氣啊!」「呃?」戰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笑容揚上嘴角,「哦!」拋下滑板,他以最漂亮的飛躍踏了上去。這才是陽光男孩——戰野。到下一個轉彎處,他們已經順利走出了萬任橫火冒三丈的視野範圍。火曦停住腳步,回頭招呼卓遠之他們「早知道我就該讓那個『萬人恨』永遠漂泊在澳大利亞的海岸線上,根本不應該把進修的時間定在半年,真是太可惜了!」天涯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話柄,「火曦小姐,萬任橫出國進修是你安排的?」「我這樣說了嗎?」裝傻的功夫實在不是女王陛下擅長的。火曦挺起胸膛轉移話題,「總之,除非必要,你們還是盡量不要去招惹他就是了!」「剛剛你還不是惹到他了?」戰野抓抓頭。沒辦法,坦率是他的致命傷。「你是笨伯嗎?我是老師耶,他能把我怎麼樣?但你們可就危險了。」火曦的理由實在算不上充分,以萬任橫剛才吃鱉的樣子,這裡面恐怕另有隱情。卓遠之擺開笑容,「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火曦小姐你幫我們擺脫了那個萬主任。」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我會出面是因為我看不慣那個傢伙,如果可以我很想痛揍他一頓,把他打得五官移位,面目全非。然後像韓國人製作辣白菜一樣把他塞進罈子裡封起來,等到心情好的時候拿出來餵魚……」在此嚴正申明火曦小姐絕對不能當女王,否則世界將進入新一輪的恐怖狀態。「好了,你們記住我的話,不要去惹萬任橫。」「恐怕很難。」卓遠之黑亮的眼神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已經跟他卯上了,敵情恐怕不允許我撤退。」火曦挑了挑眉,「你們又做了什麼?」隨即卻又搖搖頭,「算了,就算你們什麼都不做他也會跟你們槓上的,不過,這可是一場沒有把握的仗噢!」「總是打必勝的戰役就失去了與敵人對抗的樂趣。」梅非斯特果然是邪惡的代名詞,他不嗜血,不戀戰,卻從骨子裡滲透出要顛覆固有世界的邪惡。「好傢伙!」火曦用力地拍著他的背,力道像是在打木樁一樣,「我你!咱們一起把萬任橫趕出學院,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嘿嘿,咱們就狼狽為奸吧!」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傍晚時分,遙望著初冬的夕陽微醉,正是散步的好機會。阿貓矯健的步伐邁在前頭,它黑色的背上坐著小姐,她正在欣賞羅蘭德學院內的風景,可愛的臉上有著豐富的表情。阿狗眼見自己心儀的對象待在了別的雄性動物背上,狼眼中老大不爽,昂著狼頭踩著高貴又優雅的步子,它跟在它們的後面。卓遠之和度天涯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安逸的神情是為了他們各自的寵物。惟有戰野以兩個夥伴為圓心,踩著滑板他隨心所欲地滑過來滑過去。如此美滿的畫面就像一家人出行,可惜偏偏有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沉浸在美麗的氛圍中。萬任橫帶著訓導處的幾位老師,還有學生會衛生部、生活部、紀檢部的部長一路檢查過來。「剛才說的那幾處還要重新打掃,還有那邊的窗戶,重新擦!」轉過頭,他做著進一步的指示,「另外,明天所有的男老師都必須穿西裝打領帶,女老師穿套裝,學生會幹部的服飾也要遵照這個標準……」前面一團黑色又一團白色的東西是什麼?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是……是一隻長得像豹子的黑貓和一隻長得像狼的白狗?或者,是一隻矯健的黑豹和一隻雪狼?看到那些奇怪的動物身後的三個人,萬任橫更加確定自己後一種猜測。他大喝一聲「你們給我站住!」什麼叫冤家路窄,天涯總算有了明確的概念。他不想惹事的,為了國家尊嚴、王室榮譽和家族名聲他真的不想與萬任橫起激烈的正面衝突。可是,形勢似乎已由不得他做主。「天涯,他是誰,」戰野那糟糕的面容健忘症依然是如此的強悍,連如此討厭的人都不記得。天涯不耐煩地給予提示「想想你到這個學院以後最討厭的人。」「棺材臉。」那是宇文寺人的代名詞,看樣子戰野對紀檢部部長的印象實在是糟透了。「往成年人的範圍想一想。」卓遠之毫不吝嗇地給予他第二道提示,這麼緊張的氣氛下,他們居然玩起了「猜猜他是誰」的遊戲。戰野的手指揚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具有代表性意義的名字,「萬人恨!」天涯絕美的容顏露出淺淺的笑容,「基本答對。」「好!加十分!」很顯然,在任何情況下,梅非斯特都變不成聖騎士。萬任橫嚴厲的目光掃過一行人和動物,最終將視線調到君憐伊老師身上,「上午火曦老師說他們是大一的學生,在寢室這一方面是君老師你的責任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啊啊,關、關於這些寵物,其實我和紀檢部部長宇文同學曾經去303寢室討論過,最終覺得養一些阿貓阿狗的寵物也沒有觸犯學院的規矩,所以就沒有……」主啊!請你給予我力量,在萬主任的跟前我就快挺不過去了。「宇文寺人,君老師說的都是真的嗎?」萬任橫轉向宇文的視線明顯柔和了許多,「怎麼你也跟著後面胡鬧。在寢室裡養寵物已經是不應該,而且還養這麼危險的寵物。明天檢查團就來了,如果看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你太讓我失望了!」宇文低垂著頭接受萬任橫的訓導,「是我工作沒做到位,我感到很抱歉。」「既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不以糾正?」一句話將宇文與303寢室的對峙推到了極限——抬起頭,宇文迎上卓遠之的目光,他依然代表著黑色的神秘,就像一團你永遠不知道極限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包圍了你。