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10章、放手堅持
    玉奴看著月珠,她的臉上閃著光,說:「人和人,是講究緣分的,我一直都很信。(提供最新章節閱讀>我和相公相遇,是在一家客棧。那晚,他病了,我親手為他熬了一碗粥。他臉紅,手忙腳亂,差點打翻粥碗。在他臉紅的那一瞬,我就喜歡上了他。」

    玉奴的臉色變了變。她知道,那一定是李意初進京的時候。一直知道,他會很苦,真的聽到,心頭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月珠仍然繼續,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她講起在京城中的相濡以沫,講起那晚兩個人失去控制的一夜,講起後來的成親,又講起李意落榜。

    玉奴站起身,指了指外面的天。月珠笑道:「喲,這個時辰了,我說得盡興,都忘記時間了,玉奴姐姐,你有空就來陪我好不好?」

    玉奴點頭,指指後院。月珠問:「你是說我可以去找你嗎?那太好了。」

    玉奴笑笑,轉身出門。

    她明白月珠的意思。無論自己是不是真的莫玉奴,月珠都怕她搶了她的相公李意。

    她苦笑。

    李意,和爹是一樣的人,這個評判,張藏並沒說錯。只有兩個字:迂腐。

    如今在李意的心裡,莫玉奴是因病而逝,在他心裡,還會留有一席之地,她是他成親不到兩年卻相聚時日無多的妻。

    可是,如果一旦他知道自己沒死,只是落在了上官珉的手裡,他不會接納自己,只會恨她為什麼沒有死。

    他怎麼會接納一個殘花敗柳?在他地意念裡。女子地名節比生命重要。

    是她虧欠了他。自此。放手。讓他和月珠幸福。

    過去地。永遠過去。他有和月珠地美好回憶。他有月珠地相攜相伴。他有他地錦繡前程。一次落榜並不算什麼。他還年輕。他有很多地機會。

    月珠看玉奴遠走。對著燈火。喃喃地說:「對不起。玉奴姐姐。我真地好怕。怕相公會離開我。對不起。我現在有了相公地孩子。請原諒我為自己自私一回。無論你是不是莫玉奴。我都不希望你介入到我和相公地生活中來。」

    小蘭笑嘻嘻地攔住了玉奴。說:「玉奴姐姐。那個張玲兒又來了。她好神奇啊。一雙手像是會變魔術。你快去看看吧。」

    玉奴臉色微變。心中就充滿了憤怒。

    張藏要做什麼?他還不嫌自己處境危險嗎?要是被人認出是男扮女裝,不被打死才怪。腳下步子匆匆,就回到了院子裡。

    果然院子裡的女子圍成一團。中間坐著一如既往打扮的張玲兒。他右手指微翹,竟然是標準的蘭花指,哄著眾女孩子往蘭花指上看,左手卻伸到衣袖裡,一時就變出了一隻戒指。

    眾女子驚歎不已。問他:「咦。從哪變出來地?」

    他故作神秘,說:「天機不可洩露。」拍了拍手說:「好了。我今天帶來的飾都變沒了,送給大家玩吧。」

    說時如散財童子般往空中一灑。眾女子擠成一團。紛紛去搶。

    張藏站起身,不禁有些微微失望。他為了要見玉奴。所以不顧危險跑來這裡變魔術,卻不見玉奴蹤影。她們說,她在前院。

    前院,是上官珉的院落。

    不用想,也能知道會生什麼。

    雖然他非常的憤怒,憤怒自己會有那麼齷齪的念頭,可他更恨自己手無寸鐵,不能將玉奴救下山去。

    她現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活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和報應。

    眾女子揀完飾,作鳥獸散,張藏抬眼,就看見了站在近前地玉奴。

    眼神不自覺的滑向她的衣服,見她衣冠整潔,不禁有些吃驚。玉奴被他放肆的眼神激怒,像是猜透他的心思一樣,轉身就走。

    張藏忙上前,拽住玉奴的衣服,說:「這位姑娘,我在這表演了一個晚上,又累又渴,能不能給我找點水喝。」

    玉奴白他一眼,卻還是跟他回了他住地屋子,替他打了開水。

    張藏一邊喝水,一邊打量玉奴,一會歎息,一會皺眉,一會微笑。玉奴不勝其擾,推開他的頭,說:「你想說什麼?別在這打啞謎。」

    張藏這才道:「你終於肯同我說話了。」

    玉奴把眼一瞪說:「我是啞巴,不會說話。」

    張藏忙說:「別,別,好不容易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要是沒有我,你以後說不定就真的不會說話了,倒時候別人會說我是個犯人,把這麼模樣標緻的小媳婦愣培養成了啞巴。」

