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殺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七十七章 逃匿
    32逃匿

    皇后辯道:「哪裡叫他做過什麼?不過是過來給我看看脈,沒有什麼瞞人的事情。」

    太后道:「我知道你如今心裡想的什麼。雖說你有了孕了,只是你也要凡事留個後路才是。你就擔保你能生下皇子,不是個公主?」

    皇后傲然道:「已經知道了,就是位皇子呢。」

    太后道:「是那個太醫令說得罷?既然自己跑了,他的話能信不能信?你就不想想?」

    皇后猛然頓悟過來:難道這太醫令竟有天大的膽子哄騙了我?

    太后又道:「即便是位皇子,你就擔保他聰明伶俐,能有了皇上的歡心?再者,長大成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好了。我難道沒有誕下皇子麼?怎樣呢?再者,那甘棠又是個有病的,她那命能爭過你去?你這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到時候反叫有些人咬傷了你。我看到時候皇上問你,你派的太醫令跑了,季婕妤又死了,這事如何脫得了干係?」

    皇后少有悔悟,只是嘴上還要爭禮:「眼見得她日日奪了皇上的心去,自然要壓壓她的威風。」

    太后苦笑道:「你當這還是你那親王府,由著你的性子來?難道皇上就沒有個耳目了?就是不能十句話知道九句話,總有一句半句聽了過去。既然她得了皇上的寵,你就是心裡多麼不痛快,也要在人前裝出大度的樣來,這才是皇后的本分。一味地盯住了她的尖兒,要掐了去。也叫旁些人鑽了空子去。」

    皇后低頭不語,片刻。才道:「太后娘娘教訓得是。我聽就是了。」

    太后搖搖頭,去了。皇后送至外頭,看太后上了玉輦。才回來。剛坐下,便叫宮人去傳太醫過來。「叫兩個過來。」

    一時太醫過來,在帷帳外給皇后摸了脈。皇后不待姑姑去問話,自己便問道:「你看是男胎還是女胎?」

    那太醫惶恐道:「如今這男胎、女胎的脈象還不明顯,若過些日子,再看。就准了。今兒看著,似是女胎。」

    皇后忍了,道:「下一個太醫再看。」

    那個太醫已聽出了皇后地怒意,摸脈時,手都顫了。

    皇后不免好笑,道:「你放寬了心,但講實話,不會殺了你的。」

    那太醫方穩了心神,琢磨脈象。

    診完了。立於一旁。皇后道:「你看著呢?」

    那太醫道:「該是位公主呢。」

    皇后徹底灰了心,擺手叫太醫出去了。

    歪在榻上,只是想不明白:盡力提拔了他。最後竟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叫人知道了。必遭人恥笑。想來思去,必是有人串通了太醫令。行了此法,來羞辱她這個皇后娘娘。只是費了如此周折,究竟意欲何為?讓自己知道自己所懷男胎,而非女胎,倒是差些毀了那個甘棠。且不管甘棠如何得知那藥中有毒,能活了下來,倒是一件萬幸地事了。看來,蠱惑我的只能是她了。好歹有天叫她死在我地手裡,看看我的厲害,竟將我當猴子耍來。

    卻說舒宜殿也是亂了陣腳。

    德妃一聽太醫令跑了的消息,便呆坐在了地上:事還沒有成呢,

    他倒捲了錢財跑了,如何是好?皇后必然知道了自己所懷並非男胎,不應向甘棠下手,下一步就該查查是誰與太醫令合謀了。

    原本才聽了信兒,憎極了那太醫令,現在反而盼著他能跑個遠地界兒,不要叫官兵拿住才好。

    德妃叫道:「快出去傳我母親進來,就說皇子有恙。1-6-K-小-說-宮人剛要出去,德妃又想:「這時急巴巴叫了人進來,必叫人疑心,正逢宮中出了事情,礙不著我的事,我卻這時候傳了人來,明擺著是要做別的打算。」遂忙叫那宮人回來。

    心道:此時,更要裝作無事人兒,去看看皇后,好避了嫌疑。

    主意定了,便叫宮女過來幫忙梳妝,打扮得千嬌百媚,方邁著金蓮步兒,去了。

    皇后本來就心煩意亂,聽德妃來了,少不得強打起精神,叫宮人過來,又擦上了些胭脂,免得叫德妃看低了自己。

    德妃恭恭敬敬拜見了,道:「這時候,皇上不知到了沒有。」

    皇后言道:「信官回來說,還要兩三日呢。」

    德妃道:「那尚才人不知身體能吃得消麼,一路顛簸,又要盡心皇上地飲食起居。」

    皇后道:「平日裡看她是個細心的人兒,該是叫人放心的。」

    德妃點頭,道:「看來是我多慮了。」看看皇后,又道:「皇后娘娘的臉色甚好看,不像我,都老了。」

    皇后言道:「德妃說笑了,臉上好看得很呢。」

    德妃撫臉笑道:「不過是香粉遮著罷了,哪裡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天生麗質。說到這裡,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皇后道:「德妃說就是了。咱們就是一家人。」