「萬主任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服從命令吧!」「嘖嘖,這樣子的你真是太不可愛了!」卓遠之搖了搖手,一臉沉痛哀悼的表情,「關於養寵物的問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得相當明確了嗎?你為什麼不把討論結果匯報給你的主人呢?」宇文的視線成了一把利刃,如果可以他絕對會用眼神殺死他,「我不是狗,我只是遵照學院的規定選擇服從。只有你們這種把法律放在腳下的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你們遲早會敗壞學院的名聲。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立刻就被開除出羅蘭德』。」「無知的跟屁蟲。」如此粗魯卻貼切的罵法只能出自戰野之口。他不客氣地瞪了宇文一眼,「又是法律又是規矩,好像沒有這些,羅蘭德學院就會倒閉一樣。那個萬人恨』失蹤了半年學院依舊欣欣向榮,如果你和他一起失蹤,說不定明年羅蘭德的生源將會高漲幾個百分點呢!」棺材臉上的冰冷眼神在燃燒,他默默走上前,一直走到卓遠之一步之外。貼近梅非斯特的耳旁,他用地獄的聲音說道「盡可能反抗吧!這將是你們最後一次在羅蘭德學院內放肆。因為,憑萬主任的個性一定會把你們這群垃圾清掃出去。」「你認為這場戰役贏的人一定是他?」藉著身高優勢,卓遠之俯視宇文,眼神中完全強者對於弱者的憐憫。歎一口氣,他說,「哎,我本來還以為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成為我的對手呢。」宇文的心中狂震了震,連忙向後退去,一直退到萬任橫身邊,「請萬主任作出決定吧!」說話的時候,他的眼一直注視著卓遠之——這一次他是當真了。笑,從卓遠之的嘴角泛開。沒有退縮,他一步步向萬任橫走去,黑色的身影散發出無形的氣勢形成一張無限的網,輕易困住所有的對手。雖然打死宇文他也不會承認,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的確覺得卓遠之才是真正的十二聖騎士之首——羅蘭德!在他的身後,天涯和戰野分立兩側。一個三角形的陣勢,正式在這一刻拉開。萬任橫將這些年所有的教育經驗用在了這一刻,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三位男生已經不再是他的學生,而是三個奉世紀最惡的壞學生,制伏他們是他的責任!「君老師,記下他們三個人的姓名。如果今晚他們不把這些危險的寵物送出學院,那麼就讓他們在檢查團到來之前離開『羅蘭德』!」玩味笑容還在卓遠之的唇邊醞釀,王儲殿下已經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度天涯在心中默默念道艾伯克龍比,我高貴的姓氏。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侮辱你的尊貴,而是為了捍衛家族的榮譽。海藍色的眼眸對上敵人,王儲殿下高貴的氣勢一發不可收拾。「對不起,請打擾問一下,萬先生你的職務是什麼?我記得是訓導處主任吧?」頓一頓後,聲音更顯凌厲起來,「那麼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退學?宇文博說話了嗎?還沒有吧?那麼你叫囂什麼?收斂一點!否則我還以為你要代替宇文博,充當羅蘭德學院院長呢!」像是被觸到了罩門,萬任橫微窘,「住口!」轉念又擺出訓導主任的威嚴,企圖用老師對學生的威嚴相壓,「你們再亂說話,我就喊校警將你們趕出去!」「是我們亂說話嗎?」戰野的笑容多了一份奸詐,"我是不知道你是誰,可我覺得你很像要包攬全局的架勢。廢話少說,想讓我們退學就去請院長來吧廣他不是故意挑釁,他是真的不太記得眼前這個耀武揚威的大叔是誰——人家有嚴重的面容健忘症嘛!多美妙的借口。「誰要找院長大人啊?」火曦適時地出現。站到卓遠之的身邊,她顯得很悠閒,「咦?萬主任,明天檢查團就要來了,你還在這裡和這幫孩子爭什麼呢?」萬任橫冷笑一聲,「火曦老師,他們是你負責的學生吧?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把如此危險的寵物帶到寢室嗎?」「知道!我當然知道。」火曦睇了他一眼,低頭看看身後的阿貓、阿狗,「可是,你說它們是危險的寵物,這一點我有異議,它們哪裡危險了?」為了配合火曦的話,阿貓、阿狗一邊一個臥在地上,偎在她的腳邊,像真的貓、狗一樣蹭啊蹭啊。簡直就是世界一流的可愛,頃刻之間征服了在場許多老師、學生會幹部的心。但如果萬任橫就這樣被她打敗,那他一定無法榮獲「萬人恨」的頭銜。拿出主任的尊嚴,他大聲咳了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做一個老師?一天到晚包庇學生,縱容他們做出有違校規的事,你這個老師究竟是怎麼當的?」眼見著火曦沉默下來,萬任橫更加的得寸進尺,「還有,你看看你自己,穿得這麼暴露,這是一個老師該有的裝扮嗎?露脖子、露腿、露肚臍……你這個樣子根本就不配當一個老師,我看你跟他們一起離開『羅蘭德』算了,免得日後你做出什麼有辱師德的事,讓自己、更讓羅蘭德蒙羞!」戰野和天涯有點看不過去了,「喂!萬主任,這是我們的事,跟火曦小姐無關。你……」卓遠之不聲不響地把他們拉了回來,順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行了你們!站著就好,相信火曦小姐的能力,否則她就不是女王了……」突然的沉默壓下來,氣壓重到即便是卓遠之也不由自主閉上了嘴巴。沉默——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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