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呂有點小抱怨,「感情我變成開燈專業戶了?」他用手電筒掃視開關處,猶豫的問我,「她會不會見光死?」
我壓低聲回答,「你先開燈再說,黑漆馬虎的咱們能看見什麼,我守在門口,萬一她跑出去就不好辦了。」
我倆如在家捉老鼠,一前一後,我守住書櫃的出口,張呂生怕過分驚動密室裡的「鼠」,輕踮起步子探過去摸開關。
好像黑暗中的白衣女瘋子很害怕他靠近似的,不清楚她鑽在哪裡,不停的打著顫抖觸動一旁東西,發出「卡噠卡噠」響聲。
我擔心的是張呂,怕對方因為恐懼反而攻擊他,「小呂,你動作迅速點。」
張呂摸見開關後,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密室裡被照的通亮,在這個不到二十平方的地方,左牆角下傳來死命的喊叫,「怪物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極度恐慌的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並躲在書桌底下。
我走到張呂身旁,仔細觀察書房後的密室,發現它佈局很奇怪,除了左牆角孤零的書桌,桌旁椅子,屋內正中間擺放了一個像手術用的白色床台。
張呂說,「頜!搞的好像牢房的密室。」
因為密室與別墅屋裡現代歐式的佈置截然不搭調,土灰土灰的水泥地和磚牆,牆上掛滿很多奇怪的東西,有個很明顯古代用來束縛犯人,拷上手和頭的木板,頭頂懸吊倒碗形的白燈。
他拿起牆上支貌似說相聲所用快板類東西給我看,「什麼東西?古董一樣,好陳舊,這家主人的喜好真不一般,收藏這些破爛像寶貝還放密室裡。」
我從他手上取過仔細端詳,木條有好幾層,並用棉線穿通兩邊。
「是古董,並且還是唐宋明清各代用來實施刑罰的東西。」
「古董?你知道的真不少,怎麼用?值錢嗎?」
我狠瞪他眼,「你要不要試一下?」
張呂直擺手,「我沒興趣。」
我皺眉道,「古代對女犯逼供的一種酷刑。被稱為『拶刑』,拶是夾犯人手指頭的刑罰。故又稱拶指,唐宋明清各代,官府對女犯慣用此逼供。『十指連心』,因為古代女子的手很巧,如果把女子的手給弄傷了或者弄殘了,會對女子的傷害很大。」
他試圖裝模做樣的將手伸入木條間,「這給女人用,拉緊繩子,還不疼個半死。」
「一般人不會收藏此類物品,雖然沒有多少收藏價值,但這些東西又很少見,只有博物館才會展出,他到底從哪搞來?」
張呂突然發現,木條上血跡顏色不是年代長久黑色的發污,而是深紅點點。
他不敢置信,指著血跡,「媽媽呀!白居易,你看血是新鮮的,沒有發黑,它不會給現在的人使用到身上吧!」
我不禁倒吸口冷氣,拿起其它物件祥看,懲罰刑具上多多少少都有血跡,我尋視牆角蜷縮桌下的人,「快把她弄出來,問問怎麼回事。」
桌下神經病女人雙手死抱椅腿擋在前面,還不停踢騰,我倆費了大勁才把祖奶奶請出來,為不讓她再逃或是具備偷襲情況,順便抄起牆上長繩把她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累的張呂如軟麵包坐桌上,用額頭不停蹭肩上,抹去汗水,「我在快捷店打工搬東西也沒有累到喘不上氣過,以後像這種體力活,叫我絕不再來。」
「大爺們一個,幹點雞皮蒜毛事情就喜歡窮嚷嚷,抓個人有那麼累嗎?」
「拜託既然是雞毛蒜皮小事,為什麼你只會發號施令卻旁邊觀賞!」
「唉?我難道沒有幫忙嗎剛才?」
他習慣性的撇嘴,「我靠!你拖一下椅子,拿一下繩子,碰都沒碰女人的衣角,能稱為幫忙,你老可是費了……好……大……力……氣。」
我懶的反駁,而且拌嘴也該挑時候。
瘋子女人顫觸的眼中怯懦又呆滯,我們身處迷霧別墅裡,無法解釋的現象各處滿是。
我問她,「警察來過沒有?你和李明威是什麼關係?」
她瘋癲的揚起白擦擦臉,臉上掛著傻子該有的笑容,字字清楚吐出,「不告訴你。」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神經病,還是一直在裝瘋賣傻。
坐桌上的張呂有點不耐煩,他抬腿一腳蹬在椅子扶手,女瘋子即使被綁拚命朝一邊倒,生怕張呂碰到她。
還不停側背對他叫著「怪物!怪物!同樣的怪物!」
張呂氣憤的說,「喂!白居易,咱現在算不算私闖民宅外帶非法拘禁,反正她如果要報案,咱早晚得上警局住幾天,不如再來個嚴刑拷問如何?旁邊很多工具我還不知道怎麼使用。」
他假惺惺跳下桌,挑選牆上掛著的刑具。
特管用的效應,女瘋子掙扎說,「帶我離開,我就告訴你們。」
「哦?你總算正常點,要是騙我們放開你跑了怎麼辦?」我勒緊她繩子。
她狂笑,「哈哈哈……,……早晚會死…還能跑哪裡去?只是我不想死這屋裡。」她驚恐的暴突自己白瞳雙眼環顧四周,頭髮凌亂粘膩汗水貼臉上,「她在這裡,她在這裡,每天都在這裡。」情緒激動到無法控制的昏過去。
「怎麼辦?」張呂還打算實驗一下手上的刑具。
我朝他屁股上狠狠踹過一腳,「變態你,怪不得你沒對象,憐香惜玉懂不懂,她見你比見鬼嚇的還厲害。」
他拍拍屁股,嘀咕,「光棍一條的獨門戶有資格說我,我年輕當然是以事業先為重。」
「事業為重,算了吧你,沒見你拚命到有多出息,你什麼時候先學會尊重女士,『體貼』兩字,自然主動上門的會絡繹不絕。你哥我發現真命天女自然早晚會讓她成為白家人。」
貓一眼張呂後,腦裡竟然浮現她表姐的佳俏身影。
「哼!」他兩道嫉恨目光掃向女瘋子身上,有仇似的說,「對於開口閉口罵我怪物的人,體貼她?我沒腦癱到依然用溫柔的態度去對一個神經病。還有,千萬別和我商量要把這瘋子一起帶回家,我絕對不同意。」
我束手無策的鬱悶,盯著暈死的女人,確實我也不想把她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