    玉奴見他沒個正經,也不理他。

    張藏收了玩鬧,這才說:「玉奴,不要和我鬧彆扭好不好。我上山來只為了見你一面。你不知道見不著你地日子我是多麼煎熬。」

    由於今晚聽月珠講了李意地往事,玉奴看見張藏,不禁想起張藏為何而來,歎一聲,說:「張藏,我們真的能出去嗎?」

    「當然。我們缺地只是機會,你相信我。」

    玉奴低了頭,憂傷的說:「就算是出去了,又能怎麼樣?我有家歸不得,生不如死。」

    張藏怒道:「胡說什麼。自此之後,有我地地方就是家。」

    玉奴一震,看張藏不像開玩笑,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疼,強笑道:「你胡說什麼呢。你有家有小地……」

    張藏只盯著玉奴,道:「我說過,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當然,如果你還惦記著李意,我幫你找到他。」

    玉奴搖頭,說:「不用了。」

    張藏大喜,問:「這麼說,你同意了?」

    玉奴不說話。他是唯一一個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承諾給她一個家的男人。她還能說什麼?微微點頭,張藏大喜過望。說:「太好了,太好了。」

    張藏屋子裡的燭火燃盡了,滴盡了最後一滴燭淚,屋子裡暗下去。

    玉奴微微有些不安,說:「我,我要回去了。」

    黑暗裡,不能適應的眼睛看不到門的方向。玉奴朝前走的時候只覺得被什麼絆了一下,下一刻就落入了張藏的懷裡。張藏嘴裡的熱氣呼到她地耳邊,低聲說:「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玉奴接下去:「春殘到死絲方盡,蠟矩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他的聲音多了一分顫抖。

    玉奴哽咽:「此去蓬萊無多路,青鳥慇勤為探看。」

    「玉奴——」他狂熱的搜尋著夢寐以求的紅唇,直到品嚐到她的甘甜。

    這一路,走得太艱難。以至得到時總覺得是夢幻。

    他像一個貪戀糖果的孩童,無求無盡的索取。彷彿要把這一生地熱情都用盡,只為這一刻的纏綿。

    玉奴的臉燙得如同火燒,無力的支起身子,撐住張藏俯下來的堅實胸膛,握住他姿意要伸進衣服裡的手。無力的拒絕:「不要。」

    張藏放開她,替她別好鬢邊凌亂的絲,抱歉道:「對不起,玉奴,讓你受驚了。」

    玉奴整理了衣服。說:「這裡不是勝地。你還是小心些地好。我先走了。」

    也不顧張藏要說什麼,拉開門。閃身進入夜色。

    張藏回身躺在床上,手指撫上自己的唇。那裡還有玉奴的味道。他真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夢。

    可是立刻罵一聲自己:真是沖昏了頭了。在這個時刻怎麼竟想這些事,當務之急是如何盡快救出玉奴。

    玉奴回到自己的房裡,屋子裡靜悄悄的,大家都睡熟了。

    只怪自己一時大意,在張藏的屋子裡待這麼久。若是被人現,肯定又是一場禍事。心裡暗暗警誡自己:下次再也不能這麼莽撞了。閉上眼,想著張藏地話: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不自覺中,唇微微抿起,竟然是一個完美的弧度。這笑容在夜色裡也綻著光芒。

    心底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聲音:你和李意,哪算什麼夫妻,倒是和張藏,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臉立刻燙起來,痛恨自己。

    可是回憶回到從前,和李意,彷彿只是初成親時那幾夜。

    如果,如果命運自當初就改寫,她是不是就是現在地月珠?可是生活中沒有如果,她遇上了張藏。

    雖然做足了一夜地功夫,再也不許去張藏的房裡了,可是看到張藏就站在面前,眼神中露著委屈地神情,就開始心軟。直到坐進張藏屋子裡的椅子上,玉奴才覺破了自己地諾言。

    微慍,又氣又惱。

    張藏只哄她道:「玉奴,你知道我是怎麼變的魔術嗎?」

    玉奴想起他那一晚地花招,失笑道:「不知道,你變給我看。」

    藏振作精神,把手伸出來,說:「你看好,我雙手什麼都沒有。」

    玉奴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他要怎麼混水摸魚。

    張藏又拿過來一塊帕子。玉奴看他把手放到帕子下,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去看他另外一隻手。張藏似有所覺,笑笑道:「這隻手不會動,你且看這裡。」

    將帕子一掀,手裡竟然真的多了一隻耳環。

    玉奴大奇,說:「咦,你是怎麼變出來的?明明兩隻手都沒有動。」

    張藏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玉奴想了想,說:「條件不許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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