    德妃道:「聽說太醫令給娘娘配的好面膏,抹在臉上,好得很。求皇后娘娘命他也給我配上一些。前頭娘娘恩典,叫他來給我瞧過病,我聽他說話,是個嚴澀之人,不想直問了他要。娘娘出面,他肯是聽的。」

    皇后道:「我那裡還有一些,你看著好,就拿去,並沒有你說的好。」

    德妃忙跪謝了,道:「這成了奪了娘娘的東西了。娘娘以後再叫他做時,多配上一份,德妃感激不盡。」

    皇后只好說道:「那個太醫令不知做了什麼歹事,已是逃了。」

    德妃驚得倒吸了一口氣,道:「該不是有了人命了罷?或是拐了人家地妻女,私奔去了。拿住了。就該打死。」

    聽她沒有疑到別的上頭,皇后心裡好受了些,道:「官府正辦著呢。就不是咱們操心的事了。」

    德妃點頭,道:「娘娘實在操心。德妃沒有娘娘地一半才德,也就坐在鏡前抹抹胭脂香粉倒還知道些。」

    皇后笑笑,道:「德妃今兒就留在這兒用膳罷?」

    德妃忙道:「叨擾了皇后這半日了,還是回去了。」

    皇后道:「如今皇上不在,更沒有個說話地人兒。德妃也不常過來,還是陪我說說話兒再去罷。」

    德妃便應了,跟了皇后到隔壁房裡用飯。皇后看了幾眼各樣飯食,道:「將那幾盤芙蓉燕菜、糖溜荸薺、釀果藕、荷葉鹵,給季婕妤送了過去。」

    一旁宮人忙端了,旁邊有預備地食盒子,一盤盤放了進去,兩個宮女接了過去,去了。

    皇后便與德妃用膳。

    一會子。兩宮女回來,捧著一托盤道:「季婕妤說謝謝娘娘地心意,實不敢當。這是季婕妤給娘娘現摘地無花果。並幾個石榴。婕妤說,今兒早上那幾個很酸。這幾個是甜地。婕妤叫奴婢在樹旁等著,一個小公公上樹摘地。」

    德妃一旁笑道:「這季婕妤確是一個有心的。娘娘倒是有了口福了。」

    皇后笑道:「是個好妹妹。德妃去時也拿上幾個,也是你的妹妹呢德妃道:「那我就拿上了。皇后娘娘若不夠了,再問季婕妤要去。」

    皇后笑了,道:「那我也忒饞嘴了。」

    用罷膳,德妃去了。

    那邊清袖堂,甘棠看兩個鳳坤宮的宮女去了,才回去用膳。

    抹雲道:「娘娘送過來的幾樣菜,主子用麼?我拿了出去罷?」

    甘棠笑道:「放在桌上,我倒嘗嘗鳳坤宮地飯食味道怎樣。」

    抹雲看看旁邊伺候的宮女,憂道:「主子也吃了不少了,還是少用些罷。」

    甘棠看看抹雲,道:「我放心了,你也放

    抹雲便不再勸了。

    待甘棠用完了,抹雲、藏梅攙她回暖閣歇著。

    甘棠向藏梅問道:「你前頭說太醫令跑了,是真的麼?」

    藏梅道:「若主子查出來有半句假話,情願割了這舌頭去。」

    甘棠笑道:「我要你這舌頭何用?若有假,就將你腕上的金鐲子送了我就是。若沒有假,我再賞你個金鐲子。」

    藏梅喜道:「主子不可食言。」

    抹雲一旁道:「怎這般沒大沒小起來,叫人聽見。甘棠道:「我就喜歡她這股子憨氣呢。」

    抹雲言道:「這位太醫令也太想不開的。既做到了這個高位了,還想什麼,找不自在。」

    甘棠言道:「人心不足罷了。看來真是有比這位子更好的東西。」

    藏梅道:「敢情是位佳人,太醫令要娶,其妻不願,太醫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攜了佳人遠走高飛。要不就是找到了寶藏,幾輩子坐吃山空也享用不盡,便跑去享福了,樂得都忘了辭了朝廷的差使,或是怕朝廷不恩准,一走了之。」

