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她一個大活人怎麼帶出去,她現在又暈過去了。
「往她身上倒盆水,看她醒不醒。」
我無奈張呂完全把我剛才說的話當耳邊風聽,他分明是以審犯人的態度想要對待這個女人,並且我從未發現過他對任何女人有過良好態度,包括上次我發現他與他美麗的表姐對話同樣是一副冰冷驢臉。
她醒的話如果好好配合說不定可以方便離開這裡。
我想到個辦法說,「不如把她弄醒後,先送她你表姐家呆兩天。」
滿懷期待的眼神閃閃望著張呂,好像得到他的允許後,能夠製造與她表姐見面的更多機會。
張呂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當然不好,如果我表姐知道她與這回案件有關係,定會把她送到警察局,而且她瘋瘋癲癲,一看就是個瘋子,警察局認為是不正常的行為舉動,先送她精神病醫院療養去了,還有你問話的機會。」
「那你說怎麼辦,還是先把她帶回家問問清楚,再送你表姐家去。」
我用手指戳戳女瘋子的臉,確定她不是裝暈,只給她鬆了身上的綁,如何先把她運出去成了重大問題,她還穿著睡衣。
我問,「先帶回家?」
「你自己決定。」
他一副事不關己,反而蹲下觀察起桌子,並把桌子托到一邊,因為方才捉人我沒幫多少忙而使性子,要把瘋子女人搬回家或送他表姐家,他都表現的極為不樂意,剩下扔給我叫我自己解決。
我怕時間不早,警察突然拜訪隨時有可能,杵在女瘋子旁的我有點無策,「喂!你倒是表個態。」
他自顧自的不停摸剛才挪開桌子的牆面,並像挑西瓜一樣敲著每個磚牆,有個磚發出與眾不同的空空悶響聲。
我納悶的看著他,「難道你又發現了通往另一個密室的機關?」
接下來他什麼也沒說的跑到密室外,回來拿著個改錐插進磚縫隙去撬「與眾不同」的磚。
他把磚扣下來,磚是半截的,裡面果然暗藏玄機,他拿手電筒照了照,彎腰貓了貓裡面,伸手進去摸,拿出來個盒子。
「看我發現什麼好東西?」他興奮至極把盒子舉過頭頂。
我驚奇的鎖定在他手上的盒子,首飾盒一樣正方形大小的鐵盒子,「你小子神了,你不當警察偵探,可屈才了。」
他站起來把盒子遞給我,又蹲下用手指著地面,讓我看地面有很明顯的深陷摩擦痕跡。
「我剛才坐桌上的時候,桌身很不穩。並且我將桌子拖向一旁,痕跡該是照著我托的方向只有一條,但若是桌腿在地面總拖動,這種痕跡左右都會有,如果牆後沒有東西,誰會老挪動這個桌子,最特別的是這間放滿刑具的密室,無端在角落放個簡陋的木質書桌很奇怪。」
我不得不第一次佩服張呂,他觀察的是如此仔細,分析縝密,能進入密室難道真是他無意撞到的麼!
我說,「別墅無疑是李明威的,他的死,背後一定藏著個天大秘密。」
「嗯,你看他收集的這些東西,表面冠冕堂皇,背地裡卻是個十足的變態。」
盒子上有個小扣,一板就開,打開盒子後,盒子裡是一把銅質鑰匙。
我倆不約而同的說,「鑰匙?」
「一把鑰匙,藏的真夠嚴實,想必很重要。」
「會不會是保險箱的鑰匙?」
「保險箱呢?保險箱不在外面,這裡也沒有半個影子。」
張呂拿著這把普通的鑰匙說,展示他偵探的表情說,「保險箱的鑰匙這也忒簡陋點,有錢的老闆會用黃銅製作的保險箱鑰匙嗎?」
「鑰匙是用門上的,櫃子上的,除了這些地方,哪裡還需要鎖子。」
我瞅著女瘋子說,「幫忙把她先背回去如何?只要她能開口告訴我們,所有的謎題絕對迎刃而解了。我去找見衣服先給她穿上,你看你人高馬大的,年情人多活動一下當鍛煉身體,都省的去花錢去健身房。你哥我老骨頭背她必然會腰間盤突出。」
張呂抹掉頭上不停溢出的汗,指著椅子的女人說,「背誰都可以,就是不背她。」
「誒,你和她有深仇大恨嗎?她不過多說幾句難聽的話而已,小肚雞腸!」
「哼!我……不管!」
張呂只拿上裝鑰匙的方盒,耍起大少爺脾氣,真甩甩屁股走人。
獨自丟下我和瘋子在密室裡還挺滲得慌,我趕忙也丟下女瘋子追著張呂出去,看見他登登登的下了樓梯。
我朝樓下妥協的大叫,「我背還不行,你不能說走就走,沒有你,我一會怎麼出保安的門廳,人家以為我綁架呢。」
張呂瞟了眼樓上的我,屁股坐沙發上,嘿嘿一笑,「我又沒說我要走,下樓喝口水而已,你急著追出來,怕屋裡跳出個會吃人的鬼嗎?」
「吃你大爺。」
我沒好氣的甩手去其他的房間找了件女瘋子的大衣,回到密室後,她還安然無恙的暈死在椅子上,手被繩子捆著。
拍拍她的臉,我試圖拚命搖她肩膀讓她醒過來,她都沒反應,無力了。