    甘棠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番口齒。再叫師傅調教調教,就能寫本子唱戲去了。」

    藏梅道:「我在家裡時候,真就編了一出小戲呢。」

    抹雲瞪大了眼,道:「戲班子就唱了?」

    藏梅道:「唱是唱了。不過不是戲班子,就是我一個,再加上兩個小丫頭,還有我三歲的弟弟。」

    抹雲笑得捧腹,甘棠也捂著肚子笑了,指著藏梅道:「想你真有大能耐,是個仙女呢,還是個自封的仙家。」

    藏梅辯道:「我真會編呢。你們不信,等我編一出好地,讓你們看。」

    抹雲笑道:「到時候不要讓自個兒去演道士,叫我們扮了菩薩就好。」

    藏梅恨得跺腳,抹雲更是笑個不住。

    這時。外頭宮女進來道:「皇后娘娘傳話過來:再過會子,有太醫來給主子把脈,先不要出去的好。」

    抹雲一旁道:「有人要哭了。」

    藏梅笑道:「是有人要哭了。可不是我。」

    甘棠不管她們,且看她兩個在那裡拌嘴玩兒。

    一時。太醫便來了,自然不是那太醫令。

    甘棠示意抹雲過去問話。

    抹雲道:「這位太醫怎樣稱呼?」

    那太醫道:「小醫姓程。」

    抹雲道:「以前沒有見過程太醫。」程太醫道:「我在宮中服侍了十幾年了,以前多給皇上診視。今兒才調到這邊來了。」

    抹雲道:「前頭那位太醫令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敢情是病了?」

    程太醫道:「小醫雖說是在太醫令手下做事,不過不常一處的。聽著這幾天是沒有過來。要問到底是什麼事兒。小醫回去現給打聽打聽。」抹雲知道他這是怕禍從口出,也不多問了。待他給甘棠診了脈,抹雲便跟著到了外堂,問怎樣。

    程太醫道:「胎氣尚好。只是因身有素疾,需要好好調治。」

    抹雲道:「太醫可看出我們主子所懷是男胎、女胎?」

    程太醫捋捋長鬚道:「是男胎。給你主子賀喜罷。」

    抹雲又問:「這素疾可能痊癒?」

    程太醫搖搖頭道:「這病年歲已久,不是那急病,雖迅猛,到底有個由頭,這是打胎裡帶出來地。難根治得很。每日裡吃藥,能維持著不犯,就是極好了。」

    抹雲送太醫並其隨從醫官出去了。

    回來。一一告訴了甘棠。

    甘棠道:「這位程太醫還是乾淨地,沒有與娘娘們溝通。看來太醫令真是出了事了。」

    藏梅道:「主子是個講信用地。」

    甘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抹雲道:「藏梅腕上少了一對金鐲子呢。」

    甘棠笑了。道:「你打開那匣子,挑上一對就是了。」

    藏梅樂道:「不拘哪對都好麼?」

    甘棠點點頭。藏梅跳著過去。開了那個匣子,挑了半天,挑中了一對鑲著琥珀地菱紋鏤花金鐲子。

    抹雲笑道:「我還道你是個聰明地,管保把那對半指厚地瓦紋地戴上了。卻選了這對輕巧的。」

    藏梅道:「我倒是想呢。你看看我這細腕子,本就叫人看著怪寒磣的,再襯上一對大鐲子,更加看不得了。叫人想著我得了癆病似的,討那個便宜做什麼。倒是這對最襯我的心。」戴叫甘棠看。

    甘棠道:「你帶著很好,不要摘下來了。」

    藏梅道:「我這就回去,把原帶著地這對放下,戴這對。」

    甘棠點頭,她便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甘棠對抹雲道:「那對鐲子放好了?」

    抹雲道:「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見的。」

    甘棠道:「待皇上回來,再戴罷了。」

    抹雲道:「虧著主子有心,看出了德妃與尚才人的用意,否則,今兒咱們不知叫皇后發落到了哪處了。」

    甘棠道:「面上皇后倒不會太過分了。就怕借了此事若我半夜暴死了,就有了說法了。」

    抹雲點點頭,言道:「這位太醫令倒是跑了個乾淨。好好地當著這份美差,不知道是哪位娘娘竟買通了他,與娘娘做對。」

    甘棠道:「說是與皇后做對,實則是看我這樣了,心裡不舒坦了。

    你只想想若皇后娘娘知道了自己懷的是男胎,而我風頭日盛,皇后焉有留我的道理?若皇后懷的確是男胎,太醫令既說了實話,也幫皇后定了心。若是女胎,太醫令知道自己遲早是殺頭的罪名,時日久了,自然叫人看出端倪,萬跑不如早跑。這倒是那位指使人沒有想到的了。你且想想,若我叫皇后逼死了,皇后又誕下了公主,朝中諸臣再提立太子之事,如今看來,皇上要立誰呢?「

    抹雲驚道:「該是德妃娘娘地小皇子罷?」

    甘棠舒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道:「該謝謝德妃和那個太醫令呢。如今皇后自然要顧著我,而去查探誰指使了太醫令了。」

    抹雲道:「主子這些天兒也累了,好歹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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