我蹲下,才發現她手臂與腿上有很多擦傷的地方,不禁想她有多長時間沒離開這間屋子,枯瘦如柴的四肢與臉,又是什麼把她逼到發瘋的絕境,是人偶嗎?她難道自己不會離開別墅?禁錮自己在看起來淒冷完全沒有人住的地方,不發瘋才怪。
我給她披上大衣,背向她並將她的手套在我脖子上,一使力背起來。
出了書房,樓下傳來張呂接電話的聲音。
「……什麼……,張敏出交通事故,她現在哪?在醫院,……嗯……好,一會我過去。」
我小心翼翼的一手扶著樓梯,一手托著女瘋子緩緩下樓。
「你表姐出什麼事了?昨天還好好的。」
「出了車禍,在咱們公寓不遠的小路,撞到電線桿上,被人發現時暈倒在車旁。」
「她有沒有受傷,無端的怎麼會撞樹上?」
「輕微擦傷和腦震盪。周圍沒有其它車輛,是她自己撞上去的,為什麼會撞上去電話裡的人也沒告訴我,因為她現在昏迷不醒。」
我的腦中給了我個不好的提示,莫不是與我同樣的遭遇了「鬼打牆」,早知如此,就該讓張呂去送她回去。
我同張呂離開別墅,讓他把女瘋子的頭擺好,不要露出臉,並用衣服遮好她手上的繩子,在出門的時候,保安「大叔」像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他看到我背著個人出來有點懷疑,卻畢恭畢敬的問張呂。
「請問您要離開了嗎?您的朋友背上背的那位是?」
張呂回搭,「哦!我們的朋友她有點突然不舒服,讓我們帶她去醫院看看。」
保安套近乎的說,「李先生不在家嗎?最近沒見他,這位小姐是她女兒吧!身體不好,也難怪最近也沒見她出門。」
「女兒?」
張呂和我瞪大眼,怪不得那間房除了李明威的主臥室還多了間女人住的臥室。
「他和她獨生女兒總是半夜出入,不過有錢人都這樣,兩位是找李先生的,還是他女兒?」
張呂問,「我們倆個都找,他們經常是一起出入的嗎?」
「不是。」
我看著傻愣愣的保安,李明威死在其它地方,這別墅小區的人卻完全都不知曉,警察第一時間還沒通知到家屬!
張呂說,「如果有警察問你見過李小姐沒有,你就說他朋友送她去醫院住幾天,要是問起哪個人,你就說不知道好麼!」
保安連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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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了個車先回到家裡,把女瘋子安置好,未免她亂跑亂發瘋,我把她綁在我的床上,堵住她的嘴,為什麼綁我床上,原因是張呂最大的限度能讓她進門說已經是最大寬容了。
放下她以後,我們去了張敏所在的醫院。
在門窗外張敏的病房裡圍了幾個警察,我朝張呂身後縮了縮,後悔一起跟來,生怕遇見上回案發現場的幾個警察。
「我先不進去了,屋裡那麼多人,擠不下我。」
我站到病房不遠拐角處,斜靠牆上,打算等其他警察都走後在進去。
張呂進門和那幾個警察說了些話。
正當他們探病要離開的時候,一個同張呂一樣高,身材比張呂魁梧的穿警服的男人,結果很不巧的是朝我走過來,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黑色細框眼鏡。
真是冤家路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我低著頭準備離開,他在身後叫我,「麻煩前面的同志稍等一下。」
無奈我無法離開,停在原地,他仔細的端詳我,像是觀察稀有動物,「這位同志很面熟,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我的心如雷搗鼓,故作鎮定笑笑,「我長了張大眾臉,眼熟也不奇怪。不犯法吧!」
他轉過身與其他同事離開,我吁了口氣,他猛然又回身,「我見過你,你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你說你是死者的親屬,後來這兩天就消失了。」
他擺手示意讓其他的同事先行離去,「快說,你是什麼人?去哪裡有什麼目的。你和死者倒地有何關係?」
我無言以對,欺瞞並調耍警察,這會我死定了。
他在醫院過道中大聲的嚷嚷,驚動病房內的張敏,她在裡面問,「夏柳,你在外面和誰說話?」
我心喜張敏醒了。
張呂出來把我拽進病房內,說,「要來的是你,不進來的也是你,醫院大庭廣眾之下也能和別人爭吵,不怕人家趕你出去。」
所謂的夏警官尾隨進來,「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